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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心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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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侍衛們見葉南亭是王上近日非常寵愛的男寵, 雖聽到太後的命令,卻也不敢貿然上前拿人, 都是有些個猶豫。

太後一瞧,頓時氣得眼睛都要瞪裂了,道:“你們要造反嗎?連哀家的話都不聽了?!還不快快將人給哀家拿下!”

扶著太後的宮女趕忙道:“太後息怒,這……這葉公子是王上寵愛之人, 若是太後在王上昏迷之時,隨便處置了葉公子,王上醒來恐怕會不歡愉的。”

“哀家……”

太後甚是不滿, 一個小小的男寵還是外族人, 簡直要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了!

“我說你們, ”葉南亭很不給面子的打斷了太後的話, 道:“你們倒是先給他醫病行不行?再磨蹭一會兒, 他萬一真的掛了怎麽辦?”

太後是被葉南亭氣得糊塗了, 聽他這麽一說, 才想起來王上還昏迷著, 連忙大叫著道:“禦醫呢!禦醫呢!快來給王上瞧瞧。”

禦醫趕忙跑了進來,來不及跪下行禮,跑到夏準跟前,立刻就給夏準把脈看診。

禦醫沈默了一會兒工夫, 可把在場的眾人都給急壞了。葉南亭也是非常著急,畢竟夏準的後肩處, 突然長出了一朵夢蘭花, 這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

太後忍不住問:“禦醫, 我兒如何了?”

禦醫摸了摸腦門子上的熱汗,叩首道:“太後莫急,王上並無大礙,只是最近朝政繁重操勞過度,再加上……”

“再加上什麽?”太後瞧他吞吞吐吐一直不說,便追問道。

“再加上……”禦醫又抹了抹腦門上的汗,瞥了一眼旁邊的葉南亭。

葉南亭何等警覺,怎麽可能沒發現禦醫在瞧自己。只是禦醫瞧自己做什麽?著實奇怪。

禦醫磨磨蹭蹭的道:“再加上……王上近日身子有些空虛,所以才會突然暈倒。太後無須擔心,微臣給王上開一服藥,只需將養上十天八天,補一補身子即可。”

“空……”

太後一聽,氣得差點就仰過去,禦醫說的委婉,其實不就是說夏準縱欲過度,身子受不住,所以才會這樣嗎?

太後氣得臉色鐵青,指著葉南亭的鼻子,大罵道:“果然是你這個狐貍精搞的鬼!你勾引我兒,夜夜流連在你的緋葉殿裏,把我兒的身子都給掏空了!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葉南亭:“……”

葉南亭被太後罵的整個人都懵了,自己把夏準的身子給掏空了?真是見了鬼了!

葉南亭道:“和我有什麽關系。”

太後道:“和你沒關系,那和什麽有關系?我兒自從見了你,就被迷昏了頭,根本不看旁人一眼,連哀家這個做母親的話也不聽了,真是鬼迷了心竅!哀家就說,你根本不是個好東西,我兒竟還不相信!”

葉南亭忍不住想要翻了個白眼,夏準身子空虛,這估計是因為他肩上的夢蘭花,和自己真是毫無幹系。自己真是憑白就背了一個大黑鍋,還怎麽都甩不掉了。

夢蘭花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是葉南亭原本世界裏才會有的。

葉南亭曾在一本古籍中找到“夢蘭花”的記載,有些類似於傀儡術,反正非常邪門,葉南亭知道的並不多。但凡身上出現夢蘭花圖案者,圖案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清晰,這朵花仿佛在吸食宿主身上的精血,被精血慢慢的滋養著,等到盛放的那一刻,宿主就會變成傀儡,聽憑任何調遣,就算是流血斷肢,沒有主人的許可也不會停下來。

當年一夜之間被滅門的那家人,每一個人身上,甚至是嬰兒身上,都出現了夢蘭花的圖案。不過那些死亡之花都還沒有真正盛開,那些人就都被殺死了。

對於“夢蘭花”的記載實在是太少了,葉南亭就算是想要研究,也是無從下手,他實在是沒想到,再次見到夢蘭花,是在夏準的身上。

葉南亭實在是憂心忡忡,根本無心和太後解釋什麽,畢竟解釋了太後也是聽不懂的,簡直對牛彈琴。

太後對葉南亭真是咬牙切齒,道:“九嶺把你進獻給我兒,絕對不安好心。哼,哀家就知道。九嶺的那些人猖狂慣了,還以為哀家真的不敢動他們的人嗎?”

