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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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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很快地, 她便又沈默了。

那晚齊王妃根本就沒有再讓人請自己回去, 如今她這般說, 分明是在幫自己。

雖然她不明白齊王妃為何如此維護自己, 甚至到不惜撒謊的地步, 但她也不會不知好歹地去否認她的話。

“你是她的證人?”齊王皺起了眉頭, 目光落到緩步而入的齊王妃身上,眼神帶著懷疑,並不是很相信她這番話。

“不錯,是我,殿下若是不信, 大可把我身邊之人喚來一問便知。”齊王妃仿佛沒有註意到他懷疑的眼神,淡淡地回答。

齊王微瞇著雙眸, 深深地凝望著她,久久沒有說話。

齊王妃神情坦然地迎上他的視線,半點也沒有退讓之意。

淩玉不著痕跡地在兩人臉上來回打量,秀眉不知不覺地蹙了起來。

在齊王府這般日子她才更深地感覺到,這對夫婦的關系著實稱不上好, 但是好像也沒有差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至少目前她看來,齊王對王妃還是頗為忍讓的,到正院去的次數也不算少。

這樣的相處關系, 她怎麽也無法相信上輩子的齊王妃最終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更無法相信如今對王妃處處忍讓的齊王, 當真會如上輩子那般絕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 齊王才冷笑道:“既然王妃這般堅持,本王也無話可說。”

言畢,他一拂衣袖,邁著大步便離開了,步伐之急,仿佛一刻也不願再逗留。

淩玉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這才轉過頭來,眼神覆雜地望向齊王妃:“那一晚娘娘根本就沒有使人來請我回去,為何要這般對齊王殿下說?”

“那韓王的失蹤與玉娘有關麽?若是沒有,我是否撒謊又有何區別?”齊王妃不答反問。

淩玉一時語塞。

齊王妃緩緩坐了下去,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淩玉沈默地望著她,良久,終於聽到她發出一陣若有似無的嘆息。

“其實我這也是有私心的,只怕你心裏多少也能猜得到幾分,畢竟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恩惠。”她的語氣略帶著幾分自嘲。

“朝廷在西南郡大捷,定遠將軍程紹禟一戰成名;而鎮國將軍在東南一帶接連重創幾處匪窩,東南平定指日可待。如今,新帝召集人馬,禦駕親征長洛,就駐守在離城不遠之處。”

“雖說齊王早有防備,長洛又是易守難攻,可只要新帝能沈得住氣,堅持圍困長洛城,城破不過是時間問題。”說到此處,齊王妃又是一聲長嘆。

淩玉心口一跳,臉上頓現驚喜之色。

西南郡大捷?程紹禟還活著?!

她根本沒有在意齊王妃那句‘定遠將軍程紹禟一戰成名’,滿心滿眼都被程紹禟還活著這個天大的喜訊占據住了。

這世間上,再沒有什麽能比活著更重要了,尤其是在亂世當中,能生存下去,便是一件值得慶幸之事!

齊王妃似是沒有看到她滿臉的驚喜,不疾不徐地又道:“保住你,不過是為了給我自己添一道護身符而已。”

她從來便不是什麽心善之人,沒有目的的閑事是絕對不會去管的,此番接連對淩玉施予援手,為的便是將來可以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新帝素來便不是好惹的性子,睚眥必報,卻又有一股不達目的誓不肯罷休的狠勁,更是占著正統,若是兩軍交戰,她並不認為齊王有必勝的把握。

淩玉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下去,怔怔地望向她,發覺她並不是說笑。

“好了,莫說你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敵得過那韓王,便是韓王當真折在你的手上,也只能算是為這滿府無辜女子除了一害,又有什麽了不得的。”齊王妃不在意地道,眸中卻閃過一絲殺意。

那樣德行敗壞、毫無人倫的敗類,連她這個他名義上的弟妹,朝廷的齊王妃都敢言語相戲,她早就想找個機會收拾他了,若是此番他還有命回來,她也必然教他早入黃泉。

如今新帝禦駕親征,兵圍長洛城,縱然一早便作好了準備,種種布置亦已經安置妥當,可事到臨頭,齊王亦並不輕松,故而對韓王的無故失蹤亦抽不出太多時間過問。

只是到底是親兄長,他也不好置之不理,遂安排了人手四處找尋。

“本王已經依先生所言,著人在民間四處撒播趙赟的種種殘暴事跡,如今各地匪禍不斷,更有官匪勾結危害百姓,民間對趙赟早已是諸多怨言。”齊王迫不及待地道。

晏離捊須沈默,眼神有片刻的迷茫。自那晚夜觀星象後,這些日他整個人便有些恍惚。

“先生?”齊王見他毫無反應,不解地又喚。

晏離總算是回過神來,略帶歉意地朝他笑了笑:“再加上早前新帝不顧先帝剛去,便迫不及待地處死了麗妃娘娘,迫害庶母這一條罪名早已人盡皆知。民間對他愈是多怨言,對殿下便愈發同情,久而久之,支持者眾。”

