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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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擡頭向不遠處櫃臺裏的營業員看了一眼, 隨即拿著電話的孫世男下意識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她們好像都知道了我不能生育的事情，劉婳剛才說了，說如果在五天之內我不能拿著身份證和戶口本主動上門求著他們離婚。他們就把我不能讓女人懷孕的事情寫成大字報, 然後張貼在我們村子的每一處。”
“屁的不能讓女人懷孕，這事我們只是懷疑, 我們確定了嗎？而且從古至今, 只要是兩口子不能有孩子, 大家說的就都是女人，有一個說男人的嗎？”
一聽到兒子這麽說，電話一頭的孫爸爸也生氣了，也迅速的壓著聲音反駁起來。
“可這事確實就是我的問題啊，爸不瞞你說，其實自從你們開始懷疑我起, 我就偷偷去了一次醫院。醫院那邊說了, 我確實弱那個什麽精。我懷疑，就是我藏起來的那個單子，被英子看見了。所以今天她媽媽一關心一問孩子, 她就憋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媽。她媽一聽就氣炸了, 就有了想讓英子跟我離婚的念頭。爸，我現在該怎麽辦？我不想跟英子離婚。我都這樣了，如果離了她, 我還能再娶到這麽好看的老婆嗎？”
“好看頂個屁用, 關鍵還是生孩子。你這個臭小子，你怎麽這麽糊塗。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一個人去檢查了。檢查出不對, 你竟然不第一次時間告訴我們, 你還偷偷把檢查報告帶回家, 你簡直糊塗了。現在人家都知道你弱精了，也知道你打他們閨女的事情了，他們還直接給了兩瓶子把你大半夜的趕出來。你覺得都這樣了，他們還會讓英子再回到我們家嗎？”
“那怎麽辦？英子可是我花費兩百塊加兩百斤白面娶回來的！”
“你要是不服氣，你現在就報警！”
“可他們說了，如果報警，他們就跟警察說我家暴打人的事情。而且他們家我岳父都去世了，他們家還能領到錢，那就說明他家後面確實有人。他家老小現在也在部隊裏，他們是有關系的。我怕我一報警，他們會私下找關系搞我。”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那你說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因為生氣和憤怒，不管是這頭的孫世男還是電話那一頭的孫爸爸，都已經忘記了壓低嗓音的事情，都下意識的扯開嗓門交談著。
至於自己說的話會被別人聽到的事情，因為孫爸爸來接電話的人家，其實勉強算自家的一個堂兄家，所以他最後也沒有太顧慮。
至於孫世男這邊，你出去打電話，你會在意供銷社那種明顯是外地人的供銷社工人嗎？
反正到了後來，孫世男就沒有在意了。
跟自己父親吵吵著討論著，直到自己的腦袋突然的再次疼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才哭喪著臉，趕快讓自己的父親去找人來接自己了。
當然等打完電話後，他也不想出去了。
就掏出錢，買了這裏的一條毛巾和一卷白紗布，然後自己坐在原來的那個小凳子上，慢吞吞的自己包紮起來了。
“我這裏十一點就關門，你只能待到十一點正。”
從對方第一次說出劉婳的名字時，杜平其實就下意識的註意這邊了。然後很快，他也認出了對方就是劉家二女兒嫁的那個木匠女婿。
他從高中畢業分到清水村的這個供銷社後，之後十幾年工作的地方就一直沒有變過。
外地的這些女婿們，可能感覺他們是外地人，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也不會留意到他們。
而事實上，因為長期的待在這裏。這裏的誰家的女兒嫁到外地了，誰家的兒子要娶媳婦了。誰家要辦喜事了或者出了喪事，他們其實都是最先知道的。
像劉婳家當時給女兒辦婚禮時，大部分婚禮上用的東西都是在他們這裏買的。劉婳當時樂呵呵的帶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過來，在他們後面的屋子裏，試穿了好幾件毛衣和外套。一家人在裏面，嘻嘻哈哈的討論穿什麽好看的場景，他現在就依稀記的一些。
卻沒想到只幾年的時間，對方就遭受了家暴。還因為生孩子的事情，被面前的人虐待。
認真的聽著，想到前兩天在劉家吃的那頓年夜飯。盡管距離他平時下班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但杜平已經站了起來。
“唉，你們供銷社不是只要有客人就不能趕人嗎？我剛剛才在你這裏買了這麽多東西，你讓我再待一會怎麽了？”
外面的天氣到底有多冷，孫世男剛才已經見識過了。
他剛才打電話直接給了對方一塊錢，買紗布和毛巾也完全的沒有講價，就是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會。
此刻見自己剛把頭頂纏上，對方就出來趕人了，孫世男啪的一下就拍在面前的玻璃櫃臺上。
“如果你白天過來，不管你買不買東西，我都讓你一直待著。但現在到我下班要睡覺的時間了，現在就算你把我這個鋪子全買完了，我也是該幾點睡就幾點睡。所以現在你別跟我胡攪蠻纏了，趕快麻溜的出去。”
在說話時，坐在裏面的杜平也站了起來。
孫世男本來心裏挺不服氣的，挺想趁機發洩一下。
但是等看到站起來比他高出一個腦袋的杜平，看著對方黑色毛衣下明顯鼓鼓囊囊的兩大片胸大肌。
他微微楞了一下，最終還是識趣的拿起自己錢包和剩餘的膠卷，迅速的退了出去。
等劉家的這個女婿離開後，杜平就迅速的鎖好了供銷社的大門，就去自己後面的小屋迅速的洗漱了。
在洗漱時，想起剛才那個劉家女婿說的話，杜平不可避免的胡思亂想起來。
他這個年紀的光混漢就是這樣，平時看著好像已經對女人和婚姻完全的失望了。但等突然的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了，或者聽到誰家姑娘突然的離婚了，他的心裏就會不可避免的冒出一些不可言說的奇怪想法。
胡亂的想象著，但轉眼想到自己之前三個未婚妻。想到她們中，有兩個人在跟他訂婚後，突然的出意外去世了。另外一個，也是在跟辦婚禮的前夕，突然無故失蹤的事實。最後再想想，自己現在的克父克母克未婚妻註定一生孤單的傳聞。長長的吸口氣，杜平就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人都是惜命的，就他這樣的現在是連長得不好看，還帶孩子的寡婦都嫌棄都望而卻步了。如此的情況下，一個沒有沒帶孩子，長得又不錯的二十幾歲年輕姑娘，又怎麽會考慮他。
這一夜，孫世男是到晚上的一點半，才被他的家裏人接走的。
等在醫院認真的檢查了一番，好好的重新包紮過後。
最後在自己父親的勸說下，孫世男也算是豁出去了，直接去了一次派出所。