她說著,對禦醫招了招手,道:“禦醫,你的醫箱裏,可有見血封喉的毒藥?”

禦醫一聽嚇得渾身顫抖,仿佛已經明白了太後的用意,咕咚一聲就跪下了,磕頭道:“太後,您繞過老臣罷!老臣……”

太後呵斥道:“我兒若是怪罪下來,自由哀家頂著!你慌個什麽!若是不趁著我兒昏迷之際,解決了這狐貍精,我兒恐怕日後還要被他迷惑。哀家的一片苦心,王上終有一日是會明白的!”

葉南亭聽了太後的話,總算是一臉恍然大悟。這夏準的娘是想要趁著夏準昏迷的機會,給自己賜毒藥啊,這樣夏準一醒過來,自己早就死了,也就不會再禍害她兒子了。

禦醫顫巍巍的俯首在地,其他宮人也都面色難看,他們想要勸阻太後,卻又害怕太後降罪,都是一副天塌了的模樣,只有葉南亭一臉淡定,仿佛事不關己。

禦醫沒有辦法,只好從箱子裏拿出一顆小藥丸來,恭敬的遞給太後。

太後冷笑了一聲,看著葉南亭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就算我兒要和哀家生氣發火,哀家也不能看著我兒執迷不悟!”

葉南亭打量了幾眼太後,不見什麽害怕的神色。心想著這太後雖然有點不太聰明,還笨了吧唧的樣子,但好像對夏準是真的挺關心。

夏準和葉南亭都是孤兒,兩個人從小就幻想著有父母疼愛的模樣,如今夏準竟然如願以償,一穿越就白得了個娘親,還對他這麽關心,也算是天上點餡餅美夢成真了。

葉南亭說:“不就是一顆毒藥?吃就吃吧。”

一顆毒藥而已,葉南亭天生根骨絕佳,早就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一顆普通的毒藥而已,根本不能把他怎麽樣。若是自己執意不吃,說不定會把夏準的娘親給氣出個好歹來。夏準好不容得了一個娘,可別給氣死才好。

葉南亭特別的大度,都不需要太後吩咐人強行給葉南亭灌藥,葉南亭自己就走過來了,從太後手中,將那小藥丸給拿了過去,特別爽快的直接就丟進了自己嘴裏,還咀嚼了兩下,這才咽下去。

“你……”

太後都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葉南亭,覺得葉南亭是個瘋子。

“葉南亭!”

夏準正好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葉南亭吃了一顆毒藥。這才醒過來的夏準,頓時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差點又昏死了過去。

葉南亭可是九嶺送來的,若是他突然死在了大夏,九嶺肯定會趁機發難,用葉南亭的死來刁難他們。若是九嶺用這個借口趁機發兵,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夏準趕忙沖過去,一把抓住葉南亭的衣領子,焦急的晃著他,道:“吐出來!快!給孤吐出來!別咽下去!”

葉南亭差點以為自己要變成不倒翁了,被夏準晃得直頭暈,道:“別晃了,吐不出來,都咽下去了,還挺苦的。”

他說的輕輕松松,夏準一聽眼珠都通紅了,道:“不行,必須吐出來,快。”

太後見葉南亭吃了毒藥,著實松了口氣,不過又見夏準如此關心葉南亭,就不怎麽高興了,道:“我兒,葉南亭實在是不能留下。我兒不必介懷,往後娘給我兒尋幾個,比葉南亭長相更標志的。”

“母後!”

