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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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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鳶這會算是知道湛襄為何這般得女子喜歡,倘若她是這般女子,大概也喜歡這種說話溫柔,又有金錢權勢之人吧?

靈雙便是聽了他那些話後,眼神中露出了欣喜,軟若無骨的就趴在了湛襄的懷中,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嬌笑著,“公子,奴能伺候您,真是奴的福分,讓奴來餵你喝酒可好?”

湛襄笑著說:“好好好,不過我可不要你用杯子餵我。”

靈雙嬌羞地說:“那用什麽餵呀?”

湛襄的手指點了點她的唇,“用這。”

“哎呀,公子。”靈雙害羞的用手錘了錘他的胸口一下,“您就愛這麽折騰雙兒。”

湛襄一把抓住靈雙的手,“誰讓你長得如此漂亮,將我的魂兒都快勾走了。”

“既是如此,那便讓靈雙來伺候公子。”

靈雙微微起身,將酒壺裏的酒慢慢的倒在了杯子裏,端著倒滿酒的杯子倒在湛襄的懷中。

湛襄的身子慵懶的靠在位置上,雙腳則毫無規矩的搭放在兩側。靈雙慢慢的將杯子裏的酒倒入嘴裏後,便像藤蔓一樣的爬上了湛襄的身子,雙手搭放在他肩膀的兩側,將自己的嘴對了上去。

湛襄也不嫌棄,就這麽張開嘴接住了她吐出來的酒水。

長鳶就坐在一邊,看著這荒唐的一幕,不由得轉過頭,怒斥一句,“成何體統!”

湛襄喝下了美人酒,笑著摟著靈雙,看著長鳶,“弟弟,這你就不懂了,這就叫做樂趣,你們兩個,好生伺候我弟弟,伺候舒服了,有你們的賞銀!”

那兩個男子立刻就坐到了長鳶身邊,左右夾攻,一個遞酒,一個就去解她的衣裳,兩人身上的脂粉味都很濃重,嗆得她極其不舒服。

子詹將酒遞了上來,放到她的唇邊,笑著說:“公子,你長得好生漂亮,跟個姑娘似的,瞧瞧這皮膚,跟剛煮出來的雞蛋似的。”

“就是。”斐言附和,“小公子,年方幾何,可有弱冠?”

兩人就像是軟若無骨的蛇,攀附在長鳶的兩側便不願離開。

長鳶強忍著心中的那股怒火,咬著牙說:“你們離我遠些,身上的脂粉嗆得我難受。”

誰知道子詹與斐言二人聽完,竟然掩唇笑了起來,用手指點了點長鳶的臉,嬌嗔,“死相,奴身上這味,可是難得的千裏香,怎會難聞呢?小公子不妨湊近些,再聞聞看。”

子詹湊近了些,想要長鳶聞得仔細。

長鳶看著他靠近,莫名的心煩意燥,只想一掌將他拍飛。她忍著怒火,扭頭看了一眼湛襄,發現他已經跟靈雙玩得樂不思蜀了。

敢情這就是男女之情?

就這樣互相摟摟抱抱,就能攜手共度白頭?

那這種感情,不要也罷!有什麽意思!

長鳶猛地站起身來,看著湛襄,“這便是你說的男女之情,我沒有你說得那麽開心,我只覺得我想殺人!”

湛襄見狀,趕緊推開靈雙,站了起來,賠笑道:“弟弟,你都沒有好好享受,你不能擺出以前在……在咱們家裏那種姿態啊,你將人都拒之門外,還怎麽體會這種感情?”

說完,他指著子詹,“你來,餵她喝酒。”

子詹立刻就端著酒杯站了起來,走到長鳶跟前,笑意盈盈的說:“小公子,奴餵你。”

長鳶看著他遞過來的酒,再聞著他身上那股濃郁刺鼻的脂粉味,只覺得腹部一陣惡心翻湧,恨不得連人帶酒的給踹翻在地。

湛襄拼命壓制著長鳶的肩膀,壓低嗓音,說道:“公子,你既是想要體會這男女之情,就不能將人拒之千裏之外,在魔界,因著您的身份,無人敢靠近您,可在這,您不再是魔尊,何不換種活法試試看呢?再說了,不為那點情分,也為咱倆好不容易湊出來的那點銀錢,咱們倆可都是把身家性命堵上了!就為了今夜。”

長鳶瞪著湛襄,咬牙切齒,“早知如此,我還不如拿那筆錢去買好吃的。”

湛襄憋著笑:“來都來了,忍忍吧。”

說著,便清了清嗓子,“好生伺候!”