所以幾乎是早晨大家剛剛睜開眼睛的時間，劉婳家的家門口就來了一輛警車。
然後在對面的李家人震驚不已的眼神下，劉婳，劉小娟還有劉小英就被警察請上了外面的警車。
剛一上警車，看抱著孩子的楊瑞明顯有點懵。劉婳便轉頭直接道：“沒事的你別擔心，好好的把家看好，把孩子看好，我們下午就回來了。”
“嗯！”
第一次面對這個的楊瑞明顯有點懷疑，但見自己岳母表現的那麽鎮定，最後他也就只能一臉慘白的點頭了。
“媽——”
沒想到孫世男那個畜生竟然真的報警了，感覺有些害怕，不管是平時膽子很大的劉小娟，還是一直特別膽小的劉小英都抱著劉婳的胳膊，表現出了一絲害怕。
其實這個年代的人，對警察，對警車，天然性就有一種害怕心理。
但劉婳是從那個人人都懂的一點法，都把有事沒事找警察當成信條的年代走過來的。
對她來說，因為懂得輕重，知道一些法律條紋，她就是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
轉頭向她們看了一眼，之後劉婳也不管前面的警察，輕聲安慰道：“沒事，昨天孫世男喝醉酒了鬧事，竟然想打我們。我出手是正當防衛，算不上犯罪。而且去了那邊，我們也可以報一下警，說一下他傷害我們一家子的事情。”
其實昨天在把孫世男趕出去後，劉婳就想過無數的可能。
孫世男選擇豁出去報警，也在劉婳的預測範圍之內。
關於怎麽統一口徑，劉婳早就跟大家都說好了。
此刻她這麽一提醒，想到自己母親昨天的那些科普，劉小娟和劉小英就都強自鎮定起來了。
三人一直沈默著來到了鎮上的派出所，之後等被帶到單獨的會議室後，等對上警察正兒八經的詢問後，大家也沒有慌。
“對，昨天我是打了他兩瓶子。但作為一個母親，我看到他揪著我女兒頭發打，並且還在我面前打，我能無動於衷嗎？我拉不開他，只能掄起旁邊的酒瓶子制止了。”
警察問劉婳時，不管外面的孫家人是怎麽叫囂的，劉婳都是冷靜的如此解釋的。
“對，他後背的那些東西是我打的。那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昨天要不是他喝了兩杯酒，突然的抓住我妹妹的頭發，用力的掐她的脖子，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妹妹結婚幾年竟然是這樣過的。他喝了一點酒，就敢在我們面前這麽對我妹妹，我媽去勸她，他連我媽都敢推，我還能忍嗎？所以在我母親用酒瓶子時，我也拿起掃把直接幹了。
而且我當時是不知道我妹妹是受了那麽多的傷，就以為他只是偶爾掐一下我妹妹，偶爾抓一下她的頭發。但如果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我當時拿的肯定不是掃把了，肯定是火鉗了。那個畜生，他就是看我爸爸那個抗越老兵現在已經不在了，又加上我弟弟是去新疆當兵離我們太遠了，顧不上我們了，才這麽欺負我們的。”
“……”
因為劉小娟在承認一切時，扯出了一個抗越老兵和現役軍人。負責記錄詢問的警察臉色下意識的變了變，之後的態度明顯的變好一點點。
等到詢問的人到了劉小英這裏，劉小英就像母親姐姐教著的什麽都不說，只是哭。
等到哭的對面的警察不耐煩時，她才詢問能不能叫一名女警過來。
因為前面的鋪墊，警察幾乎立馬叫來了自己的同事，對方還帶來了派出所的照相機。
然後在女警進來後，劉小君只是攬起自己脖子上的頭發，只是把她後背的衣服往上拉了拉，一切就呈現出來了。
如果有其他辦法，劉小英肯定會選擇其他辦法的。肯定不會把自己恥辱、軟弱丟人的一面，徹底的展露在外人面前。
但此刻，為了順利的搞定一些，她確實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在控制不住的再次大哭後，在後面的女警沈默著拍完她的後背後。
最後她也哭泣的問道：“警察同志，我媽和姐，昨天為了保護我，只是打了他兩瓶子，十幾掃把，他就告我們了。那我長期遭受這些，我可以告他嗎？”
“可以——”
其實無論是劉婳劉小娟打孫世男的事情，還是孫世男打劉小英的事情，都屬於家庭內部糾紛。
到了他們這裏，他們優先選擇的是內部調節。
現在這樣，只是因為報警人堅持，所以他們不得不意思意思的盤問一下，走一下既定流程。
此刻在弄明白一切後，在察覺到劉家這是確定想離婚後。女警察就好心的跟劉小英說了一下，她如果有了這次的報警記錄，以後離婚會比較順利一下的話。
人都是天然性的同情弱者的，更何況在知道了劉家人是軍人後代，現在還有一個兒子在部隊後。他們就天然性，更加傾向劉家這邊了。
所以後續在弄完孫世男這邊的報警詢問後，他們又開始正常的給一直哭泣著的劉小娟辦起了報警程序。
“……”
警察詢問劉婳三母女時，孫世男剛開始其實是可以旁聽的。但後面聽到劉家人竟然敢對警察撒謊，他有點太激動了，就忍不住喊了兩嗓子。最後他就被負責詢問登記的警察暫時的趕了出去，就在派出所的大院裏等候起來。
等著等著，等看到詢問自己妻子的男警察變了女警，對方還拿著一個相機進去後，孫世男就本能的感覺不對了。
今天他之所以下定決心過來，就是為了討要醫療費，然後給劉家人一個厲害看看的。
他會真正的下定決定，也是自己父親說的一句，男人打女人天經地義。很多的時候女方報警，警察根本就不會管。就算管，也是不輕不重的隨便說說，根本就不會立案。而且他父親還說了，被人打這麽丟人的事情，按照他那個媳婦軟弱的性格，對方肯定不會告訴這裏的警察的。
所以在心裏合計了很久後，昨天失了面子，進醫院又花費了不少錢的孫世男才決定報警的。才決定，絕對不能把輕易的放過打過自己的劉婳和劉小娟的。
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劉小英竟然真的一點臉面都不顧了，竟然真的願意讓別人看自己的後背。
心裏隱隱不安著，最後等警察又把他單獨的叫了進去。說劉小英那邊，也告了他故意傷害後，剎那間他就徹底的手足無措了。
而在他沈默不知道怎麽回應時，之前接待他的警察對他說道：“你要求讓劉家負責你全部醫療費的事情，你岳母她做主全部都同意了。但是她還說，在給你錢之前，她需要你帶著她的女兒去鎮醫院做全套的檢查，看看她女兒身上的傷口會不會傷到內臟和骨頭。其實對於你們這樣的不太嚴重的家務事，我們都是優先選擇調節的。
現在你的要求對方竟然選擇同意了，那對方這邊，你也就同意吧。到時劉家付你這邊的醫療費，你付劉家的醫療費，我們盡量做到讓你們大家都不吃虧，你看怎麽樣？當然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們秉公處罰，你的傷跟對方的傷到底那個嚴重，這個你是清楚的。到時到底是你這邊能占到便宜，還是對方能占到便宜，這個是一目了然的。所以你看，是按照你岳母的要求辦，我們現在一起去鎮醫院。還是按照我的看法，你們各管各的？”
“各管各的？”
似乎直到此刻才明白調解警察的意思，反應過來的孫世男下意識的重覆著。
“對，我的意思就是你的醫療費你自己出，他們要檢查的醫療費他們自己出。你們現在唯一剩下的也就離婚了，別把事情搞的太覆雜了。如果一切都往故意傷害上弄，你把別人幹進去了，別人也能根據你老婆後背上的傷把你也幹進去。所以我建議你，盡量小事化了。當然，這事我只是這麽建議的。如果你實在不服氣，你也可以選擇上訴，到時你也可以看看法院的處理結果。”
