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瑪利亞心裏面還存在著一些疑慮, 畢竟左思的存在關系重大, 雖然不知道霍德華究竟是用了什麽辦法將左思給留下來的, 可是她留在家中的話終究像是個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炸開。

若是現在將左思交出去的話，神盾局的人未必會追求他們的責任，畢竟霍德華終歸到底也是神盾局的創始人之一，只要不是做了什麽危及全美國的事情, 神盾局的人應該不會追究的。

然而從剛剛霍德華所說的話之中, 她才猛然驚覺，原來他們的處境早已經是十分危險, 九頭蛇的勢力滲透神盾局, 現在他們根本不知道神盾局之中的人還有哪幾個可信，在面對掌控著國家資源以及各種強大力量的神盾局面前, 他們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你害怕嗎？”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會害怕的。”

夫妻二人說了一會兒話之中，兩人便陷入進了沈默之中，霍德華抱著自己的妻子，看著那個盛放著五支血清的箱子，目光變得幽深了起來。

其實他知道自己此番所做的事情有多麽的危險，一旦血清的事情洩露出去，九頭蛇的人定然會聞風而動, 他已經是走在了懸崖峭壁上面，不知何時就會墜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只是他並不會後悔，他想要做的，能夠做的都已經做了，該鋪的路已經鋪好了，剩下的就看托尼的了。

霍德華的臉上浮現出了濃濃的疲倦之色，他擡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臉上的疲倦之意稍稍減弱了一些，他拍了拍瑪利亞，輕聲開口說道：“瑪利亞，我們該走了。”

瑪利亞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擡頭看向了自己的丈夫，那雙灰藍色的眼中已經是溢滿了水光，只是她什麽話都沒有說，慢慢地站了起來。

霍德華將身上的白大褂脫掉，露出了下面深藍色的西服來，瑪麗也也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了，站在了霍德華的身邊，她看著霍德華將盛放著血清的箱子拎了起來，臉色不由得一緊，只是想到了霍德華先前所說的那些話的時候，她終究還是什麽話都沒有再說。

夫妻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這個秘密實驗室，等到驅車從實驗室裏面出來的時候，瑪利亞放在包裏面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原本緊繃的情緒似乎又斷裂的傾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努力平覆了一下自己心情，接通了電話。

“餵，托尼……”

她方才說了一句，電話那頭的人卻打斷了她。

“媽，你在哪兒？你是不是和老頭子在一起？告訴我你們的位置，我去找你們。”

托尼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瑪利亞抓緊了手中的電話，下意識地朝著駕駛座上的霍德華看了過去。

霍德華的身體挺得很直，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然後朝著瑪利亞緩緩地搖了搖頭。

瑪利亞瞬間明白了霍德華的意思，她的臉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來，然而卻仍舊是勉強讓自己的情緒保持著穩定，沒有讓那焦躁的情緒從聲音裏面透露出來分毫。

“托尼，我和你的爸爸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三天後就能回去了，你乖乖在家裏面等著好嗎？”

托尼一手抓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則緊緊抓著放在耳邊的電話，雖然自己母親的聲音很正常，然而托尼的心思細膩，卻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兒，莫名的恐慌感浮現在了托尼的心頭，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眼睛裏面也開始有血絲在蔓延著，眼前的世界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的紅紗，他甚至嗅到了一種淡淡的血腥氣在車廂內蔓延著。

心臟的跳動已經失衡，車廂內的空氣變得無比燥熱，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托尼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那些聲音像是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模模糊糊的聽得不真切，他聽到自己在說：“你們在哪兒？我現在去找你們，我現在必須要到你們的身邊去。”

“托尼，我們三天後見。”

托尼聽見了自己的母親和他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電話就被人給掛斷了，等到他在撥打過去的時候，卻已經是無法接通了。

霍德華的電話也是如此，托尼只覺得憋屈到了極致，無法遏制的恐慌感讓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猛地將自己的手機摔了出去。

稍稍冷靜下來的托尼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他猛地踩下了剎車，刺耳的剎車聲響了起來，砰地一聲，後面的車子剎車不及撞上了托尼的車子，而他根本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有男人的叫罵聲從車廂外傳了進來，托尼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各種瑣碎的畫面從他的腦海之中飛速劃過，托尼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顧不得再去想別的，飛速地調轉車頭，驅車前往左思所在的地方。

托尼一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左思所在的房子，然而當他闖進去之後才發現左思已經不再了。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托尼一腳踹翻了茶幾，整個人跌坐在了沙發上面。

先前他的心裏面還就只是有一些猜測而已，但是現在左思的失蹤告訴他，他先前的那些猜測都是真的。

他的父母一定是瞞著他在做什麽事情，而且那種事情絕對非常的危險，否則的話他們不會斷了和他的聯系。

三天後他們會回來……

三天後他們真的會回來嗎？

巨大的恐慌籠罩了托尼的內心，他擡起手來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整個人的情緒又變得冷靜下來。

越是這樣的時候他越是不能慌，他不能自亂了陣腳，左思不在這裏，有很大的可能是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那個可是傳說之中不輸於美國隊長的存在。