然後又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摟著靈雙繼續喝酒作樂。

長鳶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那份想要殺人的念頭,不斷的告訴自己,湛襄說的沒錯,不為了那男女之情,也該為了那點銀子。

他們兩個在宮裏做牛做馬,才好不容易存了這麽點錢,全都搭在這教坊司裏了,說什麽也不能浪費。

長鳶甩了甩袖子,又坐了回去,學著湛襄那樣,右手摟著子詹,左手摟著斐言。

學得倒是挺像樣的,可是就沒有湛襄跟靈雙的旖旎感,三人湊在一起,活像是拜把子的兄弟。

斐言跟子詹互相看了一眼,哭笑不得,“小公子,你這般摟著我們作甚?”

長鳶瞥了他們一眼,“這不就是男女之情嗎?你們講究的不就是這個?”

聽到這話,斐言忍不住掩唇輕笑,“公子可是未開過葷?不知道男女之情為何物?”

“小公子想必是第一次來。”子詹也跟著輕笑,“這男女之情也不是隨便這般摟摟抱抱,就算是男女之情的。”

“哦?”長鳶皺眉,“那你們說說,什麽才算是男女之情?非得要像他這般,躺著摟著你們嗎?”

長鳶指的人,便是湛襄。

他已經倒在了地上,與靈雙打鬧起來,笑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子詹與斐言看了一眼,笑了出來,“小公子,這男女之情是這世間最難揣測的東西,有人已經成親,卻還是可以來此處,與我們廝混,翌日回到家中,亦可以做他的好丈夫,好妻子,但也有人為了守一人,終生不娶不嫁,甚至可以為了對方丟了性命。”

“所以這人間的男女之情,非一句恩愛白頭可以解釋得了的。”

子詹將酒杯遞到她的嘴唇,“小公子不妨與我們喝上幾杯,咱們繼續往下聊。”

長鳶非常不喜歡別人這般靠近她,從仙玉臺下來後,就再也很難與人接近,若非納悶於這人間的男女之情,疑惑於自己為何看見葉懷霽與妙兒會覺得悶,她絕不會喝陌生人遞過來的酒。

她皺著眉頭,張開了嘴,接住子詹遞過來的酒。

酒也不是什麽好酒,喝進嘴裏,澀得厲害,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喝了下去。

喝下去後,子詹又道:“小公子,平日裏可是沒有心儀之人?”

“心儀?”長鳶擰眉,“何謂心儀?”

子詹與斐言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小公子還真是不經人事呢,這心儀之人便是,你日夜都想見到他,想與他共度終生的人啊。”

“沒有。”長鳶堅定的回答,“我不需要別人陪我共度終生。”

沒有人願意跟她共度終生。

也不會有人願意跟她共度終生。

她聲名狼藉在外,早就被定為殘忍無情,嗜血無情之人,別人見她,只有害怕和恐懼的份兒,誰願意跟她這樣的女魔頭共度終生?

“小公子不要拒人於千裏之外,這男女之情講究的就是個你來我往,你說你總是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姿態,誰敢靠近呢?就算是哪家的小娘子瞧上了你,也不見得敢與你說。”

斐言說著,又遞了杯酒給她,“小公子今日便與我們多暢飲些,多玩些,今夜過後,開了竅,您就懂什麽是那女之情了。”

長鳶左右喝了三杯酒下肚,眼睛就開始有些花了。

她這幅凡人之軀,真是不中用,想當初在魔界,她便是暢飲個三百杯,也不在話下。

如今只不過三倍,眼前的事物就變得模糊不清了。她甚至隱約看見了葉懷霽的身影。

這酒真烈。

烈得出現了幻覺。

葉懷霽一身玄衣,身姿翩然的站在長鳶跟前,腰間的那塊翠玉蟠螭紋玉佩,正在燭光下散發著熒光,他黑眸幽深,就這麽垂眸望著長鳶。

見她臉頰泛紅,左右更是摟抱著兩名男子,三人青絲纏繞,衣衫不整,明擺著就是要做什麽了。

他慢慢俯身,用手捏住了長鳶的下巴,將她的頭擡了起來,指尖摩挲著,“肚子疼,卻還能跑到教坊司來,你可真有種。”

長鳶醉的不輕,分不清眼前的是幻境還是真實。

唯獨躺在旁邊的湛襄,在看見葉懷霽出現時,便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立刻就推開了靈雙,跪在地上。

額頭更是沁出了不少的冷汗。

天哪,這要是讓人發現他不是真的太監,那他會不會真的被拉去凈身?

他要是真的被凈身了,那出去了,也就是真太監了。

“公,公子。”湛襄連忙叩首,顫抖的說,“我們……”

“誰出的主意,你,還是他?”

湛襄咬了咬牙。

如果說是自己,那他肯定會被拉去驗身,搞不好一刀下來,就成了太監。

但長鳶是女子啊,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會凈身的。

阿彌陀佛,魔尊,平日裏你可說要保護我們這些子民的,如今就讓你來保護吧。

“她。”湛襄立刻指著長鳶,“她拉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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