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繼榮答應了。

他轉念一想, 陸讓這樣不正中他下懷。

“你好好休息，先把身體養好，等立燁回來就正式辦個家宴把這事給定下來。”

陸讓驚喜出聲, “爸！”

辛繼榮：“……早了早了, 突然一下子改口還怪別扭。”

陸讓靦腆地低下頭，沒再喊了。

辛甜覺得意外, 三兩句話的功夫，她就多了一個哥哥？

陸讓察覺到, 心頭一下緊張起來, “辛甜, 你是不是不同意？”

辛甜回神, “沒有，不過你不用跟爺爺商量嗎？”她看向隔壁床。

“爺爺肯定會答應的。”陸讓很篤定。

辛繼榮嘬了下牙花, 感覺肉疼，他發現隔壁床的老爺子醒了，卻在裝睡。

“還是跟長輩商量下, 兩家結親是好事, 小閨女還沒吃飯，我就先帶她去食堂。”

陸讓安靜的點點頭。

目送辛家父女離開，見醫務室裏沒有其他人, 一個沒忍住咧嘴傻笑出聲。

“我不同意。”

平地一聲雷，驚到了陸讓。

他回頭, 發現爺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起身來。

平時愛笑的臉上, 連皺眉帶起的擡頭紋都帶著嚴肅。

陸景賢擡眼, “你怎麽會想起認辛繼榮當父親。”

陸讓收斂笑容, “生我的父親沒得選, 以後孝敬的我想自己認。”

陸景賢：“他有什麽值得你孝敬？”

陸讓皺眉, 斟酌著這話裏意思，覺得不對勁，“爺爺，為什麽？”

為什麽不同意？

他不會改姓，他甚至卑劣地攜恩，想趁機加入那個讓人羨慕的家庭。

陸景賢深呼吸，“辛家知道你的身份嗎？”

陸讓臉色僵硬，抱有期望，“辛甜知道，她不會隱瞞家裏人，所以辛家應該都知道。”

“應該？”陸景賢聽出了他的不確定，“陸讓，你能在這裏生活安穩，就是因為沒人知道你的身份，現在的日子不好嗎？你為何非要認這門親，辛家五口人，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往外說？一旦有一個人開口，你未來的日子有會變成在北京那樣，被人嫌棄。”

“……我相信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

學校因為意外，暫時停課一天。

辛繼榮騎車來的，辛甜坐在後座，偶爾看到路邊經過的公交車，手都要攥緊些。

她生怕再來個瘋子。

突然，目光掃過街道辦事處的門口，看見了媽媽的身影。

“爸爸，媽媽在對面。”

辛繼榮穩穩當當地停下車，單腳撐在地上，順著小閨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還真是，她這個點不應該在上班。”

辛甜又想到昨晚上電機廠發生的事，“不會也放假了吧。”

想想覺得不太可能，那個阿姨沒造成今天這麽大的恐慌。

她從車上跳下來，“爸爸，我去找媽媽。”

辛繼榮看著林雪柔那失神的表情，心裏一個咯噔。“等等我。”

兩人穿過馬路，剛靠近就被發現。

林雪柔擡起頭，瞧見他們趕緊收拾好心情，“你們怎麽在一起？”

“媽媽，你手裏拿的什麽？”

辛甜歪頭湊過來看，看到了是入伍申請。

她嘴巴微張，表格底下的藍色章印，大大的不符合三個字。

“媽媽。”辛甜有些局促不安。

為什麽？

先是支建、再是入伍，海島對媽媽的吸引力這麽大嗎？

林雪柔敏感地察覺到小女兒情緒不對，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輕拍，“怎麽了這是。”

“媽媽。”辛甜扭頭抱住媽媽，埋在她肩膀上，“學校今天出意外，有瘋子把公交車開進學校撞人。”

“什麽！”

