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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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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知道說不過他!譚小超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這麽說來,你肯定也有自己的車咯?我可不信你連輛車都沒有,好意思天天厚著臉皮蹭我的車。哪天要是再想蹭車,直接用警車拉你!哦,我還可以把警燈和警鈴都用上,怎麽樣?不錯吧?”

哇,這威脅還真是讓人好怕怕,白翰飛走過去,將她按在副駕傷,自己則走到駕駛位,悠悠然說道:“女俠,有句話你應該經常聽到,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對我而言,再好的車,也沒有你的車溫馨,因為車裏有你!以後就讓我做你的專職司機吧?以前就說過,這種重活累活,就該交給我。”

聲音剛落,車已經開了出去。譚小超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差點憋成內傷!你妹的,你學的不是心理學,是演講學吧!

白翰飛把她送到警局,自己才打車回學校。譚小超看著他坐上出租車離開,才走進警局。

譚小超剛剛走進去,就見小劉給他使眼色,神情很是興奮。她腳步一拐,走了過去,小聲問道:“什麽事啊?小劉同志。”

小劉朝她招招手,示意她把耳朵貼過去,一臉的神秘莫測。

譚小超很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八卦協會的會長,做什麽事情都搞得好像天下機密一樣。但耐不住有顆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啊,她把耳朵伸過去,只聽到他暗沈的聲音,“王大龍被抓住了!”

王大龍?王大龍!譚小超一激動,直接跳了起來,“就是之前白翰飛被綁架的時候,那個賣假消息的中間人?”

小劉點了點頭,又伸手指了指審訊室,意思是人正在被審訊呢!

譚小超二話不說,邁開腿就朝審訊室旁邊的屋子跑去,打開門後,見裏面還有兩個同事在看,笑著走過去坐了下來。

審訊室裏,楊天明正在問話,他對面坐著一個賊眉鼠眼的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譚小超看了一眼,不得不在心裏感嘆一句,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王大龍同志不會和之前的其中一個劫匪是兄弟吧?看這長相,真的有八分像啊。心裏吐槽了兩句,眼睛就緊緊地盯著對面的透明墻,耳朵恨不得豎到天上去。

楊天明看了王大龍一眼,眼裏閃過一道冷光,語氣滿含威脅,“王大龍同志,如今你已經被捕,勸你還是早點坦白從寬。趕緊交代一下,為什麽把白翰飛的照片給了兩個綁匪?綁匪想要劫的可不是白翰飛,他們分明說要劫持陳世鈞!”

王大龍身板一僵,擡頭看了他一眼,雙手放在桌子上,手銬與桌面發出輕微的響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他們對我說想買陳世鈞的日程安排,然後綁架他,勒索陳展鵬。我想著賣消息給他們才能掙多點錢,還不如直接去找陳展鵬,估計得到的錢比那還多。所以我就去鵬程集團外面蹲點,沒想到沒等到陳展鵬,但是看到了他的太太。當時靈機一動,與其找陳展鵬那老狐貍,還不如找他太太來的輕松,畢竟女人相對好騙,而且她肯定比陳展鵬還在乎自己兒子的安全。就這樣我成功接觸到了陳展鵬的太太,並將這事說了,她果然很震驚,也很憤怒。本以為敲詐她一筆錢也就完事了,沒想到她竟主動找我談了一樁生意。反正都是錢,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所以我就聽她說了說。她只給了我一張照片,並沒有說照片上的人是誰,她讓我把照片交給那兩個綁匪。我當時仔細看了照片上的人,見他眉眼間跟陳世鈞很像,一下就猜到了,想必是陳展鵬的私生子。他太太這是趁機清理陳展鵬的風流債呢,所以並沒有多問,就把照片轉手賣給了那兩個綁匪。”

譚小超聽完,心底蹭蹭地噴出巖漿來,雙眼氣得通紅,真是蛇蠍心腸的女人啊!明明做錯事的是陳展鵬,為什麽要報覆一個無辜的孩子?!而且白翰飛幾乎對他們一點威脅都沒有,甚至於都沒見過他們的面,為什麽非要斬草除根?是怕他以後會搶陳世鈞的財產嗎?為什麽不能放他一馬?白翰飛過他平淡如水的日子,他們過他們的紙醉金迷豪門生活,為什麽非要這樣對待一個無辜的孩子?