夏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等太後說完竟然呵斥了一聲。

夏準向來極為孝順,從來沒對太後大呼小叫過,對太後一直百依百順的,這一下子可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夏準的確是著急了,若是葉南亭真的突然死了,他們的計策就算是前功盡棄,況且兩日之後九嶺的使者便要到來,根本來不及改變計劃。

夏準黑著臉道:“兒子這裏還有要事,送母後回宮。”

太後一瞧夏準發怒了,心裏有些個不舒服,兒子竟然為了一個狐貍精呵斥她。但是又覺得這並非兒子的錯,兒子向來孝順,都是被狐貍精迷惑了,才會如此。眼下狐貍精已經服下了毒藥,立馬就要斃命,往後再無後顧之憂,太後也還是歡心的。

太後當下就道:“哀家先回去了,我兒好好休息。”

太後想著,這會兒兒子在氣頭上,自己還是先回去,改天兒子消了氣,也就沒事了。

宮人們趕忙簇擁著太後就離開了,只留下夏準和葉南亭兩個人。

夏準還想要將禦醫都叫過來,給葉南亭看診,不過葉南亭擺了擺手,道:“算了罷,叫什麽叫,我一點事兒也沒有。”

夏準不可置信的瞧著他,道:“原來你沒有服下毒藥?你將那藥藏在哪裏了?”

葉南亭對著他抖了抖袖子,道:“藏在哪裏了?當然是藏在肚子裏吃了。”

夏準看他好端端的,若是真的吃了,這會兒恐怕已經毒發,道:“還想哄騙孤。”

葉南亭道:“真的吃了,苦的要命。只是你們這裏的毒藥,也太小兒科了,對我是不會起作用的。我就是看你娘鬧個不休,我若是不吃,她說不定會氣個好歹,再把自己氣死過去,我可擔待不起,索性就給吃了。你瞧我一吃,她不是就走了嗎?”

夏準:“……”

夏準聽得一楞一楞的,覺得葉南亭說的不是實話,卻又一時找不到葉南亭把藥丸藏在了哪裏。

夏準瞇著眼睛,幹脆上前一步,就站在了葉南亭的身前。

葉南亭也瞇著眼睛瞧他,說:“幹什麽?”

夏準涼颼颼的道:“孤要親自搜你的身。”

葉南亭賞了他一個大白眼,將手擡起來十分大方,無奈的道:“搜吧搜吧,說了你也不信,那就自己搜吧。”

夏準覺得葉南亭如此爽快,應該是有詐。不過還是伸手在葉南亭的胸口拍了兩下,試探性的摸索,看看葉南亭是不是真的把藥丸給藏起來了。

葉南亭腰間什麽也沒有,夏準又去摸他的袖子,兩只袖子裏也是空空蕩蕩的,亦是沒有藏東西。

夏準轉而擡手去摸他的腰間,想要看看他是否把藥丸藏在了腰帶裏面。

葉南亭仰著頭一臉無奈,心想著夏準能搜出什麽就見了鬼了。不過夏準這胡亂的搜來搜去的,摸得葉南亭渾身到下都有點癢。

“你笑什麽?”夏準道。

葉南亭抿著嘴唇,道:“我也不想笑啊,有點癢。”

這會兒夏準正好在搜他的後腰,兩只手繞過葉南亭,看起來像是把葉南亭抱在了懷中,姿勢實在是暧昧。

夏準這一說話,呼吸的熱氣灑在葉南亭的耳畔,讓他覺得更癢了,特別的不舒服。

夏準什麽都沒搜出來,心裏納悶的厲害。他本來想要站直身子的,不過下一刻,腦子裏忽然有些眩暈,“嗡”的一聲,天旋地轉根本站不住。

葉南亭沒有防備,就感覺夏準一下子把全身的力氣全都壓在了自己身上,沈得要命。

葉南亭被他一壓,有些重心不穩,兩個人就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幸好沒有磕到旁邊的桌案,否則估摸著要見血。

葉南亭被他壓在下面,非常不悅的道:“你突然發什麽瘋?”

