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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番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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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迎她入府。”

譚然同父母據理力爭,道:“蘇瑤父親犯事,且已經過去多年,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不會有人翻出來。”

譚元伯:“天底下有心之人多了去。”

嘆了一口氣,譚元伯松口,道:“罷了,你若執意要娶她,就一定要把她的身世藏好。我們各讓一步,你要是當上將軍,我就同意這門親事,讓蘇瑤過門。”

譚然一喜,“真的?!”

譚元伯正聲道:“不假。”

第二天,譚然去軍營參軍。

風擦過耳角,只聽咻咻的舞刀聲。

北朝軍隊已行至臨州城外,譚然隨軍出征。

夜裏,眾將士圍坐在篝火旁,今日摸清了周圍地形,明日將是一場惡戰。

有一人率先開口,“讀書不頂用,就盼著能殺敵立戰功,好讓一家過上好日子。”

另一人附和道:“這次如果能擒住北朝將領,大功一件啊。”

在軍營裏待了三月,譚然已經和他們熟絡了,打趣道:“那我先預定那顆人頭,你們誰也別跟我搶。”

一同聊天的都是小兵,譚然也不例外,有一人開玩笑道:“你個礦監的兒子,跟我們窮苦百姓搶這功勞,不讓不讓。”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參軍,那是為了娶我夫人。”

提到蘇瑤,譚然一下子來了精神,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猶記得出征前,蘇瑤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語,“平安回來。”

她在等他,一直都在。

“譚兄弟,你這是小事。”

一人的話將譚然拉了回來,他不語。

哪裏是小事,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戰場上,譚然長纓槍在手,拼命殺敵,撥開一群又一群敵人。

在一片兵刃相觸和馬蹄聲中,溫熱的鮮血灑了一地,雙方勢力不相上下。

譚然單槍匹馬,在山谷截住北朝主將,搏鬥中,取其首級。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戰場上,突然有將士大喊,激動不已。

鮮血染紅了戰袍,譚然手臂被劃傷兩處,腰側也有一處傷,此時的他臉上帶血,笑的比誰都要開心。

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他做到了。

離他既定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

臨州大捷的消息傳遍街頭巷尾,百姓在歡呼的同時,皆在議論一個人,那便是譚然。

從前一提到譚然,不少臨州百姓嗤之以鼻,現今提到卻是各個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這日,譚然差人來找蘇瑤,說是晚上叫了一桌菜到青竹小院,跟她吃飯。

從戰場回來,蘇瑤就一直沒有見到譚然,聽說是軍營裏事務繁雜,他抽不開身。

在家中左想右想,蘇瑤還是去了杏滿樓,買了譚然喜歡吃的浮玉紫米糕。

一路走來,蘇瑤聽見街上不少人在談論譚然在戰場上取了敵軍將領首級一事,言語中無不透露著讚許,仿佛是在誇自己一般,她聽後跟著開心起來,步子不由輕快起來。

走著走著,街邊兩個姑娘的談話讓蘇瑤慢下了步子。

“我阿娘說改日請媒婆去譚府看看,現在譚家小公子聲名鶴起,也不知道譚家瞧不瞧得上我家。”

“這人吶,可不能小瞧,前幾月譚然還是咱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現在有了戰功,有多少臨州姑娘想要嫁他。我聽說去譚家說親的人都快把門檻踏破了。”

蘇瑤步子一頓,停了下來。

只聽其中一姑娘又說:“今日路過畫舫,我還看見譚公子了,但好像身邊還有幾個姑娘。”

另一姑娘面色失落,“我記得之前譚小公子不怎麽踏足煙花之地,難不成他也和別的男子一樣,一旦事業有成,便開始留戀那地方?”