之後楊天明又問了些什麽話,她都沒有再聽進去,剛剛走出來,就接到陳世鈞的電話。譚小超現在對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要說這事吧,與他也沒什麽關系,但是一想到他是渣男陳展鵬和毒婦陳太太的兒子,她就覺得有些膈應!

她有些不情不願地接了電話,很敷衍地說了一句,“世鈞學長,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陳世鈞特有的暗啞嗓音,“超超,你和白翰飛住在一起,能不能幫我聯系一下他,今天我要跟他見個面,地點就選在上次那家日料店吧。”

譚小超聽他提到白翰飛,心頭一緊,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她放低聲音,小心問道:“世鈞學長,你找白翰飛是有什麽事嗎?”

陳世鈞沈默了一會兒,似乎嘆了口氣,方才說道:“對,找他有事,你若是不放心,可以一起過去。”

我當然不放心了!你們一家子真是恐怖,你媽找綁匪劫人,你爸讓綁匪撕票,現在你無緣無故又要找他,我能不擔心嗎?這是一家子齊上陣,勢必要把白翰飛剝層皮的節奏啊!作為一個有正義感的警察,作為白翰飛同志臨時的監護人,我自然是要去的!你們兩兄弟都要攤牌了,萬一打起來,也要有個拉架的啊!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好的,世鈞學長,我知道了,那待會日料店見。”

說罷,掛斷了電話,剛剛那句話就是在警告他,我也要去的,你可不能為所欲為。這邊剛剛掛了陳世鈞的電話,譚小超又給白翰飛打了個電話,說待會去學校接他,順便給他說點事。兩邊都安排好,她才走到小劉身邊,低聲說道:“小劉,一會兒楊隊長出來,幫我請個假,今天有事。”

小劉擡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你去吧,我會告訴楊隊長的。”

譚小超接上了白翰飛,就往日料店趕,在車上的時候,也不忘提前給他做思想工作。她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聲音溫柔的要命,“白公子啊,一會兒見到世鈞學長,咱們有話好好說啊,千萬不要動手動腳,有辱斯文知道嗎?咱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公共場合打架什麽的,跟咱們的作風一點都不像,所以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要激動知道嗎?”

白翰飛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如此苦口婆心地叮囑自己,不覺心裏一暖,直接在她側臉上親了一下,桃花眼帶著無限春情,“女俠,我知道了,從我上車到現在,少說也有幾十遍了,我都已經能背出來了。”

譚小超被他突然親了一下,方向盤差點被抓穩,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抓住一切機會耍流氓啊!人家剛剛明明擔心地要命,他倒好,沒事人一樣,還有功夫撩妹!

這邊想著,車子已經開了進去,兩人下車後直接去包廂,陳世鈞已經在裏面等著了。

譚小超見到這場景,突然就想到了上次的三人見面,心裏有些好笑,但面上卻裝的一本正經,非常嚴肅。她的小眼神時刻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就怕一個不留神兩人會打起來!那情態堪比蓄勢待發的獵豹,只要獵物有個風吹草動,就準備撲出去一樣。

相較於譚小超的精神緊張,白翰飛和陳世鈞倒是一派安然,完全沒有要擦槍走火的跡象。白翰飛仍舊給譚小超剝著她最愛的大蝦,陳世鈞依然筆挺地端坐著,唯有譚小超一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即使嘴裏吃著蝦,也不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看著兩人平靜的臉,她突然生出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心情,你妹的,你們兩個禍害!

譚小超剛剛在心裏吐槽完,陳世鈞就當先開口了,“白翰飛是吧?今天約你來,就是想把事情問清楚,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兜圈子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鵬程集團?”

