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莽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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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莽之死
沈夜以靈力為障，束縛方寸之地。
營帳之外征伐之聲晝夜不絕，聽來叫人心驚膽戰。我的身體不知出了什麽樣的毛病，很是容易疲勞，夜深之時便撐不過地昏昏睡去。恍惚之中，似是有淡淡的蘭香縈繞鼻端，待我驚覺睜眼，卻只是夜風襲營，白色的簾幕紛飛如蝶。
沈夜於清早遣人送來一領毛皮。鮮血淋漓，細看來仍絲絲地冒著熱氣。鐵銹的氣息撲鼻而來，胃中一陣翻湧，我忍不住地幹嘔一聲。送毛皮的小妖顫顫巍巍地將案放在我的咫尺之外，隨即躬身，一溜煙地躥出了營帳。
我對著那一張血肉模糊的東西入睡。睡夢中見到青莽，他依舊笑得清潤。我趨步向前，他忽地癱軟在地上，皮肉迅速地消解，只餘一張薄薄的蛇皮。我怔愕地立在原地，只覺腹中痛如刀割。
耳畔有細微的嚙噬聲。我睜開眼，見一只皮毛油亮的東西在小心翼翼地啃著那圈靈力屏障。
“猞猁？”
他“ ”地擡起頭，撒嬌似的喚了一聲︰“姐姐！”
“你不是被剝了皮了嗎？”
他羞怯地一笑。“那……那是我丟下的一截尾巴，它代我受了罪。”
“好。”我欣慰地一笑，“不過你這樣啃噬屏障，有用嗎？”
他眨了眨眼景，指著他啃過的地方。“姐姐，你看！”
那一圈黑紅繚繞的靈力當中，赫然有一指大小的縫隙。
“我借了那把扇子的靈力，連這個屏障都能咬破了！”
我驚喜地傾過身去。“猞猁，用力咬！你救我出去，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他“嘿嘿”一笑，一臉狡黠。“那……明天中午吃雞！”
我點頭。
“後天也吃！大後天也吃！連續一個月都吃雞，好不好？！”他的眸子亮得簡直能射出火來。
“好，你要吃雞，吃一輩子都可以！”
“哦！”他鼓著掌歡呼，殘缺的尾巴飛快地左右搖晃。
猞猁將靈力屏障咬出約三指大小的洞，隨後將扇子由洞口遞進。我憑借扇子蘊藏的靈力，化作蚊蚋逃出束縛。猞猁將自己縮成包子一般的大小，揮著小短腿悄無聲息地逃出營帳。
已然過了午時，秋陽明烈似火，耀得人睜不開眼。這一戰自今日淩晨開始，已經打了許久。我禦風疾飛，生怕趕不上什麽。一日夜不曾進食進水，憑借外力施展術法甚是吃力。待殺伐之聲愈發靠近，我的胸口驀然一沈，自空中徑直墜落下去。猞猁飛快地跑了幾步，穩穩當當地接住我。
“姐姐，要不你先休息會兒？”
“不必了，趕時間要緊。”
他擡頭望了望天色，似是做了番忖度。“就一小會兒。求你了！”他的神情甚是殷勤哀切，我不忍拒絕。陽光刺目，卻不曾有灼人的熱度。這樣明晃晃的世界，卻不叫人感覺炎熱，當真是詭異而陰涼。
猞猁仰躺在地面上，急促地喘氣。一會兒，他忽的指著天空，皺眉瞇著眼楮嚷道︰“姐姐，你看！空中有兩道白影在飛！”
我猛然擡頭。
湛藍無垠的天穹當中，仙者與妖邪混戰，空中萬千光芒瞬息劃過，若流星雨下，墜落的一方便是失敗，便是死亡。兩道潔白如雪的身影對峙著立在兩方的陣營上空。雲荒柄著求索杖，他對面的人，形容與他一般無二，唯面上的神情溫潤似清溪之水。
那人的指間在緩緩地蘊集靈力。醇厚精深的靈力，怒濤翻湧如海浪一般。
雲荒警惕地舉起神杖。碧綠的玉石凝聚神力，時明時滅，似乎弄不清自己是否應該對眼前的人出手。
那人蓄著靈力，有條不紊，算準了神杖的猶疑。雲荒的袍袖忽有晃動，我霎時了然，驚惶喊道︰“小心他的左手！”
蓄積靈力的人側眼向我看來，一道靈力精準地擊中他的胸口，幻術消散，現出他本來的面目。
“張青莽？”雲荒極是驚訝。
“你以為是雲深嗎？”
雲荒默然不語。
青莽捂著胸口，微微地漾著笑︰“她不會與九州為敵，不想，也舍不得。你總是不信她。”
他這樣的語氣，甚是叫人錯愕。雲荒的目光遲疑地落到我身上，冰冰涼涼，如極原雪澤上千年不化的積雪。
就在這一瞬間，倒在地上的人豁然起身，雷電一般地襲向他手中的神杖。
雲荒駭然後退，以求索杖神力擊退來人，杖端的綠玉明滅幾番，始終不肯出手。雲荒困惑極了！持著神杖的手微微傾向身體，似是想仔細打量它一番。便是在此時，青莽驀地與他擦身而過，以一臂之傷換來求索杖。
