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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番外(九)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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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渺一直走出好一段路, 才覺有些淩亂的心房漸漸平覆了下來。

“表哥,你在這做什麽?”忽見前方有人蹲在路旁, 正緊緊地盯著一棵草,她定睛細看,認出那竟是淩灼,不禁好奇地喚。

淩灼回頭一看, 見是她,連忙起身,拍拍書生袍,給她作揖行禮:“表妹!”

“你在看什麽?竟是看得這般入神?”程渺好奇地望了望那棵草, 很是普通, 瞧著並沒什麽特別。

“我方才在研究它是一棵怎樣的草, 竟在這秋日裏還能生長得這般好。”淩灼認真地回答。

程渺啞言失笑:“那你可研究出來了?”

“我見識有限, 竟不曾認得出來。”淩灼先是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隨即又打起了精神, “不過也無妨,待我回去之後再好生翻翻書,看看書中可有記載。”

程渺忍俊不禁, 但也是明白他的性子,好一會兒才轉了話:“表哥如此好學,那可會參加兩年後的春闈麽?”

淩灼卻是搖了搖頭:“祖父說我的學識未夠, 建議我多溫習幾年,等再下一科才下場。再過兩個月,我便會出外游歷, 增長增長見識。”

程渺這下倒是意外了:“外祖母與舅母可都同意了?”

“祖母與娘初時都不同意,只是外祖父堅持,我也想去,爹爹也沒有反對,故而她們最後還是同意了。”說到即將到來的游歷,淩灼眼中充滿了期待。

“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莫怪有人也言,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是不可取的。此話雖是有些偏頗,但也有它的一番道理。”淩灼拍了拍袖口,這才註意到只得她一個人,皺眉問,“你怎一個人在此?”

“覺著有些悶,便四處走走。”程渺不以為然地回答。

淩灼不讚同地道:“聖人有雲,婦……”

忽地想起娘親再三叮囑,不準他再對表妹說些什麽‘聖人雲君子曰’,他不得不硬生生把話給咽了回去,只是板起了臉,不讚同地瞪著她。

程渺本是已經做好了要被他念叨的心理準備,可見他居然只是開了個頭便無話了,一時訝然。

淩灼憋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忍住,只是到底還是記得娘親的話,故而換了種方式教訓道:“姑娘家應講究貞靜嫻雅,端莊持禮,雖不至於讓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是出入亦應謹記守禮,身邊萬萬不可離了侍候之人,這也是大家閨秀矜貴之處。此處雖是有宮中侍衛把守著,相較他處確是多了幾分安全,但也不能說是十分周全。縱然野獸猛禽被隔了開,可難免會有心懷不軌之人混水摸魚,若是被沖撞到了,惹出一番麻煩……”

程渺雖是不解這一回他為何不引經據典,可見他越說越是興起,簡直便是滔滔不絕延綿不斷,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又不敢出聲打斷他的話,生怕會引來他下一番教訓,唯著憋紅著臉,低著頭作一副謙虛受訓的模樣,靜待他訓話結束。

好不容易見他咽了咽口水,似乎有結束的意思,她正想松口氣,不料他話鋒一轉,又開始道:“凡為女子,言辭莊重,舉止消停,縱是……”

“淩灼!”突然響起的男子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也讓程渺如蒙大赦,回頭一看,見是趙瑞,遂胡亂行了個禮,也不待淩灼再說便落荒而逃了。

一直逃回了營帳,她才長長地籲了口氣,抹了抹額上的薄汗,在侍女詫異的視線中給自己倒了杯茶。

接下來的時間,她便一直呆在帳裏,哪兒也不去,直到蕭杏屏走了進來,摒退了下人,坐到她的身邊,緊緊地盯著她。

程渺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你這般瞧著我做什麽?”

“你老實告訴我,白日裏太子殿下與你說了什麽?”蕭杏屏正色問。

程渺心口一緊:“沒、沒什麽,哪有什麽好說的。”

“你也不必瞞我,太子殿下對你的心思,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住我,打從一開始,他的視線便有意無意地往你身上飄,那心思早就已經暴露無遺了。”

程渺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蕭杏屏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道:“可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連皇家都盯上了,只是可惜了你娘與你舅母的一番心思,還想著親上加親呢!”