大家都是明白人?可是我不明白啊!你們到底在說什麽事情,為什麽我一句也聽不懂!你們這是在打太極嗎?為什麽要屏蔽我!我可是正義的化身,你們若是私下裏做了什麽不可見人的勾當,小心我對你們不客氣。

白翰飛將手裏的蝦剝凈,沾好料後,直接放到了譚小超面前的盤子裏,然後才轉頭看向陳世鈞,嘴角掛著涼薄的笑,一向溫潤瀲灩的桃花眸中有寒光射出,看上去竟有些咄咄逼人,“哦,陳公子這話說的有趣,大家都是生意人,我又沒做什麽違法的事,各憑本事,公平競爭,你們鵬程集團太弱,我能有什麽辦法?所以何談放過一說啊。再說了,就算我個人同意了,我們俱樂部上下幾百號的人也不同意啊,還有我們俱樂部的股東更不會同意。”

我們俱樂部?譚小超聽到這幾個字,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刷地轉頭看向白翰飛,一時過於激動,差點被嘴裏的芥末嗆死!該不會是前段時間那個被傳得熱火朝天的電子競技俱樂部吧?一直在收購鵬程集團的俱樂部?否則陳世鈞也不會找他啊!看來是真的!你妹的,白翰飛,明明開了個那麽大的公司,還天天在她跟前裝窮賣傻!

白翰飛見她不停地咳嗽,臉蛋紅得要命,急忙幫她遞過一杯水,又輕輕拍著她的背,嘴唇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怎麽可能沒事!譚小超先喝了一口水,又順了順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白翰飛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對著她訕笑一聲,眼睛裏滿含乞求,又是那經典的求饒表情!

陳世鈞好似並未看到兩人的互動,只是漆黑的眸子裏滿是風雪,看人的視線就像是利刃一般,直刺向人的心裏。他盯著白翰飛看了許久,方幽幽說道:“白翰飛,我知道你是因為二十年前的事,想到對我們家打擊報覆,但還請你適可而止,畢竟我們鵬程集團也不是軟泥捏的。倘若你真的要這樣競爭下去,最後我們也會拼個魚死網破,不會讓你得到什麽好!”

二十年前的事?天哪,終於要說到那事了嗎?這是兄弟要相認的節奏嗎?但為什麽整個屋子抖彌漫著硝煙味兒?不會真要打起來吧?譚小超一邊喝著水,眼珠子卻在四處瞟著,生怕陳世鈞突然舉起手攻擊白翰飛。

白翰飛對於他話中的警告,根本是充耳不聞,淺淺笑著,眼底卻帶著冰寒刺骨,“哦,是嗎?只要你們集團有那個本事,我隨時奉陪啊!就算是最後得不到什麽好,只要能看著你們集團破產倒閉,我就覺得值了。”

陳世鈞臉色黑沈一片,眼中燃著火苗,越發趁得他臉色憔悴,估計最近一段時間被折騰的夠嗆,明顯的跟上次不一樣,以前多精神抖擻啊!

譚小超看了兩人一眼,哀嘆一聲,兩兄弟終於要拔刀相向了啊,倘若沒有渣爹和毒婦的神助攻,估計白翰飛也不會被逼到這份上吧。他明明可以用外公留的遺產開個小公司,悠然地過一輩子,偏偏你們家的人都不放過他,又能怪得了誰呢!所以說啊,nozuonodie!還不是你們家自己作出來的事!沈睡的老虎被吵醒了,你們就受著吧。

陳世鈞深深呼吸一口,又喝了口茶,似乎終於將噴湧而出的憤怒壓了下去,放低了聲音,徐徐說道:“你張口閉口就是讓我們鵬程集團倒閉,不就是對當年之事懷恨在心?可畢竟都過去那麽久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白翰飛聽了他的話,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中就有淚花閃爍,他的眼眸通紅一片,仿佛有紅蓮業火在灼燒,眼中射出的寒冰箭直直刺向陳世鈞。仿佛想要將他一箭射死一般,他手裏死死地捏著一個杯子,骨節發白,感覺只要眨一下眼,那只杯子就會飛出去。

那是譚小超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這種可怕的神情,她心尖一顫,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的手。她小心地咽了咽口水,開口勸道:“不管怎樣,你們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非要鬧出人命你們才開心啊!”