熾熱的血，自手臂斷裂之處噴湧而出。我覺得胸口疼得厲害，幾乎喘不過氣來。
猞猁飛快地跑過來。“姐姐！”
聲音戛然而止。他的後頸被人提著，脫離了地面。
“玉清妖邪也敢闖入九州陣營！”仙風道骨的仙者隨手一揮，猞猁的身子撞在堅實的樹幹上，骨骼的斷裂聲清晰可聞。
“住手！”我掙紮著要去救他，身體驀然一輕，被人從後抱著臨空而立。
“雲深！”蘭芷的馨香緊緊地裹挾著我。他用唯一的手臂攬住我的腰身，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你為什麽要來？”
我心酸得想哭。“你為什麽騙我？”
“對不起！”他痛苦地笑著，“我沒有辦法，師父她不肯放過我！倘若我不答應，她便會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雲深，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利用你，你為什麽還要來？為什麽要讓我做的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
我深吸了口氣，道︰“她的要求，就是讓你取得求索杖？”
他點頭。
“為什麽？她根本無法用它！”
他忽然變得面無表情，身子一寸一寸地退開，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她不能。可是，我能。”
天空中驀然劃過數百道流光溢彩。那是九州的仙者，寧可放棄一仗輸贏，也要奪回象征九州神權的求索神杖。
“快逃！“他猛地推開我。
他不知道，我的靈力已經消失不見。數百丈的高空，全然沒有依托，我茫然地往下墜。
神杖在他的手中蘊出醇厚的神力，眾仙者驟然頓步。我疑惑，堂堂的求索神杖緣何會聽從他的號令？
“雲深！”
我聽見雲荒的聲音，救我的卻不是他。碧玉蘊集的神力霎時化作依托之風，承著我穩穩的落在地上。天穹當中，神尊維序成功地分散對手的註意，奪過他手中的求索杖。神杖再度蘊集神力，九州仙者趁勢蜂擁而上。天地紛繁錯亂當中，一切都看不分明。
時間，驟然停止。
一切都安靜得可怕。耳畔有流水汩汩流淌的聲音，那是生命化作的長河。黑色的水，金色的光，多麽諷刺！
九州的仙者們滿意地讚嘆一聲，鳥雀一般迅速散開。湛藍的天穹映照著兩個白雪一般的人，嵌著碧玉的神杖貫穿一人的胸膛。鮮血自他的嘴角落下，淅淅瀝瀝，染得一身白衣熾烈如火。他微笑著，眸光清潤如兩潭?倏梩葬R br />
“雲深，對不起。”
他說。
那一次聚靈山之別，他對我說對不起；那一次曲水池底，他說一定要救我；那一次無憂山谷，他說我確實應該恨他。他算準了我一定會原諒他，我也總是不爭氣地如了他的願。我恨他的勝券在握，不想他每一次都是站在比我高的地方。這一次，他站得愈發得高，高得觸手難及，高得連看都看不見。
這一回，他留下道歉的話，卻並不希求從我這裏得到原諒。
巍若玉山的身體，在碧玉耀射的神力中明鏡一般地碎裂。清風掠過，蕩去茫茫塵埃，霎時杳無蹤跡。我猛地往前追一步，只追一步，身子沈重如巨石一般再不可動。喉嚨一陣燒灼，妖異的鮮血噴濺到周遭的仙者身上，毀去一身皮肉。
天穹當中，雲荒持著求索杖，面色慘白如紙。涼風猛地灌入他的口中，他躬身，亦是嘔出一口鮮血。我恨不得他將一身的血悉數嘔出來！
我的頭沈得像鉛一樣，快要炸裂開來。
烏骨的紙扇柄在手中。我想，倘若我放幹一身的血，是不是就能借一把紙扇的靈力將它扇到九州八荒？
我刺破手腕，將血液倒在扇面上。
“雲深！”
有人握住我的肩膀。
“雲深，冷靜一些！”
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我擡起頭茫然地看著他，他的面容?彯T煜? 胰匆皇畢氬黃鵠礎 br />
“淺淺。”他的聲音忽的變得溫柔動聽，“聽話，跟哥哥走。”
我顫抖著嘴唇，幹澀地擠出兩個字。“容澈？”
“是我。”
“我……”方一張嘴，滾燙的鮮血沖口而出，灼得他一身血肉模糊。
“容澈，青莽他……”