“難說。”

兩位姑娘搖著頭,漸行漸遠。

唯有蘇瑤傻傻站在原地,等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手中提著買好的糕點,蘇瑤鬼使神差往湖邊畫舫走去。

畫舫被人包下,蘇瑤本是進不去的,但她幸運,在外面遇到了曾經在梵樓中的姐妹。

她們是來獻舞的,蘇瑤混在獻舞姑娘中入了畫舫。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蘇瑤不能僅憑那兩個姑娘的一面之詞就判定譚然在欺騙她。

離屋子更近一步,從裏面傳出的絲竹聲就更響。

每近一步,蘇瑤的不安就更近一分。

還沒走進屋子,她便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

是譚然的笑聲。

她悄悄在門口偷看,那個紫衣姑娘身邊的少年,不是譚然又是誰?!

紫衣姑娘站在譚然身側,給他斟酒,而他右側案席邊跪著一個粉衣女子。

蘇瑤的呼吸止住了,提著糕點的手指忍不住顫抖。

刺眼的畫面,她不想再看,再看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沖進去將人拉出來。

仿佛丟了魂一樣,蘇瑤木然走回院子,呆呆在屋檐下坐了將近兩個時辰。

天色漸漸黑,一直久閉的木門突然開了。

譚然來了,身後跟了兩個提著食盒的小廝。

和在畫舫的穿著不同,譚然重新換了一套衣服,還是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提著食盒的小廝進了屋子,譚然靠近蘇瑤,掩飾不住的歡喜,道:“想我沒有?”

他想去牽她的手,蘇瑤在他貼近的那刻,側了個身,沒有應他。

譚然手落了個空,心想不過是他許久沒來看她,小姑娘使性子而已,心裏還挺高興的,便打趣道:“我可天天都在想你,想每日都能見到你。”

蘇瑤拍開他手。

她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一想到譚然身邊有姑娘左擁右抱,她心裏就不舒坦,也不想同他多言。

手落了個空,譚然眉頭一皺,手落在蘇瑤肩上,擔心的道:“怎麽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蘇瑤點頭,“你今日去畫舫了?身邊還有兩個貌美的姑娘。”

譚然楞了一下,“你看見了?”

蘇瑤不想理他,負氣走開,卻在轉身時被譚然拉住了手臂。

譚然忽然知道了她為何生氣、給他臉色看,道:“我好不容易得空回來一趟,好不容易見你一面,我們不要在這種小事上鬧脾氣,你聽我解釋。”

“今日將軍設宴,我不能不參加,將軍讓那兩個姑娘在旁邊候著,我不好駁了他面子。姑娘倒酒,我一口沒喝,姑娘夾菜,我一口沒吃。這不宴會一結束我就回去換了身衣服,就怕你被身上的酒氣熏著了。”

蘇瑤動搖了,“真的?”

譚然點頭,“真真的。”

“少爺,菜已布好。”這廂,擺菜的小廝從屋子裏出來。

“五日後我又要走,這次去邊塞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瑤瑤,我們不要把時光浪費在子虛烏有的爭吵中。”

譚然這下終於牽住了蘇瑤的手,兩人一路進了屋子。

手指縫被男子的手指填滿,蘇瑤低頭跟在他身後,“不能多待幾日嗎?”

坐在蘇瑤旁邊,譚然指腹摸了摸她臉頰,將耳邊的碎發理至後面,“我想跟著將軍去邊塞,早日立功。”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譚然目光又堅定了幾分, “瑤瑤,再等我兩年,兩年後,我必定迎你過門。 ”

這份承諾重千金。

兩人面對面,眼裏皆是對方的影子。

戰場危險,蘇瑤自譚然出征那天便提心吊膽,如今他平安歸來,沒待多久五日後又要走,她心裏難受,回握住譚然掌心,道:“戰場上刀槍無眼,不要戀戰,平安歸來。”

譚然嘴角上揚,手肘懶洋洋地撐住桌沿,目光一刻也沒有用女子身上挪開,“擔心我?”