有她在的話，有她在的話……他的父母一定不會有任何事情的，她會保護好他們的。

***

在通往城外的小路上，左思坐上了那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此時的她仍舊是男人的形態，一米九幾的身高顯得車廂有些過於狹窄了些。

霍德華回頭看了一眼左思，她縮手縮腳坐在座位上的樣子顯得有些可憐。

“很抱歉，格蕾絲。”

霍德華開口說道，聲音似乎比先前的時候要沙啞了許多，也不知道他們分開的這幾個消失之中他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車子在緩緩前行著，出城的道路很寬，路上並沒有多少的車子在，所以哪怕是霍德華開車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沒有鬧出什麽事情來。

左思看了看坐在駕駛座位上的霍德華，又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位上那個要年輕了許多的女人，她想了想，問道：“為什麽和我說對不起？”

雖然瑪利亞已經知道了關於左思的事情，可是看到那個本來是女性的人變成了男性，她仍舊有些懵，呆呆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面沒有出聲。

霍德華正準備說些什麽，突然之間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車子隨著他的咳嗽開始歪七扭八的向前行駛，左思的頭磕在了車窗上面，發出啪嗒一聲脆響，原本能抵禦住防彈玻璃的車窗卻被她這一下子撞出個蛛網狀的裂紋來。

霍德華終於穩住了車子，而左思也坐穩了身體，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那個蛛網狀的裂紋，小聲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霍德華擺了擺手，聲音比先前倒是更加沙啞了一些：“格蕾絲，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把你扯入這樣的泥潭之中的。”

對於霍德華所說的話左思滿臉茫然，根本不知他是什麽意思。

霍德華現在的狀態不太好，不適合在駕駛車輛，回過神來的瑪利亞接過了開車的職責，而霍德華則抱著裝著血清的箱子坐在了左思的身邊。

左思的目光在那個箱子上面繞了一圈，然後問道：“這個裏面是血清嗎？”

看著他這麽寶貝抱著的樣子，左思估計著自己的猜測應該是沒有錯的。

果不其然，霍德華點了點頭，原是準備將懷裏面的箱子抱的更緊一些，不過轉而想到身邊的人是左思，他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

左思留給他的印象極其的深刻，哪怕已經過去了四十八年，霍德華依舊清楚地記得左思有多麽強大。

這次神盾局那些人的動靜讓他產生了警覺，想要暫時離開紐約一段時間避避風頭，先前他還覺得自己和瑪利亞兩個人離開或許會遭遇到很多的危險，但是左思的到來卻讓他覺得安心起來。

有左思在身邊的話，她會護他們周全。

霍德華也沒有隱瞞左思，將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全都告訴了左思。

聽完了霍德華的訴說之後，左思陷入進了沈默之中，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現在的神盾局已經變成了九頭蛇的神盾局？”

霍德華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麽說，我調查到的東西有限，只知道九頭蛇的力量已經滲透進入了神盾局之中，至於滲透進入了多少，掌控了多少東西，我並不清楚，然而最近的刺殺行動太過頻繁了一些，我懷疑九頭蛇是想要控制整個美國政府。”

左思：“哦。”

其實左思並不是美國人，對這個國家也沒有太多的歸屬感，霍德華說了那麽多，左思只是回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哦字，他微微楞了一下，很快便想起來左思其實是賽博坦星球的人這件事情來。

想來也是，她並不是地球生物，對地球上的勾心鬥角不感興趣也是正常，當年她之所以會跟著去鏟除九頭蛇的基地，估計是因為美國隊長史蒂夫的緣故……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車子已經距離紐約市區很遠了，天漸漸的黑了下來，車子行駛在荒涼的洲際公路上面，除了車燈照亮的地方之外，其他的所有地方全都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走在這樣的路上面，總會讓人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了，就好像是路邊黑暗的地方之中潛藏著什麽東西在窺探著他們一樣，隨著夜色加深，那種被人窺探著的感覺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霍德華有些不安地朝著黑暗之中看了一眼，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箱子，只是片刻之後他又冷靜了下來，將懷中的箱子賽進了左思的懷中。

“格蕾絲，如果待會兒我們遇到什麽意外的話，你將這個箱子帶回去交給托尼，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我請你在托尼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之前保護好他，算我求你好不好？”

左思沒有想到霍德華會突然間劈裏啪啦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她楞了楞，將手中的箱子塞到了霍德華的手中。

霍德華的心瞬間冷了下去，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難道左思根本就不在乎他們之間的那點兒友誼麽？她是不願意，還是……

在霍德華在那裏胡思亂想的時候，左思淡淡地開口說道：“你的孩子你自己保護。”

霍德華瞪大了眼睛。

“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們的。”

正在這個時候，車燈所照射的前方出現了一排路障，那些路障將整條路全都封了起來，瑪利亞猛地踩下了剎車，車子瞬間停了下來。

這樣的路上怎麽會有路障出現？

霍德華遍體生寒，還沒有等他說些什麽，只聽見砰地一聲巨響，車頂瞬間癟了下去，好像是有什麽東西落在了車頂上面。

“啊！”

瑪利亞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聲，隨即又捂住了嘴巴，沒有再發出聲音來。

“待在車裏別動。”

左思丟下一句話，拉開車門闖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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