“別去想。”他的聲音輕柔得出奇，引得人昏昏欲睡，劇烈的疼痛仿佛越來越遙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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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以靈力為障，束縛方寸之地。
營帳之外征伐之聲晝夜不絕，聽來叫人心驚膽戰。我的身體不知出了什麽樣的毛病，很是容易疲勞，夜深之時便撐不過地昏昏睡去。恍惚之中，似是有淡淡的蘭香縈繞鼻端，待我驚覺睜眼，卻只是夜風襲營，白色的簾幕紛飛如蝶。
沈夜於清早遣人送來一領毛皮。鮮血淋漓，細看來仍絲絲地冒著熱氣。鐵銹的氣息撲鼻而來，胃中一陣翻湧，我忍不住地幹嘔一聲。送毛皮的小妖顫顫巍巍地將案放在我的咫尺之外，隨即躬身，一溜煙地躥出了營帳。
我對著那一張血肉模糊的東西入睡。睡夢中見到青莽，他依舊笑得清潤。我趨步向前，他忽地癱軟在地上，皮肉迅速地消解，只餘一張薄薄的蛇皮。我怔愕地立在原地，只覺腹中痛如刀割。
耳畔有細微的嚙噬聲。我睜開眼，見一只皮毛油亮的東西在小心翼翼地啃著那圈靈力屏障。
“猞猁？”
他“ ”地擡起頭，撒嬌似的喚了一聲︰“姐姐！”
“你不是被剝了皮了嗎？”
他羞怯地一笑。“那……那是我丟下的一截尾巴，它代我受了罪。”
“好。”我欣慰地一笑，“不過你這樣啃噬屏障，有用嗎？”
他眨了眨眼景，指著他啃過的地方。“姐姐，你看！”
那一圈黑紅繚繞的靈力當中，赫然有一指大小的縫隙。
“我借了那把扇子的靈力，連這個屏障都能咬破了！”
我驚喜地傾過身去。“猞猁，用力咬！你救我出去，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他“嘿嘿”一笑，一臉狡黠。“那……明天中午吃雞！”
我點頭。
“後天也吃！大後天也吃！連續一個月都吃雞，好不好？！”他的眸子亮得簡直能射出火來。
“好，你要吃雞，吃一輩子都可以！”
“哦！”他鼓著掌歡呼，殘缺的尾巴飛快地左右搖晃。
猞猁將靈力屏障咬出約三指大小的洞，隨後將扇子由洞口遞進。我憑借扇子蘊藏的靈力，化作蚊蚋逃出束縛。猞猁將自己縮成包子一般的大小，揮著小短腿悄無聲息地逃出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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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要不你先休息會兒？”
“不必了，趕時間要緊。”
他擡頭望了望天色，似是做了番忖度。“就一小會兒。求你了！”他的神情甚是殷勤哀切，我不忍拒絕。陽光刺目，卻不曾有灼人的熱度。這樣明晃晃的世界，卻不叫人感覺炎熱，當真是詭異而陰涼。
猞猁仰躺在地面上，急促地喘氣。一會兒，他忽的指著天空，皺眉瞇著眼楮嚷道︰“姐姐，你看！空中有兩道白影在飛！”
我猛然擡頭。
湛藍無垠的天穹當中，仙者與妖邪混戰，空中萬千光芒瞬息劃過，若流星雨下，墜落的一方便是失敗，便是死亡。兩道潔白如雪的身影對峙著立在兩方的陣營上空。雲荒柄著求索杖，他對面的人，形容與他一般無二，唯面上的神情溫潤似清溪之水。
那人的指間在緩緩地蘊集靈力。醇厚精深的靈力，怒濤翻湧如海浪一般。
雲荒警惕地舉起神杖。碧綠的玉石凝聚神力，時明時滅，似乎弄不清自己是否應該對眼前的人出手。
那人蓄著靈力，有條不紊，算準了神杖的猶疑。雲荒的袍袖忽有晃動，我霎時了然，驚惶喊道︰“小心他的左手！”
蓄積靈力的人側眼向我看來，一道靈力精準地擊中他的胸口，幻術消散，現出他本來的面目。
“張青莽？”雲荒極是驚訝。
“你以為是雲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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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莽捂著胸口，微微地漾著笑︰“她不會與九州為敵，不想，也舍不得。你總是不信她。”