夏準沒能第一時間說話,腦子裏還暈的不行,喘息了兩口氣,完全爬不起來。

葉南亭一瞧,心裏咯噔了一下,道:“你不會又要暈過去罷?禦醫不是說去熬藥了嗎?怎麽還不端來?”

葉南亭覺得肯定是因為夢蘭花的緣故,夏準現在虛弱的厲害,以他現在這樣的身子骨,說不定某一天還真的要被掏空了。

葉南亭趕忙扶著他坐起來,道:“我說你後肩膀上的那個圖案,是什麽時候有的?”

夏準皺了皺眉,道:“什麽圖案?”

“夢蘭花的圖案。”葉南亭道。

“什麽花?”夏準又皺眉。

葉南亭嘆了口氣,怎麽感覺和夏準說話這麽累人呢,夏準好像大傻一樣,什麽都聽不懂。

夏準道:“孤的身上不曾有什麽圖案,只有你們九嶺人才會弄一些亂七八糟的紋身在身上。”

葉南亭真是沒轍了,道:“什麽時候有的夢蘭花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休得胡說八道!”夏準呵斥道。

葉南亭也是服了,幹脆二話不說,一手扯夏準的領子,一只手就去扯夏準的腰帶。

之前夏準已經被葉南亭扒光了一次,不過剛才禦醫來了,宮人還那麽多,已經給夏準重新整理好了衣衫。眼下葉南亭又要重新扒一次,也是挺費勁。

夏準一瞧葉南亭要脫自己衣服,立刻道:“大膽!你竟敢對孤不敬!放開你的手,別碰孤的衣裳!”

葉南亭瞧他現在虛弱的模樣,嘴唇都發白了,還對自己呼來呵斥的,一副高貴不可侵犯的模樣就想要笑。

葉南亭笑的特別欠揍,道:“我就是要扒你衣服,你能如何?”

“你!”夏準道:“孤要把你……”

他話還沒說完,葉南亭已經抽掉了他的腰帶,速度極快的塞在了夏準的嘴裏,把他的嘴堵得嚴嚴實實的。

夏準還想要叫人來把葉南亭拿下呢,話都沒出口,就發不出來聲音了。

葉南亭堵住了他的嘴巴,還扣住了夏準的雙手,叫他根本無法反抗。夏準這會兒虛弱還沒力氣,簡直跟白斬雞也沒什麽兩樣了,三兩下就被葉南亭扒了個光。

夏準臉都通紅了,感覺羞恥的不得了,偏生一點辦法也沒有。

葉南亭扒光了他,把他五花大綁起來,又去搬了兩面鏡子過來對著放好,道:“看看,你看看,你後肩膀的地方,是不是有朵夢蘭花?”

夏準這會兒衣衫不整,雙手被縛,還被堵著嘴巴,好一個狼狽不堪的模樣,聽到葉南亭的話,打死也不想如了他的心意,怎麽都不肯看鏡子。

葉南亭嘖了一聲,道:“好啊,你還是個硬骨頭了?”

葉南亭捏著他的下巴,一臉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模樣,非逼著他看鏡子不可,說:“不讓你瞧清楚了,你還當我是騙人呢。”

夏準雖然不想看,不過驚鴻一瞥之間,竟真的看到自己肩背的地方,有一處怪異的圖案,這會兒夢蘭花還沒盛開,就像是蹭到了什麽東西,模模糊糊的,並看不出來是什麽花的圖案。

葉南亭見他一臉吃驚,便把他塞在嘴裏的腰帶拿下來了,道:“看到了罷?是真的有。”

夏準立刻喝道:“大膽!你在孤的身上做了什麽?”

葉南亭:“……”

夏準又道:“竟然如此對孤,孤要叫人來,將你拖下去杖刑!”

葉南亭挑唇一笑,蹲在他面前慢悠悠的道:“好啊,你叫人來唄,讓大家看看你現在多狼狽,反正我不介意。”

夏準喊人的聲音又卡住了,楞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會兒他的確狼狽不堪,若是叫了宮人進來,什麽顏面都掃地了,恐怕自己被羞辱的事情,會在整個王宮裏傳遍。

夏準簡直要咬碎了一口牙,這叫人不行,不叫人也不行,不叫人來,豈不是要繼續被葉南亭折辱?

