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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戰爭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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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書的夫子被轟出了門外,這對於讀書人而言顯然是極大的屈辱,而讀書人也同樣是記仇的。

“我是通過科舉考出來的秀才,就算是去見官我也不需要跪拜,你們憑什麽這麽對我?”雖然狼狽,這位夫子卻仍然有著極強的自尊心,讀書人寒窗苦讀十年,為的就是某一天能夠考中科舉光宗耀祖,一榜科舉,進士、舉人、秀才逐級分次,按理說區區一個秀才本沒有值得炫耀的資本,只是在廣大的讀書人眼裏能夠考中秀才卻也是一個很光榮的事。

“我管你是不是秀才,”面對就要沖上來的夫子,把他拖出來的侍衛一把推開對方,“既然敢惹怒我家小姐就要做好滾蛋的準備,不打你已經算是小姐的恩賜了,你若是再不依不撓,休怪我不客氣。”說完他便拔出了腰上的刀正對著對方。

“我一定會告你們的。”夫子怒吼出這麽一句,然後灰溜溜地離開了。

在他離開之後,旁觀的眾人也笑了,甚至還有人諷刺道:“也不看看他是什麽人,竟然如此不自量力,滿人的霸道自清朝建立起來便是如此,他怎麽敢這麽說話?”雖是諷刺,聲音卻極小,只有身旁幾人聽到。

而他身旁之人聽了之後也點了點頭,低聲道:“確實如此,我看他是沒好日子過了,葉赫那拉這個姓氏好歹也是滿人中的大姓,沒準這個家裏以後還會出現一個妃子什麽的,那可是我們得罪不起的。”

“也對。”

幾人議論著,卻僅僅只是議論,經過了幾百年滿人的統治,他們對於此類事早已麻木了,不管當的官再大,只要碰到滿人就是死路一條,特別是八旗子弟。

看得多了自然也不會在意,隨著時間的一點一滴積累,隨著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到了這個時代已經不會有人再說什麽反清覆明了,也不會有人對於剃發留辮有異議,只因他們早已習慣。

寂靜的弄堂內,布鞋踩在地上發出極輕的響聲,一個人影漸近,搖搖晃晃的似是喝了許多。

“女人都是禍水,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賤.人,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哭著跪在我腳下求饒,滿人又如何,就算是滿人……呃……混蛋……”不知是否是喝太多酒了,他打嗝出來的空氣中都像是彌漫了一層濃濃的酒氣。

突然,從空中出現一個大麻袋一下子套住了他。

“啊……”

弄堂內人煙極少,等到被人發現之時,他身下的血早已變幹。

“酸秀才的命根子被人剪了……”類似的留言很快傳了出去,老百姓們平時無所事事,最愛的就是將這件事那件事,無一例外都是瑣碎小事,而這次酸秀才的事卻在這一片布滿四合院的群居之地流傳了一個月之久,一開始是猜測酸秀才究竟得罪了什麽人,之後是因為酸秀才的老婆跟人跑了,最後是酸秀才瘋了……

猜測有許多,但這件事始終沒有人猜到酸秀才當過幾天夫子的那個府中,生活仍然在繼續,至於酸秀才,他平時的性子大家夥兒都清楚,就是一個窮酸秀才,卻總是會侮辱女人,因此這件事在最愛聊天的婦女之中簡直是當笑話來說的。

六月份,京城中突然開始出現大範圍的騷動,官兵們到處都在抓壯丁讓他們去打仗,據說是洋人扛著洋槍大炮打過來了,而清朝卻沒有反抗的能力,面對洋槍洋炮,他們做的就只是躲避,更甚者還有領兵的官員躲在房間裏吸鴉片不去迎戰的事情發生。

“洋人打過來了,大家都盡量躲在家裏不要出門。”京城距離廣東有很大一段距離,而這次的戰爭卻是在廣東沿海開始擴散的,即便如此,生活在京中的老百姓們都人心惶惶,唯恐什麽時候洋人就扛著洋槍洋炮打到了京城。

戰爭的爆發導致的不僅僅是百姓們的恐慌,對於八旗子弟也同樣如此。

葉赫那拉·惠征坐在大廳正中間的位子,看著好不容易集聚起來的一眾哭喪著臉的大大小小,憤怒地拍著桌子:“你們這是什麽表情,現在洋人還在廣東你們就這副樣子,要是打到了京城你們難道都要跑了不成?”