林雪柔剛剛還因為被拒絕有些為難的心情，立馬變成暴怒，隨後又化作擔憂。

她扶住小女兒的肩膀，仔細上下打量。

辛甜也不攔著，就順勢把媽媽手裏的表給接過來，偷偷團成團，塞進自己口袋裏。

辛繼榮瞧見這一幕，悄悄嘆了口氣。

小閨女，是真不離開她媽呀。

……

三人在林雪柔一路噓寒問暖中回了家。

路上才知道，她今天請假。

“廠裏不少人想獨自生產錄音機所需的零件，剩下的則覺得沒必要，雙方又爭起來，要出結果才能繼續。”

“媽媽不是負責人嗎？”辛甜認知中的負責人，就是拍案頂板的。

林雪柔笑笑，沒說自打昨天從辛立燁那知道入伍名單已經定下來後，她心思就有些懸浮。

其實小女兒剛剛的動作她都看見了。

是她想當然，靠著上輩子殘留的記憶來過這輩子。

剛剛聽到小女兒差點出事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本意。

她的本意，不是要帶小女兒去天涯海角，避開辛家人。

而是她預知的戲折子裏，辛家人會對小女兒不利，她想避開劇情。

如果辛家沒有對小女兒不好呢？

她的本意，從始至終都是讓小女兒過的幸福。

“是，媽媽是負責人，其實媽媽心裏已經有了決斷，就在等個合適的機會通知其他人。”

廠裏上到老師傅，下到車間工，都拿她當個擺設，是鏈接工廠和辛繼榮合作的樞紐呢。

辛甜不理解，不妨礙她鼓勁。

“媽媽加油！”

“是若若！”

一道嘶啞的聲音從巷子裏傳來。

辛甜停下腳步，這聲音她聽著耳熟。

沒等轉過彎，聲音便逐漸靠近，很快出現在她面前。

“若若！”

……

辛甜又見到了昨晚上的那個阿姨，她穿著素白的裙子，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水味，隱約能聞到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嘴巴上特意擦了口紅，看起來氣色比昨天紅潤不少，眼神也比昨天清明。

徐詩文出現的第一時間，林雪柔就把小女兒護在了身後，緊緊盯著她避免再次發瘋。???

辛甜伸出腦袋，“阿姨，你沒事了嗎？”

徐詩文一臉受傷，“若若，我是媽媽呀。”

她眼神觸碰到林雪柔，立馬變得憤恨，“是不是你搶走了我女兒。”

辛繼榮皺眉，“這人誰？”

電機廠徐廠長姍姍來遲，“我跟她說兩句話。”

手直接拉住徐詩文，往旁邊站了站，卻用全部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姑姑，你忘了我來之前跟你說的話了嗎？”

徐詩文一直在盯著辛甜，委屈道，“記得，因為我的疏忽，若若丟了，被這家給救走，若若不記得我也不記得徐家其他人，她現在叫甜甜，可她就是我的若若呀。”

辛甜：“？”

徐廠長沈聲說：“你再繼續這樣，甜甜被刺激得發病，可真就救不了！”

徐詩文一下慌了，像是做出錯事的小孩，扭頭雙手抓著徐廠長，“我不刺激她，她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可她認了別人當媽媽，肯定是她故意搶走我的女兒！”

林雪柔：“……”

誰跟誰搶！

她不看徐詩文，拉著小女兒說：“走吧，我們回家。”

“若……甜甜！”

辛甜回頭看了一眼阿姨，眼淚花藏再眼睛裏，額頭上貼著紗布，看著特別可憐。

她收回目光，仰頭問媽媽，“阿姨是又生病了？把我認成她的女兒？”

推開家門，辛繼榮才有功夫詢問，“到底怎麽回事？外頭那個看著不太正常。”

林雪柔冷酷無情道，“女兒白血病沒救回來受刺激了，昨天晚上聯誼會時見到甜甜，死活說是她女兒。”

辛繼榮眉頭緊鎖，念了句晦氣，“我小閨女命大著呢，跟她女兒才不像。”

林雪柔點頭，“就是，可看徐廠長的態度，他想將錯就錯。”

辛繼榮咬死：“不行。”