拿著本子的警察，滔滔不絕的說著。
從劉小英也選擇主動報警起，孫世男就有點心虛了。
如今見警察在明裏暗裏的幫助劉家，想到劉家有兩個軍人的事實，孫世男也先入為主的有了一種警察在刻意幫助劉家的感覺。
所以等負責調解的警察說到此處後，心裏已經有一點點慌張和緊張孫世男其實已經有點後悔了。
他後悔他聽了父親的話，把一件簡單的事情搞覆雜了。
後悔自己一聽話，一切就變成的跟昨晚劉婳說的一模一樣了。
去法院起訴是需要錢的，事情鬧大了，不僅浪費時間和精力，還可能搞得村子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以在想了又想後，鬧了一早上的他，終究還是同意和解了。
最後在警察的安排下，他和他父親，還有劉家的母女三人。大家坐在一個桌子上，簽署了警察寫的同意和解書。
孫世男的父親，其實跟孫世男一樣，也是那種在家裏特別牛氣特別橫。但是等到了派出所這樣的地方，就一個屁都不敢放的類型。
鼓動兒子來報警，把兒子帶到派出所報警，他感覺他已經夠牛逼了。
再到後來，等進了派出所後，怎麽報警，怎麽跟警察說話，他就完全不會了，只是下意識的沈默著。
後來即便劉家三母女過來了，當時其實也只有他兒子自己激動的叫囂反駁了兩句。
最後等警察生氣了，大聲的說了一句讓他們不要喧嘩，要說話去外面後。他就第一個站起，趕快把兒子帶了出去。
之後警察再問劉家母女時，他就一直在外面看著。
等知道劉小英竟然膽大的也告了自己的孩子，警察竟然受理了，不是像他認知裏那種隨便的勸勸後，他就徹底的慌了。
不管他再無知，他也知道這年頭進監獄進派出所是不好的。
也知道自己兒子現在身上的傷口，跟他兒媳婦身上的傷口是沒有辦法真正相提並論的。
畢竟對方曾經兩次被他兒子打骨折過，現在的醫院有那種關門照骨頭的儀器，他怕大家真的去醫院了，醫院會真的照出來。
所以後面不管警察說什麽，他都點頭了。
連自己兒子選擇和解，他也突然的沒有了任何的異議。
而且說實話，看著劉家母女進派出所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似乎始終都氣定神閑的態度。
想到劉家的後臺論，到了此時此刻，他竟然真的有些害怕了。
眾人在派出所一共待了三個多小時，最後一切還是搞定了。
孫世男這邊，他感覺他今天報警就是白報了，心裏始終不得勁著。
劉小英這邊，她感覺她都豁出去報警了，但警察對孫世男好像也沒有什麽真正的處罰，她心裏也感覺不舒服著。
所以一行五人在被那個還算熱情的警察送出來後，大家都沈默著，心裏都不舒服著。
“好了，你們都不要多想了。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那就和平的離婚。大家夫妻一場，其實沒必要——”
“嗨，陸一！”
就在那個姓陸的警察還想再勸兩句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旁邊陰影處突然傳了出來。
聽著這個聲音，劉婳和劉小娟全部都露出了意外的模樣。
而被叫了一聲名字的陸一，在轉頭看到騎著摩托車藏在電線桿後面的帥氣大男孩後。也立馬裂開嘴巴，迅速的大笑起來：“趙深你小子不得了，你竟然回來了？你竟然還來看我了？”
在說話時，穿著警服的年輕小夥子，就已經高興的迎了上去。
從摩托車上下來的趙深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模樣，在被自己的好友重重的擁抱了一下，並被重重的敲了一下肩膀後。他才遠離了一步，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那個，一一啊，其實我今天不是來看你的。我幹姐姐在後面，我是去她家拜年，才發現她不在家，才找到這裏的。等來到這邊後，我是想直接進去的。但我一進那個正門，我就在走廊看到了你的相片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你上班的派出所竟然就是這裏。一邊是朋友，一邊是我的幹姐姐。這個時候進去，我怕會讓你感覺到尷尬和不適應，會幹擾到你工作的公正性。所以我才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走進去。”
趙深解釋著自己會出現在這裏的真正原因，表現的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在說了幾句後，他擡手沖劉婳示意了一下。
等劉婳福靈心至的迅速走過去後，趙深又開始大大咧咧的介紹兩人認識了。
然後很快，剛才還剛正不阿的年輕年輕，又開始跟著趙深有點尷尬的叫劉婳姐姐了。
“沒事，你不用跟著他叫我姐姐，你叫我劉姨就可以了。”
感覺趙深這人簡直太神奇了，在跟年輕的警察說著，他們私人關系是私人關系，公事是公事，讓他千萬不要多想時。劉婳也下意識的看向，一直站在派出所門口的孫世男父子。
等看到他們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孫爸爸一咬牙，一把拉走臉色巨變的孫世男後。
下意識的笑了笑，隨即劉婳又立馬說道：“阿深你跟陸警官是許久未見了吧？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先在這邊聊著，我們去前面路口等你怎麽樣？”
“好！姐，那你們先過去吧，我很快就過來，到時我帶你們回家。”
今天確實來拜年的趙深也露出了笑容。
然後很快，得到允許的劉婳就帶著已經在旁邊驚住的兩個便宜女兒去前面了。
至於剛才看到好友，稍微自作多情了一下的陸警官。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問起趙深的近況，以及他是怎麽認劉婳這樣的超大齡姐姐做姐姐的。
回來後，還沒有顧不上聯系對方的趙深，迅速的解釋起來。為了表示歉意，他還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詢問起高中朋友現在的電話和新的家庭住址。還說出了，過幾天他一定去找他玩的話。
他們那一屆，趙深是考的最好的。
自己高中畢業後，最後通過一個內部考試，才終於有了現在的成就。
而像趙深這樣的，對方的工作肯定是國家分配的。
而且在他們的那屆，趙深是最神奇的存在，幾乎什麽都會，幾乎跟班裏每一個人都是朋友。
反正對於這樣的朋友，陸一是特別願意重新結交的。
此刻見趙深介紹了自己的現狀，又拿起筆記本鄭重其事的問起他家的電話和新地址。陸一便沒有忸怩，就高高興興的把自己的所有信息都說了出來，並且特別真誠的說出了，歡迎對方隨時來他家拜年玩耍的話。
“好，等回去我就給你打電話。等那天你不上班了，我肯定第一時間就過去。但兄弟，今天就這樣吧，我姐和兩個大侄女還等著我送她們回去呢。你這邊出來這麽久，估計也是不行的。那我們就暫時先這樣，回頭再電話聯系？”
記下對方電話和地址後，趙深就適時的說出了再見。
