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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那個電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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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了那個世界之後, 左思回到了那個神秘空間之中, 她感覺到無比的疲倦, 來自靈魂深處的疲累,讓她的意識變得懶惰起來,就連動一下手指都不願意。

這個地方的地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的,躺在上面,倒是比床鋪還讓人覺得舒服, 左思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睜著眼睛看著頭頂上那荒蕪的白色。

左思傻呆呆地躺在那裏,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奇奇怪怪的畫面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自己的腦子裏面轉來轉去, 那些畫面有的很熟悉,有的卻很陌生, 像是她經歷過的,又像是她沒有經歷過的。

左思覺得很累,從前的她很少會有這樣的情緒,似乎在上一個世界之中待了那麽長的時間以後,她就多了一種其它的情緒,那是一種她從前沒有擁有過的情緒。

她被山村貞子吞入腹中,又從她的身體之中分離出來,她好像失去了什麽東西, 又多出來一些什麽東西。

失去的是什麽,左思並不知道,多出來的是什麽, 她也並不知道,她只是感覺自己,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腦子裏面的思想越來越多,她也覺得越來越累,到最後,左思終於忍不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陷入沈睡中的左思開始做夢,夢境之中的內容千奇百怪,匪夷所思,她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在夢境之中暢游著。

也許只是過了幾個小時,又也許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左思感覺自己的靈魂之中似乎剝離了一些東西。

那些東西應該是無形無質的,可是左思卻好像能看到那些東西。

那些透明的,卻擁有著世界上漂亮色彩的東西,她看到它們像是霧氣一樣,從她的靈魂之中被剝離。

那些東西好像擁有著自己的意識,它們圍繞著左思的靈魂轉來轉去,露出親昵的姿態來。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溫暖的水流包裹著,又像是陷入到了柔軟的棉花糖之中,那些精靈一樣的存在繞著她的靈魂轉了許久,最終朝著一個奇怪的地方湧去。

左思依依不舍,朝著去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虛空之中,似乎出現了一條長河,那條河一眼望不到邊際,河裏面流動的並不是河水,而是一些流光溢彩的東西,像是凝結成實質的光芒。

她看到很多霧蒙蒙的東西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匯入到了那條長河之中,從她的身體之中抽離出去的那些霧氣,也同樣地朝著那條長河湧去,最終與那條長河融合在一起,成為了其中的一部分。

左思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她覺得心裏面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麽東西。

可是失去的那些,對她來說,好像也並不是什麽重要的,她只有一些失落,卻並不會感覺到悲傷和痛苦。

她的靈魂不受控制地朝著那條長河飄過去,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也變成了霧氣一樣的東西,被那條河所吸引著,想要與那條河融為一體。

她的意識變得模糊了起來,原本睜著的眼睛閉上了,左思心底升起了一種感覺,就好像是融入到那條河之中,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東西。

一股大力從她的身後傳了過來,左思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什麽的東西撕扯著,她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去。

幾分鐘之後,左思睜開了眼睛。

她還躺在地上個,頭頂是那蒼白的過分的天空——姑且稱之為天空吧,她身上的那種疲倦感一掃而空,整個人的狀態比剛剛回來的時候好了許多。

她慢吞吞地從地上坐了起來,腦子裏面空空的,她剛剛好像是做了一場夢,可是夢境的內容卻被她給忘記了。

忘記了,那便代表著不重要,左思想了幾秒鐘,想不出來什麽頭緒,便不在勉強自己去想那些東西了。

她擡頭朝著半空中看了過去,屬於左思的人物面板出現在她的面前。

人物:左思

年齡:16

智力:24(100滿分)

體力:12(100滿分)

武力:6(100滿分)

仇恨值:1(100滿分)

“任務完成,恭喜。”

那個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即使在說著恭喜,那個聲音也沒有一點兒起伏,不過左思已經習慣了,她只是楞了楞,便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很清楚,這個聲音出現以後,距離她進入下個世界的時間就不長了。

不過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個聲音便沒有在響起來,左思臉上的神情有些茫然,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即使在這個時間流逝感覺的不太明顯的空間之中,左思能感覺到,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人會告訴左思發生了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她的智商雖然增加了一些,不過還是在人類正常水平線一下,這麽覆雜的事情以她的智商是想不到的。

又過了很長時間,就在左思站得累了想要起來的時候,她腳下的原本堅實的地面突然空了,她根本沒有防備,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掉落了下去。

急速下墜的左思已經懵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在每次進入那些世界之前,先前的那個聲音都會給她發布任務的。

為什麽這一次並沒有發布任務呢?