瘋病和其他可不一樣，真犯病時六親不認，可控制不住自己。

遠的不說，單今天公交車上發瘋的那人，發病差點害死滿公交的人。

徐廠長剛安撫住姑姑，站在門口就聽見斬釘截鐵的這麽句不行。

他很無奈，扭頭沖姑姑說：“你乖乖站在這，就能看到女兒。”

徐詩文扒著門框，歪頭朝裏面看，一秒就鎖定在辛甜身上。

辛甜察覺到，對視上她怯生生的目光，笑了笑。

……

徐廠長讓人看著姑姑，他邁步進門看著辛繼榮夫妻倆。

“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

辛繼榮想也不想地就拒絕，“我不同意。”

林雪柔和他統一戰線，“如果廠長是想讓我女兒和那位同志接觸，我也不答應。”

徐廠長一臉苦澀，“她女兒若若得的是白血病，有天晚上她太累睡著，半夜女兒被送去急救沒再回來，她就把錯怪在自己身上，堅持認為自己把女兒看丟了。”

“她因為要找女兒，輕易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昨天是意外，只是想站得高看得遠，能快點找到人。”

“如今她錯認甜甜是若若，我只能編了剛剛那些話，以後只需要每天讓她見一面就好。”

辛繼榮不想賭，“有萬一就不行。”

徐廠長：“辛師傅，你和廠裏的合作，我願意幫你再多爭取獎金。”

辛繼榮：“這不是錢的問題。”

徐廠長：“小林同志，只要你松口，接下來有關錄音機生產線的爭執，在不損害廠子利益的前提下，我無條件支持你。”

林雪柔：“一碼事歸一碼事。”

徐廠長沒想到夫妻倆態度都這麽堅決，“你們再商量商量，我主要怕一直攔著，她自己再偷偷跑出來嚇到孩子。”她闡明擔憂。

辛繼榮看了眼外面的女人，“沒人看著她？”

“很多時候，在找女兒這件事上她都特別聰明。”不然昨晚上也不會避開人，獨自爬上三樓。

辛繼榮正糾結，餘光看到辛蜜從門外走進來，嘴裏還在質問，“爸你帶妹妹回家，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

辛繼榮靈光一現，想到個辦法。???

他說：“徐廠長，我小女兒還小受不得嚇，我兩個女兒長得都差不多，不然你把大的那個帶走當替身。”

辛蜜：“？”

你個老頭子在說什麽鬼話？

“什麽替身？”

徐廠長為難，“這恐怕不行，我姑姑眼睛刁。”

辛蜜：她這是被嫌棄了？

……

辛甜見姐姐一臉迷茫，上前拉著她回了房間。

她一走，門口待著的徐詩文就焦躁起來，想要闖進來找個能看到女兒的地方，又怕大侄子說的那樣，驚到女兒。

為難的她原地直轉。

辛甜看她一眼，還是拉著姐姐回了房間，簡答把事情給說一遍。

辛蜜聽完，“電機廠廠長的姑姑，腦子不太靈光？”

這人設，有點熟悉啊。

“知道叫什麽嗎？”

“只知道姓徐。”

辛蜜立馬拍了一下腦袋，想起來原劇情中，女主那腦子有病卻十分牛逼的幹媽！

徐詩文！

因為女兒去世腦子受刺激，接受治療幾年都沒能好，直到某天被丈夫帶著外出散心，路過上海大學時發病，被女主所救，那之後就認定女主是她‘失蹤’多年的女兒，腦子一下清楚了。

除了認錯女兒這件事，徐詩文整個人也恢覆了以往的理智，婆家娘家見此，找上女主說明情況，心地善良的女主自然不會拒絕。

也是這個幹媽，最後替女主撐腰，收拾娶上小老婆得了老來子就忽略女主的養父，徹底和孫家擺脫關系，幫助女主恢覆生父姓氏。

辛蜜想著想著忽然樂了。

呦！

她媽這是又跟女主幹媽杠上了。

原文中，林雪柔作為女主後娘，為老來子籌謀沒少欺負女主，徐詩文明裏暗裏沒少收拾她。

倆人就像針尖對麥芒，見面必掐。

“姐姐，你傻笑什麽呢？還聽不聽了。”