陸一也感覺這麽一直站著說話也不太合適，聞言也下意識的點頭說再見了。
但最後等趙深開著他的摩托車真的離開了，陸一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始至終趙深都沒有告訴他，他怎麽認了劉婳這個這麽大齡姐姐的。
趙深的老朋友在好奇，趙深跟劉婳的關系。
同樣第一次見到趙深的劉小英，以及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劉小娟同樣也好奇和震驚著。
面對她們的好奇，劉婳是張開就來：“也不是什麽幹姐姐，就是我們聊的比較投緣。上次我去市裏陪著你們弟弟做手術時，我在外面碰到過他。他當時陪著我去了一趟超市，給我提了一次東西，還單獨的買了一些禮物去看了你們弟弟。當時我就感覺這人真的很不錯，特別值得深交。
再到後面，他還給我們找了回去的小車，還給娟娟你老公介紹了工作，這個你是知道的。反正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禮貌性的叫我大姐了，我也開玩笑的說了讓他有時間來我們家玩。我就是看他人品不錯，性格也不錯，就禮貌的邀請了一下，誰想到他竟然就當真了。反正多一個這樣的朋友，對我們沒有壞處的。他說我們是幹姐弟關系，你們聽著就可以了。至於稱呼問題，你們年齡比他大，還是可以直接叫他名字的。”
劉婳迅速的說著，後來等看到趙深車子下來了。
劉婳就擠出笑容，一點不客氣的，直接指揮大家都坐上對方摩托車了。
這個時候的摩托車是很長的，後面還有一個放東西的小後備箱。
所以即便是四個人上了一輛摩托車，也誇張的可以了。
當然因為趙深畢竟是個男的，還跟劉小英完全的不熟，跟劉小娟貼在一起也有點不合適。
最後還是作為大媽的劉婳，直接坐在了趙深的後面。
之後膽子小的劉小英則是坐在了劉婳的後面，膽子比較大的劉小娟則是坐在那個摩托車的尾部。
四人像毛毛蟲一樣緊緊擠在一起，等摩托車啟動後，劉婳就立馬識趣的率先說話了：“趙深，你真的是來我家拜年的啊？”
“嗯，你上次不是邀請過我嗎？所以我一有時間就過來了。卻沒有想到我剛剛找到你們家，你們家出事了。”
剛才在想劉家事情的趙深，在聽到劉婳的提問後，便迅速的回答起來。
“唉，這個也是意外。昨天知道我閨女被那個畜生欺負，我們就合起夥打了他一頓。我以為他不敢報警，卻沒有想到人家也是有種，竟然真的選擇了報警了。”
在之前劉婳的眼裏，趙深只能勉強算一個很特別的老鄉和朋友。但自從過年的時候他主動給劉婳打了一個電話，兩人都說了一下彼此的家人後，這感覺好像就改變了一些。
反正到了此刻，劉婳確實就不像以前那樣抵觸對方了。
所以在說完這話後，劉婳就扯著嗓子，大概的說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現在處理結果是什麽？他同意離婚嗎？”
從聽到家暴這個詞匯起，趙深就明白了劉婳的意思。所以等她說完了，他也就毫不猶豫的問起了關鍵。
“還沒有，今天的結果好像就是讓他不要計較我們昨天的那兩瓶子和幾掃把了。唉，要是早知道是這樣，我昨天就會再理智一下了。反正今天的結果，就是給我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
趙深是跟自己同年齡段的真正老鄉，所以關於自己心裏的郁悶，劉婳也毫不猶豫的跟對方傾訴了。
而趙深在聽完她的嘮叨後，便特別自然的接道：“如果真的難辦，你就把事情交給我，我替你辦妥。”
“你能有什麽辦法？”
這話如果是十幾年後的趙深說，劉婳肯定不會懷疑的。
但對方現在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銀行初級員工，所以此刻在聽到對方略帶囂張的話語後，劉婳就露出了明顯不相信的表情。
“我去狐假虎威啊，剛才我突然的打斷你們的對話，就是為了給他們制造一種我跟陸一很熟的錯覺。當然，我本身也跟他很熟。但除了這個外，我還會一些威脅人的手段。反正只要我出馬，我感覺我是可以唬住對方的。如果唬不住，我們也可以采用一些非常手段，你忘記這是一個連主城區都只有幾個監控的年代了嗎？就他那樣的，我完全可以給他私下套個麻袋。我在收拾他們的同時，你們也可以去起訴離婚的。反正只要我們雙管齊下，好好的折騰他一番，他肯定會識趣的。”
“你說你要親自去給他套麻袋？你行嗎？”
“我怎麽不行，以前我也套過別人的。”
“額，厲害！算我小瞧你了。”
後面的劉家姐妹，都豎著耳朵認認真真的傾聽著。
結果前面的趙深和劉婳，就像是完全忘記了她們，說的話題越來越勁爆了。
等一行人到了劉家後，在應付過剛剛回家的劉大軍和羅珍珍後。
很快大家就在憤怒中，迅速的招待起趙深這個真正的親戚來。
劉家的大兒子，負責陪客。
羅珍珍和劉小英，負責做菜肴招待這位突然過來的客人。
劉小娟這邊，她畢竟帶著三個孩子過來了，最小的那個還是吃奶的。所以等回來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去趕快去接替自己的丈夫哄孩子，順便去餵奶。當然因為怕自己的丈夫擔心，她也抓緊時間在小屋裏說了一下他們今天一上午在派出所經歷過的一切。
說著說著，他們很自然的就說到了今天突然過來的趙深，以及趙深叫自己母親幹姐姐的事情。
“你說這算什麽事情啊？”
感覺以趙深現在的年齡，他就算認幹姐姐也應該認自己。現在見他突然的叫自己母親幹姐姐，餵著孩子的劉小娟本能的就感覺到不舒服了。
“他不但叫我媽姐姐，他這次帶來的年貨裏，還有我媽最近常常在念叨的可樂呢。而且他還不是一次拿來一瓶兩瓶意思一下，這人是直接搬來了兩箱子呢，簡直了。”
搞不懂這兩人是怎麽突然成為忘年交的，如今的情況下，想著兩人奇奇怪怪的關系，劉小娟只是本能的疑惑著。
“額，這個可能跟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有關系。”
“你什麽意思？”
人類最大的優點就是喜歡自圓其說，反正自從今天看到趙深突然的推著摩托車找了過來。等他聽到消息，立馬卸下車上的東西，迅速的去了派出所後。楊瑞就在看孩子的同時，自己也想了很多。
在仔細的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言語後，楊瑞就說出自己的分析：“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們不是說了去什麽地方打工更合適的這個話題嗎？當時所有人都說西藏和新疆好，就他們兩人說了廣東和深圳那些地方。後來說到一些偏遠地方的恐怖打工經歷時，他們也說到一處了。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他們就有點投緣的感覺了。