那直勾勾的眼神,蘇瑤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害羞地低下頭,悶悶“嗯”了一聲。

一聲輕笑,譚然指尖輕輕挑起蘇瑤下頜,迫使她擡頭看著他,“放心,我離開時是怎樣,回來便是什麽模樣,一根頭發絲都不會少。”

蘇瑤耳根發熱,半推半就間撥開他手,道:“快吃飯,待會菜涼了。”

在屋子裏吃罷飯,天色已黑,譚然突然來了興致,牽住蘇瑤的去了院子裏。

夜風陣陣,清爽涼快,繁星高懸在空中,螢火蟲飛來飛去,仿佛是天上的落下了星星一樣,一閃一閃。

坐在臺階上,譚然一手摟住女子,一手指著空中的星星,“瑤瑤,你看那裏,是牛郎星和織女星。”

蘇瑤靠在譚然寬闊的臂彎下,仿佛時光都變得慢了下來,“牛郎和織女,每年只能在七夕相見,也所幸能見一次。情深不知從何起,相思人道相思苦。”

譚然下頜很自然地放在她脖頸處,一呼吸就能聞到女子身上淡淡的脂粉味,“瑤瑤。”

他低聲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聲音繾綣。

“嗯?”蘇瑤擡眸,猝不及防和他雙目相。

夜涼如水,靜謐無聲。

譚然目光火熱,一番長久的對視後,低頭便吻住了女子的紅唇。

兩片溫熱的唇抵在一起,極盡纏綿。

風雨下的嬌花,嬌艷美麗。

===

譚然這一走,就是小半年。

期間,譚然母親也不知從哪裏打聽到了蘇瑤住址,期間來找過她幾次。

起初,蘇瑤以為譚夫人是來告誡她不許跟譚然再有來往,便小心翼翼應對著,後來來的次數多了,她也沒那般拘束了。

譚夫人待她不算喜歡,總是冷著一張臉來,冷著一張臉回,言語中多少有幾分不滿,但是從來沒有提過她是梵樓女子一事。

譚夫人端坐,理了理衣袖,道:“蘇姑娘,想嫁給我兒子的姑娘多了去了,其中不乏名家之女,可譚然偏看中了你,死活不同意我給他物色的親事,今日你便說說,你身上有哪些地方比得過她們。”

蘇瑤坐在下座,禮節性點了點頭,道:“回譚夫人,既是名家之女,自然是知書達理,日後不論嫁與誰,都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如今論家世,我不敵她們;論才學,蘇瑤不敢自誇,若譚夫人今日非要我說出個所以然,那便只有一個原因,各花入個眼。”

譚夫人品了一口茶,笑了笑,“伶牙俐齒,倒也不貶低她人。”

譚夫人:“他前幾日傳了家書回來,前方打了勝仗,他又升了一級。”

蘇瑤楞了楞,從前譚夫人對她冷眼相待,對譚然在軍中概況閉口不談,今日倒是個例外。

沒等蘇瑤開口,譚夫人突然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蘇瑤起身,道:“我送您。”

===

從參軍,到當上昭武校尉,譚然用了短短兩年半的時間。

誰也沒想到,一副文弱模樣的他竟真成了叱咤戰場的硬將。

譚然如願娶了蘇瑤。

洞房花燭,譚然緊張得不得了,他怕自己醉了,在前廳沒喝多少酒就回了房間。

親手揭開新娘子的喜帕,譚然從沒見過這麽美的姑娘,加上喝酒後的輕微上頭,他像個孩童一樣,拉著美嬌娘的手絮絮說個不停。

“瑤瑤。”

他一遍又一遍叫著蘇瑤名字,聲音繾綣。

“我在。”

蘇瑤一聲聲應著,頭上的鳳冠早已被摘下,身上的衣衫在不知不覺中被男子褪去。

“瑤瑤。”男子濕熱的唇從她額頭到嘴唇,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蘇瑤緊張,身子繃得僵直,連呼吸都亂了,好似喘不過氣去,尤其是他欺身上來時。