辛甜晃著姐姐的手，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樂成這樣。

辛蜜回神，“你剛剛說，外頭那個阿姨把你當成她女兒了？”

劇情提早了呀。

女主考上大學是七七年冬天，遇見幹媽是七八年夏天。

辛甜點頭，她偷偷說：“那個阿姨好可憐。”

辛蜜輕嗯，“女兒小小年紀去世，確實可憐。”

辛甜嘆氣，“她明明那麽疼她的女兒，現在卻把最疼的女兒認錯人。”

辛蜜沒想到妹妹說的是這個可憐，細想想還真是。

辛甜直起腰，“所以我不會去當阿姨女兒，等她病好的那天，知道真相會更受不了的。”

原本還想勸妹妹順勢接了女主機緣的辛蜜，一把抱住妹妹，狠狠rua了兩把。

“我妹妹怎麽會這麽乖！”???

代入想想，她疼妹妹的卻把愛給了個替代品，慪都慪死了。

“那就不當。”

……

徐廠長最後帶著失望離開辛家。

最近接二連三的出事，辛繼榮和林雪柔都不得不對辛甜耳提面命，千萬要註意安全。

入夜。

林雪柔坐在床上，聽辛繼榮提起認陸讓當幹兒子的事。

“你了解陸讓的為人嗎？”

擱在以往，她肯定隨辛繼榮的意，因為這事和她沒關系。

如今想通一些事後，林雪柔也嘗試著讓自己慢慢融入這個家。

“幹親僅此血親，可要想仔細。”

辛繼榮回想，“人還不錯，話少能幹，對咱們小閨女也挺好，按理小閨女救他爺爺一命，陸讓對小閨女好也是應該的，直覺告訴我這小子不老實，他對咱們小閨女也太好了點。”

林雪柔摩挲著刀鞘上的花紋，“問問家裏其他人吧，也觀察一段時間，都沒問題認就認了。”

“那你呢？”

辛繼榮側躺著，單手撐頭，拉著簾子掛下巴那，只向便宜媳婦露個頭。

因為老爺子辦那事，他內心還是有一小丟丟內疚的。

下午，他還是第一次見便宜媳婦這麽仿徨。

“你想認這個幹兒子嗎？”

“我無所謂。”林雪柔躺下，想到什麽又補充一句，“只要小女兒答應，對小女兒好就行。”

辛繼榮嘿嘿地湊近，“你這樣的，外人聽見肯定要說你偏心。”

林雪柔睨他一眼。

辛繼榮還在繼續念叨，“這麽一想，我們倆某些方向目標還挺一致的。”

正說著，忽然感覺下巴一涼，垂眸就看到那把讓他羨慕嫉妒的匕首，抵在他下顎上。

“！！！”

林雪柔涼涼道，“你，越線了。”

辛繼榮低頭一看，他拉著簾子趴床上，身子找就越過了他自己畫的那條三八線。

他再擡頭，就見林雪柔已經伸出細腿，沖著他腰側猛一踹，給他掀了身回到他那一邊。

床簾被扯動，劇烈晃動，簌簌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有些明顯。

門外，隱約傳來倆女兒的對話聲。

小女兒問，“姐姐，你有沒有聽到爸爸媽媽屋裏的動靜，好晚了，他們還沒睡啊？”

大女兒答，“你還小，別聽這些，少兒不宜，來學姐姐把耳朵捂住。”

辛繼榮：“……”

……

翌日。

重新回到學校的同學們都心有戚戚。

辛甜見到方嬌嬌，兩個人也勾頭湊一塊後怕。??G

方嬌嬌確認道，“昨天廣播室的聲音是你吧，你好厲害，那種情況下還能想到通知其他人。”

“就是，我和方嬌嬌昨天嚇得連教室都不敢出。”喬振革腦袋從後頭伸出來湊熱鬧。

方嬌嬌瞪他一眼，“這些就不用說了！不過辛甜，昨天的陸讓好帥呀，我聽說他徒手就爬上公交，救了好多人。”