左思想著,身體因為承受不住急速下墜的沖擊力,直接昏了過去。

等到左思的身影消失不見了一段時間以後,一個高挑的生身影出現在左思消失的地方。

他的臉色異常難看,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盯著左思掉下去的那個地方,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個空間存在了這麽長時間,也運行了這麽長的時間,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任何的差錯,這一次,因為未知力量的侵襲,讓這個一直都在穩定運行的世界出現了大差錯,雖然他已經即使進行了修補,可是卻難免出現了紕漏。

別的任務者出現紕漏,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擔心。

這次的任務者與眾不同,雖然他一直希望換一個任務者,可是他並不想用這樣一種方式換了任務者。

那些世界線已經開始混亂了,短時間之內,他是沒有辦法找到那個孩子落入了哪個世界之中,若是只是普通的世界倒是還好,如果是一些無解的世界,以那個孩子的智商和能力,怕是會遇到極大的麻煩。

“該死的!”

男人低咒一聲,察覺到這個空間又開始震動起來,他顧不得去找左思,身體化作青煙,消散在空氣之中,現在最重要的是維持這個空間的穩定,至於其它的,還是等他將那股侵入的力量驅散了再說。

****

陰暗的空間之中,傳來人說話的聲音,她的意識混混沌沌的,感覺那些聲音似乎在她的耳邊響起,又似乎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

幾秒鐘之後,含含糊糊的說話聲停止了,又過了幾秒鐘,砰得一聲巨響在她的耳邊炸裂開了,隨後一股淡淡的腥氣在空氣之中彌漫開來。

左思的意識慢慢地回歸,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浸泡在什麽東西裏面,腥臭黏膩的液體從四面八方湧來,灌入她的耳鼻之中,順著氣管湧入肺部。

註滿了那種怪異液體的肺部好像是要炸裂開來一般,左思感覺有些難受,下意識地掙紮了起來。

嘩啦啦地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她感覺到自己掙紮的時候似乎碰到了什麽東西,那些包裹著她的液體在不停地消失。

“咳咳咳咳咳……”

掙紮了許久之後,左思猛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處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楚。

左思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從肺管子嗆進去的水全都咳了出來。

這麽一番折騰以後,左思感覺自己像是丟了半條命,她躺在那裏,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兒,許久之後,她終於慢慢地緩和了過來。

身體恢覆了以後,左思也懶得動彈,她就那麽靠坐在疑似浴缸的東西裏面,怔怔發呆。

這是哪裏?她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這兩個念頭在左思的腦海之中閃過,很快便又被她拋到了一旁。

既然她來到了這裏,在想那麽多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意義。

這個地方一片黑暗,所有的東西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只留下模模糊糊的影子。

左思的夜視能力在這個世界裏面似乎消失不見了,在這麽一個黑咕隆咚的地方,她和睜眼瞎子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之後,頭頂的燈突然亮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左思感覺到極為的不舒服,她下意識地擡起手來,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片刻之後,左思將手放了下來,燈亮了起來之後,左思才發現自己在什麽地方。

這是一間廢棄的廁所,左思現在待著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浴缸,她慢慢地坐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那一排的小便池發呆。

很顯然,這應該是一個男士專用的公共廁所,理論上來說,這樣的地方是不應該有浴缸這種東西出現的——又哪個神經病會在公共廁所之中裝一個浴缸?

即便是左思這樣的人也知道了眼下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準備從浴缸之中爬出去。

她一動彈,腳下便傳來嘩啦啦的聲響,左思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在看到綁在自己腳腕上的東西時,她楞了一下。

那東西,是個鐐銬麽?

左思的腳腕上面緊緊地扣著一個鐐銬,那鐐銬幾乎嵌入了她的血肉之中,她看到自己被鐐銬靠住的那塊兒皮膚已經變得紅腫了起來,邊緣甚至已經被磨破了,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滲透了出來。

一根足有四根手指那麽粗的鐵鏈從鐐銬的一端蔓延出去,另一頭則死死地焊死在墻壁裏面。

她試著動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將那鐵鏈給拽出來。

鐐銬的開口處被一把大鎖鎖上了,左思皺著眉頭看了一會,估摸著以自己的能力,應該是沒有辦法將那個鎖給弄開的。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左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她的腦子裏面一片空空的,原來在那些世界之中,她還能共享原主的記憶,可是莫名其妙的進入的這個世界,左思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共享原主的那些記憶。

得不到原主的記憶,左思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對原主為什麽會遭遇這種事情更是一無所知。

