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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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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顏想提著燈籠上樓,現在蘇少遙逃婚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滿大街都在議論紛紛。他為了逃避賜婚,竟然從窗口縱身一躍,然後就跑了,到了黑天也沒有找到這個人的蹤跡。沈少卿並未隱瞞她,隱約對她提及了些關於子嗣的事。

當今聖上無子,他一直中意親上加親,當初沈蘇兩家合並為一家,也是他樂於見的,可惜紫玉訂婚之後也是真的不能舍其一,沈少卿憤然退婚,緊接著蘇少遙也退了婚事。

紫玉所出的子嗣,很有可能成為皇上的繼承人,當然現在一切皆沒有定論,沈少卿認為,這個孩子更有可能成為宮鬥的犧牲品。伴君如伴虎,皇上需要一個孩子還安穩民心,但是,他一旦有了親生骨肉,這個孩子,就會成為必然除去的棋子……

現在沈家就需要一個孩子來安穩這個家,他輕輕說了這麽一句話,就出去洗漱了。顏想穿著寬松的袍子,將自己縮在大床的裏側,待他一走,四肢大開伸了個懶腰。

沒有男人糾纏的日子,可真輕松。

伸手拿過一個軟枕靠在後背,她慵懶靠在床壁上面,看著本書是閑情逸致。平日因為男人們需要輪番陪伴,一到了自己的日子,各個都使盡渾身解數折騰她,一次兩次還覺得新鮮,天天這麽輪著誰也受不了。

因是好奇,她逐漸搜羅了地圖,將管越大大小小的地圖都連接了起來,顏想用炭筆按照各個邊界畫下了一部分,雖然還沒想過是否要真的離開,但總對那個世界好奇。

各個地方的風土人情,這個時候看都覺得十分的有趣,正是看得津津有味,沈少卿穿著中衣中褲走了進來。

他本就身形傾長,氣質淡雅,此時長發盡披在身後,動作之間更顯得一派風流。顏想不經意一瞥,咬緊了下唇。她隨手翻了一頁,克制住想吹口哨的沖動,這個男人一向是這麽的優質,她不是不知道。

曾經,她以為他就像是天邊的雲,只能遠遠的看著,摸不著夠不到,在他眼裏,她也就是爛泥一坨。因他眼高於頂,她羞憤至極,寧願舍掉少君的一往情深,半分也不想爭取。

沈少卿掀開被子躺了下去,他的臉邊有些許烏黑的發絲,一眼看見她身上蓋著的另一床褥子,略顯煩躁,垂眸壓低自己的情緒。

顏想又翻一頁,講的是野史上一位皇帝的故事,說有一位號明秀的皇帝,不顧大臣的勸阻,後宮淫-樂,他最喜愛的就是帶著幾個寵愛的美人去湖面游玩作樂。一日亂黨在湖下偷襲,大船下漏了水,千鈞一發之際,援兵搶了個小船遠遠而來,明秀皇帝首先上船,小船還能容下一人。

他的貼身小太監小春子站在大船上面維持著秩序,眾美人苦苦哀求要上船,一個往日倍受寵愛的於美人對小春子說她有了身孕,皇帝的骨肉,那何等的尊貴,小春子連忙對皇帝說道:“皇上,叫於美人上船吧。”

亂黨和侍衛還在廝殺,明秀皇帝怒視小春子,一甩袖子喝道:“都什麽時候了,還叫她侍寢?到處都是亂黨,你還不上船來伺候著?待回去再翻她牌子……”

本來是奇聞趣事,可顏想不由得唏噓,這皇帝滿腦子都是女人歡-愛,若是中國歷史上面的古代,大多是男尊女卑,相比較那些三從四德的女人,她落在一妻多夫的地方,也算慶幸的了。

合上書,她一眼撞進沈少卿黑眸當中,他側身面對自己躺著,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沈少卿見她放下了書呆呆地看著自己,頓時坐了起來:“睡嗎?還是吹了燭火吧!”

顏想緩過神來,自從在後院和少君那一晚被人窺探過,她就習慣了亮著燭火睡:“不用,就這麽睡吧!”

他應了聲好,起身將上衣脫掉,她心跳頓時慢了一拍:“你、你幹什麽脫衣裳!”