程渺吃驚地望著她:“親上加親?是指我與表哥麽?”

“不是你們還有誰?”蕭杏屏憐愛地為她捊了捊鬢角,“你老實告訴我,太子與淩灼,你更屬意哪個?”

程渺俏臉一紅:“我與表哥,不是你們以為的那般,我們一直是兄妹,他除了喜歡訓人之外,滿心滿眼便是讀書長學問。”

蕭杏屏回想了一番淩灼的言行,不禁笑了:“倒還真與你說的那般,那就是一個愛訓人的書呆子。”

“表哥雖醉心學問,但與那種什麽都不懂的書呆子是不一樣的,他不僅博學,還懂實幹,縱然確是啰嗦了些,只卻不是胡攪蠻纏之人,說的也是句句在理,更是出於一番愛護之心。”程渺解釋道。

“我只說這麽一句,你便護上了,可見兄妹情深。”蕭杏屏無奈地搖搖頭,隨即又問,“那太子殿下呢?”

程渺神情微微一僵:“太子殿下麽……”

“他說出那番話時,我雖是震驚,但也是有些暗喜的。只是這‘喜’,想來還有些虛榮的成分所在。畢竟,他是那樣尊貴之人,滿京城想要嫁他,想要討他好的姑娘數不勝數,便連皇後娘娘的侄女,他的表妹孟六姑娘,也是小心翼翼地討著他的好。”

“只是我更清楚,爹娘並不樂意與皇家結親。”說到此處,她微微嘆了口氣。

若是爹娘知道了,還不定會怎樣想呢!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淩玉得知趙瑞的意思後,僅是有些驚訝,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防了這麽多年都防不住,她還能說什麽呢?

太子既然說出了那樣的話,可見已是志在必得。

“娘,你、你是怎樣想的?”程渺猜不透她的心意,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問。

“娘是怎樣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樣想的?你要知道,皇室有許多身不由己,我與你爹爹也不能幹涉。若是嫁入尋常人家,憑著你爹爹的身份,無論誰也不敢讓你受委屈。”淩玉輕撫著女兒的長發,嘆息著道。

“我明白。可是,娘,怎樣才算是不受委屈?出嫁的女兒,父母縱然是時時牽掛,但也不可能事事幹涉,夫家若是有心讓你日子難過,便有一百種、一千種方法讓你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我確是向往如爹娘這般唯有彼此的生活,也盼著將來的夫君能待我一心一意。只是,人心易變,便是初時瞧著好的,日後若真的變了心,要納新人,難不成岳家真的能阻止?”

“若是低嫁了也不能保證能得一心人,我為何不選一個門第最尊貴的?如此還能給咱們家再添一層保障!”程渺冷靜地道。

淩玉驚訝地望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忽地覺得,或許自己真的小瞧了這個女兒。

她自己是小門小戶出身,縱然後來慢慢融入了京中貴婦圈,一言一行亦是高門貴夫人的作派,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可她本質上,卻仍是那個秀才家的姑娘,有些想法,有些見解,仍是跳不出這樣的束縛。

再加上得遇良人,又沒有什麽煩心事,日子過得順心幸福,便也希望女兒將來能如自己一般。可是她忘了,她的女兒有著更高貴的出身,她的眼界更廣闊,心胸更闊達,縱然她與程紹禟只希望她能無憂無慮地過屬於自己的簡單生活,可出身在這樣的顯赫家庭,受過了最精致全面的教導,不知不覺當中,她也將家族視為自己的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

良久,她才輕聲問:“那你對太子可有情?”

