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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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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牧酒酒雙手緊緊揪住牧渲的袖擺,還想要再問,自他們前來的密道方向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之聲。有很多人正在往這邊奔來,必然是落日山莊的眾人仍舊放心不下,改變主意也來到了密室當中。

牧酒酒看了那處一眼,當即變了神色,她匆忙對牧渲道:“你快離開這裏。”如今洛清霜死在了石室之內,牧渲必然逃不了幹系,她雖有著許多話想對牧渲說,但也只得先讓他離開。否則等到眾人過來,牧渲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聽得牧酒酒的話,牧渲遲疑了片刻,這才低低哼了一聲,身形如電般朝石室另一側閃去,牧酒酒站在原地,以眼神制止了陸小清和舒尋繼續追下去。

當日,容秋幾乎是被扣在了落日山莊之內,他粗略的解釋了一遍地底下的那些屍體以及洛清霜的死因,只是對眾人隱瞞了許多,並沒有把洛明也給說出來。而洛清霜一死,洛家的二公子便成了整個家族的首腦,容秋對其放心不下,又留在山莊裏與洛家二公子促膝長談了一宿。

而就在容秋在落日山莊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牧酒酒已經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地方,她整日的坐在自己房間的屋頂上,遙遙往外看著。陸小清和舒尋則站在屋檐下面,相互瞪了對方一眼。

“牧姑娘似乎心情很差。”陸小清嘟囔了一句,有意無意往舒尋看去。

舒尋抱臂淡淡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嘴忌諱旁人打擾,這種時候我們還是在這下面守著就好了,等她自己想通了,就會下來了。”

陸小清瞥了舒尋一眼:“你也是這樣?”

“嗯,心情不好就會想去高一點的地方呆著,這樣看得遠,心也會變得寬一些。”舒尋微微翹起唇角,見陸小清一臉不信的神色,便擡手揉了他的發道:“你太小了,還不到跟你說這些的時候。”

陸小清本就十七八歲的年紀,又生得比較嫩,看來就像是十三四歲一般,也怪不得舒尋會把他當做小孩子。然而陸小清自己卻不這樣覺得,他將舒尋的手拉下來,憤憤道:“別在我面前裝老成,我在宮裏做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打滾呢。”

舒尋眨了眨眼睛,顯然沒有將小孩子的話當真,然而她動了動右手,才發覺陸小清將她的手握得很緊。

“放開。”舒尋開口道。

陸小清低頭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像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一直握著舒尋的手沒松開。他連忙後退一步,把舒尋的手推開,重重咳嗽一聲道:“我倒是覺得牧姑娘不像是在轉換心情,而是在等人。”

陸小清說的沒錯,牧酒酒一直坐在房頂,其實是在等人,她想坐得高一些,這樣才能夠在第一時間看到自己要等的人。

牧酒酒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等誰,或許是在地底密室中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蘇夏,或許是許久不見,在這十一年的時間裏受盡了苦楚的大哥牧渲,或許是承諾要告訴自己蘇夏消息的容秋。

牧酒酒也不知道自己能等到誰,但她現在可以做的事情只有等。

天色終於又暗了下來,白日的陽光漸漸失去蹤影,月亮也懸在了天上,一點點灑下銀芒。牧酒酒身前的那一條街道上,緩步走來了一個男子。男子青衣落落,面上含著笑意——苦笑。

“你來了,容秋。”牧酒酒終於舍得從房頂上下來,而她方一落地,面迎上了剛剛走進牧酒酒院中的男子。

容秋看著明顯是早就等著自己前來的牧酒酒,又看看跟在她身後的舒尋與陸小清,臉上苦笑的意味更深。他擺了擺頭,咂嘴道:“牧姑娘不必一副擔心我食言的樣子,我既然答應了等你解決落日山莊的事情就告訴你蘇夏的消息,我就一定不會逃跑。”

牧酒酒挑挑眉,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容秋長長一嘆,接著道:“牧姑娘你當真要聽我說?”

牧酒酒點頭:“蘇夏他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那你聽好,牧姑娘。”容秋的臉色鐵青,像是決定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他微退半步,低聲道:“其實在半年前,蘇公子就已經死了,而我便是被他安排下來,頂替他的人。”

牧酒酒乍一聽這句話,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像是沒聽明白容秋的意思。

容秋只當是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不由滿面沈痛的道:“牧姑娘,節哀。”

牧酒酒仍舊沒有反應,旁邊的陸小清和舒尋卻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當中清醒了過來,陸小清最先瞪大眼睛,扯著嗓門道:“你說什麽?蘇夏已經死了?!”