寂靜的夜,跳動的燭火。

譚然抱著蘇瑤,低聲哄著哭泣的嬌娘入睡。

蘇瑤臉上的淚痕未幹,枕在譚然的臂彎下,男子身上的氣息讓她安心,本就累了的她很快就睡著了。

睡著之前,她迷迷糊糊說了一句,“身上痛,相公就知欺負我。”

譚然笑了笑,手指輕刮她嬌巧的小鼻,輕聲道:“相公不欺負你欺負誰?以後我克制些。”

“嗯。”

蘇瑤閉著眼睛,蹭了蹭他胸膛,算是回應。

婚後不久,譚然成了羽林中郎將,小兩口從臨州搬到了盛京。

三個月後,蘇瑤在屋子裏暈倒了,大夫問診才知道,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譚然從軍營中得知蘇瑤暈倒的消息,匆匆策馬趕了回來,只見女子在書案邊寫東西。

他臉色一黑,奪了她手中的毛筆:“寫字寫字!成天就知道寫字!就是因為你平時裏看書寫字,操勞過度才暈倒的,剛醒你又坐不住了!去床上躺著好好休息!”

蘇瑤笑著,拉著他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相公,你要當爹了。大夫說了許多要註意的事項,我怕忘記,便記了下來。”

譚然一驚,楞住了。

好半天後,他才反應過來。

“那便更要好生休息了! ”

當晚,譚然抱著蘇瑤什麽都沒有做,手掌放在她小腹上,仿佛能感受到裏面小娃娃的存在一樣。

第二天,他去找了梁景珩。

譚然炫耀道:“瑤瑤有了身孕,我也要當爹了。”

梁景珩勾唇,“恭喜恭喜,就讓我這個當過爹的人給你講講平日裏要註意的事項。”

譚然臉有些沈:“……”

他忘了,這人大兒子都兩歲了。

失算失算。

正說著,屋外一陣鬧騰,小男童的哭哭啼啼的聲音傳了進來,片刻之後餘顏汐抱著孩子便進來了。

梁景珩見她抱著孩子,不淡定了,急忙站起,過去接過孩子,“小心肚子,小心。”

是的,餘顏汐又懷上了,一個半月了。

餘顏汐動了動酸痛的手肘,“這孩子太鬧騰了,哭著要找爹爹。”

“看誰來看你了?是譚伯伯。”梁景珩把孩子順勢塞給譚然,“讓譚伯伯抱抱。”

那孩子一到譚然懷裏,哭聲就小了,圓鼓鼓的黑眼睛睜得大大,直盯著譚然。

小娃娃沖他笑的歡樂,譚然突發奇想,道:“梁景珩,我們定個娃娃親怎樣?”

梁景珩:“行啊,你看我兒子多乖。”

餘顏汐眸色一喜,“我看行,頭胎時蘇瑤天天來侯府陪我說話解悶,現今我們都懷上了,可真巧。”

三人當場就把小娃娃的親事定好了。

蘇瑤頭胎生了個兒子,餘顏汐二胎則是個女娃娃。

譚然高興壞了,而梁景珩興致就沒那麽高了。

譚家滿月宴上,梁景珩對譚然說:“我女兒嫁過來,譚家不準苛待她!”

兒子有了,兒媳婦也有了,譚然笑道:“放心,待她跟親閨女一樣。”

輕哼一聲,梁景珩抱著自家小閨女入席了。

第一次當爹,譚然高興得好幾個晚上沒睡著,就連孩子的哭聲在他耳中也變得悅耳起來。

後來,譚然夜裏每次和妻子溫存時,那孩子總是不合時宜地哭了起來,哭得譚然頭疼。

他索性把孩子給了乳娘,夜裏由乳娘照看。

誰知蘇瑤第二胎還是個兒子。

有一個兒子譚然已經覺得夠吵了,如今又有了第二個。

譚然滿臉糾結。

這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高興呢?

要不,他再努力努力,爭取兩年後有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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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

謝謝大家,咱們下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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