這個應該是第一次，後來你不是說了嗎？你弟在住院的時候，他主動的陪著媽去了一次超市，還主動陪著她去看了你弟，還給你弟錢了。不僅如此，最關鍵?璍的是，他還給你們家找了回來的車子。反正這人這麽優秀，只要他有想結交咱們的意思，咱媽能拒絕嗎？正是因為沒有理由拒絕也沒有辦法拒絕，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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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向不遠處櫃臺裏的營業員看了一眼, 隨即拿著電話的孫世男下意識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她們好像都知道了我不能生育的事情，劉婳剛才說了，說如果在五天之內我不能拿著身份證和戶口本主動上門求著他們離婚。他們就把我不能讓女人懷孕的事情寫成大字報, 然後張貼在我們村子的每一處。”
“屁的不能讓女人懷孕，這事我們只是懷疑, 我們確定了嗎？而且從古至今, 只要是兩口子不能有孩子, 大家說的就都是女人，有一個說男人的嗎？”
一聽到兒子這麽說，電話一頭的孫爸爸也生氣了，也迅速的壓著聲音反駁起來。
“可這事確實就是我的問題啊，爸不瞞你說，其實自從你們開始懷疑我起, 我就偷偷去了一次醫院。醫院那邊說了, 我確實弱那個什麽精。我懷疑，就是我藏起來的那個單子，被英子看見了。所以今天她媽媽一關心一問孩子, 她就憋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媽。她媽一聽就氣炸了, 就有了想讓英子跟我離婚的念頭。爸，我現在該怎麽辦？我不想跟英子離婚。我都這樣了，如果離了她, 我還能再娶到這麽好看的老婆嗎？”
“好看頂個屁用, 關鍵還是生孩子。你這個臭小子，你怎麽這麽糊塗。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一個人去檢查了。檢查出不對, 你竟然不第一次時間告訴我們, 你還偷偷把檢查報告帶回家, 你簡直糊塗了。現在人家都知道你弱精了，也知道你打他們閨女的事情了，他們還直接給了兩瓶子把你大半夜的趕出來。你覺得都這樣了，他們還會讓英子再回到我們家嗎？”
“那怎麽辦？英子可是我花費兩百塊加兩百斤白面娶回來的！”
“你要是不服氣，你現在就報警！”
“可他們說了，如果報警，他們就跟警察說我家暴打人的事情。而且他們家我岳父都去世了，他們家還能領到錢，那就說明他家後面確實有人。他家老小現在也在部隊裏，他們是有關系的。我怕我一報警，他們會私下找關系搞我。”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那你說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因為生氣和憤怒，不管是這頭的孫世男還是電話那一頭的孫爸爸，都已經忘記了壓低嗓音的事情，都下意識的扯開嗓門交談著。
至於自己說的話會被別人聽到的事情，因為孫爸爸來接電話的人家，其實勉強算自家的一個堂兄家，所以他最後也沒有太顧慮。
至於孫世男這邊，你出去打電話，你會在意供銷社那種明顯是外地人的供銷社工人嗎？
反正到了後來，孫世男就沒有在意了。
跟自己父親吵吵著討論著，直到自己的腦袋突然的再次疼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才哭喪著臉，趕快讓自己的父親去找人來接自己了。
當然等打完電話後，他也不想出去了。
就掏出錢，買了這裏的一條毛巾和一卷白紗布，然後自己坐在原來的那個小凳子上，慢吞吞的自己包紮起來了。
“我這裏十一點就關門，你只能待到十一點正。”
從對方第一次說出劉婳的名字時，杜平其實就下意識的註意這邊了。然後很快，他也認出了對方就是劉家二女兒嫁的那個木匠女婿。
他從高中畢業分到清水村的這個供銷社後，之後十幾年工作的地方就一直沒有變過。
外地的這些女婿們，可能感覺他們是外地人，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也不會留意到他們。
而事實上，因為長期的待在這裏。這裏的誰家的女兒嫁到外地了，誰家的兒子要娶媳婦了。誰家要辦喜事了或者出了喪事，他們其實都是最先知道的。
像劉婳家當時給女兒辦婚禮時，大部分婚禮上用的東西都是在他們這裏買的。劉婳當時樂呵呵的帶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過來，在他們後面的屋子裏，試穿了好幾件毛衣和外套。一家人在裏面，嘻嘻哈哈的討論穿什麽好看的場景，他現在就依稀記的一些。
卻沒想到只幾年的時間，對方就遭受了家暴。還因為生孩子的事情，被面前的人虐待。
認真的聽著，想到前兩天在劉家吃的那頓年夜飯。盡管距離他平時下班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但杜平已經站了起來。
“唉，你們供銷社不是只要有客人就不能趕人嗎？我剛剛才在你這裏買了這麽多東西，你讓我再待一會怎麽了？”
外面的天氣到底有多冷，孫世男剛才已經見識過了。
他剛才打電話直接給了對方一塊錢，買紗布和毛巾也完全的沒有講價，就是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會。
此刻見自己剛把頭頂纏上，對方就出來趕人了，孫世男啪的一下就拍在面前的玻璃櫃臺上。
“如果你白天過來，不管你買不買東西，我都讓你一直待著。但現在到我下班要睡覺的時間了，現在就算你把我這個鋪子全買完了，我也是該幾點睡就幾點睡。所以現在你別跟我胡攪蠻纏了，趕快麻溜的出去。”
在說話時，坐在裏面的杜平也站了起來。
孫世男本來心裏挺不服氣的，挺想趁機發洩一下。
但是等看到站起來比他高出一個腦袋的杜平，看著對方黑色毛衣下明顯鼓鼓囊囊的兩大片胸大肌。
他微微楞了一下，最終還是識趣的拿起自己錢包和剩餘的膠卷，迅速的退了出去。
等劉家的這個女婿離開後，杜平就迅速的鎖好了供銷社的大門，就去自己後面的小屋迅速的洗漱了。
在洗漱時，想起剛才那個劉家女婿說的話，杜平不可避免的胡思亂想起來。
他這個年紀的光混漢就是這樣，平時看著好像已經對女人和婚姻完全的失望了。但等突然的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了，或者聽到誰家姑娘突然的離婚了，他的心裏就會不可避免的冒出一些不可言說的奇怪想法。
胡亂的想象著，但轉眼想到自己之前三個未婚妻。想到她們中，有兩個人在跟他訂婚後，突然的出意外去世了。另外一個，也是在跟辦婚禮的前夕，突然無故失蹤的事實。最後再想想，自己現在的克父克母克未婚妻註定一生孤單的傳聞。長長的吸口氣，杜平就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人都是惜命的，就他這樣的現在是連長得不好看，還帶孩子的寡婦都嫌棄都望而卻步了。如此的情況下，一個沒有沒帶孩子，長得又不錯的二十幾歲年輕姑娘，又怎麽會考慮他。
這一夜，孫世男是到晚上的一點半，才被他的家裏人接走的。
等在醫院認真的檢查了一番，好好的重新包紮過後。
最後在自己父親的勸說下，孫世男也算是豁出去了，直接去了一次派出所。
所以幾乎是早晨大家剛剛睜開眼睛的時間，劉婳家的家門口就來了一輛警車。
