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能動手別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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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甜生日那天, 爸爸依舊早起做了碗長壽面。
如今像是成為習慣，無論過不過生日，他一早都會起來給煮碗面。
中午一行人沒在家裏吃飯, 辛繼榮帶著四口出去玩了一天, 傍晚回到家時，正巧趕上郵遞員來送東西。
辛繼榮看那一大箱子, “誰寄來的？”
辛甜彎腰，“是徐阿姨, 說是給我的生日禮物。”
“她現在回上海了呀。”說著幫女兒把東西扛上二樓, “沒想象中的重。”
辛甜先拆的信, 看完之後讓姐姐幫忙送到房間去。
“還神神秘秘的。”辛繼榮熱壞了, 想切拎回來的西瓜，上手一摸燙得厲害。
他嘆口氣, “沒井水吃瓜都燙嘴，要不哪天我去淘點東西，改個冰櫃放家裏, 這天這麽比在建方還熱。”
“家裏樹多。”林雪柔隨口提醒, “冰櫃耗電量大，這小區能帶動嗎？”
“到時候去問問。”
客廳吊扇咿呀咿呀地旋轉著，兩人就聽到房間裏傳來的驚呼聲。
“怎麽了？”
“沒事！”
辛甜笑著回一聲, 拿著手裏的東西和姐姐比劃。
“和姐姐買的不一樣。”
四四方方的一包，裝了整箱, 上頭全是外文。
信上徐阿姨說, 這是她這次配向叔叔出差, 專門從國外帶回來的衛生用品。
辛甜用過, 之前都是姐姐給的。
辛蜜也驚訝, 即便是改革開放, 這麽大件的東西弄回國，可不容易。
“徐阿姨是又犯病了？”
辛甜搖頭，“沒，信上說這次是去檢查的，狀態明顯好了不少。”
又提到那身旗袍，徐詩文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更不說是辛甜送的，她就想選個機會穿出去給別人炫耀。
趕上向正庭參加什麽招商酒會，她這幾年久違地重新出現再眾人面前。
精神飽滿的面貌，紅潤的氣色，讓之前有小心的人紛紛有些失望。
在場也有不少外商，被她這一身東方優雅給閃到，給向正庭引了不少交流的機會，其中還有成事的。
反正徐詩文見人就誇，“衣服是女兒送的，心裏老惦記她。”
這話一出，原先知情的看她像個正常人的，又紛紛搖頭。
還是腦子不好。
這些，辛甜都是在信上知道的。
來人現在摸索到寫信的快樂，倒是很少再打電話來，不重要的事就慢慢等著送信送到。J??
除了衛生用品，還有兩罐進口奶粉，說是補腦子的。
辛甜當即拿起筆去控訴。
這個生日，家裏人都沒送禮物，辛甜心裏頭的快樂不減去年。
晚飯蛋糕許願時，她持續了去年的願望。
時間步入六月中。
之前鬧過醜聞的男同學，家裏老婆帶著孩子過來了。
當時還是專業大課，辛甜正在整理著課堂上所記錄的筆記，正思索呢，歪頭跑來人遞話喊得全班人都知道。
男同學漲紅著臉，低頭跑出去，沒幾天，辛甜就聽齊正軍說，男人搬出男生宿舍，如今在外面租了個十幾平的隔斷房擠著。
辛甜假裝沒瞧見齊正軍的討好，這人心思不純還非要裝，就不理他。
六月底，家裏買下的房子總算是裝修好了。
爸爸定下辦事處後，就開始像是小倉鼠一樣，一點點的把各種家具電器都給往裏搬。
整修後的房間開的很大，四間廂房外加兩間偏房，廚房還專門添了竈臺，以往的雜物房被改成了洗手間。
之所以耽誤這麽長時間，就是因為辛繼榮找人重新排了管道，挖了廁所。
這次不是租房裏的蹲廁，為了舒服他專門裝了抽水馬桶，聽辛蜜的意見，洗手間也做了幹濕分離。
自家人接下來都要住這，自然怎麽舒服怎麽來。
四間廂房中間隔著正廳，辛甜和辛蜜住東間廂房，夫妻倆住西邊，給辛立燁留的那間房間，和一同裝了整套的黃梨木家具。
房間全部刷的大白，暖黃色的家具搬進來，頓時溫暖起來。
都是老手藝的雕花木，配著原本的飛檐翹角，相得益彰。
偏房那，爸爸媽媽說是留做客房的，只是衣櫃打得特別大，想著平時不住人可以放些過季的衣服棉被。
姐姐今天說，房子那收拾好，爸爸連一些小地毯，小掛飾都買好了。
“但是爸那眼光你也知道，我生怕他再在正廳掛副迎客松圖或者主席像。”
辛甜皺鼻子，“姐姐明明上次也嫌棄過！”
因為她嫌棄房間只刷大白太空洞，想混個顏色的。
雖然事實證明，白色更簡潔大方，也別是家具裝進去之後，更是清爽不少。
辛蜜：“……”
別說了，直接帶人回家收拾。
學校後門繞小河距離小院子會更近，辛甜也沒想到，會在馬路邊上看到帶著孩子擺攤的人。
婦人三十多歲顯著老態，身後背著一個孩子，面前是個短腳鐵皮鍋，平平一層，對方抹著漿糊一推，十幾秒就能攤出一張餅來，旁邊擺放的茶缸子裏有蘿蔔丁，雪裏蕻，配著抹上醬裹起來，遞給對面的人。
辛蜜瞧見妹妹走路慢下來，看一眼，“餓了？這好像是新攤子，買來嘗嘗。”
雜糧煎餅呀，還是現做的。
倒是勾起辛蜜大學時期的記憶，那時候小吃街的東西現在多得多。
“我要兩個。”辛蜜上前。
婦人笑著應下，手上動作很利索，“客人吃辣不？要甜醬還是辣醬，鹹菜要哪一種。”
“一個辣醬，一個甜醬，鹹菜均勻著來。”
辛蜜看一圈，配料簡單到不行。
眼前得小攤，都是用挑擔裝來的，旁邊還站著兩個娃娃，一高一矮，就坐在馬路邊乖乖看著來買東西的人。
餅好得很快，趕上放學的時間，後門出來的學生不少，辛蜜給了錢，才拎著餅把甜醬那個遞給妹妹。
“還盯著呢，都給你買回來了。”
辛甜接過來，回頭看了眼攤子前圍著的人，這才小聲嘀咕出對方的身份。
辛蜜知道真相，皺了皺眉，“那男人還真不是東西。”
辛甜想著，可不是。
男同學那已經受到懲罰，兩人不至於再記恨他老婆和孩子，倒是意外買來的雜糧煎餅，口感勁道，辛蜜一嘗就覺得地道正宗。
可惜料少。
辛甜在到小院子前，薄薄的餅就吃完了，也挺喜歡。