沈少卿赤著上身,他膚色很白,長發披在肩頭,動作之間滑到前胸一些,烏絲如墨。顏想看著他,試圖讓自己的目光定格在他脖頸以上的地方,可他微側著身子,那慵懶的姿態抹掉了平日的淡漠,冷清的眉眼此時看著她,還得著些許迷離……

她呼吸緊了緊,趕緊抽了軟枕啪地放了裏面,緊緊抓著自己的被蓋了個嚴嚴實實。

他挑眉,隨即對著她的後背笑了下,也穩穩躺好解釋道:“我習慣這麽睡,之前是怕唐突了你才穿的中衣。”

顏想鼻尖一熱,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就像小說當中那些人流了鼻血,捂著就坐了起來。沈少卿不知她發生了什麽事情,忙不疊地也坐起來看著她:“怎麽了?”

她抽出枕下的手絹在鼻下擦了擦,拿在手裏一看,哪有一絲的血跡?

不敢置信地從他身上爬了過去,拖著鞋子走到鏡子前面,顏想照著鏡子,鏡中人披散著頭發,臉上幹幹凈凈。

她這才松了口氣,蹬蹬蹬又跑了回來,雖然已經到了三月,可天氣到了晚上還是很冷的,她穿著寬松的膝上袍子,只覺得兩條小腿都冷颼颼的,直起雞皮疙瘩。

顏想又從他身上爬了回去,沈少卿半闔著眼,慢慢平覆心中的悸動。

他知道她為什麽要和他同床共枕,是吃準了他的脾氣秉性,不會勉強與她。

眼角滑過她白潔的小腿肚,他的腦海當中頓時閃現了平日曾見過的畫面,都是她如玉的美背。正要躺好,忽然聽見她微微嘆了口氣,轉頭瞥著她,只見她微亂的發絲稱著她的嬌顏,粉黛未施。

顏想雙眼微瞇,他的目光落在她飽滿紅潤的雙唇上面,雪白的肌膚,也不知怎麽保養的,一直是吹彈可破,這雙唇不點而朱,看著竟有想去咬一口的沖動。

他滑□體,掩下那些胡思亂想。

燭火不斷跳著火花,兩個人背對著背,開始是誰也睡不著。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起了風,窗棱被風吹得嗚嗚作響,顏想呼吸淺淺,先是一直用手指敲著旁邊的書本數羊,她慢慢熬不住困意,終於進入了夢鄉……

耳中只剩下風聲,沈少卿這才翻了身轉過來看著她,她背對著他,只能看見那圓潤的耳垂,還有她散落在枕上的長發。他輕輕將發梢抓在手心,又拈了自己的一綹放在一起比較,發現她發梢的發色不算太正,想起方大夫的話,暗自記下了,來日需再加強給她補充一點藥膳。

也不知是錯覺,他盯著她的後背,總覺得有一點幽香淡淡的若有若無,仔細一嗅,分辨得出絕對不是自己身上的熏香。沈少卿湊近了些,順便幫著顏想理了下長發……

不知是不是扯到了她的長發,顏想囈語出聲,頓時翻了個身躺平了,他趕緊松開她的頭發,可是因為纏著他的,也一起壓在了身下。

他被迫著被她‘拉’得更近,想伸手推一推她,可伸了手,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動作。顏想嫣紅的唇微微抿著,就在他的眼底,飽滿的,誘人的……

夜已深,沈少卿只覺得自己像著了魔,盯著那雙唇對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一道白光突然在窗外閃過,他眼裏再無其他,他耳中再無其他,可就在他都察覺到自己逐漸灼重的呼吸,四唇即將貼合的時候,突然一聲驚雷,轟隆一聲在窗外炸開!

顏想忽然驚醒,睜開了雙眼:“打雷了打雷了!嗯……你在幹什麽?”

沈少卿面不改色,垂眸看著她:“你壓到我頭發了。”|

她趕緊動了動,他伸手整理了下,這時候又是轟隆一聲,顏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他看著她,發現她臉色發白。

她以為他不大願意叫她這麽抓著,小聲喃喃道:“我必須抓著你,要是老天爺來雷劈我也得捎上你。”

沈少卿嗯了聲,隨即從她的手心掙脫出來,反握住了她的:“現在睡吧,我在外面,有雷也是先劈我。”

顏想頓時想起他也發個什麽毒誓的,結果他不光是碰了她,還……頓時想抽出手來,可他握得緊緊的,怎麽也抽不出來。

“餵,你快放開我!”|

“有個事情問你,”沈少卿盯著她的眉眼,一本正經,再正經不過了:“今天白天你喚我什麽?”