然後在對面的李家人震驚不已的眼神下，劉婳，劉小娟還有劉小英就被警察請上了外面的警車。
剛一上警車，看抱著孩子的楊瑞明顯有點懵。劉婳便轉頭直接道：“沒事的你別擔心，好好的把家看好，把孩子看好，我們下午就回來了。”
“嗯！”
第一次面對這個的楊瑞明顯有點懷疑，但見自己岳母表現的那麽鎮定，最後他也就只能一臉慘白的點頭了。
“媽——”
沒想到孫世男那個畜生竟然真的報警了，感覺有些害怕，不管是平時膽子很大的劉小娟，還是一直特別膽小的劉小英都抱著劉婳的胳膊，表現出了一絲害怕。
其實這個年代的人，對警察，對警車，天然性就有一種害怕心理。
但劉婳是從那個人人都懂的一點法，都把有事沒事找警察當成信條的年代走過來的。
對她來說，因為懂得輕重，知道一些法律條紋，她就是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
轉頭向她們看了一眼，之後劉婳也不管前面的警察，輕聲安慰道：“沒事，昨天孫世男喝醉酒了鬧事，竟然想打我們。我出手是正當防衛，算不上犯罪。而且去了那邊，我們也可以報一下警，說一下他傷害我們一家子的事情。”
其實昨天在把孫世男趕出去後，劉婳就想過無數的可能。
孫世男選擇豁出去報警，也在劉婳的預測範圍之內。
關於怎麽統一口徑，劉婳早就跟大家都說好了。
此刻她這麽一提醒，想到自己母親昨天的那些科普，劉小娟和劉小英就都強自鎮定起來了。
三人一直沈默著來到了鎮上的派出所，之後等被帶到單獨的會議室後，等對上警察正兒八經的詢問後，大家也沒有慌。
“對，昨天我是打了他兩瓶子。但作為一個母親，我看到他揪著我女兒頭發打，並且還在我面前打，我能無動於衷嗎？我拉不開他，只能掄起旁邊的酒瓶子制止了。”
警察問劉婳時，不管外面的孫家人是怎麽叫囂的，劉婳都是冷靜的如此解釋的。
“對，他後背的那些東西是我打的。那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昨天要不是他喝了兩杯酒，突然的抓住我妹妹的頭發，用力的掐她的脖子，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妹妹結婚幾年竟然是這樣過的。他喝了一點酒，就敢在我們面前這麽對我妹妹，我媽去勸她，他連我媽都敢推，我還能忍嗎？所以在我母親用酒瓶子時，我也拿起掃把直接幹了。
而且我當時是不知道我妹妹是受了那麽多的傷，就以為他只是偶爾掐一下我妹妹，偶爾抓一下她的頭發。但如果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我當時拿的肯定不是掃把了，肯定是火鉗了。那個畜生，他就是看我爸爸那個抗越老兵現在已經不在了，又加上我弟弟是去新疆當兵離我們太遠了，顧不上我們了，才這麽欺負我們的。”
“……”
因為劉小娟在承認一切時，扯出了一個抗越老兵和現役軍人。負責記錄詢問的警察臉色下意識的變了變，之後的態度明顯的變好一點點。
等到詢問的人到了劉小英這裏，劉小英就像母親姐姐教著的什麽都不說，只是哭。
等到哭的對面的警察不耐煩時，她才詢問能不能叫一名女警過來。
因為前面的鋪墊，警察幾乎立馬叫來了自己的同事，對方還帶來了派出所的照相機。
然後在女警進來後，劉小君只是攬起自己脖子上的頭發，只是把她後背的衣服往上拉了拉，一切就呈現出來了。
如果有其他辦法，劉小英肯定會選擇其他辦法的。肯定不會把自己恥辱、軟弱丟人的一面，徹底的展露在外人面前。
但此刻，為了順利的搞定一些，她確實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在控制不住的再次大哭後，在後面的女警沈默著拍完她的後背後。
最後她也哭泣的問道：“警察同志，我媽和姐，昨天為了保護我，只是打了他兩瓶子，十幾掃把，他就告我們了。那我長期遭受這些，我可以告他嗎？”
“可以——”
其實無論是劉婳劉小娟打孫世男的事情，還是孫世男打劉小英的事情，都屬於家庭內部糾紛。
到了他們這裏，他們優先選擇的是內部調節。
現在這樣，只是因為報警人堅持，所以他們不得不意思意思的盤問一下，走一下既定流程。
此刻在弄明白一切後，在察覺到劉家這是確定想離婚後。女警察就好心的跟劉小英說了一下，她如果有了這次的報警記錄，以後離婚會比較順利一下的話。
人都是天然性的同情弱者的，更何況在知道了劉家人是軍人後代，現在還有一個兒子在部隊後。他們就天然性，更加傾向劉家這邊了。
所以後續在弄完孫世男這邊的報警詢問後，他們又開始正常的給一直哭泣著的劉小娟辦起了報警程序。
“……”
警察詢問劉婳三母女時，孫世男剛開始其實是可以旁聽的。但後面聽到劉家人竟然敢對警察撒謊，他有點太激動了，就忍不住喊了兩嗓子。最後他就被負責詢問登記的警察暫時的趕了出去，就在派出所的大院裏等候起來。
等著等著，等看到詢問自己妻子的男警察變了女警，對方還拿著一個相機進去後，孫世男就本能的感覺不對了。
今天他之所以下定決心過來，就是為了討要醫療費，然後給劉家人一個厲害看看的。
他會真正的下定決定，也是自己父親說的一句，男人打女人天經地義。很多的時候女方報警，警察根本就不會管。就算管，也是不輕不重的隨便說說，根本就不會立案。而且他父親還說了，被人打這麽丟人的事情，按照他那個媳婦軟弱的性格，對方肯定不會告訴這裏的警察的。
所以在心裏合計了很久後，昨天失了面子，進醫院又花費了不少錢的孫世男才決定報警的。才決定，絕對不能把輕易的放過打過自己的劉婳和劉小娟的。
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劉小英竟然真的一點臉面都不顧了，竟然真的願意讓別人看自己的後背。
心裏隱隱不安著，最後等警察又把他單獨的叫了進去。說劉小英那邊，也告了他故意傷害後，剎那間他就徹底的手足無措了。
而在他沈默不知道怎麽回應時，之前接待他的警察對他說道：“你要求讓劉家負責你全部醫療費的事情，你岳母她做主全部都同意了。但是她還說，在給你錢之前，她需要你帶著她的女兒去鎮醫院做全套的檢查，看看她女兒身上的傷口會不會傷到內臟和骨頭。其實對於你們這樣的不太嚴重的家務事，我們都是優先選擇調節的。
現在你的要求對方竟然選擇同意了，那對方這邊，你也就同意吧。到時劉家付你這邊的醫療費，你付劉家的醫療費，我們盡量做到讓你們大家都不吃虧，你看怎麽樣？當然如果你一定要讓我們秉公處罰，你的傷跟對方的傷到底那個嚴重，這個你是清楚的。到時到底是你這邊能占到便宜，還是對方能占到便宜，這個是一目了然的。所以你看，是按照你岳母的要求辦，我們現在一起去鎮醫院。還是按照我的看法，你們各管各的？”
“各管各的？”
似乎直到此刻才明白調解警察的意思，反應過來的孫世男下意識的重覆著。
“對，我的意思就是你的醫療費你自己出，他們要檢查的醫療費他們自己出。你們現在唯一剩下的也就離婚了，別把事情搞的太覆雜了。如果一切都往故意傷害上弄，你把別人幹進去了，別人也能根據你老婆後背上的傷把你也幹進去。所以我建議你，盡量小事化了。當然，這事我只是這麽建議的。如果你實在不服氣，你也可以選擇上訴，到時你也可以看看法院的處理結果。”
拿著本子的警察，滔滔不絕的說著。