“爸爸肯定喜歡，一會回去帶給他。”
“恩？帶什麽。”
院門並沒有關，當初修整，院子的圓拱門並沒有改，只是換了新定做的院門，這會虛掩著。
辛甜推開，才發現爸爸媽媽都在裏頭。
她不禁回想，今天什麽日子？
湊近發現，爸爸在院子裏栽了東西。
如今院子中間鋪了鵝卵石路徑，底層墊了泥沙混水泥，再鋪得鵝卵石，保證了位置固定。
路徑弄成了太陽花的形狀，而圓花的四個角落則保留了泥土，爸爸這會就蹲在西邊的廚房門口，在栽什麽東西，兩根竹子樹立在泥土裏。
“爸爸，你要在院子裏面栽竹子嗎？”
辛甜輕笑，“那東西只能看，沒什麽用，我從花鳥市場折了兩跟葡萄藤，打算在廚房門口架個葡萄架子，搭這一條。”
辛甜驚喜，對比竹子，好像是葡萄更誘惑人。
除此之外，爸爸還說要栽種一些防蟲防蚊的盆栽，到底是老房子，他怕有些東西鉆出來嚇到小閨女，還專門沒個房間都灑了藥和硫磺。
以至於辛甜一進門，最先嗅到了硫磺味道，混著新家具的木頭味道，別說還挺好聞的。
只是，“姐姐，你說的裝飾品呢？”
辛蜜這才回頭，看了眼爸媽，拉著她來到偏方最角落那間。
“？”
“開門。”
辛甜看他們奇奇怪怪的，推開了房門，瞧見裏頭陌生的設備，楞在哪裏。
“不是說要裝成客房？”
“客房有一間就夠了，這一間給你當工作室怎麽樣？”
房間裏，最終擺放的桌子上滿是龐大的設備，近乎占據了房間三分之一的位置，有辛甜認識的，也有辛甜不認識的。
辛蜜拉著她說：“這墻上裝得是隔音材料，就算是你晚上弄些聲音出來也不會吵到隔壁鄰居。”
距離正屋那邊，有點距離呢就更吵不到。
“這裏頭，是我和爸媽幫你尋來的專業錄音設備，像這中間的，還是媽媽托了關系跟電臺搭上線才問到的貨源。”
當然，主要的那部分是她當初軍訓從空間裏頭要的，功能看可比市面上的先進多了。
對面打了貨架，上頭擺放了不少卡帶，辛蜜從其中找到說明書。
“我對這也不了解，你自己摸索？這設備能斷音合軌，以後就算是你自己也能繼續錄音了，你看你的第一部 作品，爸爸還從方叔那專門給要了回來。”
之前借給國營飯店的那臺錄音機，二手賣給旁人。
眼前擺放在夾子上的那臺，明顯是新的。
“家裏頭爸爸還組裝了臺收音機，放客廳了，搜索的頻道還不少呢。”
辛甜鼻子酸酸的，正在興頭上看什麽都新奇，對照著說明書，摸索了好久，直到天黑下來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知道是生日禮物後，辛甜那幾天越發粘人。
想著即將要放暑假了，決定利用暑假期間的時間再搞個本出來，下學期回來錄。
如今倒是不為掙錢，單純是覺得這麽好的設備放著吃灰，她的良心會特別痛。
得到好定西的第二天，辛甜就找到陸讓。
當天還興奮地啦他去看了看，現場單純錄了幾版口技，再播放出來的音質都同以前不同。
等結束，突然想起學校有播放磁帶的地方，兩人又計劃著，下學習的廣播搞些新花樣。
於是辛甜又找回了當初尋聲音的樂趣。
沒兩天，暫時被別的事情給打斷。
新一年的高考降臨，日子老早就定在了七月上旬的某兩天，連帶著影響到了學校即將放假的人。
大家一時之間都想到了去年冬天。
“你說是冬天考試難還是夏天考試難？”一個冷一個熱，各說各得好。
“以後是不是每年都會恢覆高考？”
“怪不得宿舍那開始讓我們整合呢，估計是給新生騰位置。”
就半年時間，她們就成學姐了。
辛甜也覺得不可思議。
趕在高考前，大一的辛甜辛蜜放假了。
齊正軍為了躲家裏人才考的南方，自然不回去，馮敬業和方平安則是窮鬧得。
於是倆人帶著齊正軍，決定暑假找找工作，賺點下學期的口糧錢。???
辛甜一聽，把人帶到了爸爸面前。
“就做這個暑假！你看怎麽樣？去海島也不能耽誤生意呀。”
辛繼榮瞧著眼前一群大學生，見三個都是男同學，臉臭臭的。
特別是最高的那個小夥子，眼睛是不是就往辛蜜那邊看，這是來幹活的？
他嚴肅道，“誰嘴皮子利索？”
齊正軍正想表現，“叔，我打小就在四九城裏走南闖北，嘴上功夫肯定沒話說，您要是不相信可以盡管考考我。”
“……四九城齊忠存是你誰？”
“嘿！叔你認識我爹呀，這不巧了去了，大水沖了龍王廟……”
“不認識。”辛繼榮臉更臭，齊老四的兒，那肯定跟他爹一樣是個油腔滑調的老炮兒。
倆人打小的淵源，齊老四的娘是軍區大院嫁出去的姑娘，對方自小在外公家長大，家裏頭的獨子，小名叫四兒，她娘生他傷了身子，為了把齊老四順順利利養大，才娶了這麽一個名兒。
偏偏軍區大院有個正經排行老四的辛四。??G
倆人就被家長給比上了，打小就爭，從名兒，到吃的，再到學習成績。
齊老四一直被辛四碾壓，而辛四唯一輸得徹底的一局，就是齊老四十八歲那年頂著自家老爹的皮帶，娶了個面嫩的小姑娘回家，要早早生兒子，死死壓他一頭。
嗯，齊老四成功了。
因為辛四結束生命時，都沒結婚，沒少被齊老四帶著兒子炫一臉，後來長大，辛家哥哥接連出事，兩人才沒了年輕氣盛繼續爭下去。
算算年齡，辛立燁和齊正軍是同年的。
再算月份，辛繼榮樂呵了。
嘿！他白撿的便宜大兒子比齊正軍月份大，就是不知道齊老四知不知道。
現在看，對方還相中他家老二了。
想得美。
辛繼榮故意折騰，等齊正軍把嘴皮子耍幹後，結果也不說看向另外兩個。
馮敬業見齊正軍都吃癟了，老老實實收斂點，話裏話外悄咪咪展示著自己的優點，誰知道最後辛繼榮最相中方平安。
“兼職三個人倒是不多，這樣，平安以後跟小尹輪換著看店，要幹什麽讓小尹教你，至於你們兩個，則去開拓市場。”
齊正軍得知還有機會，根本不在乎是幹什麽。
他是為賺錢來的嗎？
才不是！
他就是單純熱愛勞動。
依舊厚臉皮地說，“叔，我聽你的！”
一下子就把馮敬業給架起來，他也想和方平安一樣坐店裏，外面多曬呀。
辛甜這才提醒，“你們還是考慮好，先別著急答應，工資都不問的嗎？”
齊正軍：“叔肯定不會坑我們。”
辛繼榮：“……”
娘的，這兒跟他爹一樣二皮臉。???