浴缸裏面的味道實在難聞,浴缸壁上滿是汙垢,一陣陣難以描述的氣味兒沖入她的鼻腔之中,折磨著她的嗅覺神經。

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她的忍受力似乎也在不斷地降低之中,她實在受不了這種味道,掙紮著從浴缸之中爬出來了。

地上也是臟兮兮的,左思皺了皺眉頭,勉強自己站立起來,在這期間,她又試了一下,無論是拽斷鐵鎖或是拽斷鐵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試過了之後,左思便放棄了這種獲得自由的方式,她環顧四周,打量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

這麽一看,左思才發現房間的地板上躺著一個男人,他面朝下躺在那裏,一大灘血在他的身下蔓延出來,他一只手裏面拿著一把槍,另一只手裏面,則拿著一個小型的錄音機。

拿著錄音機的手是對著左思這一邊的,而另一只拿著槍的手,則是對著另外一邊。

左思的目光朝著那邊兒看了過去,然後,她看到了一個靠著墻坐著的男人,他的頭低垂著,看樣子,似乎是昏迷了過去。

左思上下打量了那個男人一番,才返現他和自己一樣,一直腳也被鐐銬靠著,另一頭的鐵鏈也同樣被焊接在墻壁上面。

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綁架案件,對面的那個男人和左思現在的境遇一模一樣,也許能從他的嘴裏面知道一些東西。

左思這麽想著,便張開嘴喊了起來:“餵,醒一醒,別睡了,醒一醒。”

對面坐著的那個人:“……”

在這個世界之中,左思變成了一個成年男人,她的聲音十分粗獷,這麽扯開嗓子喊,就如同炸雷一般,空曠的房間裏面,她粗獷的聲音在不停地回蕩著,左思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響,到後來,還沒有將那個人喊醒,她倒是已經有些受不了。

不過就在左思剛剛閉上嘴巴沒有幾分鐘的時間,對面的那個人動了動,終於醒了過來。

他慢慢地擡起頭來,垂在身側的手揉了揉額頭,好一會兒之後,他方才緩了過來,之後便擡起頭來,朝著左思的方向看了過來。

那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可是吸引住左思目光的,卻是那個男人的眼睛。

那是一雙如同大海一樣顏色的眼睛,他的目光清澈,不含一絲雜質,像是能看到人的心裏面去似的。

雖然眼睛的顏色有些不太一樣,可是左思卻感覺到自己像是在什麽地方看過這雙眼睛一樣,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讓左思對他產生了一些親近之意。

“你醒了。”

左思朝著那人點了點頭,放低了聲音。

不過她這具身體的聲線實在太過於粗獷,明明都已經放低了聲音,可仍舊大得驚人。

對面的那個金發男人並未因為她的聲音而對她產生什麽不好的想法,他朝著左思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道:“我叫勞倫斯戈登,是個醫生,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勞倫斯的外表文質彬彬的,聲音也和他的人一樣,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左思搖了搖頭,茫然地看著那個自稱是勞倫斯的男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一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聽到左思說的話,對面的勞倫斯皺了皺眉頭,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左思一番,評估著她說的這些話的真實性。

左思坦然地看著勞倫斯,她並沒有說謊,也沒有對他隱瞞,所以並不懼怕他的打量。

打量了左思一番之後,並沒有看出什麽不妥的勞倫斯開口問道:“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名字,你是不是也同樣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

左思張了張嘴,原本是想要回答自己的名字的,可是左思那兩個字怎麽也說不出來,她的嘴巴一開一合,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勞倫斯的眼睛瞇了起來,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探究的色彩。

自己的真名說不出來,左思有些無奈,不得不說了一個假名字:“我叫亞當。”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個名字來,只是在她想說假名字的時候,這個名字便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我叫亞當。”左思又重覆了一遍,她想了想自己剛剛經歷的事情,便將自己有限知道的東西告訴了勞倫斯。

“我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在浴缸裏面,裏面有很多的水,如果我沒有及時醒過來,就會溺死了。”

左思對對面的那個人有著一種詭異的信任感,她覺得自己想不清楚弄不明白無法解決的事情如果交給對方,就一定會解決的。

這種信任感來得莫名其妙,就好像是一種直覺似的,而左思,則相信這種直覺。

聽完左思說的話之後,勞倫斯陷入了沈思之中,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左思也不催促,乖乖地站在那裏,等待著對方開口。

她四下查看著,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不遠處的墻壁上面。

左思看到了一個鐘表,那鐘表的樣子嶄新無比,與周圍破舊的空間顯得格格不入。

有誰會在這種一看就知道已經被廢棄的公共衛生間裏面安裝一個鐘表啊?