從劉小英也選擇主動報警起，孫世男就有點心虛了。
如今見警察在明裏暗裏的幫助劉家，想到劉家有兩個軍人的事實，孫世男也先入為主的有了一種警察在刻意幫助劉家的感覺。
所以等負責調解的警察說到此處後，心裏已經有一點點慌張和緊張孫世男其實已經有點後悔了。
他後悔他聽了父親的話，把一件簡單的事情搞覆雜了。
後悔自己一聽話，一切就變成的跟昨晚劉婳說的一模一樣了。
去法院起訴是需要錢的，事情鬧大了，不僅浪費時間和精力，還可能搞得村子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以在想了又想後，鬧了一早上的他，終究還是同意和解了。
最後在警察的安排下，他和他父親，還有劉家的母女三人。大家坐在一個桌子上，簽署了警察寫的同意和解書。
孫世男的父親，其實跟孫世男一樣，也是那種在家裏特別牛氣特別橫。但是等到了派出所這樣的地方，就一個屁都不敢放的類型。
鼓動兒子來報警，把兒子帶到派出所報警，他感覺他已經夠牛逼了。
再到後來，等進了派出所後，怎麽報警，怎麽跟警察說話，他就完全不會了，只是下意識的沈默著。
後來即便劉家三母女過來了，當時其實也只有他兒子自己激動的叫囂反駁了兩句。
最後等警察生氣了，大聲的說了一句讓他們不要喧嘩，要說話去外面後。他就第一個站起，趕快把兒子帶了出去。
之後警察再問劉家母女時，他就一直在外面看著。
等知道劉小英竟然膽大的也告了自己的孩子，警察竟然受理了，不是像他認知裏那種隨便的勸勸後，他就徹底的慌了。
不管他再無知，他也知道這年頭進監獄進派出所是不好的。
也知道自己兒子現在身上的傷口，跟他兒媳婦身上的傷口是沒有辦法真正相提並論的。
畢竟對方曾經兩次被他兒子打骨折過，現在的醫院有那種關門照骨頭的儀器，他怕大家真的去醫院了，醫院會真的照出來。
所以後面不管警察說什麽，他都點頭了。
連自己兒子選擇和解，他也突然的沒有了任何的異議。
而且說實話，看著劉家母女進派出所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似乎始終都氣定神閑的態度。
想到劉家的後臺論，到了此時此刻，他竟然真的有些害怕了。
眾人在派出所一共待了三個多小時，最後一切還是搞定了。
孫世男這邊，他感覺他今天報警就是白報了，心裏始終不得勁著。
劉小英這邊，她感覺她都豁出去報警了，但警察對孫世男好像也沒有什麽真正的處罰，她心裏也感覺不舒服著。
所以一行五人在被那個還算熱情的警察送出來後，大家都沈默著，心裏都不舒服著。
“好了，你們都不要多想了。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那就和平的離婚。大家夫妻一場，其實沒必要——”
“嗨，陸一！”
就在那個姓陸的警察還想再勸兩句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旁邊陰影處突然傳了出來。
聽著這個聲音，劉婳和劉小娟全部都露出了意外的模樣。
而被叫了一聲名字的陸一，在轉頭看到騎著摩托車藏在電線桿後面的帥氣大男孩後。也立馬裂開嘴巴，迅速的大笑起來：“趙深你小子不得了，你竟然回來了？你竟然還來看我了？”
在說話時，穿著警服的年輕小夥子，就已經高興的迎了上去。
從摩托車上下來的趙深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模樣，在被自己的好友重重的擁抱了一下，並被重重的敲了一下肩膀後。他才遠離了一步，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那個，一一啊，其實我今天不是來看你的。我幹姐姐在後面，我是去她家拜年，才發現她不在家，才找到這裏的。等來到這邊後，我是想直接進去的。但我一進那個正門，我就在走廊看到了你的相片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你上班的派出所竟然就是這裏。一邊是朋友，一邊是我的幹姐姐。這個時候進去，我怕會讓你感覺到尷尬和不適應，會幹擾到你工作的公正性。所以我才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走進去。”
趙深解釋著自己會出現在這裏的真正原因，表現的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在說了幾句後，他擡手沖劉婳示意了一下。
等劉婳福靈心至的迅速走過去後，趙深又開始大大咧咧的介紹兩人認識了。
然後很快，剛才還剛正不阿的年輕年輕，又開始跟著趙深有點尷尬的叫劉婳姐姐了。
“沒事，你不用跟著他叫我姐姐，你叫我劉姨就可以了。”
感覺趙深這人簡直太神奇了，在跟年輕的警察說著，他們私人關系是私人關系，公事是公事，讓他千萬不要多想時。劉婳也下意識的看向，一直站在派出所門口的孫世男父子。
等看到他們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孫爸爸一咬牙，一把拉走臉色巨變的孫世男後。
下意識的笑了笑，隨即劉婳又立馬說道：“阿深你跟陸警官是許久未見了吧？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先在這邊聊著，我們去前面路口等你怎麽樣？”
“好！姐，那你們先過去吧，我很快就過來，到時我帶你們回家。”
今天確實來拜年的趙深也露出了笑容。
然後很快，得到允許的劉婳就帶著已經在旁邊驚住的兩個便宜女兒去前面了。
至於剛才看到好友，稍微自作多情了一下的陸警官。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問起趙深的近況，以及他是怎麽認劉婳這樣的超大齡姐姐做姐姐的。
回來後，還沒有顧不上聯系對方的趙深，迅速的解釋起來。為了表示歉意，他還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詢問起高中朋友現在的電話和新的家庭住址。還說出了，過幾天他一定去找他玩的話。
他們那一屆，趙深是考的最好的。
自己高中畢業後，最後通過一個內部考試，才終於有了現在的成就。
而像趙深這樣的，對方的工作肯定是國家分配的。
而且在他們的那屆，趙深是最神奇的存在，幾乎什麽都會，幾乎跟班裏每一個人都是朋友。
反正對於這樣的朋友，陸一是特別願意重新結交的。
此刻見趙深介紹了自己的現狀，又拿起筆記本鄭重其事的問起他家的電話和新地址。陸一便沒有忸怩，就高高興興的把自己的所有信息都說了出來，並且特別真誠的說出了，歡迎對方隨時來他家拜年玩耍的話。
“好，等回去我就給你打電話。等那天你不上班了，我肯定第一時間就過去。但兄弟，今天就這樣吧，我姐和兩個大侄女還等著我送她們回去呢。你這邊出來這麽久，估計也是不行的。那我們就暫時先這樣，回頭再電話聯系？”
記下對方電話和地址後，趙深就適時的說出了再見。
陸一也感覺這麽一直站著說話也不太合適，聞言也下意識的點頭說再見了。
但最後等趙深開著他的摩托車真的離開了，陸一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始至終趙深都沒有告訴他，他怎麽認了劉婳這個這麽大齡姐姐的。