“今天白天?”

她仔細回想,什麽時候有過逾越的舉動,可也沒想到有什麽不對:“怎麽了?我叫你……我一直不是叫你大公子麽?不對嗎?”

他攥緊了些:“既是夫妻,如何這般生疏,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我感情生疏嗎?”

顏想訕訕地笑,有點不好意思,夫妻失和的話,在外人看著就是個笑話。那些因著外面的雷雨所帶來的陰影一下忘了腦後去:“那那那叫你什麽好?”

沈少卿閉了眼:“自己想。

她呆了一呆,聽見窗外大風卷著雨點劈裏啪啦地砸在窗上,他掌心溫暖,猶豫了下,見他仍舊沒有松開的意思,也就隨他去了。

豎著耳朵等了半晌,再無雷聲。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緊張,沈少卿另一只閑著的手握成拳,輕輕敲在自己的左肩上:“要不要過來?

顏想斜眼,一眼瞥見他的鎖骨……男人的鎖骨為什麽還能長得那般好看?她連忙閉眼,假裝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我要睡了。”

他也不強求,再無言語。

雨聲,風聲,還有心跳聲……

轟隆一聲,又見雷聲,二人同時睜開雙眼,同時轉著面對了彼此,顏想洩氣地看著他:“糟糕我好像睡不著了,怎麽辦?”

沈少卿黑眸如墨:“我隨意,你說呢?”

一抹笑意上了眉頭,她眼角都盡是笑:“既然睡不著,咱們做點什麽吧,嗯?”她拉長著尾音,引得人無限遐想:“等困了再睡!”

他剛沈寂了的心,驀地一跳:“你確定?”

顏想笑,一下坐了起來:“對呀!咱們打木牌吧!”

他閉眼,松開她的手:“不。”

說著翻了個身,只留給她一個赤-裸的後背,她從他腳下下床,到了梳妝臺彎腰打開下面的小櫃子,那裏面原本放著一副木牌,可惜找了一下卻是沒有……

他的目光尋著她,直到她俯身,留給他一個圓翹的翹臀,沈少卿立即掀了被子下床,他三兩步到她身後,顏想剛站直了身子,奇怪地嘀咕著:“奇怪誒,木牌哪裏去了?”

“你還能不能消停地睡覺了?”

他平息了下內頭邪火,一把抓住了她的領口,兩手一個用力就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扛在了肩頭,然後將人扔在大床裏面,隨即覆身上去,將她壓在了身下。

顏想被摔得七葷八素,還有點頭疼,他赤-裸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眼底似有怒火:“要不要咱們玩點不一樣的游戲?”

她佯裝鎮定:“你不會的,只要我不願意你不屑做的。”

沈少卿笑,她發現他的眼笑意一濃,其實很像蘇少遙……更確切的說,他兄弟二人的眼很像,只不過沈大輕易不笑。

他故意湊近她的唇:“你不懂,在女人面前,男人沒有正人君子這一說,任何男人都會有禽-獸的一面,你要不要試試看我會不會……”

話未說完,可他身下卻真的有一物隔著褲子頂住她了,只嚇得她咬住了下唇,眼中盡是不敢置信。

兩個人誰也沒有動,顏想大氣都不敢喘,片刻功夫,沈少卿伸手到她的臉邊,她繃緊了身體,準備他要是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就大喊大叫,蓄力打他。

可他卻沒有碰她,她緊張得盯著他,他卻從她的軟枕下面摸出一個物件來,沈少卿拿到她的眼前,隨即從她身上起來盤腿坐好:“我想我找到它了。”

他的手中是一塊木牌,她這才想起來,之前怕兩個人同床共枕尷尬,想如果實在不行,就想拿著木牌做掩護,早拿了床上來,剛才竟然忘記了。

沈少卿伸手抓過自己的中衣穿了起來,他將木牌扔在她的身上,見她呆楞地看著自己,只覺得心中煩躁更勝。

什麽事情總要慢慢的來,任何故事都需要一個美好的開始,他抓起被子披在身上,緩了口氣,這才再次看向她。

“來吧,把木牌都拿出來吧,今晚我……”他笑,忽然風情無限:“舍命陪君子~”

“……”

明明就是說打牌,為什麽連打牌都要說得這麽銷-魂啊!