“勞倫斯,你看那個表。”

左思自己想不通這裏安裝一個表有什麽用意,她朝著勞倫斯喊了一聲,示意他去看墻壁上的鐘表。

和左思不同,勞倫斯的智力顯然是在正常值朝上,他看了那個鐘表一眼,開口說道:“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很明顯已經被廢棄了,這個鐘表很新,不可能是原來存在的,這也就是說,是那個把我們弄到這裏的人安裝上去的。”

“我想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弄一個鐘表在墻上的,一定是有什麽特殊原因存在的。”勞倫斯說著,眉頭皺了皺,繼續說道:“鐘表是用來計時的,那個人將鐘表掛在這裏,應該是想讓我們知道時間。”

“知道時間?”左思瞪大了眼睛,傻呆呆地開口問道:“知道時間幹嘛?這裏面沒有窗戶,照明都是靠電燈的,知道了時間,我們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

勞倫斯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現在知道的線索太少了,我們要收集有用的信息,至少要弄清楚我們是怎麽到這裏來的,那個將我們弄到這裏來的人又想到做什麽。”

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鎖在這麽一個地方,對面有個活人,房間的地上還躺著一個看起來死去沒有多久的人,一般來說,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情緒一定會發生變化的。

或是恐懼,或是憤怒,或是絕望,總歸這些都是正常人會表現出來的樣子。

然而,勞倫斯自從醒來之後,一直表現的非常冷靜,他的那種冷靜,並不是假裝出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眼下的情況似乎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似的。

這個勞倫斯有些不太對勁兒,不過左思這種段位的人也看不出來勞倫斯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勞倫斯讓左思在身上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而他也同樣在自己身上摸索著,找尋著可以用到的東西。

左思的右腳被鐵鏈鎖著,身體其他部位倒是很自由,她的一雙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來摸去的,想要找出來有用的東西。

摸到腰部的時候,左思突然想起了什麽,她擡起頭看著對面勞倫斯,開口說道:“你說我們會不會遇上那種割腎割器官的了?”

勞倫斯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左思:“你想多了,若把你的腎割了的話,你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裏說話,光是手術過後的那種疼痛,就能活生生把你給痛死了。”

說完之後,他沈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是那種人體器官販賣組織的話,你現在根本不可能完完整整地在這裏,一個健康男人的身上除了腎之外,其它的器官也很有用,比如你的眼角膜,心臟之類的,相信我,人體販賣是暴利行業,你這樣的,如果真的落入他們的手裏面的話,相信我,你會被拆解得七零八落,別說活著喘氣兒了,想要有一個完整的身體都是不可能的。”

左思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問了一句,勞倫斯卻說了這麽多,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到她這個樣子,勞倫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道:“別發呆了,趕緊找東西。”

“哦。”

左思答應了一聲,繼續翻找了起來,她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裏面找到了一個小磁帶,磁帶上上面寫了兩個字PLAY ME。

除了這個磁帶之外,就在沒有其它的東西了,而對面的勞倫斯,也從口袋裏面找出了一顆子彈,和一張卡片。

左思不太明白這東西的用意是什麽,她將那個磁帶翻來覆去看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她看不出來什麽不對,便擡起頭來看向對面的勞倫斯。

“我找到了這個,不過我不知道有什麽用。”

勞倫斯將那顆口袋揣回了口袋裏面,手裏面拿著那一張卡片,他將卡片翻了過來,看到了背後的東西。

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勞倫斯醫生的妻子和女兒,她們的手腳被捆著,嘴巴裏面塞著布條,臉上的神情十分驚恐。

看到這張照片,勞倫斯心中便大概有了底兒,這大概又是哪個變態發明出來的游戲,現在,他和對面的那個叫做亞當的男人成了游戲的玩家,如果他沒有猜測錯的話,那個設計了這一切的人,應該是想要他們自相殘殺,而不是互相幫助。

勞倫斯的目光在房間裏面繞了一圈,最終又落到了對面的那個男人身上。

那個人看起來太過鎮定了,他似乎對這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意,勞倫斯看著左思,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

那個自稱叫做亞當的人身上有太多的違和感,一般情況下,讓他感覺到不對勁兒的,很可能會是隱藏在最後面的扮作被害人的兇手,可是他雖然感覺那個人有很重的違和感,卻並不覺得他是兇手。

這種感覺很奇怪,勞倫斯看了左思一眼,目光閃爍了一下。

“那盤磁帶,應該是可以播放出來的,裏面很可能有關於這一切的解釋。”

他們既然被關在了這裏,身上的東西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地出現的,勞倫斯認為,出現在他們身上的任何東西,都很可能大有用處。