葉南亭就喜歡看夏準生氣的樣子,覺得特別有意思。

以前也是,葉南亭是個閑不住的個性,就喜歡沒事戲弄一下夏準。夏準發現葉南亭搞破壞,被他氣了個好歹,卻也不好發作,板著臉的那模樣實在是有趣極了。

葉南亭道:“叫人就別叫了,你倒是好好想想,你背上這夢蘭花,到底是怎麽弄上的?”

夏準根本沒看出那是花兒來,道:“如何弄上的?除了你以外,孤就沒見過什麽可疑的人。”

葉南亭撇了撇嘴道:“看來你也不知道怎麽弄上的,這就……糟糕了。”

夏準瞧他自說自話,仿佛根本沒聽到自己的言語一樣,怒道:“你速速將孤放開!”

葉南亭仍然自言自語,低聲道:“本來我想一走了之的,但是眼下看來,是走不了的了。”

葉南亭之前不想蹚渾水,完全不相幹什麽細作臥底的活計,準備離開王宮,到外面隨便轉轉,指不定哪天一睜開眼睛,自己就又穿越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但是眼下看來,計劃被打亂了。夢蓮花突然出現,還在夏準身上出現。若是葉南亭一走了之,夏準的性命說不定兩天就會不保。

葉南亭想到這裏“嘖”了一聲,對夏準道:“你可別以為我是為了你的小命才留下來的,我是要追查夢蘭花的事情。”

夢蘭花和當年滅門的事情有關,葉南亭也是因為那件事情,被迫離開了師門,從此成了別人眼中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葉南亭道:“我一定要把當年的事情搞清楚,順便不能讓你這麽輕易的就掛了。”

夏準不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他現在也不想懂,只是想要趕緊解開束縛,然後把衣裳穿好!

夏準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什麽時候放開孤!”

葉南亭伸手一揮,夏準雙手的束縛就開了,瞬間恢覆了自由,道:“真是太吵了。”

夏準趕忙將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番,頭冠也被葉南亭弄得亂七八糟,夏準伸手扶了一下,反而變得更亂。

葉南亭說:“我暫時不走了,那我先回自己的屋裏去了。”

“且慢!”

夏準出聲叫住他,葉南亭狐疑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夏準上下打量著葉南亭,目光中也全都是狐疑。剛才夏準從昏迷中醒過來,明明聽到太後逼著葉南亭吃毒藥,而葉南亭也吃了。這都過了很長時間,毒藥竟然沒有發作。

夏準不確定的道:“你竟然真的百毒不侵?”

葉南亭忍不住笑了,道:“你現在才相信嗎?這是當然的了。”

夏準看著葉南亭的眼神更加深沈了,心裏琢磨著,怪不得九嶺會把葉南亭作為貢品進獻給自己。葉南亭不只是臉蛋長得好看,竟還有一身百毒不侵的功夫,這麽一來,的確是作為細作的最佳人選。自己以前還是小瞧了這個男寵的……

葉南亭擺了擺手,道:“我先走了。”

“且慢!”夏準又道。

葉南亭聽到這兩個字,腦袋直疼,道:“又是什麽事情?就不能一口氣兒說完?”