“閉嘴,你且聽著就好。”舒尋好歹是混跡江湖已久的殺手,比之陸小清不知要沈穩了多少,既然容秋沈默那麽久沒說,那麽就肯定有不願讓旁人知曉的理由,陸小清這樣的大聲嚷嚷,只會壞事。

果然,容秋一臉無奈的笑道:“陸少俠,還請一定替我保住這個秘密,半年之前蘇夏自知自己性命不長久,這才找來了我,讓我替他以蘇夏的身份活下來,還一手安排了許多事情,要我一定替他完成。”

“而在這其中,有一大半的事情都是關於你的,牧姑娘。”容秋臉上滿是惋惜,他擡手想要碰一碰牧酒酒,但手擡到一半又不禁放了下來。他道:“蘇夏從來沒有放棄過你,他只是不願在將死之際也將你給拖上。”

“將死之際?”牧酒酒聽著容秋的話,又想到不久之前在落日山莊的石室當中發生的事情,認真問道:“蘇夏是怎麽死的?”

“身受重傷,無藥可治。”容秋答道。

“埋在哪裏?”

“萬象山莊的後山。”

牧酒酒緊緊盯著容秋,只見他面色青白,眼底抑制不住悲哀,當真是在替蘇夏而惋惜,他並不像是在說謊。但若容秋沒有說謊,那麽牧酒酒不久之前在密道之中見到的人有是誰?

牧酒酒閉了眼,重新睜開道:“我見到蘇夏了,就在不久之前,在落日山莊那個地底密道裏面。”

這句話的力量不亞於方才容秋說蘇夏死了那時候的力量,陸小清和舒尋在短短時間內經受了兩次驚嚇,只覺得自己膽子都不夠用了,不過所幸這次舒尋提前用手掩住了陸小清的嘴,這才防止了他再一次因為驚訝而喊出聲來。

站在院中的四個人都是煞白了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真相究竟是什麽,即使是連一直以為自己知曉一切真相的容秋也糊塗了。

“牧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你見到蘇夏了?沒有認錯人?”容秋看來十分激動。

牧酒酒肯定的點頭,將自己與蘇夏碰面的過程給說了出來,沈默片刻她才又道:“不論如何,我不可能將蘇夏認錯,我看得十分分明,那密道當中的就是蘇夏,只是他看起來身上有傷,而我也不明白他最後為什麽要故意支開我,自己一個人離開。”

聽完牧酒酒的說法,容秋雙眉緊緊皺了起來,他來來回回的走著,一聲又接著一聲的嘆氣。牧酒酒安靜的看容秋晃來晃去,心中也不斷的猜測著這一切的答案。

說來也奇怪,容秋長著一張和蘇夏一模一樣的臉,甚至連舉止和神態也學得了蘇夏七八分,但牧酒酒就是能夠一眼看出他們之間的不同來。

容秋一邊來回走動,一邊喃喃念道:“奇怪,半年前蘇夏找來我,的確是毫無保留的將一切都托付給了我,並不像是另有計劃。且那時候我每日守在他床邊聽他交代一切,最後親眼見到他合上雙眼,失去氣息,他該不可能還……”容秋說到這裏,又看了牧酒酒一眼,只見對方微微挑起了眉頭。容秋連忙擺手道:“蘇夏若是活著我當然高興,我裝這個武林盟主也裝得夠累了,一點也不想繼續下去。只是牧姑娘,你聽我說,這件事情不簡單,其中絕對有蹊蹺。”

“半年前我是親眼看到蘇夏蘇公子他……斷氣的,而且他身上的傷也絕沒有治好的可能,連公認醫術天下第一的謝神醫也搖了頭。”

牧酒酒緊緊擰著眉頭,暫且沒有管蘇夏是死是活這樣的事情,只因為她相信自己的所見,蘇夏活著就是活著,因為在密道之中她的感受十分真切。只有蘇夏才會對她說那些話,才會做那些事。她只問了另一個問題道:“蘇夏究竟為什麽會身受重傷?又為什麽一定要安排你裝成他的樣子繼續當這武林盟主?”

“我不知道,我被蘇夏找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受傷了。”容秋道。

牧酒酒又問道:“他受的是什麽傷?除了你還有多少人知道他出事了?”

“掌傷,傷在胸口。除了我,大概也只有他身旁最親近的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罷了。”

聽到這裏,牧酒酒算是明白了,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情,她就只能去萬象山莊一趟,去詢問那自從前起就一直跟在蘇夏身旁的兩個人。牧酒酒在心中作下了這個決定,當即便回頭對舒尋和陸小清道:“你們二人與蘇夏約定了要一直跟著我?”

舒尋點頭,應道:“三年為期,這三年裏,我必須寸步不離的保護你。”

“我也是。”陸小清好不容易掙脫了舒尋的桎梏,連忙開口道。

牧酒酒笑道:“那好,你們收拾收拾東西,明天與我一起去萬象山莊看看。”她本就對蘇夏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厭惡起來,現在知道了蘇夏為她所做的事情,自然也就沒了顧慮,既然蘇夏不來找她,那麽便由她去找蘇夏好了,等找到了,再說該說的話,問該問的問題。

而牧酒酒的行動的確很快,第二天一早,她便帶著舒尋和陸小清二人離開了落日山莊,往青州的萬象山莊而去,而容秋苦於身負著武林盟主的大任,必須留下來幫助落日山莊處理一些事情,所以並沒能立即與牧酒酒一同前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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