辛甜還是認認真真地解釋了一番。
在店裏看店，是固定工資，幹滿一個月四十塊錢，有四天休息和在店裏的小尹錯開休。
之前小尹休息，都是辛繼榮來看，如今要去海島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
是的，辛立燁那來了消息，他職稱評下來了，連帶著考級也通過了，成為醫研隊裏最年輕的醫師。
對於醫師，部隊還是很舍得的，主要研究的幾位醫師沒人都單獨分了一棟二層小樓，辛蜜後來去看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後世新農村的小樓。
在這會，簡直不要太耀眼。
辛立燁打電話來的時候，說他已經在準備搬家了，終於不用再跟一群不洗臭腳丫子的男人睡一屋了。
辛繼榮原本只打算招一個的，不過女兒都帶同學來了，順便就讓他們鍛煉鍛煉。
“開拓市場的沒基本工資，按照業績算提成，賣得多就掙得多。”
馮敬業立馬算了比賬，“那要是我談了批發或者大廠子呢？”
辛繼榮問小尹要了份提成表。
“你自己瞅瞅吧，單賣的提成和批發的提成都在上頭。”
單賣的提成高點，批發那因為批發價，提成壓得低。
可馮敬業能考上大學，腦子就不銹，只看一眼就明白最後賺得還是批發，立馬答應下來。
當然，辛繼榮也沒空手套白狼。
“你們兼職跑業務沒底薪，但是一天有兩頓餐補，公司會掏錢幫你們買公交月票，剩下能拿多少，可就要看你們自己。”
這下子，就連原本沒上心的齊正軍都動了心思。
無他，宿舍裏頭已經有人談戀愛了。
上半月瀟灑，下半月啃粑粑。
他要提前準備好小金庫。
“叔，你擎等著瞧好。”
辛繼榮起了壞心，“我是瞧不到，等我回來吧，暑假我得帶著老婆孩子去看兒子去。”
一道雷劈在齊正軍腦袋上。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留下來了，辛蜜走了。
……
最後一天課。
期末成績出來了，辛甜門門A+，拿了第一的獎學金，領了兩百塊錢，成為即將去海島的路費。
姐姐那等同，辛甜聽說她雙專業第一，如果不是一人只能選擇一系領取，姐姐能得兩百呢。
最後被輔導員勸著，領了醫藥專業的，語言系的第二知道後狠狠松了一口氣，臨走前還專門請姐姐吃了老冰棍。
可惜姐姐生理期，最後那冰棍進了辛甜的肚子裏。
兩姐妹至此，徹底刷新了在學校裏的新名聲，這年頭的人崇拜學霸，反倒是不怎麽叫兩姐妹校花了。
當然，辛蜜討厭的大辛小辛還是沒甩掉，甚至因為學霸這稱號，更加盛名遠播。
畢竟，論美的只有年輕人。
可看成績的，是全校人。
帶著對一整個學期的完美總結，辛家四口趕在高考前坐上了火車。
四個人都是輕裝簡行，要帶給兒子的東西，幾大箱子已經提前備到郵局寄送，他們擠火車只帶了兩個裝夏裝的行李箱。
林雪柔請假，一方面是看兒子，另一面是借口找靈感，說是下一本打算歌頌海軍這個不怎麽出現在大眾面前的軍人團體。
劇院院長一聽就心動了，這可不是誰都能有關系蹭的題材。
當即也不給她請假，直接帶薪出差，只嚴格要求，回來必須看到劇本，外帶海軍部隊的許可文件。
放假的頭幾天，火車站的人多不少。
辛甜費勁擠到軟臥，整個額空間才算是開闊下來。
同一車廂相對的四張上下鋪，直接被一家子包圓，上鋪給了女兒睡，更隱蔽點，畢竟夏天天熱，身上穿得單薄，躺下總是會有點意外。
只是辛甜睡不著，索性拉著家裏人，掏出一副牌，就著床鋪中間小胳膊長的桌子打起牌來。
時不時的驚呼聲，倒是吸引了隔壁床鋪的人，這年頭坐軟臥的，要麽有關系要麽有錢。
有大哥悶得慌，拎著帶的水果來想摻一腳玩玩。
辛甜就讓了位置，爬上床趴著垂頭看，大哥笑著給塞了又圓又大的蘋果，上面還掛著水珠，顯然是洗過的。
她也沒客氣，痛快地啃一口誇了甜，“謝謝叔叔。”
不過還是姐姐買得蘋果好吃，怪不得哥哥喜歡。
大哥笑容更深，羨慕地看著辛繼榮，“兄弟你好福氣呀，這閨女養得多好。”
雖然對方誇了他小女兒，辛繼榮卻防備他。
大哥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歧義，人販子上車不都愛這麽說。
他及時收起話來，主動解釋，“我叫熊山，是給廠子跑貨的。”
辛繼榮保持分寸，“聽口音是山東人？”
“對頭，這不坐了好幾天的車，看你們玩的開心有點手癢癢，咱們玩啥？”
每個地方打牌都有自己的規矩，雙方確定的時間，隔壁又跑來一個湊熱鬧的，是個男人，辛蜜索性回上鋪，林雪柔也跟熊山換了位置，讓媳婦坐在自己裏頭。
巧了，新添的是個東北人，他只說自己是去南方走親戚，說是當初東北支援三線建設的時候，他兄弟參加了個什麽建設，落地紮根在南方，他這次來看看。
倆漢子全是北方人，加上辛繼榮也是，場面瞬間就打開。
玩的是最刺激的炸金花，捋順了三人都同意的規矩。
東北來的沈陽提議，“玩幹的這玩意沒勁，來點彩頭。”
辛繼榮沒拒絕的，但是表明立場，“不玩錢，不然上頭。”
熊山和沈陽沒意見，那玩什麽？
辛甜偷偷建議，“我帶了本子，不然貼紙條吧。”
熊山皺緊眉頭，“車廂這麽多人呢。”
有往這邊看的，嘰嘰喳喳起哄，倒是讓之前平靜的車廂熱鬧兩分。
沈陽爽快點，“我沒意見，我牌桌上混大的，肯定不會輸。”
半小時後，沈陽貼了一臉。
炸金花算倍數的，所以在玩錢的時候才會爽，當然，現在貼一臉，辛繼榮和熊山也挺爽的。
“再來再來。”
沈陽人菜癮還大，擡頭看著林雪柔臉上幹幹凈凈的，扭頭再看辛繼榮，心裏舒服了。
林雪柔也是個手背的，她和沈陽像是包了墊底名額，只是人家有老公幫忙貼紙條，他沒有。
“兄弟真疼媳婦，是個好男人！”
“那是。”
辛繼榮得瑟，後來看牌都要吹著紙條用縫隙瞅，林雪柔瞧著好笑，等聞到空氣中的飯香味道，看了眼表。
已經十二點多了。
她看著上頭的三個大男人，出聲道，“到飯點了，先吃飯吧，順便清清帳，要是想玩下午再繼續。”
乘務員推著小車過來，熊山和沈陽肚子立馬咕嚕嚕叫起來。
“第一次覺得坐車時間過這麽快。”熊山痛快地攔下乘務員，問了飯菜價錢。
包子、米飯、各有各的價錢，熊山胃口大，張口要了倆白饅頭和六份盒飯，盒飯都是一葷一素一飯，說要請吃飯。
辛繼榮一聽這是把一家子都算進去了，火車上東西可不便宜，趕緊要攔，“可別，我們帶了幹糧，花著錢幹什麽。”
沈陽倒是要了，但是堅持自己付錢。
熊山拗不過，還有點不高興，“一碗飯還能吃窮我，大不了下下頓你們請。”
辛繼榮可不幹，他一家子四口人呢，明擺著占便宜呀。
直接拒絕怕對方不信，於是囂張點說：“我可吃不慣車上飯，沒我自己做的好吃，不然中午這頓我請，你們也嘗嘗我的手藝。”
乘務員一直沒動，她見多了要飯最後又不買的，催了一句。
“到底還要不要？”
最後熊山和沈陽還是各買了一份飯，都說自己胃口大，饅頭倒是沒再要。
不過心裏頭都不約而同地想著，餓了半下午再去吃一頓就是。
等辛甜和辛蜜爬下來，辛繼榮就去和對面倆漢子擠一張下鋪坐著，讓倆女兒陪林雪柔坐對面。
以前不覺得，如今三人坐在一起，才發現相似，熊山和沈陽都羨慕起辛繼榮。???
辛繼榮洋洋得意，“這你們可羨慕不來，媳婦，你把咱們帶的幹糧拿出來。”
其實辛繼榮也有點感謝身邊來人，人高馬大的往這一座，偶爾溜號過來的人就算是發現他媳婦閨女漂亮，也不敢惹。
辛甜坐在中間，幫著媽媽開行李箱，從裏頭拎出來一個包裹。
胳膊長的油餅裏頭加了雞蛋，一大早辛繼榮起來做的，因為人多，直接開了四個罐頭，兩肉兩魚，還有一些蝦醬、菌菇醬，包裹裏掏出一雙筷子來。
油餅就算是冷了，味道也特別的香，看著油滋滋的就知道料足。
熊山喊了聲乖乖，“這大熱天你敢帶餅，不怕壞呀。”
“早上做的，今天就能吃完，我們明兒下午就到目的地了。”
“那怪不得。”
油餅是用發面做的，各個都有拇指蓋厚，辛繼榮照著一人兩個的量，做了八個，現在真就夠一頓的了。
辛繼榮直接分給熊山和沈陽一人一個。
真解決掉，倒是不用按照原計劃，中午吃完就要開著油紙散熱，避免高溫捂壞。
熊山和沈陽得知是辛繼榮的手藝，接了一個，一口咬下去滋味十足，勁道的軟面蹭得滿嘴油。
罐頭看著又是魚又是肉，倆人沒動手，最後還是辛繼榮用筷子分到他們碗裏頭。
辛繼榮瞧見了，熊山腳底下穿的是皮鞋，衣服倒是普通，可沈陽衣服裏頭隱約是能瞧見金色晃眼的。
敢這麽囂張上火車，總要有點依仗，沒準就是他下一個罐頭客戶呢。???