☆、73 魂銷魂香

大雨轉中雨,中雨又轉小雨,淅淅瀝瀝到一早上也未停。大床上面,床頭邊還散落著木牌,男人到了往常一樣的時間睜開眼睛,他下意識要起,這才發現臂彎裏面還躺著個人。顏想嬌小的身體幾乎是趴在他半個身上的,她睡得很熟,整個人都緊緊貼著他,他垂眸看著她的臉,嬌美的容顏一臉憨態,嫣紅的小嘴兒還微微撅著,好像還在介懷昨晚的牌。

她是從少君那裏學去的,少君卻是他教的,她如何能贏得了他,沈少卿越看越是心動,想著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惱,實在情難自禁,低頭輕輕貼上她的唇。

他不敢久留,有如蜻蜓點水,可即使這樣也似乎弄醒了她,顏想伸手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男人閉著眼睛,似乎還在睡夢當中,她左右看看,驚得一動不敢再動。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竟然窩了他的懷裏睡著,幸好他沒有醒,她輕輕擡了臉,從他身上慢慢地撤回了手腳,然後一鼓作氣直接滾了裏側去,掀開自己的被子鉆了進去!

她心如搗鼓,暗呼好險,卻不知男人微瞇著眼,唇邊笑意早起傾瀉而出。顏想也不敢回頭,聽著外面滴滴答答的雨聲,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早朝的時間就快到了。

不多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回身,瞧見沈少卿已經坐起來的身影,不敢多看。沈少卿應了一聲,起身穿衣,因為天氣陰沈,怕是還要有雨。

他一邊穿衣一邊叫她:“顏想?醒了嗎?一起走我送你,這會下得小,省得一會兒下大了寸步難行。”

她嗯了一聲,一時也忘記了裝睡趕緊起來,因為起的晚了,兩個人誰也沒有吃什麽,侍衛準備了馬車,正巧羅成也還沒走,三個人都打了傘,剛好坐一車走。

顏想首先先上的車,坐在最裏側,緊接著羅成坐了她的身邊,沈少卿坐了另一側,與她隔著個人。她偷眼瞥著他,他卻只管和羅成說著話,似乎並未發現她的目光,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不時側臉,在無人說話的時候,似聽見一聲低笑……

也不知怎麽的了,自此一回,兩個人當中,就像是有一根線一直連著,偶爾一擡眸,就能撞見他的目光,其中情思覆雜難懂。

五月,沈少璃離開了京城,回歸了營地,男人始終要有自己的事,他雖然不想離開她,但是更想有一番作為,走得幹幹脆脆。說也奇怪,這幾乎快到一年的時候,顏想幾乎是執著的為少君留著這一線希望,可惜她的肚皮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沈家兄弟很是心急。

她也有點著急,那些避孕藥丸幾乎沒吃多少還在床底下放著,顏正最常說的話就是: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當然,羅成也是這麽說的。

蘇少遙一直沒有找到,多寶縣內的玉礦上還有很多啰嗦事未完,少君也不得不出了公差,這一下顏想的身邊就只剩下了沈大和羅成兩個人了。方大夫說她的身體已經調理得很好了,至於孩子的事情,那只能說聽憑天意,急不得。

沈少卿也安慰了她,說是不急。

可他明明就很急,為此還差點指派別人去多寶去,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才沒變通得了。天氣越來越暖了,小言信十個月的時候,管越進入了多雨的季節。

顏想在司衣局的公子回歸之後,就還了他權,後來一直跟著崔尚宮,她知道,因著沈家的關系,太後一直想讓她接替崔尚宮的班。

六月的天,是說變就變,一早出來還是晴的,顏想坐在馬車當中,聽著轟隆隆的雷聲,暗自咒罵著。她去了趟繡坊,也沒註意天色,出來時候已經黑天了……馬車行得飛快,車夫也是連個蓑衣都沒有,更是急著回去,她掀開車簾的一角,一個雨點都還未下,只雷電在頭頂轟鳴。

到了小樓,車夫剛一停車,她捂著耳朵跳下馬車,剛一站穩立即進入了個溫暖的懷抱,隨即沈少卿的手覆上了她的,又捂住了她的雙耳。

可即便如此,她被他卷進羽翼之下,也能聽見他溫柔的話語。

“沒事,有我呢!”