夏準道:“後日九嶺的使者就要進京,亭兒你也有一段是時間位曾見過家鄉的人了,孤特準你去驛館一趟,你可要好好的給孤招待九嶺的使者。”

葉南亭顯然對於見九嶺使者一點興趣也沒有,隨意的擺了擺手,道:“不去。”

他說完了,直接就走了,留給夏準一個瀟灑的背影。

夏準剛才那番話,可是特意和葉南亭說的。故意告訴葉南亭,九嶺的使者就要來了,好讓葉南亭找個機會跑去和九嶺使者接頭,這樣夏準的人才能監視他們,探聽他們的計謀。

夏準聽到葉南亭那兩個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葉南亭都走遠了,他才回過神來,鼻子都要給氣歪了。

葉南亭去了一趟王上的寢宮,施施然的就又自己溜回來了,回了緋葉殿去。

緋葉殿裏冷清的很,雖然夏準假裝甚是寵愛葉南亭,不過其實那都是給外人做樣子瞧得,在緋葉殿伺候的宮女根本沒幾個,一般都是巧風一個人忙來忙去。

葉南亭獨自回了緋葉殿,還沒進殿門,就聽到裏面有抽抽噎噎的聲音,嗚嗚的,斷斷續續,若是大半夜聽到,恐怕都會以為是女鬼在哭。

葉南亭快步走了進去,就看到巧風蹲在地上,正抱著膝蓋在哭泣,雖然聲音壓的很低,不過葉南亭耳目聰明,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巧風?”

葉南亭一出聲,巧風嚇了一跳,趕忙從地上站起來,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道:“公子你回來了。”

“你怎麽哭了?”葉南亭問。

巧風長著一張小蘋果臉,年紀還不大,哭得眼睛紅彤彤的,看起來煞是可憐。

巧風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道:“巧風沒有哭啊,公子,巧風剛才看到地上不幹凈,在擦地呢。”

葉南亭若是聽不出她在找借口,那也就真是白癡了。

葉南亭走過去,盯著巧風瞧了半天,道:“你連我也敢騙了?”

巧風本身不想說的,但是一對上葉南亭那雙眼睛,瞬間就把憋在心裏的話,全都歐給吐了出來,一點隱瞞也沒有,說完了才連忙捂住嘴。

巧風道:“是公子走了之後,王大人來了,他責怪公子辦事不利,大發雷霆,還打了巧風……”

葉南亭這麽一聽,趕忙走過去,伸手撩開巧風的袖子,巧風的手臂上果然有一道鞭痕,血肉模糊的,看起來著實可憐。

巧風說罷了,才覺得後悔,剛才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沒管住自己的嘴巴,連忙道:“不……不是這樣的公子,其實是巧風自己摔了一個跟頭。”

葉南亭略施小計,不過是瞧了巧風一眼,巧風哪裏可能說假話。

就在剛剛葉南亭離開的功夫,緋葉殿裏竟然來了人,而且並不是正大光明走進來的,而是悄悄翻墻進來的。

巧風口中的王大人不是別人,就是兩日後要進京的九嶺特使王大人了。王特使表面上說兩日後才到京城,可其實已經偷偷提前抵達,還混進了王宮中來。

原本的男寵葉南亭和王大人是一夥的,是九嶺派來的奸細探子。只是葉南亭被派來有些日子了,根本什麽情況都沒探出來,夏準表面寵愛他,背地裏其實非常提防他,哪裏會讓他拿到什麽消息送出去。

王大人沒拿到任何消息,被上面責罵了。這一次偷偷進宮來,就是來責罵葉南亭,可偏生葉南亭不在,便將一腔怒火全都轉加在了巧風的身上。

巧風一瞧公子已經知道了王大人的事情,忍不住就哭了出來,抓著葉南亭的袖子道:“公子,公子……這可怎麽辦是好啊。王大人說公子辦事不利,覺得公子投靠了大夏的王上,奴婢與王大人說,公子絕不會反叛,王大人不信,還奚落鞭打奴婢。”

葉南亭冷笑了一聲,道:“什麽狗屁王大人,我的人也敢打,真是上趕著作死。”

“公子!”巧風連忙小聲道:“隔墻有耳,王大人才走沒多久,恐怕被他聽了去,會對公子更加不利啊。”

葉南亭著實生氣,那什麽王大人對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下如此毒手,巧風胳膊上的鞭痕血肉模糊,恐怕就算好了也是要留疤的。

而且葉南亭仔細一瞧,巧風胳膊上的鞭痕不止一處,多半是以前留下的,早就留了疤,仔細一瞧實在令人發指。

巧風見公子生氣,便勸慰道:“公子,巧風只是挨了幾鞭子,並無大礙,巧風擔心的是公子您啊……”

“擔心我?”葉南亭奇怪的問。

巧風點點頭,道:“公子莫不是忘了,您離開就九嶺的時候,為表忠心,可是自願服毒的,如今眼看著毒發之日就要到了,王大人前來卻不肯把解藥交給公子,這可怎生是好呢?”