當初做辣魚仔，就沒想著把客戶固定再周邊。
果不其然，兩人對重口味的魚仔都滿心歡喜，肉罐頭也覺得滋味好，就是那酸甜口的，倆人著實吃不慣，肉放糖，多奇怪呀。
最後那一份被林雪柔娘三瓜分。
夏天熱，所以辛繼榮也就早上做了餅，半路他吃完就率先去了躺車間，跟供應那交了押金，拎著一個熱水瓶回來，裏頭是買的熱水。
除外，還帶了幾包方便面。
剛剛隔壁吃了，他瞧見小閨女看呢。
辛甜單純是聞到味道好聞，問姐姐不吃，泡了包和爸爸分享。
油餅大，她和媽媽姐姐分吃的兩個，剩下的被對面爸爸和倆叔叔包圓了。
叔叔沒說謊，他們胃口是真的好。
於是等辛甜嘗到泡面刺激辛辣的味道，喝了好幾口湯，面吃得少，剩下給了爸爸。
看得沈陽和熊山目瞪口呆。
“兄弟，你咋吃女人剩飯呢。”
“那我閨女。”
“那也是女的呀。”
辛繼榮不慣毛病，“怎麽不說小時候還吃奶呢。”
什麽奶？
媽媽餵的。
倆人就是覺得別扭，見辛繼榮生氣，反倒不好意思，“擱我們那不興這麽幹，被外人知道可沒出息。”
“那肯定是日子過得好，還不夠額，丟去六幾年，餿飯都有人吃。”
沈陽張張嘴，好像還真是這樣。
熊山表明沒有惡意，不過再心裏頭卻加深了一種念頭。
原來人家說南方男人寵女娃是真的，連剩飯都願意吃。
好在這段對話不是當著辛甜和辛蜜的面說的。
辛甜將碗給爸爸，就拉著姐姐配她一起上廁所去了。
他們車廂位置不好，兩頭都有廁所，但是都要穿過好幾節車廂，兩人不知道新認識的叔叔在說她們，因為正往廁所擠著呢。
費勁九牛力氣，廁所那飯點沒有人不用等，兩人替換著解決問題，洗了手，看到擁擠的通道，辛甜就覺得頭大。
“姐姐，好累哦。”
“大妹子來上廁所，擠著累吧，要不要坐下歇歇，我男人去食堂買飯，估計擠過來還要好一段時間呢。”
說話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圓臉瞇瞇眼，在人均消瘦的年頭，養得十分富態，皮膚白嫩得很，就顯得手腕上的紅繩特別顯眼。
辛甜搖頭，“沒吭聲。”
“別客氣，看這麽熱得天，小臉蒼白蒼白的，可得休息好，你們姐妹倆是要出門尋親嗎？先坐下吧。”
短粗的五根手指頭伸出來，一把抓住靠她近的辛蜜，用力將人拽坐在位置上，親昵地挽上胳膊。
“坐下是不是舒服多了。”
“你幹嘛。”
辛蜜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空間的原因，一直在吸取著她身體裏的養分，怎麽吃都不見長肉，這一坐，堅硬的木凳子直接撞到尾椎骨，疼出眼淚花來。
這鬧出個小動靜，旁邊有好奇地看過來，婦人還在笑著打招呼，說著抱歉的話。
辛甜皺眉，總覺得這自來熟特別引人煩躁，護著姐姐就往前走。
路程走得艱難，因為過道上行李和人太多，扶著座椅側身避開時，辛甜餘光憋見那婦人跟在後頭。
她楞了下，扯了扯姐姐把這事給說一聲。
辛蜜猜，她們可能是撞見人販子了。
“趕緊走，不知道有沒有同夥，先回爸媽身邊去。”
兩人價快速度沒再謙讓，動作也粗魯幾分引得人不滿，想要繼續時，前路唯一能通過的位置被一個幹瘦男人堵住，他帶著草帽，一雙吊梢眼閃著精光，那視線讓辛蜜和辛甜都覺得不舒服。
“讓開。”辛蜜冷眼出聲。
對方卻突然掉眼淚，“大花，你就算是不滿意爹給你找的對象，可也不能跟個小白臉私奔，還帶著你妹妹一起，這不是要挖我的心嗎？”
後頭。
婦人像是得到信號，也哭喊著上前，“大花呀，我知道你怨我和你爹窮，可你喜歡的那人就是看你樣貌好，想騙人，媽是為你好，就算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今天我都必須把你帶回家去。”
辛蜜：“……”
這麽土的名字，真的是到了忍耐極限。
辛甜皺起眉頭，這會也意識到倆人不對勁。
正巧，火車響起到站的聲音。
男人哀求周圍的人，“大家行行好，幫忙把姐妹兩個送下車。”
有人疑惑，但是事不關己都只看著沒敢出聲說什麽。
更多的人看兩姐妹的眼神都帶著指責，忍不住幫腔。
“看你們兩姐妹穿戴挺好，沒想到是個不孝敬父母的。”
“為個男人拋棄父母還真是不要臉。”
“大家幫幫忙，這老兩口也辛苦，一大把年紀還要為她們奔波。”
廣播聲音重覆：“到站下車，到站下車。”
四周的人主動幫忙，男人和婦人一前一後堵住路，轟著倆人下車。
辛蜜可以肯定，一旦下車外面就會有人接應。
她扣住座椅也不反駁。
“你是我爹？”
男人嚎著沒有用，點頭的時候不忘訴苦。
“你是我娘？”
婦人委屈地勸說，像是常年被欺壓了多少次。
辛蜜冷笑，擡手抓起早早就瞄準的，乘客開再小桌上的玻璃罐頭，手扣著瓶口，擡起來狠狠對準男人頭上砸去。
砰。
結實的玻璃罐頭直接被砸粉碎。
辛甜瞧見這邊，不用道具擡腳直接揣在婦人的心窩上，直把人踹倒一片。
辛蜜捏著玻璃碎片，上頭還滴著血。
車間一片安靜。
她將碎片扔在捂著腦袋還沒回神的男人身上。
“當我爸媽，你配嗎。”
剎那間，周圍的人才回神，不少被嚇到的女人尖叫著喊殺人了。
剛剛被兩人哄騙的圍觀群眾憤怒了，這都見血了。
“快報警！車上的警務人員呢，趕緊喊人呀。”
“可看住了人，別讓他們兩個跑了。”
“有沒有醫生，快看看這傷口……”
現場一片混亂。
卻沒人敢再近身兩姐妹，生怕下一個被砸被踹的人是自己。
辛蜜半點不擔心，“是該讓乘務員關上車門，可千萬不能讓人販子跑掉。”
“人販子！”
嗡嗡地嘈雜聲又響起來，乘務員很快帶著警務員控制現場，質問什麽情況。
聽著七嘴八舌的人說話，那婦人張嘴咬死了之前的說辭。
辛甜這次打斷她，“不是的，我們根本不認識她。”
婦人嚎哭，“我們剛剛還在坐位那說半天話，半路要走不就是為了跟個男人私奔，你問問車廂，可不少人看到我們說過話。”
警務員皺眉，詢問車廂在場的人。