伴隨著他的話語,就是天邊的一道亮光,顏想知道雷又來了,閉了眼睛不再去看,沈少卿攬著她的肩膀大步往小樓走去,裏面門邊站著羅成。

他抱著小言信,也虛掩著這孩子的耳朵。

不消片刻,大雨點點點砸了下來,下樓門窗緊閉,仍舊能聽見傾盆的雨聲,沈少卿將顏想送回屋裏,還覺得驚魂未定。

他按著她坐在床上,回身給她倒了熱茶:“喝口茶壓壓驚,你也不必害怕,若真的應準,也該是先劈了我才是。”

顏想點頭,接了熱茶在手裏,他轉身要走,她頓時起身:“你幹什麽去?”

他回眸,知道她還是有點害怕,淡淡笑道:“無事,我去關門。”

她放下茶碗,開始回想這一切的源頭。

沈少卿仔細關好房門,她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擠入眼底,開始想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模樣。那侍衛說他們大人有請,她就很是好奇。

結果掀起了珠簾,這個男人的俊美容顏他洞悉一切的眼神,那風姿獨秀,簡直有如天神。在她的世界當中,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當然,後來到了京城,他也的確像神,因為他毫不掩飾對她的淡漠,因為對她貪財的厭惡。

家世的不般配,他所謂的雲泥之別,顏想想她也許真是是自卑的,這樣一個男人,或許真的只有尊貴的公主才般配得上。

可惜公主有心,他無意。

他待自己,從來小心翼翼的溫柔,她看著他走到跟前,坐在床上微微揚著臉看著他:“嗯……少卿?”

沈少卿坐了她的身邊,看著她似笑非笑:“幹什麽這麽看著我?”

顏想鼻尖微酸:“特意下樓接的我?”

他嗯了聲,輕輕的嘆息。

她緊緊盯著他的眉眼:“成親一年了,如果我一直這樣與你做著假夫妻,你也不在乎?”

他這次是真的笑出來了:“你會麽?”

她搖頭,突然說道:“沈少卿,圓房吧,我們真的圓房吧。”

他頓時怔住,隨即沈聲道:“好。”

外面雷雨陣陣,屋內暖意融融,顏想說完隨即後悔,但是沈少卿卻沒給她後悔的機會,他堵住她的雙唇,修長是十指靈巧地解開她的衣襟,隨後放開她,開始站在她的面前脫衣裳。

他脫得很慢,甚至是很慢很慢,每一個動作都似乎有一個定格,可那優雅的動作,不經意間就足以吸引到她的目光,顏想將那句要不就下次吧生生咽了肚子裏面去。

直到他覆身過來,她腦子裏面還是昏沈沈的,這一切仿佛是很突然,又好像是水到渠成。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看著他,就說出了圓房的話。

沈少卿在她身上輕輕的吻,就像是品嘗一個剛熟的桃子一樣,第一次的時候,多半都是為了瀉火,誰都沒有感受到太多的情意,這男女之事,若是有情,自然是不一樣的。顏想攏著雙腿,一手捂住他的口舌:“不,不行,要不然我去洗個澡吧!”

他半跪著,抓過口邊的手臂輕咬著,一路又尋到她的唇瓣邊上輕輕吮吸,隨後放開她:“不行,別洗了,我等不了。”

說著單膝分開她兩腿,沈身壓住了她。

顏想也不知自己準備好了沒有,兩個人肌膚相貼,只覺滾燙灼人,沈少卿也是故作鎮定,他還不知那許多花樣,更是握住她的腰肢就直接將自己頂了進去。

她緊致極了,他心突突直跳。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了越發沈重的喘-息聲和歡-愉的嬌-嗔呻-吟……

縱-欲有兩個後果,一個是貪-戀床-笫懶理妝容不願起來,一個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是真的需要好好睡個好覺……也是突然這般悱惻纏綿,顏想有些不自在,將自己埋在了軟褥當中不肯擡頭。沈少卿說給她請個假,也知她意,先一步起了身,離開了她的屋子。

顏想這一覺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她暈乎乎的起來,見屋裏沒有人,從床底拿出了藥包。她抱著放在腿上,也沒打開,只輕輕摩挲著……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將藥包重新送到了床底下去了。

留文聽見裏屋動靜,給她倒了熱水,她將自己泡在了浴桶裏面,泡了大概半個時辰直到水都涼了,這才覺得自己清醒了點。顏想隨便披了件外衫走到窗邊,外面點點陽光似乎很亮,她伸手打開窗支了起來。

雨過天晴。

窗外的樓下,常林抱著小言信正在外面扯著柳條玩耍,他傻乎乎的用力一拽,樹上的雨點淋了他二人一身,常林哇哇大叫,伸手遮在羅言信的頭上,可怎麽也遮不住,小家夥倒覺得有趣,拍著他的臉直笑。

顏想忍不住笑:“傻蛋常林,剛下過雨,你不知樹枝上面都是雨水嗎?再者說,樹上劈裏啪啦掉雨點,不知道抱著孩子跳出樹下嗎?就站那傻淋著!”