“老爺,”穿著藕色衣裙的女人嬌柔地倚在惠征身上,眸中含淚,“妾只是怕……怕再也不能陪著老爺了,現如今洋人攻打過來,即便心中覺得我大清絕不會輸,可看著京中慌亂的情勢,老爺,您千萬不要上戰場啊……”作為葉赫那拉·惠征唯一的一個妾,她在府中的地位不可謂不高,身為漢人,能夠在這樣一個家中享樂自是天大的幸運了,而她最怕的也僅僅只是沒有依靠,因此在一聽到有戰爭爆發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打算絕對要阻止惠征上戰場。

“胡說,”惠征怒喝一聲,眼帶憤怒,“若是朝廷有令,即便是我也是不能推辭的。”他說的正義凜然,心中卻另有一番打算,如果這次他可以爭取到一個上戰場的名額,那麽只要他能夠在戰場上立下戰功,他就可以連升幾級,而不再是一個八品官員。

杏貞站在富察氏身旁,不著痕跡地打算抽出被富察氏抓著的手臂,沒曾想對方卻率先松開了,三兩步就跨到了惠征面前:“老爺,現如今國家有難,自是理應為國效力,妾同意老爺的決定,應當主動申請上戰場。”

為國效力?惠征眼一擡,閃過一絲不悅,表面上看來他是正義凜然的,可內心裏卻不是這樣,而這樣的他面對真正大義的富察氏就有極大區別了,也因此讓他心裏對富察氏多了一絲不滿。

心裏這麽想著,嘴上他仍然擺出一副富察氏說的很有道理的模樣,點了點頭:“這一次富察氏說的沒錯,李氏,你眼光確實狹隘了些。”說著,他偷偷看向李氏眼中含笑,這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只這麽一眼,杏貞心裏就清楚了惠征真正的想法,也更加不屑於面對這樣的人,若不是這個人是他名義上的父親,而她手上也沒有合適的手下為她辦事,恐怕她第一個想做的就是殺了這個人,否則讓這樣的人上戰場反而會加速戰爭的失敗。

自從知道有鴉片這東西之後,杏貞就對它做了很深的了解,能夠令人上癮的藥物,吸食之後不僅會對此藥物產生依賴性,也會對一個人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影響,輕則面容消瘦,重則生命消亡,而此次戰爭的起源想必應當是去年被派遣出去的林則徐進行的虎門銷煙的舉動。

每一場戰爭都是有原因的,在她前世入宮到成為皇後再到登基,這段期間大唐也同樣會有戰爭發生,而之後她在位之時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戰爭,諷刺的是有的時候戰爭的原因竟然是有為了匡覆隋朝,事實上在她登基之時隋朝早已滅亡許久了。

為了糧食,為了富庶的土地,為了擴大領土,總是會有邊緣的小國前來搗亂,只可惜他們在面對無論是軍事還是經濟實力都非常雄厚的大唐之時全都鎩羽而歸,而這次的戰爭原因更是稀奇,竟是為了那害人不淺的鴉片,而在她記憶中,這次戰爭失敗的是清朝,更重要的是戰敗之後竟然還簽訂了一份在她看來極為不合理的條約。

“老爺……”李氏嚶嚶哭泣著,用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妾也是好心啊,若是老爺出了什麽事……這個家該怎麽辦啊……”泣不成聲的她也沒有忘記關註惠征的表情,等到看到他露出不悅的神情之後立刻轉變了語句,“可,可若是老爺硬是要上戰場,妾當日日在家念佛,祈禱老爺平安歸來。”

“唉,”惠征輕嘆一口氣,看著一臉關心的李氏和仍然正氣凜然的富察氏,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只是轉動著佛珠的老夫人,“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只是這次我心意已決,明日我將到殿前請求出征,洋人欺人太甚,不把我大清放在眼裏,我必要讓他們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麽,雖然惠征的成語未必用的對,可是這句話同樣也是杏貞心裏的話,只要是來侵犯的,不管是為了何故都該死,只是,杏貞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想起自己的身份,只能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以她一己之力,即便以前當過皇帝也同樣無法對抗威力巨大的洋槍洋炮,她開始思考如何才能把此時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拉下來。

第二日,惠征便去自請出征,自然,說的仍然是那番冠冕堂皇的話,只可惜皇帝並沒有答應,戰爭是殘酷的,同樣也是爭取權利的最大法寶,除惠征之外跟他有著同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雖然此時朝堂腐敗,但好壞優劣還是分得清的,不過因為惠征的自請,也讓皇帝對他刮目相看,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

而杏貞看著這些東西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怪不得清朝最後會滅亡,源頭就在於此,心中冷笑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的戰爭就是第一次鴉片戰爭,也是中英戰爭,發生在1840年6月28日,也就是慈禧五歲的時候,戰爭持續了兩年,最終戰敗,簽訂了第一個不平等條約《南京條約》,南京條約一式兩份,一份在英國政府,另一份現今保存在臺北國立故宮博物院,香港也是在那個時候讓英國管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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