他這樣的語氣，甚是叫人錯愕。雲荒的目光遲疑地落到我身上，冰冰涼涼，如極原雪澤上千年不化的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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猞猁飛快地跑過來。“姐姐！”
聲音戛然而止。他的後頸被人提著，脫離了地面。
“玉清妖邪也敢闖入九州陣營！”仙風道骨的仙者隨手一揮，猞猁的身子撞在堅實的樹幹上，骨骼的斷裂聲清晰可聞。
“住手！”我掙紮著要去救他，身體驀然一輕，被人從後抱著臨空而立。
“雲深！”蘭芷的馨香緊緊地裹挾著我。他用唯一的手臂攬住我的腰身，額頭抵著額頭，鼻尖抵著鼻尖。“你為什麽要來？”
我心酸得想哭。“你為什麽騙我？”
“對不起！”他痛苦地笑著，“我沒有辦法，師父她不肯放過我！倘若我不答應，她便會將主意打到你的身上。雲深，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利用你，你為什麽還要來？為什麽要讓我做的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
我深吸了口氣，道︰“她的要求，就是讓你取得求索杖？”
他點頭。
“為什麽？她根本無法用它！”
他忽然變得面無表情，身子一寸一寸地退開，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她不能。可是，我能。”
天空中驀然劃過數百道流光溢彩。那是九州的仙者，寧可放棄一仗輸贏，也要奪回象征九州神權的求索神杖。
“快逃！“他猛地推開我。
他不知道，我的靈力已經消失不見。數百丈的高空，全然沒有依托，我茫然地往下墜。
神杖在他的手中蘊出醇厚的神力，眾仙者驟然頓步。我疑惑，堂堂的求索神杖緣何會聽從他的號令？
“雲深！”
我聽見雲荒的聲音，救我的卻不是他。碧玉蘊集的神力霎時化作依托之風，承著我穩穩的落在地上。天穹當中，神尊維序成功地分散對手的註意，奪過他手中的求索杖。神杖再度蘊集神力，九州仙者趁勢蜂擁而上。天地紛繁錯亂當中，一切都看不分明。
時間，驟然停止。
一切都安靜得可怕。耳畔有流水汩汩流淌的聲音，那是生命化作的長河。黑色的水，金色的光，多麽諷刺！
九州的仙者們滿意地讚嘆一聲，鳥雀一般迅速散開。湛藍的天穹映照著兩個白雪一般的人，嵌著碧玉的神杖貫穿一人的胸膛。鮮血自他的嘴角落下，淅淅瀝瀝，染得一身白衣熾烈如火。他微笑著，眸光清潤如兩潭?倏梩葬R br />
“雲深，對不起。”
他說。
那一次聚靈山之別，他對我說對不起；那一次曲水池底，他說一定要救我；那一次無憂山谷，他說我確實應該恨他。他算準了我一定會原諒他，我也總是不爭氣地如了他的願。我恨他的勝券在握，不想他每一次都是站在比我高的地方。這一次，他站得愈發得高，高得觸手難及，高得連看都看不見。
這一回，他留下道歉的話，卻並不希求從我這裏得到原諒。
巍若玉山的身體，在碧玉耀射的神力中明鏡一般地碎裂。清風掠過，蕩去茫茫塵埃，霎時杳無蹤跡。我猛地往前追一步，只追一步，身子沈重如巨石一般再不可動。喉嚨一陣燒灼，妖異的鮮血噴濺到周遭的仙者身上，毀去一身皮肉。
天穹當中，雲荒持著求索杖，面色慘白如紙。涼風猛地灌入他的口中，他躬身，亦是嘔出一口鮮血。我恨不得他將一身的血悉數嘔出來！
我的頭沈得像鉛一樣，快要炸裂開來。
烏骨的紙扇柄在手中。我想，倘若我放幹一身的血，是不是就能借一把紙扇的靈力將它扇到九州八荒？
我刺破手腕，將血液倒在扇面上。
“雲深！”
有人握住我的肩膀。
“雲深，冷靜一些！”
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我擡起頭茫然地看著他，他的面容?彯T煜? 胰匆皇畢氬黃鵠礎 br />
“淺淺。”他的聲音忽的變得溫柔動聽，“聽話，跟哥哥走。”
我顫抖著嘴唇，幹澀地擠出兩個字。“容澈？”
“是我。”
“我……”方一張嘴，滾燙的鮮血沖口而出，灼得他一身血肉模糊。
“容澈，青莽他……”
“別去想。”他的聲音輕柔得出奇，引得人昏昏欲睡，劇烈的疼痛仿佛越來越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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