常林撓頭,嘿嘿傻笑:“言信你看上面那個人是誰?”

羅言信擡頭看著顏想,興奮得伸著兩手舉著,擰著身體直嚷嚷著,她伏在窗臺上面,看著小家夥笑:“上樓來吧,過來給娘抱抱!”

這小家夥更是蹬著腿,憋了半天的勁,忽然冒出一個字眼來:“姑……”

呵~

顏想笑,他開始冒話了,不知是聽了誰管她叫姑姑了,只會說這個字眼。她叫常林抱孩子上樓來,一回頭,留文拿了件裙子叫她過去看看,說是沈大公子臨走之前,吩咐的,叫她穿上新裙,回來要看的。

她與他去了屏風後面,留文啰啰嗦嗦的就念起沈大的好來……

常林帶著孩子進了屋,他一氣將小言信抱著跑上樓,幾乎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這人也不是全無眼力見的,一看顏想和留文在外間的屏風後面說著話,就帶著孩子先進裏屋了。

他給羅言信放在了床邊,叫他站著,這小娃子平時都能站上一小會兒的,扶著床邊也沒想到是怎麽的,今日就一屁墩坐了地上。

然後趁著常林伸懶腰的功夫就在地上爬了起來,常林趕緊去扶,可不想,一彎腰就瞥見那床底下放著一物,用紙袋包著,包得是嚴嚴實實。

正是好奇顏想走了進來,他連忙將孩子抱了起。

作者有話要說:我很想寫個完整版的口口,但是害怕被舉報啊,請恕臣妾做不到啊啊啊!!!

今天我的感悟是:一定要對自己好,自己都不疼愛自己,還指望誰會疼愛你?

☆、74 從此以後

雨過天晴。

其實顏想真的是一個很不適應共妻的人,她就是一個心眼的,對少君的時候,滿心滿眼的就是少君,為了他,身家可以不要,兩肋插刀絕對不會藏留一分私心。離開他了之後,羅成待她情深意切,她迅速又為他計劃一個一輩子就她們兩個人的世界。

可惜世事無常,沈少璃出事之後,少年對她的執著,憐惜著竟為此違背了毒誓。

這次和沈少卿圓房之後,她一時間從略不自在,到徹底淪喪情-欲,變換得十分自然。仿佛就是從前就是個相愛的,恩愛不休。

小樓裏只有兩個男人,這多少也減輕了她的負擔,羅成從不貪戀肉-欲,他將許多心思都放在了小言信的身上,偶爾顏想與他同床,當中還放著個小的,三個人也算其樂融融,一直是笑聲不斷。

接連兩次,沈少卿就如同每個男人一樣,開始了瘋狂研究姿勢之旅,顏想也覺得奇怪,好像新婚似得,總有不經意間的心動和忐忑餘溫。

她刻意安排了孕事,避開了羅成的日子,想他們兩個人輪番一個月一個月的算,如果有了孩子也好分辨,甚至是偶爾去翻古書,想孩子的名字,雖然對於生子仍有無限的恐懼和抗拒,但是,顏想完全進入了豁出去的狀態,而且還深陷其中,滿懷期待。

她以為,她這輩子就這樣了,那地圖繪制完了,恐怕是也用不上了。她真的以為,生老病死,怎麽的也不能與這四個男人分開了,當然,這只是她以為。

顏想甚至都沒有想到過,這一天來到的會是這樣的快。

天氣陰沈沈的,這一天,她從皇宮出來,車夫對她說,留文來尋過她了,叫她快些回去。坐上馬車,天邊就起了電,轟隆隆的雷聲遠遠的,她掀著窗簾,心想回去之後可要磨著沈少卿,叫他給她揉揉後背。