辛蜜不禮貌地打斷他，“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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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像是成為習慣，無論過不過生日，他一早都會起來給煮碗面。
中午一行人沒在家裏吃飯, 辛繼榮帶著四口出去玩了一天, 傍晚回到家時，正巧趕上郵遞員來送東西。
辛繼榮看那一大箱子, “誰寄來的？”
辛甜彎腰，“是徐阿姨, 說是給我的生日禮物。”
“她現在回上海了呀。”說著幫女兒把東西扛上二樓, “沒想象中的重。”
辛甜先拆的信, 看完之後讓姐姐幫忙送到房間去。
“還神神秘秘的。”辛繼榮熱壞了, 想切拎回來的西瓜，上手一摸燙得厲害。
他嘆口氣, “沒井水吃瓜都燙嘴，要不哪天我去淘點東西，改個冰櫃放家裏, 這天這麽比在建方還熱。”
“家裏樹多。”林雪柔隨口提醒, “冰櫃耗電量大，這小區能帶動嗎？”
“到時候去問問。”
客廳吊扇咿呀咿呀地旋轉著，兩人就聽到房間裏傳來的驚呼聲。
“怎麽了？”
“沒事！”
辛甜笑著回一聲, 拿著手裏的東西和姐姐比劃。
“和姐姐買的不一樣。”
四四方方的一包，裝了整箱, 上頭全是外文。
信上徐阿姨說, 這是她這次配向叔叔出差, 專門從國外帶回來的衛生用品。
辛甜用過, 之前都是姐姐給的。
辛蜜也驚訝, 即便是改革開放, 這麽大件的東西弄回國，可不容易。
“徐阿姨是又犯病了？”
辛甜搖頭，“沒，信上說這次是去檢查的，狀態明顯好了不少。”
又提到那身旗袍，徐詩文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更不說是辛甜送的，她就想選個機會穿出去給別人炫耀。
趕上向正庭參加什麽招商酒會，她這幾年久違地重新出現再眾人面前。
精神飽滿的面貌，紅潤的氣色，讓之前有小心的人紛紛有些失望。
在場也有不少外商，被她這一身東方優雅給閃到，給向正庭引了不少交流的機會，其中還有成事的。
反正徐詩文見人就誇，“衣服是女兒送的，心裏老惦記她。”
這話一出，原先知情的看她像個正常人的，又紛紛搖頭。
還是腦子不好。
這些，辛甜都是在信上知道的。
來人現在摸索到寫信的快樂，倒是很少再打電話來，不重要的事就慢慢等著送信送到。J??
除了衛生用品，還有兩罐進口奶粉，說是補腦子的。
辛甜當即拿起筆去控訴。
這個生日，家裏人都沒送禮物，辛甜心裏頭的快樂不減去年。
晚飯蛋糕許願時，她持續了去年的願望。
時間步入六月中。
之前鬧過醜聞的男同學，家裏老婆帶著孩子過來了。
當時還是專業大課，辛甜正在整理著課堂上所記錄的筆記，正思索呢，歪頭跑來人遞話喊得全班人都知道。
男同學漲紅著臉，低頭跑出去，沒幾天，辛甜就聽齊正軍說，男人搬出男生宿舍，如今在外面租了個十幾平的隔斷房擠著。
辛甜假裝沒瞧見齊正軍的討好，這人心思不純還非要裝，就不理他。
六月底，家裏買下的房子總算是裝修好了。
爸爸定下辦事處後，就開始像是小倉鼠一樣，一點點的把各種家具電器都給往裏搬。
整修後的房間開的很大，四間廂房外加兩間偏房，廚房還專門添了竈臺，以往的雜物房被改成了洗手間。
之所以耽誤這麽長時間，就是因為辛繼榮找人重新排了管道，挖了廁所。
這次不是租房裏的蹲廁，為了舒服他專門裝了抽水馬桶，聽辛蜜的意見，洗手間也做了幹濕分離。
自家人接下來都要住這，自然怎麽舒服怎麽來。
四間廂房中間隔著正廳，辛甜和辛蜜住東間廂房，夫妻倆住西邊，給辛立燁留的那間房間，和一同裝了整套的黃梨木家具。
房間全部刷的大白，暖黃色的家具搬進來，頓時溫暖起來。
都是老手藝的雕花木，配著原本的飛檐翹角，相得益彰。
偏房那，爸爸媽媽說是留做客房的，只是衣櫃打得特別大，想著平時不住人可以放些過季的衣服棉被。
姐姐今天說，房子那收拾好，爸爸連一些小地毯，小掛飾都買好了。
“但是爸那眼光你也知道，我生怕他再在正廳掛副迎客松圖或者主席像。”
辛甜皺鼻子，“姐姐明明上次也嫌棄過！”
因為她嫌棄房間只刷大白太空洞，想混個顏色的。
雖然事實證明，白色更簡潔大方，也別是家具裝進去之後，更是清爽不少。
辛蜜：“……”
別說了，直接帶人回家收拾。
學校後門繞小河距離小院子會更近，辛甜也沒想到，會在馬路邊上看到帶著孩子擺攤的人。
婦人三十多歲顯著老態，身後背著一個孩子，面前是個短腳鐵皮鍋，平平一層，對方抹著漿糊一推，十幾秒就能攤出一張餅來，旁邊擺放的茶缸子裏有蘿蔔丁，雪裏蕻，配著抹上醬裹起來，遞給對面的人。
辛蜜瞧見妹妹走路慢下來，看一眼，“餓了？這好像是新攤子，買來嘗嘗。”
雜糧煎餅呀，還是現做的。
倒是勾起辛蜜大學時期的記憶，那時候小吃街的東西現在多得多。
“我要兩個。”辛蜜上前。
婦人笑著應下，手上動作很利索，“客人吃辣不？要甜醬還是辣醬，鹹菜要哪一種。”
“一個辣醬，一個甜醬，鹹菜均勻著來。”
辛蜜看一圈，配料簡單到不行。
眼前得小攤，都是用挑擔裝來的，旁邊還站著兩個娃娃，一高一矮，就坐在馬路邊乖乖看著來買東西的人。
餅好得很快，趕上放學的時間，後門出來的學生不少，辛蜜給了錢，才拎著餅把甜醬那個遞給妹妹。
“還盯著呢，都給你買回來了。”
辛甜接過來，回頭看了眼攤子前圍著的人，這才小聲嘀咕出對方的身份。
辛蜜知道真相，皺了皺眉，“那男人還真不是東西。”
辛甜想著，可不是。
男同學那已經受到懲罰，兩人不至於再記恨他老婆和孩子，倒是意外買來的雜糧煎餅，口感勁道，辛蜜一嘗就覺得地道正宗。
可惜料少。
辛甜在到小院子前，薄薄的餅就吃完了，也挺喜歡。
“爸爸肯定喜歡，一會回去帶給他。”
“恩？帶什麽。”