此話一出,瞬間整個包間都寂靜了,只剩下三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譚小超同時被兩個人盯著,嚇得小心肝一顫,怎麽了?難道我說錯什麽了?

白翰飛和陳世鈞幾乎是同時開口了,“誰說我們是兄弟?”

這下輪到譚小超發楞了,只覺耳邊降下一道天雷,轟隆隆響個不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不是兄弟嗎?!你們若不是兄弟,為什麽長得有點像?你們若不是兄弟,二十年前怎麽會結仇?難道不是私生子與婚生子之間一觸即發的大戰嗎?

白翰飛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和他怎麽可能是兄弟,我可不想有個那樣喪心病狂,禽獸不如的父母!”

陳世鈞臉色刷地慘白一片,額頭青筋直冒,他忍了又忍,還是低聲吼道:“白翰飛,請註意你的說辭!”

現在最懵逼的就屬譚小超了,她簡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原來他們真的不是兄弟啊!誰能告訴我,她到底哪裏理解錯了?此時在看著竭嘶底裏的陳世鈞,一臉恨意的白翰飛,她覺得她這個中間調停人做的有些失敗!就好像是足球賽要開場了,她才發現走錯地方了,因為她是個籃球裁判啊!你妹的,腦子一片漿糊,現在只想說一句,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去哪裏?

白翰飛眼裏仍舊通紅一片,怒不可遏的看著陳世鈞,厲聲質問道:“你知道有個詞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嗎?你就是這種人!什麽二十年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糾纏不休了?你怎麽有臉說出這句話的!倘若是陳展鵬被人搞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最後連命都搭上了,而你從小到大沒爸沒媽,一直衣不蔽體,受盡各種折磨,你還能說出這句話嗎?!”

陳世鈞臉色青白交加,雙手死死握成拳,腦袋微微低垂著,看不清他臉上神色。

白翰飛卻好似還沒說完,那些憋在心底二十年的隱秘,那些受過的折磨和痛苦,誰又能替他分擔?誰又能感同身受?他的聲音低沈寒涼,帶著透骨的悲戚,“更何況,對他下手的人,還是他親哥哥!早在三國時代,古人就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為何陳展鵬卻絲毫不知?因為他禽獸不如啊,仍處於原始社會!”

親哥哥?難道說白翰飛是陳展鵬弟弟的兒子,也就是陳世鈞的堂弟?難怪他們長得有點像呢,因為是一家人啊,之前怎麽就沒想到!不過白翰飛這罵人的話說的好有水平啊,引經據典,還不忘拐彎抹角,所謂斯文的罵人就是這樣吧。

譚小超感覺一個人坐在那裏,身體雖然沒動分毫,但是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她就好像坐在過山車上一樣,一會兒上一會兒下,腦子更是處於高速運轉之中,今天聽了好多秘密啊!

陳世鈞被白翰飛的話徹底激怒了,雖然事實果真如此,也許他父母確實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他身為一個兒子,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白翰飛為所欲為,那樣發生責罵他的父母!他突然站起身,沈聲說道:“看來今天是說不通了,咱們改天再談吧。”

白翰飛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看都未看他一眼,聲音冷然,“你不要再白費心機了,不止今天說不通,在我這裏,永遠都不可能說的通!我爸被陳展鵬陷害致死,我媽因為傷心郁結,也隨著去了,從此我成了孤兒,這一切都是你們家害的!兩條人命啊,就算拼的魚死網破,就算拼的渾身是血,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你更不要白費心機找我談了!”

陳世鈞身體微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走到門前有看了譚小超一眼。那一眼極為覆雜,有悲痛,有疑惑,還有有絕望。

譚小超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心裏還在後悔著,今天她是不是不應該來啊?現在聽到那麽多秘密,多尷尬啊,不會被滅口吧?她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只低頭看著面前的料理。

就在推門聲響起的時候,白翰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路過收銀臺的時候,別忘了結賬。”話音剛落,砰地一聲,推拉門被大力合上了。

譚小超的小身板又是一抖,轉頭惡狠狠地看著罪魁禍首。

忠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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