他同樣也看到了躺在中間那個死人手中拿著的錄音機,他看了一下那個錄音機的大小,又看了看左思手中的那盤磁帶的大小,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開口說道:“那裏有錄音機,你試一下,能不能將錄音機拿到手。”

拴著左思的鐵鏈很短,她能自由活動的地方更小,她試了試,發覺以自己的能力是沒有辦法夠到那個錄音機的。

“勞倫斯,我拿不到。”

試了兩下之後,左思非常實誠地開口說道。

勞倫斯將左思的動作全都盡收眼底,看著左思只是蹲下去伸手去拿,他的眼中浮現出滿滿地無奈之色。

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很冷靜的樣子,不過智商,似乎有點兒欠缺了一些。

沈默了幾秒鐘之後,勞倫斯開口說道:“你趴下去,應該就可以拿到了。”

趴下去?

左思看著滿是汙漬的地面,有些猶豫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眼下的困境。”:

勞倫斯的聲音在左思的耳邊響了起來,確實是這麽一個道理,現在已經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矯情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似乎並不是現在該做的事情。

左思很快便遵照著勞倫斯的指示,趴倒在了地上。

鐵鏈已經緊繃到了極致,左思的身體也已經緊繃到了極致,她伸出手去,一點一點兒地將那個小型的錄音機扒拉到自己這邊。

那具屍體身下全都是血,左思趴在那裏去拿他手中的錄音機,身上難免也沾上了血液,他看著那個死者近在咫尺的面孔,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神情來。

左思見過不少的死人,眼前這個死人的樣子,似乎有些奇怪了……

她想要看清楚一些,然而那些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實在是太過難聞,左思有些受不了這味道,她抓住錄音機,退了回來。

勞倫斯也看到了那個屍體手中拿著的槍支,他想起自己剛剛拿到的那顆子彈,眉頭皺的更緊。

錄音機,手/槍,屍體,磁帶,子彈,他的方向,他的方向……

這一切乍一看好像是巧合一般,可是巧合多了,就不太像是巧合了,勞倫斯若有所思地,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左思,開口問道:“怎麽了?”

左思已經將磁帶放進了錄音機裏面,然而按下開關之後,卻沒有聲音發出來,她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是因為錄音機裏面沒有電池的原因。

沒有電池的錄音機哪裏能有什麽用,她沾了一身血,拿回來的卻是一個沒有用處的東西。

“怎麽了?”

聽到勞倫斯的話之後,左思也沒有任何的隱瞞,她晃了晃手中的錄音機,開口說道:“這裏面沒有電池,拿到了也沒有用。”

聽到左思的話,勞倫斯的眼睛瞇了起來,剛剛的那些懷疑消散了一點兒。

難道,真的只是巧合麽?

按照正常來說,屍體是整不出來什麽幺蛾子的,然而,勞倫斯不敢確定他現在所處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的世界,正常情況下是一種情況,那麽不正常的情況下,則又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情況了。

勞倫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他的手伸進褲子口袋裏面,握住了那顆子彈。

地上的是左輪手/槍,他手裏面的也是左輪手/槍專用的子彈。

只有一顆子彈,是想要讓他自殺,還是殺了對面的那個男人?

變態的思想總是千奇百怪的,他見識了太多,在真相未曾揭開之前,誰也不會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的。

他腦子裏面轉過各種念頭,很快便做出了決斷,當左思看到勞倫斯趴在地上去拿那具屍體手中的手/槍時,她楞了一下。

出於那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左思並不覺得勞倫斯拿到手/槍之後會對她出手:“你在幹什麽?那裏面不一定會有子彈的。”

勞倫斯已經將槍拿到了手裏面,他同樣也沾了一身的血,那種血腥氣讓勞倫斯很不適應,他的眉頭皺的更緊,將槍拿到手之後,勞倫斯便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面。

他現在身上的白襯衫沾滿了血汙,手中的槍也沾了許多的血,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完全是個變態殺手的樣子。

不過,只是看起來像罷了,他的身上的那種氣質很特別,即使是這樣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造型,也沒有讓左思對他產生防備。

“怎麽樣,裏面有子彈麽?能打斷你腳上的鐵鏈嗎?”

左思想到自己看過的那些電影,如果依照電影裏面的主角那些做法,得到了槍之後,主角便能很快地脫身了。

勞倫斯搖了搖頭,說道:“裏面沒有子彈。”

左思睜大眼睛:“什麽?”

沒有子彈的話,槍又有什麽用?

難道那個人是故意這麽做的?左思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砰!”

槍聲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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