院門並沒有關，當初修整，院子的圓拱門並沒有改，只是換了新定做的院門，這會虛掩著。
辛甜推開，才發現爸爸媽媽都在裏頭。
她不禁回想，今天什麽日子？
湊近發現，爸爸在院子裏栽了東西。
如今院子中間鋪了鵝卵石路徑，底層墊了泥沙混水泥，再鋪得鵝卵石，保證了位置固定。
路徑弄成了太陽花的形狀，而圓花的四個角落則保留了泥土，爸爸這會就蹲在西邊的廚房門口，在栽什麽東西，兩根竹子樹立在泥土裏。
“爸爸，你要在院子裏面栽竹子嗎？”
辛甜輕笑，“那東西只能看，沒什麽用，我從花鳥市場折了兩跟葡萄藤，打算在廚房門口架個葡萄架子，搭這一條。”
辛甜驚喜，對比竹子，好像是葡萄更誘惑人。
除此之外，爸爸還說要栽種一些防蟲防蚊的盆栽，到底是老房子，他怕有些東西鉆出來嚇到小閨女，還專門沒個房間都灑了藥和硫磺。
以至於辛甜一進門，最先嗅到了硫磺味道，混著新家具的木頭味道，別說還挺好聞的。
只是，“姐姐，你說的裝飾品呢？”
辛蜜這才回頭，看了眼爸媽，拉著她來到偏方最角落那間。
“？”
“開門。”
辛甜看他們奇奇怪怪的，推開了房門，瞧見裏頭陌生的設備，楞在哪裏。
“不是說要裝成客房？”
“客房有一間就夠了，這一間給你當工作室怎麽樣？”
房間裏，最終擺放的桌子上滿是龐大的設備，近乎占據了房間三分之一的位置，有辛甜認識的，也有辛甜不認識的。
辛蜜拉著她說：“這墻上裝得是隔音材料，就算是你晚上弄些聲音出來也不會吵到隔壁鄰居。”
距離正屋那邊，有點距離呢就更吵不到。
“這裏頭，是我和爸媽幫你尋來的專業錄音設備，像這中間的，還是媽媽托了關系跟電臺搭上線才問到的貨源。”
當然，主要的那部分是她當初軍訓從空間裏頭要的，功能看可比市面上的先進多了。
對面打了貨架，上頭擺放了不少卡帶，辛蜜從其中找到說明書。
“我對這也不了解，你自己摸索？這設備能斷音合軌，以後就算是你自己也能繼續錄音了，你看你的第一部 作品，爸爸還從方叔那專門給要了回來。”
之前借給國營飯店的那臺錄音機，二手賣給旁人。
眼前擺放在夾子上的那臺，明顯是新的。
“家裏頭爸爸還組裝了臺收音機，放客廳了，搜索的頻道還不少呢。”
辛甜鼻子酸酸的，正在興頭上看什麽都新奇，對照著說明書，摸索了好久，直到天黑下來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知道是生日禮物後，辛甜那幾天越發粘人。
想著即將要放暑假了，決定利用暑假期間的時間再搞個本出來，下學期回來錄。
如今倒是不為掙錢，單純是覺得這麽好的設備放著吃灰，她的良心會特別痛。
得到好定西的第二天，辛甜就找到陸讓。
當天還興奮地啦他去看了看，現場單純錄了幾版口技，再播放出來的音質都同以前不同。
等結束，突然想起學校有播放磁帶的地方，兩人又計劃著，下學習的廣播搞些新花樣。
於是辛甜又找回了當初尋聲音的樂趣。
沒兩天，暫時被別的事情給打斷。
新一年的高考降臨，日子老早就定在了七月上旬的某兩天，連帶著影響到了學校即將放假的人。
大家一時之間都想到了去年冬天。
“你說是冬天考試難還是夏天考試難？”一個冷一個熱，各說各得好。
“以後是不是每年都會恢覆高考？”
“怪不得宿舍那開始讓我們整合呢，估計是給新生騰位置。”
就半年時間，她們就成學姐了。
辛甜也覺得不可思議。
趕在高考前，大一的辛甜辛蜜放假了。
齊正軍為了躲家裏人才考的南方，自然不回去，馮敬業和方平安則是窮鬧得。
於是倆人帶著齊正軍，決定暑假找找工作，賺點下學期的口糧錢。???
辛甜一聽，把人帶到了爸爸面前。
“就做這個暑假！你看怎麽樣？去海島也不能耽誤生意呀。”
辛繼榮瞧著眼前一群大學生，見三個都是男同學，臉臭臭的。
特別是最高的那個小夥子，眼睛是不是就往辛蜜那邊看，這是來幹活的？
他嚴肅道，“誰嘴皮子利索？”
齊正軍正想表現，“叔，我打小就在四九城裏走南闖北，嘴上功夫肯定沒話說，您要是不相信可以盡管考考我。”
“……四九城齊忠存是你誰？”
“嘿！叔你認識我爹呀，這不巧了去了，大水沖了龍王廟……”
“不認識。”辛繼榮臉更臭，齊老四的兒，那肯定跟他爹一樣是個油腔滑調的老炮兒。
倆人打小的淵源，齊老四的娘是軍區大院嫁出去的姑娘，對方自小在外公家長大，家裏頭的獨子，小名叫四兒，她娘生他傷了身子，為了把齊老四順順利利養大，才娶了這麽一個名兒。
偏偏軍區大院有個正經排行老四的辛四。??G
倆人就被家長給比上了，打小就爭，從名兒，到吃的，再到學習成績。
齊老四一直被辛四碾壓，而辛四唯一輸得徹底的一局，就是齊老四十八歲那年頂著自家老爹的皮帶，娶了個面嫩的小姑娘回家，要早早生兒子，死死壓他一頭。
嗯，齊老四成功了。
因為辛四結束生命時，都沒結婚，沒少被齊老四帶著兒子炫一臉，後來長大，辛家哥哥接連出事，兩人才沒了年輕氣盛繼續爭下去。
算算年齡，辛立燁和齊正軍是同年的。
再算月份，辛繼榮樂呵了。
嘿！他白撿的便宜大兒子比齊正軍月份大，就是不知道齊老四知不知道。
現在看，對方還相中他家老二了。
想得美。
辛繼榮故意折騰，等齊正軍把嘴皮子耍幹後，結果也不說看向另外兩個。
馮敬業見齊正軍都吃癟了，老老實實收斂點，話裏話外悄咪咪展示著自己的優點，誰知道最後辛繼榮最相中方平安。
“兼職三個人倒是不多，這樣，平安以後跟小尹輪換著看店，要幹什麽讓小尹教你，至於你們兩個，則去開拓市場。”
齊正軍得知還有機會，根本不在乎是幹什麽。
他是為賺錢來的嗎？
才不是！
他就是單純熱愛勞動。
依舊厚臉皮地說，“叔，我聽你的！”
一下子就把馮敬業給架起來，他也想和方平安一樣坐店裏，外面多曬呀。
辛甜這才提醒，“你們還是考慮好，先別著急答應，工資都不問的嗎？”
齊正軍：“叔肯定不會坑我們。”
辛繼榮：“……”
娘的，這兒跟他爹一樣二皮臉。???