辛甜點頭，她親眼看見的。

“當時在公交車的人，都寫了感謝信送到學校，有人說學校打算把陸讓樹立成小英雄，可是他拒絕了，校方還在努力。”

“為什麽……”

辛甜問到一半，後知後覺想到陸讓可能不想成名。

“我中午放學要去給陸讓送飯，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

等辛甜到了醫務室，醫生通知昨天下午爺孫倆就回家了。

方嬌嬌關心，“他身上不是還有傷嗎？”

醫生點頭，“不過病人堅持，我們也攔不住，你們如果認識他，記得讓他來取藥，傷口還是要註意消炎。”

辛甜擡頭，“醫生，我們認識，我帶回去給他。”

她和方嬌嬌兩個掏出身上全部的零花，湊了幾塊錢買下陸讓需要用的消炎藥和紅藥水。

方嬌嬌問，“你以前不是會做藥膏？”

“那個不能直接接觸破皮的傷口。”藥膏藥油都不行。

止血消炎的要另外做，她又趕不及回和平大隊。

學校分給這批特殊教師的都是老房子，有點偏，辛甜繞了兩道，尋到巷口遠遠看到陸讓住的地方。

辛甜抱著藥過去，才看到有人坐在門口。

“陸爺爺，陸讓在嗎？我來給他送藥。”

陸景賢依舊笑瞇瞇，“給我就好，陸讓出門打水去了，估計還要排會隊，你們坐下等等，中午留下一起吃飯吧。”

方嬌嬌有點遺憾沒見到人。

辛甜放下藥，“姐姐還在食堂等我呢，陸爺爺記得提醒陸讓，這個藥一日兩次，藥水也要記得擦。”

“好，等他回來告訴他。”

“那我先走啦。”

“等等。”陸景賢叫住辛甜，“聽陸讓說，我暈倒期間他提了要認你爸當幹親這事，其實就是危險的時候想到了他父親，回來後醒過神就意識到跟你爸爸開口說的這事太唐突。”

“啊？”

“甜甜，還要麻煩你回家跟爸爸說一聲，認親這事算了。”

辛甜撓了撓頭， “陸讓說的呀，好哦，我回家告訴爸爸。”

“陸讓很不好意思出爾反爾，我就代他說一聲。”

“沒關系，爸爸肯定不會在意的，陸爺爺你告訴陸讓，讓他別有負擔。”

“真是個好孩子，快回去吧，食堂早點去才能吃到好的飯菜。”

“陸爺爺再見。”

辛甜擺擺手，拉著方嬌嬌走了。

等離開陸爺爺視線，方嬌嬌像是知道了什麽辛密一樣，“陸讓竟然想認你爸爸當幹爹！那你以後豈不是又多了個哥哥。”

方嬌嬌鼓起臉頰，她也好想要哦。

辛甜糾正，“陸爺爺不都說了，這是個誤會，沒有的事。”

方嬌嬌驚訝，“你竟然對擁有陸讓這樣的英雄當哥哥而感到無動於衷，果然有哥哥的人就是不稀罕。”

辛甜說：“哎呀，你還是別提了，被陸讓聽到該尷尬。”

小巷旁，拎著水桶往家趕的陸讓，背靠著墻等巷子裏的腳步聲越走越遠。

陸讓騙自己，雙方距離遠，巷子又走風，所以她們說的話傳到耳朵裏肯定會有改變，他要回家確認。

手臂上肌肉繃緊，等提著桶回到家，一眼就看到桌上放著的藥。

“有人來過？”疑問的語氣說出肯定的話。

陸景賢點頭，“辛甜來過一趟，替你送藥，這是錢你拿著記得還給人家。”

陸讓攥著錢沒動。

陸景賢望著他，“對了，你提議認親這事，我已經代你向辛甜轉達出拒絕的意思。”

陸讓斂神，繃緊的下顎線顯露出他此刻的煩躁。

陸景賢說：“她很理解，你也不要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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