程渺輕咬著唇瓣,俏臉泛著紅,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倒讓淩玉糊塗了。

“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心裏有我,我自然也有他。若是有朝一日他心裏有了別人,我也會把他從心裏趕出去。”

淩玉恍然,認真地打量起女兒,見她一張芙蓉臉漲得通紅,只那雙眼睛卻尤其明亮,明明是羞得很,可還是倔強地說出了自己心裏的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執著她的手低聲道:“既然你都想明白了,娘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只是你要記住,榮華富貴,權勢地位,在爹娘心裏,都及不上兒女的幸福。”

“還有一條,你也要牢牢記住:人待你以誠、以真、以純,你必要同等待之。人心雖是難測,但它也是最脆弱的,一旦被辜負、被傷害,再無修覆之可能。而你,也要學會保護自己,當斷則斷,及時止損,盡早回頭,切莫沈溺過往,迷失本心。”

程渺怔怔地望著她,把她這番話在心裏默念幾遍,鄭重地點頭:“娘的話,我都記住了。”

“你爹爹那裏,便由我去說。”淩玉愛憐地輕撫著她的臉頰,柔聲道。

程渺環著她的腰肢,如同小時候那般依偎著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自秋狩過後,趙瑞便漂亮地完成了趙赟交給他的兩樁差事,所掌握的勢力亦是大增,但他仍牢牢記得自己的身份,記得這天下還是誰在作主,故而當差所動用的一切力量,都在趙赟的掌控之下,便連重用的那些人,也是趙赟撥到他身邊的。

趙赟如何不知他的心思,又是氣惱又是欣慰。

氣惱的是他此番行為,雖說是對自己坦誠,但其實何嘗沒有怕自己會對他心生忌憚之意。欣慰的是,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兒子,青出於藍。

父子君臣,確乃世間最矛盾的結合體。他們是最親近的父子,也是最疏遠的君臣。

趙赟眼神覆雜地望著已經長得如自己一般高,卻比自己更年輕、更有魄力和手段,卻又更懂得進退、更懂得謀算人心的兒子。

接連兩樁差事,這當中都離不得一個人,那便是趙潤!

“你為何獨獨挑上趙潤,而不是魯王那幾個兒子?”他問。

“那幾人被囚禁多年,早已失去了一切鬥志,放出來也不過是酒囊飯袋,根本毫無用處。唯有趙潤,經歷過人生起伏,心中有所牽掛,肩上也擔負著責任,卻困於身世難以施展拳腳,兒臣只需給他一個機會,他必然會牢牢抓住不放手,更視兒臣為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種具有強烈的責任感,心中有莫大牽掛,能力手段亦不乏之人,才是最值得用的。”趙瑞坦然。

趙赟微瞇著雙眸,片刻,才不緊不慢地問:“那你對程紹禟之女所動用的那些手段,可是為了牽制鎮國公府?”

趙瑞臉色一變,‘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父皇恕罪。”

“你何罪之有?”

“兒臣不該假公濟私。”

“僅是如此?”

趙瑞抿了抿薄唇,把心一橫,幹脆擡眸,迎著他覆雜難辯的神情坦誠地道:“父皇說錯了,兒臣對程渺,是情有獨鐘,情之所系。縱然她不是鎮國公之女,兒臣對她的心意也不會改變。”

“情有獨鐘,情之所系?”趙赟似笑非笑,“那丫頭雖說性子兇了些,但憑她的出身,你又對她有意,太子妃之位便是給了她亦無不可,你又何必再花這等心思手段,豈不是多此一舉?”

“兒臣、兒臣……”趙瑞縱是再能言善辯,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讓朕猜一猜,你不但打算娶她為正妃,還打算這輩子只要她一個。”

趙瑞的臉色徹底變了。

“朕竟不知自己竟是生了這麽一個癡情種,當真是始料未及啊!”趙赟卻沒有理會他,似是自言自語般嘆息道。

趙瑞神情幾經變化,終是緩緩地道:“父皇這些年為何取消了選秀?若是憑借著宮中女子果真能平衡朝堂,牽制朝堂,父皇為何不繼續從各府中挑選合適的女子進宮?”

