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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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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大家信服了。

可實際上,不過是不敢質疑天君罷了,對她陶韻的服氣幾分真來幾分假。總會有些人,帶著的成見仿佛是與生俱來,如何她做多少努力都難以扭轉之。

更何況,天君提前離席,根本就沒說什麽,話都讓她一個人說了。搞不好,這段關系是見光死呢,天君並沒有那麽的在乎睡神。

陶韻自然是非常明白的,連衡離開,是為了給她充分的空間隨意發揮,最大限度地尊重她的堅持,也是用行動在告訴她——未來,他們之間她可以是主導。

但有人不那麽認為。

比如月神。

不管戰神如何跟她描述當天宴會上的情形,她就是無法相信,天君能夠看上死氣沈沈的睡神。

“他們這段親密關系,只要不是天君親口承認,我就萬萬不信!”月神不停搓著自己臟兮兮的手,她一天要洗十次八次手,厭惡死了這裏的臟,“你也不必替她說項,她哪有那麽高尚,她想方設法地讓我丟臉,用心歹毒。”

戰神嘴皮子都快說破了,他一大男人,就沒這麽婆婆媽媽過:“她哪裏傷你了,分明是你要往刀口上撞,我勸你無數回,你可聽過。”

月神惱得臉通紅:“我問你,戳穿他們關系的是不是睡神的朋友?當晚天君可有回應?如此簡單的算計你看不出來麽,天君分明是被她擺了一道……天君並不想公開,他們也沒有那麽愛!”

戰神:“……我自有判斷,事情沒你想的簡單。”

月神甩幹手,甩了戰神一臉水:“她不僅當我是笑話,還當你們是笑話……真可笑,你們幾個現在到處給她說好話。”

甩在臉上的是水,戰神卻覺得好像是一記一記的耳光,她就是這般不把他當回事的。楞了一下:“你不要這麽不講道理。”

月神:“呵,你們如今是一路人,跟她交好有利可圖,我一介小仙哪裏配與你們說話,一說話便是不講道理。”

戰神咬著後槽牙,問:“你說,我們不是一路人?”

“不是。”

他呆了半晌,終於嘆了一口氣,那口氣仿佛比一個世紀還要長。他是戰神,他的臉上,從沒出現過這樣的頹敗之色:“好吧,不是一路人。”

實在是累了。

“我最近事情挺多,明天就不過來幫你的忙了。”

這下換月神一楞。在她接話之前,戰神已丟開鏟子,洗了把手:“今天也先走了。”

“餵,你……”

他一個轉身,化作影子飛離了炎天。

陶韻這兩天十分頭痛,秦斐則有十二分的頭痛。

“認認真真給我修煉,每天至少抽兩個時辰煉氣。”

“我可以不煉嗎?”

“想做最底層的話,隨便你。”

陶韻就是這樣報覆她亂說話的,給她定下每天看書跟學的時間、修煉的時間,就是沒給她留自由活動的時間。

秦斐不敢不聽話,一方面,她闖禍了,爸爸的眼神很可怕;二方面,仙也並不是與天同壽的啊。如果不修煉,不說戰鬥力怎樣,光是老得快死得快,千兒八百歲就仙隕了,她就挺對不起這份兒奇遇的。

想到這裏,摸摸自己Q彈得像剝了皮的雞蛋的臉:“最近皮膚變好了,認真修煉的話,還能更好嗎?”

陶韻沒有回答她,把書丟到她臉上,送給她成噸的冷漠。然後,轉身出門。

秦斐:“……”仙界太可怕,她想回凡間。

陶韻回到自己房間,努力平覆下煩躁的心情,翻開醫書。剛看了一行字,倏地覺得背後有人,她猛地回頭,連衡正站在藥架旁,負手看著她。

“我等你許久了。”他說,臉上噙著淺笑,“好些天不來看我,是把我忘了不成?”

陶韻捂著胸口,把書合上的同時站起身:“哪裏敢。”

他走過來,聲音輕輕的:“那怎麽不來找我?”