巧風一著急,眼珠子又紅了,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原來當初葉南亭來到大夏之前,事情還挺覆雜的。

他為了青梅竹馬的王爺,寧願來大夏做奸細臥底,可是九嶺的大臣不相信他,怕他到了大夏樂不思蜀。王爺為了讓葉南亭表忠心,給了他一顆毒藥,讓他服下。

毒藥不會立刻斃命,但是一段時間沒有解藥,就會腸穿肚爛而死。葉南亭到了大夏這些日子,沒能得到什麽情報,王大人帶著解藥前來,卻不願意交給葉南亭,非說葉南亭有反叛之心,要他拿出誠意,才肯交換解藥。

方才巧風跪求王大人交出解藥,王大人不肯,還毒打了巧風。巧風沒有辦法,一個人急得哭了,正巧被葉南亭回來撞見。

葉南亭一聽,冷笑道:“還有毒藥這麽回事呢。”

葉南亭百毒不侵,就算之前吃了再毒的毒藥,這會兒他已經穿越過來,自然是一點事兒也沒有了,毒藥就算到了日子,也是不會發作的。

他只是不知道,原來九嶺的人這麽麻煩。

葉南亭安撫道:“既然那位王大人說我們反了,那我們就反一個給他們瞧瞧。”

“公子萬萬不可啊!”巧風連忙道。

葉南亭道:“為何不可?九嶺的人以前對你可好?”

他這麽一說,巧風的話一下子就給憋回去了,猶豫了半天,道:“不……不怎麽好。”

巧風身上都是鞭痕,以前在九嶺過的肯定是不好的。

葉南亭道:“那還有什麽不可的?”

巧風道:“自然是因為公子,你身上的毒,若是沒有解藥……”

葉南亭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我的毒早就解了,只是一時忘了告訴你,害你擔心受怕了。”

巧風不敢置信的瞧著葉南亭,道:“這,這怎麽可能,毒真的解了?是怎麽解的?”

葉南亭不好跟巧風講實情,就隨便敷衍了一兩句。

巧風還以為是大夏的王上看出了什麽端倪,然後找人給葉南亭解了毒。畢竟那毒藥歹毒覆雜的很,若非找到大羅神仙,誰又能解得了呢?

巧風越想越覺得是那麽回事,道:“奴婢真的沒想到,大夏的王上是真心待公子好的……”

“啊?”

葉南亭眼皮猛跳,完全不知道巧風怎麽就蹦出這麽一句話來。

巧風繼續道:“王上待公子如此好,不但不懷疑公子,還幫公子解毒。這世間真心難尋,更何況是君主的真心。看來公子這一趟出來,是老天爺的意思,是老天爺見憐公子。”

葉南亭:“……”什麽亂七八糟的。

巧風又道:“若公子和王上是真心相愛的,那巧風願意跟隨公子,不論公子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巧風都支持您。”

葉南亭:“……”

葉南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為什麽連“真心相愛”這樣的詞兒都蹦出來了?實在是嚇死個人了。

葉南亭敷衍的道:“反正你別擔心了,以後跟著我好吃好喝,別人休想欺負你。”

巧風破涕為笑,道:“公子對奴婢真是太好了。公子您放心,老天爺一定會開眼的,一定會叫您和王上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葉南亭:“……”

葉南亭真是被巧風一開口就噎死,趕忙叫她打住,尋了一些外敷的傷藥來,給巧風把胳膊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