辛甜還是認認真真地解釋了一番。
在店裏看店，是固定工資，幹滿一個月四十塊錢，有四天休息和在店裏的小尹錯開休。
之前小尹休息，都是辛繼榮來看，如今要去海島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
是的，辛立燁那來了消息，他職稱評下來了，連帶著考級也通過了，成為醫研隊裏最年輕的醫師。
對於醫師，部隊還是很舍得的，主要研究的幾位醫師沒人都單獨分了一棟二層小樓，辛蜜後來去看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後世新農村的小樓。
在這會，簡直不要太耀眼。
辛立燁打電話來的時候，說他已經在準備搬家了，終於不用再跟一群不洗臭腳丫子的男人睡一屋了。
辛繼榮原本只打算招一個的，不過女兒都帶同學來了，順便就讓他們鍛煉鍛煉。
“開拓市場的沒基本工資，按照業績算提成，賣得多就掙得多。”
馮敬業立馬算了比賬，“那要是我談了批發或者大廠子呢？”
辛繼榮問小尹要了份提成表。
“你自己瞅瞅吧，單賣的提成和批發的提成都在上頭。”
單賣的提成高點，批發那因為批發價，提成壓得低。
可馮敬業能考上大學，腦子就不銹，只看一眼就明白最後賺得還是批發，立馬答應下來。
當然，辛繼榮也沒空手套白狼。
“你們兼職跑業務沒底薪，但是一天有兩頓餐補，公司會掏錢幫你們買公交月票，剩下能拿多少，可就要看你們自己。”
這下子，就連原本沒上心的齊正軍都動了心思。
無他，宿舍裏頭已經有人談戀愛了。
上半月瀟灑，下半月啃粑粑。
他要提前準備好小金庫。
“叔，你擎等著瞧好。”
辛繼榮起了壞心，“我是瞧不到，等我回來吧，暑假我得帶著老婆孩子去看兒子去。”
一道雷劈在齊正軍腦袋上。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留下來了，辛蜜走了。
……
最後一天課。
期末成績出來了，辛甜門門A+，拿了第一的獎學金，領了兩百塊錢，成為即將去海島的路費。
姐姐那等同，辛甜聽說她雙專業第一，如果不是一人只能選擇一系領取，姐姐能得兩百呢。
最後被輔導員勸著，領了醫藥專業的，語言系的第二知道後狠狠松了一口氣，臨走前還專門請姐姐吃了老冰棍。
可惜姐姐生理期，最後那冰棍進了辛甜的肚子裏。
兩姐妹至此，徹底刷新了在學校裏的新名聲，這年頭的人崇拜學霸，反倒是不怎麽叫兩姐妹校花了。
當然，辛蜜討厭的大辛小辛還是沒甩掉，甚至因為學霸這稱號，更加盛名遠播。
畢竟，論美的只有年輕人。
可看成績的，是全校人。
帶著對一整個學期的完美總結，辛家四口趕在高考前坐上了火車。
四個人都是輕裝簡行，要帶給兒子的東西，幾大箱子已經提前備到郵局寄送，他們擠火車只帶了兩個裝夏裝的行李箱。
林雪柔請假，一方面是看兒子，另一面是借口找靈感，說是下一本打算歌頌海軍這個不怎麽出現在大眾面前的軍人團體。
劇院院長一聽就心動了，這可不是誰都能有關系蹭的題材。
當即也不給她請假，直接帶薪出差，只嚴格要求，回來必須看到劇本，外帶海軍部隊的許可文件。
放假的頭幾天，火車站的人多不少。
辛甜費勁擠到軟臥，整個額空間才算是開闊下來。
同一車廂相對的四張上下鋪，直接被一家子包圓，上鋪給了女兒睡，更隱蔽點，畢竟夏天天熱，身上穿得單薄，躺下總是會有點意外。
只是辛甜睡不著，索性拉著家裏人，掏出一副牌，就著床鋪中間小胳膊長的桌子打起牌來。
時不時的驚呼聲，倒是吸引了隔壁床鋪的人，這年頭坐軟臥的，要麽有關系要麽有錢。
有大哥悶得慌，拎著帶的水果來想摻一腳玩玩。
辛甜就讓了位置，爬上床趴著垂頭看，大哥笑著給塞了又圓又大的蘋果，上面還掛著水珠，顯然是洗過的。
她也沒客氣，痛快地啃一口誇了甜，“謝謝叔叔。”
不過還是姐姐買得蘋果好吃，怪不得哥哥喜歡。
大哥笑容更深，羨慕地看著辛繼榮，“兄弟你好福氣呀，這閨女養得多好。”
雖然對方誇了他小女兒，辛繼榮卻防備他。
大哥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歧義，人販子上車不都愛這麽說。
他及時收起話來，主動解釋，“我叫熊山，是給廠子跑貨的。”
辛繼榮保持分寸，“聽口音是山東人？”
“對頭，這不坐了好幾天的車，看你們玩的開心有點手癢癢，咱們玩啥？”
每個地方打牌都有自己的規矩，雙方確定的時間，隔壁又跑來一個湊熱鬧的，是個男人，辛蜜索性回上鋪，林雪柔也跟熊山換了位置，讓媳婦坐在自己裏頭。
巧了，新添的是個東北人，他只說自己是去南方走親戚，說是當初東北支援三線建設的時候，他兄弟參加了個什麽建設，落地紮根在南方，他這次來看看。
倆漢子全是北方人，加上辛繼榮也是，場面瞬間就打開。
玩的是最刺激的炸金花，捋順了三人都同意的規矩。
東北來的沈陽提議，“玩幹的這玩意沒勁，來點彩頭。”
辛繼榮沒拒絕的，但是表明立場，“不玩錢，不然上頭。”
熊山和沈陽沒意見，那玩什麽？
辛甜偷偷建議，“我帶了本子，不然貼紙條吧。”
熊山皺緊眉頭，“車廂這麽多人呢。”
有往這邊看的，嘰嘰喳喳起哄，倒是讓之前平靜的車廂熱鬧兩分。
沈陽爽快點，“我沒意見，我牌桌上混大的，肯定不會輸。”
半小時後，沈陽貼了一臉。
炸金花算倍數的，所以在玩錢的時候才會爽，當然，現在貼一臉，辛繼榮和熊山也挺爽的。
“再來再來。”
沈陽人菜癮還大，擡頭看著林雪柔臉上幹幹凈凈的，扭頭再看辛繼榮，心裏舒服了。
林雪柔也是個手背的，她和沈陽像是包了墊底名額，只是人家有老公幫忙貼紙條，他沒有。
“兄弟真疼媳婦，是個好男人！”
“那是。”
辛繼榮得瑟，後來看牌都要吹著紙條用縫隙瞅，林雪柔瞧著好笑，等聞到空氣中的飯香味道，看了眼表。
已經十二點多了。
她看著上頭的三個大男人，出聲道，“到飯點了，先吃飯吧，順便清清帳，要是想玩下午再繼續。”
乘務員推著小車過來，熊山和沈陽肚子立馬咕嚕嚕叫起來。
“第一次覺得坐車時間過這麽快。”熊山痛快地攔下乘務員，問了飯菜價錢。
包子、米飯、各有各的價錢，熊山胃口大，張口要了倆白饅頭和六份盒飯，盒飯都是一葷一素一飯，說要請吃飯。
辛繼榮一聽這是把一家子都算進去了，火車上東西可不便宜，趕緊要攔，“可別，我們帶了幹糧，花著錢幹什麽。”
沈陽倒是要了，但是堅持自己付錢。
熊山拗不過，還有點不高興，“一碗飯還能吃窮我，大不了下下頓你們請。”
辛繼榮可不幹，他一家子四口人呢，明擺著占便宜呀。
直接拒絕怕對方不信，於是囂張點說：“我可吃不慣車上飯，沒我自己做的好吃，不然中午這頓我請，你們也嘗嘗我的手藝。”
乘務員一直沒動，她見多了要飯最後又不買的，催了一句。
“到底還要不要？”
最後熊山和沈陽還是各買了一份飯，都說自己胃口大，饅頭倒是沒再要。
不過心裏頭都不約而同地想著，餓了半下午再去吃一頓就是。
等辛甜和辛蜜爬下來，辛繼榮就去和對面倆漢子擠一張下鋪坐著，讓倆女兒陪林雪柔坐對面。
以前不覺得，如今三人坐在一起，才發現相似，熊山和沈陽都羨慕起辛繼榮。???
辛繼榮洋洋得意，“這你們可羨慕不來，媳婦，你把咱們帶的幹糧拿出來。”
其實辛繼榮也有點感謝身邊來人，人高馬大的往這一座，偶爾溜號過來的人就算是發現他媳婦閨女漂亮，也不敢惹。
辛甜坐在中間，幫著媽媽開行李箱，從裏頭拎出來一個包裹。
胳膊長的油餅裏頭加了雞蛋，一大早辛繼榮起來做的，因為人多，直接開了四個罐頭，兩肉兩魚，還有一些蝦醬、菌菇醬，包裹裏掏出一雙筷子來。
油餅就算是冷了，味道也特別的香，看著油滋滋的就知道料足。
熊山喊了聲乖乖，“這大熱天你敢帶餅，不怕壞呀。”
“早上做的，今天就能吃完，我們明兒下午就到目的地了。”
“那怪不得。”
油餅是用發面做的，各個都有拇指蓋厚，辛繼榮照著一人兩個的量，做了八個，現在真就夠一頓的了。
辛繼榮直接分給熊山和沈陽一人一個。
真解決掉，倒是不用按照原計劃，中午吃完就要開著油紙散熱，避免高溫捂壞。
熊山和沈陽得知是辛繼榮的手藝，接了一個，一口咬下去滋味十足，勁道的軟面蹭得滿嘴油。
罐頭看著又是魚又是肉，倆人沒動手，最後還是辛繼榮用筷子分到他們碗裏頭。
辛繼榮瞧見了，熊山腳底下穿的是皮鞋，衣服倒是普通，可沈陽衣服裏頭隱約是能瞧見金色晃眼的。
敢這麽囂張上火車，總要有點依仗，沒準就是他下一個罐頭客戶呢。???