趙赟沈下了臉,卻沒有打斷他的話。

“因為父皇已經有足夠的魄力、十足的手段可以掌控朝堂,您無需以高官厚祿為誘,更不必以弱女子為盾,您只需從百姓蒼生所願施行朝政,任人唯賢,不必在意任何人看法,也沒有任何人膽敢置喙您的決定。”

“兒臣不才,只也願日後能與父皇這般。”趙瑞將身子伏得更低。

趙赟神情更是覆雜,許久,才又道:“鎮國公已是位極人臣,他日程氏女入主中宮,誓必又會將鎮國公府推向另一個高度,難不成你便不怕他們會滋生不臣之心?”

“父皇若果真這般想,為何還要重用鎮國公世子程磊?”

趙赟難得地被他給噎住了。

“鎮國公戰功赫赫,可當年還朝便主動歸還兵權,這些年在刑部兢兢業業,從不結黨營私,行事更是光明磊落。他是父皇一手提拔上來的,父皇英明,對他的為人只怕是了如指掌。”

趙赟冷笑著,卻沒有再說什麽話便讓他離開了。

從禦書房走出來的那一刻,趙瑞微微松了口氣。

被傳召進宮時,程紹禟臉色一片平靜,只是在宮道上遇到太子趙瑞腳步微頓,臉上瞬間染上薄怒,深吸口氣拱手行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鎮國公無需多禮。”趙瑞何嘗沒有察覺他態度上的變化,心中有所猜測,但也是不動聲色。

程紹禟沒有與他多說。

禦書房裏,趙赟高坐寶座,看著下首處已生華發,卻依然身姿挺拔的男子。

歲月又給他添了幾分沈穩氣度,在權力中心浸潤多年,身上又多了些屬於掌權者的威嚴,可不變的卻仍是那堅韌的性情。

“當年朕挾持著你們一家三口上京,想必那時你對朕必是怨極惱極的吧?”

程紹禟有些詫異,沒有想到他竟會提及當年之事。

“陛下言重了,若無陛下,便不會有微臣的今日。”他猜不透他的心思,唯有斟酌著回答。

可是,當他不經意地對上趙赟那平靜的神情時,心中突然一松,終是道:“拙荊不過弱質女流,犬子又正是稚齡,卻要經歷那等刀光劍影,親眼目睹殺戮的殘忍,微臣那時,確是怨極惱極。”

趙赟聽罷,不惱反笑。

不錯,還是當年的程紹禟。不論經過多少年,數度沈浮起落,這人的本性,仍是沒有改變。

這一生,他經歷過的兩度重創,均是來自信任之人的背叛;可兩度化險為夷,卻又是他信任之人拼死相護。

趙瑞不知道他的父皇與鎮國公說了什麽,也沒有去打探,只知道自那日起,趙赟對他卻愈發嚴格,讓他分身乏術,自然也抽不出空去再問程渺的心意,唯有將自小便隨身帶著的玉佩交給心腹屬下,讓他轉交程渺,以此試探她的心意。

直到看到下屬兩手空空地回來,他才松了口氣,隨即大喜。

肯收下,便說明她是接受了。

那下屬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慚愧地稟道:“玉佩被國公爺拿去了,屬下才剛越過墻頭便被鎮國公打了下來,根本、根本不曾見過程大姑娘。”

趙瑞臉上的笑容當即便僵住了。

鎮國公府內,程渺紅著臉低著頭,任由程紹禟對她一陣數落,哼也不敢哼一聲。

長到這般大,她還是頭一回被爹爹教訓,說不委屈是不可能的,只是卻也知道爹爹也是一番拳拳愛女之心。

小木頭看著姐姐被訓,幸災樂禍地躲到一旁看熱鬧,反倒是小稻谷被爹爹嚇到了,整個人縮到了淩玉懷裏。

“真是女大不中留!”末了,程紹禟恨恨地扔下這麽一句,便算是結束了此番訓斥。

淩玉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妥協,吩咐侍女將小木頭與小稻谷哥倆帶了下去,朝程渺使了個眼色。

程渺心神領會,親自倒了杯茶送到神色仍有些憤憤的爹爹跟前,乖巧地道:“爹爹請用茶。”