趙深的老朋友在好奇，趙深跟劉婳的關系。
同樣第一次見到趙深的劉小英，以及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劉小娟同樣也好奇和震驚著。
面對她們的好奇，劉婳是張開就來：“也不是什麽幹姐姐，就是我們聊的比較投緣。上次我去市裏陪著你們弟弟做手術時，我在外面碰到過他。他當時陪著我去了一趟超市，給我提了一次東西，還單獨的買了一些禮物去看了你們弟弟。當時我就感覺這人真的很不錯，特別值得深交。
再到後面，他還給我們找了回去的小車，還給娟娟你老公介紹了工作，這個你是知道的。反正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禮貌性的叫我大姐了，我也開玩笑的說了讓他有時間來我們家玩。我就是看他人品不錯，性格也不錯，就禮貌的邀請了一下，誰想到他竟然就當真了。反正多一個這樣的朋友，對我們沒有壞處的。他說我們是幹姐弟關系，你們聽著就可以了。至於稱呼問題，你們年齡比他大，還是可以直接叫他名字的。”
劉婳迅速的說著，後來等看到趙深車子下來了。
劉婳就擠出笑容，一點不客氣的，直接指揮大家都坐上對方摩托車了。
這個時候的摩托車是很長的，後面還有一個放東西的小後備箱。
所以即便是四個人上了一輛摩托車，也誇張的可以了。
當然因為趙深畢竟是個男的，還跟劉小英完全的不熟，跟劉小娟貼在一起也有點不合適。
最後還是作為大媽的劉婳，直接坐在了趙深的後面。
之後膽子小的劉小英則是坐在了劉婳的後面，膽子比較大的劉小娟則是坐在那個摩托車的尾部。
四人像毛毛蟲一樣緊緊擠在一起，等摩托車啟動後，劉婳就立馬識趣的率先說話了：“趙深，你真的是來我家拜年的啊？”
“嗯，你上次不是邀請過我嗎？所以我一有時間就過來了。卻沒有想到我剛剛找到你們家，你們家出事了。”
剛才在想劉家事情的趙深，在聽到劉婳的提問後，便迅速的回答起來。
“唉，這個也是意外。昨天知道我閨女被那個畜生欺負，我們就合起夥打了他一頓。我以為他不敢報警，卻沒有想到人家也是有種，竟然真的選擇了報警了。”
在之前劉婳的眼裏，趙深只能勉強算一個很特別的老鄉和朋友。但自從過年的時候他主動給劉婳打了一個電話，兩人都說了一下彼此的家人後，這感覺好像就改變了一些。
反正到了此刻，劉婳確實就不像以前那樣抵觸對方了。
所以在說完這話後，劉婳就扯著嗓子，大概的說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現在處理結果是什麽？他同意離婚嗎？”
從聽到家暴這個詞匯起，趙深就明白了劉婳的意思。所以等她說完了，他也就毫不猶豫的問起了關鍵。
“還沒有，今天的結果好像就是讓他不要計較我們昨天的那兩瓶子和幾掃把了。唉，要是早知道是這樣，我昨天就會再理智一下了。反正今天的結果，就是給我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
趙深是跟自己同年齡段的真正老鄉，所以關於自己心裏的郁悶，劉婳也毫不猶豫的跟對方傾訴了。
而趙深在聽完她的嘮叨後，便特別自然的接道：“如果真的難辦，你就把事情交給我，我替你辦妥。”
“你能有什麽辦法？”
這話如果是十幾年後的趙深說，劉婳肯定不會懷疑的。
但對方現在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銀行初級員工，所以此刻在聽到對方略帶囂張的話語後，劉婳就露出了明顯不相信的表情。
“我去狐假虎威啊，剛才我突然的打斷你們的對話，就是為了給他們制造一種我跟陸一很熟的錯覺。當然，我本身也跟他很熟。但除了這個外，我還會一些威脅人的手段。反正只要我出馬，我感覺我是可以唬住對方的。如果唬不住，我們也可以采用一些非常手段，你忘記這是一個連主城區都只有幾個監控的年代了嗎？就他那樣的，我完全可以給他私下套個麻袋。我在收拾他們的同時，你們也可以去起訴離婚的。反正只要我們雙管齊下，好好的折騰他一番，他肯定會識趣的。”
“你說你要親自去給他套麻袋？你行嗎？”
“我怎麽不行，以前我也套過別人的。”
“額，厲害！算我小瞧你了。”
後面的劉家姐妹，都豎著耳朵認認真真的傾聽著。
結果前面的趙深和劉婳，就像是完全忘記了她們，說的話題越來越勁爆了。
等一行人到了劉家後，在應付過剛剛回家的劉大軍和羅珍珍後。
很快大家就在憤怒中，迅速的招待起趙深這個真正的親戚來。
劉家的大兒子，負責陪客。
羅珍珍和劉小英，負責做菜肴招待這位突然過來的客人。
劉小娟這邊，她畢竟帶著三個孩子過來了，最小的那個還是吃奶的。所以等回來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去趕快去接替自己的丈夫哄孩子，順便去餵奶。當然因為怕自己的丈夫擔心，她也抓緊時間在小屋裏說了一下他們今天一上午在派出所經歷過的一切。
說著說著，他們很自然的就說到了今天突然過來的趙深，以及趙深叫自己母親幹姐姐的事情。
“你說這算什麽事情啊？”
感覺以趙深現在的年齡，他就算認幹姐姐也應該認自己。現在見他突然的叫自己母親幹姐姐，餵著孩子的劉小娟本能的就感覺到不舒服了。
“他不但叫我媽姐姐，他這次帶來的年貨裏，還有我媽最近常常在念叨的可樂呢。而且他還不是一次拿來一瓶兩瓶意思一下，這人是直接搬來了兩箱子呢，簡直了。”
搞不懂這兩人是怎麽突然成為忘年交的，如今的情況下，想著兩人奇奇怪怪的關系，劉小娟只是本能的疑惑著。
“額，這個可能跟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有關系。”
“你什麽意思？”
人類最大的優點就是喜歡自圓其說，反正自從今天看到趙深突然的推著摩托車找了過來。等他聽到消息，立馬卸下車上的東西，迅速的去了派出所後。楊瑞就在看孩子的同時，自己也想了很多。
在仔細的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言語後，楊瑞就說出自己的分析：“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們不是說了去什麽地方打工更合適的這個話題嗎？當時所有人都說西藏和新疆好，就他們兩人說了廣東和深圳那些地方。後來說到一些偏遠地方的恐怖打工經歷時，他們也說到一處了。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他們就有點投緣的感覺了。
這個應該是第一次，後來你不是說了嗎？你弟在住院的時候，他主動的陪著媽去了一次超市，還主動陪著她去看了你弟，還給你弟錢了。不僅如此，最關鍵?璍的是，他還給你們家找了回來的車子。反正這人這麽優秀，只要他有想結交咱們的意思，咱媽能拒絕嗎？正是因為沒有理由拒絕也沒有辦法拒絕，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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