一直盤旋在腦中的苦惱,這會兒更加讓人不得安寧。陶韻把頭偏開:“……那麽多目光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無奈笑笑,“我也有膽小的時候。”

她前腳去鈞天,後腳就不知道會傳出多少版本。正事兒尚且忙不過來,私事也就只好無限期後延。

“可我在等你的指示。”

“……”可不敢指示您。

“你可知道,我若久不回應,諸位仙家會如何看你。我今天來,又不是為我自己,”連衡捏著她的手,和平常一樣,手指在她掌心輕撓,一臉認真地說,“是想提醒你,一味躲避,對你不利。”

她感覺到今日的輕撓多了幾分大膽。她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有抽出來。意外公開,好像給了他前進一步的理由,說好的慢慢等,到今日似乎就少了些許耐心。

偏他的理由,無懈可擊。她當鴕鳥越久,就會引發越多的猜疑和非議,這是可以預見的。

而這個機會,是秦斐,約等於她親自送到連衡手裏的。

她在大殿上的解釋,只是爭取到了一個表面的平和,這之下的波濤洶湧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沖破表相,給她一個巨浪拍打在腦門兒上。

他捏著她的手,把她微涼的指尖放在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觸碰令她心房一顫。連衡突然很鄭重地說:“我會做到最好,願意相信我嗎。”

陶韻瞄著自己的手,指尖的柔軟很是催命:“相信倒是相信,我怕……”

“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失,你不是猶豫的性子……現在,就現在給我一個準話,你不說,我就不走。”

陶韻眼皮一跳,而後楞了一楞,失笑:“堂堂天君,怎麽還耍起無賴了……”

他變了,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穩得像秤砣似的人,似乎在哪一方面開竅了。

連衡:“我細細琢磨過了,如果你我之間沒有一點無賴,沒有一點不講道理,那跟合作夥伴有什麽區別。秦斐那蠢貨雖不靠譜,但有幾句話說得對——你我之間這場戀愛,委實少了幾分該有的味道——雖是發乎情止乎禮,但該有的體面,甚至一份轟轟烈烈,我還是得給你的。”

“……”隱約聽出來要秀的前奏,陶韻,“天君想做什麽?”

連衡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握進手心,眸光中帶上了幾分灼熱:“三日後,召你們四個一起來鈞天上朝,我要宣布兩件大事。”

“什麽事?”

“你點頭,我便告訴你。”

陶韻仰著頭看他,他越逼越近,逼得她不停往後退,直到後腰抵在桌沿:“哪有這麽強迫人的。天君一向待人寬厚,卻對我突然咄咄相逼起來,看吧……終於露出了狼尾巴。”

“你這話,暗諷我是偽君子?”

“可不敢。”

“你敢得很。我問你,我來了這麽半天,你出言不遜也就罷了,可有上茶,可有行禮,可有乖乖把頭低著,擺出副臣子該有的俯首帖耳的模樣。”

陶韻趕緊把頭低下。

連衡:“你早已把我當做了自己人,什麽規矩體統,一日忘過一日。至於這‘自己人’算什麽人,你不說,我不問……你就真好意思不點這個頭?”

陶韻埋著個頭:“……”還真不好意思。大意了。

“別說我是個偽君子,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典型的那什麽——嘴上說著不要……”

心裏卻老老實實搖擺不定。

陶韻繼續埋著頭:“規矩臣會重新拾起,定不會——”

話音未落,感覺到額頭傳來一抹溫熱。她驚慌之中,擡起眼皮,恰看見他的喉結有一瞬間的上下滑動。

他有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讓她心房猛顫,驀地像是聞到了桃花甜淡而悠長的香味。

“你跟秦斐怎麽撒謊的,嗯?”

“?”

“你有一個兒子,是吧。”

“?”她大腦宕機中。

“你有把柄早在本君手上,大不敬之罪,夠下誅仙臺死三回。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得討好下我。”

陶韻錯愕,擡頭:“……”他這個得逞的笑,怎麽那麽欠。

好吧,這個偽裝成“威脅”的臺階,她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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