崔尚宮帶著她在太後處多坐了一會兒,不想坐久了腰酸背痛很是難受,她也不知怎麽的,這兩日總是睡不夠的,在大殿上面連連打著哈欠,幸虧太後放了她出來,這會兒在馬車上面想到要到家了,這才清醒了些。

雷聲越來越近,顏想從馬車上跳下來,按照平日時候,沈少卿早就迎了出來,這一會兒,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她捂著耳朵快步跑了進去,甚至是覺得雷電都快成了她和沈的催-情-劑。常林抱著羅言信在樓下,一見了她臉色頓時白了。

她也沒大註意,蹭蹭蹭就跑了樓上去,留文在樓上來回踱著步,一見她也是憂色重重,顏想剛有點懵住了,忽然看見沈少卿打開房門就站在她的門邊上。

他袍角精美的刺繡在門檻上面一掃而過,似在等她。

她頓時笑了:“少卿今日怎麽沒去接我?”

他吩咐留文去倒茶,隨後才面對她,竟是淡漠至極:“你過來。”

顏想有點不明就裏,可還是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怎麽了?”

沈少卿轉身先走了進去,她走在他的後面,外間還站著他兩個侍衛各立一邊,快步走了進去,這才發現羅成表情嚴肅,就坐在桌邊,一邊坐著喝茶的正是平日給她調理身體的方大夫。

她疑惑地看著沈大,他走到上首原來位置,一撩袍角坐了下來,顏想的目光觸及到他手邊一物,心裏咯噔一下。

躊躇著,剛想開口解釋一下,可是沈少卿一把掀起紙包來扔在了她的腳邊,他臉色不虞,眉目冷漠,聲音更是從未有過的狠厲:“顏想,你這是什麽東西!”

顏想擡眸,對上他淡漠的眼,這才驚覺,平日的那些溫柔,對待的都是他的妻子,如果這個妻子不是她,他照樣會那樣對待。這無關於感情,他不懂得顏想,不愛顏想,甚至是不信任顏想。

而他,還是那個沈少卿,高高在上。

一邊的方大夫嘆息道:“我就說麽,這麽調理身子,早該有娃了,不曾想是這麽回事……”

大夫都找來了,他神色這樣,想必是已經知道了這藥丸的功效了,顏想看著沈少卿,他冷漠至極,只對她喝道:“說話!”

顏想話到口邊,頓時變了:“這是幹什麽?三堂會審嗎?嗯?”

沈少卿定定地看著她:“我問你這是什麽東西?”

她仰起臉,一腳踩在那紙包上面,倔強道:“避子藥,你不是知道了嗎?幹什麽還問我!”

他目光如炬:“為什麽?”

她一腳踢開,散落了一地:“什麽為什麽?你這樣擺了架勢是想幹什麽?有什麽話你大可以問我,擺這一出把我當成了什麽人!”

他更惱,騰地站了起來:“我問你為什麽吃這個!”

顏想一下哽住,她的確,為了沈家子,這個月的確是吃了,但是是在羅成的日子吃的,枉費她一片真心,可回過頭來看沈少卿,他與當初那個雲端的大公子,有什麽分別?

方大夫在一邊站了起來:“行了行了,大公子家務事還要家裏辦,我可得先走了。”她回過頭來對顏想笑了笑,依舊打趣道:“這東西夫人還是少吃吧,身子本來就弱,總吃的話怕日後不好生養呢!沈家什麽人家,子嗣多重要夫人也不是不知道,可別氣大公子了,好生哄哄吧!”

說完也不等有人來送,轉身走了去。

沈少卿只冷冷地看著她,顏想鼻尖微酸,她自以為是得到的,其實什麽都沒有得到。他在乎的,不過是沈家的子嗣,僅此而已……

“我再問你一次,”沈少卿走到她的面前,垂眸盯著她的臉:“你一直在吃這個藥?”

“沒錯!”她梗著脖子,心裏冰涼一片:“我吃了。”

“你!”

他氣得揮袖,揚起手來。

顏想怒極反笑,更是側了臉:“怎麽?大公子還想打我?”

羅成趕緊起身,攔了她的身前:“大哥息怒,有話還需好好說,好好說。”

沈少卿拂袖後退,透過他的肩頭瞪著她:“我沈家與人共妻,對你並沒有別的要求,家世禮教任何一樣都沒有,只求一個孩子,少君和少璃怎樣對你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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