程紹禟再惱也不會不給女兒這點面子,又見她一副乖巧受教的模樣,心裏的氣惱便又消了幾分。

事已至此,女兒嫁入皇家已是板上釘釘,不容更改了。

直到屋裏只剩下夫妻二人,淩玉便聽到他長嘆一聲:“小石頭長大娶媳婦了,小泥巴也快要訂下親事,小木頭小稻谷也漸漸長大,我也老了……”

“這回倒說自己老了?前幾日還念叨著還差小麥苗小棉花他們呢!”淩玉輕笑著坐到他的身邊。

程紹禟也想起了夫妻纏綿間自己的一番話,也不禁笑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能替他們鋪的路已經鋪好了,剩下的便只能靠著他們自己,何苦再多想。”

“況且,你也莫要小瞧了自己的女兒,她想的怕是比你還要通透。”

程紹禟沈默良久,又是一番長嘆,只眉間郁色卻不知不覺地散了不少。

太子趙瑞剛過十七歲生辰,啟元帝便下了賜婚的旨意,鎮國公嫡長女程渺為太子正妃。

朝臣們對這個結果倒也不算意外,畢竟近些日子以來,太子對鎮國公嫡長女的心思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除了正妃,太子還有兩個側妃之位,一個估計便是皇後娘娘的侄女,另一個卻是不知花落誰家。

朝臣們等著的,便是另兩道旨意,只是沒有想到,這側妃的旨意遲遲不來,承恩公府卻突然為孟六姑娘訂了親事。

***

“我比你差的,不過是與太子表哥相處的時間,若是當年我不曾跟著父親外任,太子妃之位未必會落到你的頭上。”引起各府夫人小姐議論了整整一年有餘的孟六姑娘,此刻正盯著程渺,心有不甘地道。

她並不是輸給了程渺,只是輸給了青梅竹馬四字。

“也許吧,沒有發生過的事誰又能猜得到結局呢!”程渺不置可否。

“不過有一事我卻很清楚,孟妹妹若是帶著這樣不甘願的心態嫁人,將來你失去的絕不會僅僅是一個太子妃之位。”

孟淑瑩呼吸一窒,隨即冷笑:“你以為我會是那等不守婦道、三心兩意的女子?”

既嫁了人,她自然不會允許自己還將心思放在夫君之外的男子身上。

“孟妹妹從來便是聰明人。”程渺微微笑著道。

孟淑瑩覺得心裏更堵了,再不願對著她,胡亂行了禮告辭了。

程渺也不在意,直到腰間被有力的臂膀環住,隨即臉蛋便被人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驚得她又羞又惱地瞪著身後之人。

趙瑞卻將她摟得更緊,不悅地道:“什麽叫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太子妃之位,太子妃之位何曾是她的?”

“還有,你當孤是什麽人了?隨隨便便什麽青梅也會摘的麽?”

程渺終於知道他是聽到自己方才那番話,有些好笑,只還是討好的哄了他幾句,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讓他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淩灼帶著她的新婚妻子回京了。”片刻,她聽到趙瑞道。

她驚訝地微張著嘴,隨即高興了起來:“當真?那我豈不是很快便能見見表嫂了?”

對那個出身書香世家,據聞才學亦不遜男兒,還能將表哥駁得啞口無言的才女表嫂,她早就神往良久,此刻可算是有機會見一見了。

趙瑞見她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不禁輕笑:“我瞧你是打算去看淩灼笑話的吧?”

“若能看看笑話自是極好,不過我聽聞表嫂貞靜素雅,最是和氣溫柔不過,只怕便是與表哥唇槍舌箭,也不會顯於人前。”

“不過……”程渺的臉上漸漸綻開了明媚的笑容,“堂前教子,枕邊教妻,誰說不能枕邊訓夫呢?你說對吧?太子殿下。”

趙瑞哈哈一笑:“太子妃娘娘所言甚是!”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到此正式完結,感謝大家一路的支持!小泥巴與小太子的番外更是一個獨立於正文的童話,就讓文中的遺憾在這個童話裏得到圓滿吧!

《快穿之挽心》正在完善大綱,會爭取在九月上旬更新。

啊,忘了今天是九月一日,嘻嘻,學生黨們麽麽噠,新學年繼續努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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