葉南亭打算留下來,不走了,當然他是不打算幫九嶺的人做事的,他對九嶺的人是一點好感也沒有,怎麽可能幫他們對付夏準。

兩日之後,九嶺使者假惺惺的抵達了京城。本來這個時候,葉南亭應該巴巴的趕去驛館,和九嶺的使臣碰頭的。

不過葉南亭故意稱病,怎麽都不肯出宮去一步,就呆在自己的緋葉殿裏,吃吃點心喝喝茶什麽的。

下午天氣很好,葉南亭還讓巧風在緋葉殿的院子裏弄了爐子來,搞了個露天燒烤。

巧風一邊幫忙烤肉串,一邊奇怪的道:“公子若是想吃肉,叫膳房做了便是,為何親自動手燒烤?”

葉南亭笑著道:“反正左右也沒事做,體會一次BBQ也不錯。”

“啊?”巧風哪裏聽得懂英文,一臉迷茫的瞧著。

葉南亭被她給逗笑了,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還沒試過,所以有時間了,就來體驗一把。”

葉南亭原本的世界自然沒有什麽BBQ,不過他好歹也是穿過現代世界的人,懂的那是不老少。

葉南亭帶著巧風露天燒烤,烤的緋葉殿烏煙瘴氣,外面不知情的還以走水失火了。

他們烤著烤著肉,沒想到天氣變得還挺快,一瞬間的功夫竟然打起了閃電,滾滾的雷聲從頭頂傳來。

葉南亭擡頭看了一眼,道:“太掃興了,竟然要下雨。”

烤肉不能繼續了,巧風把東西都收拾了,就見公子要出門。

巧風連忙道:“公子您要去哪裏?”

葉南亭道:“我去找夏準瞧瞧,你先回殿裏罷。”

巧風想要叫住葉南亭,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葉南亭已然沒了蹤影。

雷聲滾滾閃電不停,窗外“劈哩啪啦”的聲音想起,雨點密集的墜落下來,果然是說下雨就下雨。

夏準在殿裏召見侍衛,道:“今日葉南亭可去了驛館?”

侍衛跪在地上回話道:“回王上的話,不曾。”

夏準皺了皺眉,道:“不曾?那使者可進宮了?”

侍衛道:“葉公子一日都呆在緋葉殿內,並未去驛館。九嶺的使者倒是進了宮,不過沒有見到葉公子,聽說是葉公子身子不爽利,所以誰也不見,九嶺的使者便出宮去了。”

夏準聽了只是皺眉,沒有說話。

侍衛也覺得奇怪,已經盯了一日,葉南亭毫無異動。而且葉南亭稱病不見九嶺使者,其實根本一點病也沒有,帶著宮女在緋葉殿裏玩的特別歡實。

夏準自言自語道:“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噗嗤”一聲,殿內有人在笑。

“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你自己來問我,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夏準和侍衛立刻回頭,均是又驚又駭,沒成想兩個人口中的主角,這會兒竟然就在殿內。

“葉南亭!你怎麽在這裏?”夏準道。

葉南亭翹著腳坐在夏準的軟榻上,看起來特別舒服愜意,道:“我進來好久了,瞧你們在說正經事,就沒打攪你們。沒想到你們在說我的事情,所以我忍不住就出了聲。”

侍衛大驚失色,完全沒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連個鬼影子都不曾見過,但葉南亭真的憑空出現了。

侍衛連忙跪下,道:“卑職該死。”

“算了,你且去。”夏準揮了揮手讓侍衛退下。

侍衛離開大殿,將殿門關上,屋裏一下子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夏準黑著臉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葉南亭嘆了口氣,道:“外面下雨了,還在打雷,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夏準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道:“你莫不是還害怕打雷?”

“噗嗤——”

葉南亭一下子又笑了出來,道:“我害怕什麽打雷?”

夏準因為耳朵的緣故,聽到滾滾的雷聲就會心煩意亂頭痛欲裂,小時候是最害怕打雷。

葉南亭嘟囔道:“害怕打雷的人明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在說什麽?”夏準問道。

葉南亭道:“什麽也沒說,就當我害怕打雷好了,所以特意過來,讓你陪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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