當初做辣魚仔，就沒想著把客戶固定再周邊。
果不其然，兩人對重口味的魚仔都滿心歡喜，肉罐頭也覺得滋味好，就是那酸甜口的，倆人著實吃不慣，肉放糖，多奇怪呀。
最後那一份被林雪柔娘三瓜分。
夏天熱，所以辛繼榮也就早上做了餅，半路他吃完就率先去了躺車間，跟供應那交了押金，拎著一個熱水瓶回來，裏頭是買的熱水。
除外，還帶了幾包方便面。
剛剛隔壁吃了，他瞧見小閨女看呢。
辛甜單純是聞到味道好聞，問姐姐不吃，泡了包和爸爸分享。
油餅大，她和媽媽姐姐分吃的兩個，剩下的被對面爸爸和倆叔叔包圓了。
叔叔沒說謊，他們胃口是真的好。
於是等辛甜嘗到泡面刺激辛辣的味道，喝了好幾口湯，面吃得少，剩下給了爸爸。
看得沈陽和熊山目瞪口呆。
“兄弟，你咋吃女人剩飯呢。”
“那我閨女。”
“那也是女的呀。”
辛繼榮不慣毛病，“怎麽不說小時候還吃奶呢。”
什麽奶？
媽媽餵的。
倆人就是覺得別扭，見辛繼榮生氣，反倒不好意思，“擱我們那不興這麽幹，被外人知道可沒出息。”
“那肯定是日子過得好，還不夠額，丟去六幾年，餿飯都有人吃。”
沈陽張張嘴，好像還真是這樣。
熊山表明沒有惡意，不過再心裏頭卻加深了一種念頭。
原來人家說南方男人寵女娃是真的，連剩飯都願意吃。
好在這段對話不是當著辛甜和辛蜜的面說的。
辛甜將碗給爸爸，就拉著姐姐配她一起上廁所去了。
他們車廂位置不好，兩頭都有廁所，但是都要穿過好幾節車廂，兩人不知道新認識的叔叔在說她們，因為正往廁所擠著呢。
費勁九牛力氣，廁所那飯點沒有人不用等，兩人替換著解決問題，洗了手，看到擁擠的通道，辛甜就覺得頭大。
“姐姐，好累哦。”
“大妹子來上廁所，擠著累吧，要不要坐下歇歇，我男人去食堂買飯，估計擠過來還要好一段時間呢。”
說話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圓臉瞇瞇眼，在人均消瘦的年頭，養得十分富態，皮膚白嫩得很，就顯得手腕上的紅繩特別顯眼。
辛甜搖頭，“沒吭聲。”
“別客氣，看這麽熱得天，小臉蒼白蒼白的，可得休息好，你們姐妹倆是要出門尋親嗎？先坐下吧。”
短粗的五根手指頭伸出來，一把抓住靠她近的辛蜜，用力將人拽坐在位置上，親昵地挽上胳膊。
“坐下是不是舒服多了。”
“你幹嘛。”
辛蜜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空間的原因，一直在吸取著她身體裏的養分，怎麽吃都不見長肉，這一坐，堅硬的木凳子直接撞到尾椎骨，疼出眼淚花來。
這鬧出個小動靜，旁邊有好奇地看過來，婦人還在笑著打招呼，說著抱歉的話。
辛甜皺眉，總覺得這自來熟特別引人煩躁，護著姐姐就往前走。
路程走得艱難，因為過道上行李和人太多，扶著座椅側身避開時，辛甜餘光憋見那婦人跟在後頭。
她楞了下，扯了扯姐姐把這事給說一聲。
辛蜜猜，她們可能是撞見人販子了。
“趕緊走，不知道有沒有同夥，先回爸媽身邊去。”
兩人價快速度沒再謙讓，動作也粗魯幾分引得人不滿，想要繼續時，前路唯一能通過的位置被一個幹瘦男人堵住，他帶著草帽，一雙吊梢眼閃著精光，那視線讓辛蜜和辛甜都覺得不舒服。
“讓開。”辛蜜冷眼出聲。
對方卻突然掉眼淚，“大花，你就算是不滿意爹給你找的對象，可也不能跟個小白臉私奔，還帶著你妹妹一起，這不是要挖我的心嗎？”
後頭。
婦人像是得到信號，也哭喊著上前，“大花呀，我知道你怨我和你爹窮，可你喜歡的那人就是看你樣貌好，想騙人，媽是為你好，就算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今天我都必須把你帶回家去。”
辛蜜：“……”
這麽土的名字，真的是到了忍耐極限。
辛甜皺起眉頭，這會也意識到倆人不對勁。
正巧，火車響起到站的聲音。
男人哀求周圍的人，“大家行行好，幫忙把姐妹兩個送下車。”
有人疑惑，但是事不關己都只看著沒敢出聲說什麽。
更多的人看兩姐妹的眼神都帶著指責，忍不住幫腔。
“看你們兩姐妹穿戴挺好，沒想到是個不孝敬父母的。”
“為個男人拋棄父母還真是不要臉。”
“大家幫幫忙，這老兩口也辛苦，一大把年紀還要為她們奔波。”
廣播聲音重覆：“到站下車，到站下車。”
四周的人主動幫忙，男人和婦人一前一後堵住路，轟著倆人下車。
辛蜜可以肯定，一旦下車外面就會有人接應。
她扣住座椅也不反駁。
“你是我爹？”
男人嚎著沒有用，點頭的時候不忘訴苦。
“你是我娘？”
婦人委屈地勸說，像是常年被欺壓了多少次。
辛蜜冷笑，擡手抓起早早就瞄準的，乘客開再小桌上的玻璃罐頭，手扣著瓶口，擡起來狠狠對準男人頭上砸去。
砰。
結實的玻璃罐頭直接被砸粉碎。
辛甜瞧見這邊，不用道具擡腳直接揣在婦人的心窩上，直把人踹倒一片。
辛蜜捏著玻璃碎片，上頭還滴著血。
車間一片安靜。
她將碎片扔在捂著腦袋還沒回神的男人身上。
“當我爸媽，你配嗎。”
剎那間，周圍的人才回神，不少被嚇到的女人尖叫著喊殺人了。
剛剛被兩人哄騙的圍觀群眾憤怒了，這都見血了。
“快報警！車上的警務人員呢，趕緊喊人呀。”
“可看住了人，別讓他們兩個跑了。”
“有沒有醫生，快看看這傷口……”
現場一片混亂。
卻沒人敢再近身兩姐妹，生怕下一個被砸被踹的人是自己。
辛蜜半點不擔心，“是該讓乘務員關上車門，可千萬不能讓人販子跑掉。”
“人販子！”
嗡嗡地嘈雜聲又響起來，乘務員很快帶著警務員控制現場，質問什麽情況。
聽著七嘴八舌的人說話，那婦人張嘴咬死了之前的說辭。
辛甜這次打斷她，“不是的，我們根本不認識她。”
婦人嚎哭，“我們剛剛還在坐位那說半天話，半路要走不就是為了跟個男人私奔，你問問車廂，可不少人看到我們說過話。”
警務員皺眉，詢問車廂在場的人。
辛蜜不禮貌地打斷他，“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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