“新帝其人,雖有才能,但眼高於頂,更因自小便以嫡長子身分冊立為太子,先帝待他更是諸多寵愛,久而久之,便養成了過於自負的性子。”

“我觀他歷來行事,從不曾在意所謂民望,亦不屑百姓對他的種種看法,需知道君為舟民為水之理,只要他一日意識不到這一點,便是殿下最好的機會。”

齊王暗暗點頭:“先生所言甚是,趙赟正正便是這樣的人。”

一想到這麽一個來歷不明的賤民,不但自小搶奪了父皇的寵愛與無上尊榮的太子之位,如今又占據了皇位,而自己身為趙氏皇族子孫,卻被迫逃離京城,避走長洛城,著實可恨可惱!

“本王打算使人漸漸傳開趙赟的身份,雖然如今尚未有真憑實據可以證明他實非父皇親子,但咱們卻可以以此為一個攻擊點,亦可以引導有心人助咱們尋找證據。”齊王不死心地又道。

晏離有些意外地望了他一眼,又是一陣久久的沈默。

“殿下此舉,實不失為一個好計策。”良久,他緩緩地又道。

正在此時,有侍衛急急來稟,只道朝廷大軍在城門外叫陣。齊王臉色一沈,還來不及說話,又有一名侍女匆匆忙忙前來稟報,原來映柳竟然提前發動了。

竟是提前了這般多日?齊王大驚失色,正想往後院而去,卻被晏離一把抓住了手腕。

“殿下,大事要緊!”

齊王這才回過神來,吩咐了那名侍女:“有什麽事去找王妃,府中諸事都有王妃掌理。”

那侍女沒有想來向來最為重視側妃腹中孩兒的殿下,在側妃發動之際,竟是連去望一眼都不願意,一時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仍舊怔怔地站在原地。

“還不快去?!”見她呆呆地站著一動也不不動,齊王不悅地板起了臉,喝斥道。

那侍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請罪,急急退了出去。

聽聞柳側妃提前發動時,淩玉正陪著齊王妃品茗,見齊王妃起身而去,想了想,到底抵不過心中好奇,遂跟了上去。

她記得上輩子映柳這一胎是龍鳳雙胎,其中的兒子後來更是被冊立為太子,女兒據聞也是深受齊王寵愛,齊王對這個女兒的寵,更是遠遠超過了對兒子的疼愛。

屋內傳出女子一陣又一陣的痛呼聲,齊王妃皺眉問:“還要多久?”

“回娘娘,離正式生產還早著呢!”自有了解情況的仆婦回話。

齊王妃微微頷首,對淩玉道:“既然如此,咱們便到偏廳處候著便是。”

淩玉訝然。

這齊王妃當真是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妾室及其腹中孩兒的不以為然,甚至連表面功夫也懶得做,倒真讓淩玉大開眼界,只是心裏又有幾分憐惜。

若是上輩子她也是這樣的性子……那一輩子前程明顯比這輩子光明,稱帝之路亦更為順暢的齊王,未必會有這輩子的耐心對她。

心裏這般想著,她便忍不住勸道:“如今側妃娘娘正值生產的緊要關頭,娘娘不如在此安心等候著,若是有個什麽事,也能抓抓主意,好教下人們心裏有個章程不是?”

齊王妃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片刻,並無不可地道:“既然如此,那咱們便等著吧!”

立即便有伶俐的侍女搬了桌椅過來,侍候著兩人在一旁等著。

屋內,映柳的痛呼聲一下響似一下,漸漸地也變得頻繁起來,可齊王妃恍若未聞,好整以暇地問:“我記得你有個兒子,最是聰明伶俐不過,卻是不知如今幾歲了?”

“快六歲了,是個最淘氣不過的性子,偏家中長輩又護得跟什麽似的,愈發讓他無法無天。娘娘不知,往日在家中他闖了多少禍。”提及兒子,淩玉便是一陣滔滔不絕。

偏齊王妃也沒有打斷她的話,神情認真地聽著她提及兒子那些淘氣事,見她話中雖帶著抱怨,可神情卻是再溫柔不過,嘴角微微上揚,分明是歡喜得很。

她漸漸有幾分怔忪。

這便是母子情深麽?縱是隔著千萬裏,可只要提及那個人,心裏便不由得一陣柔軟,仿佛這天底下再沒什麽能及得上那小小的孩童。

淩玉察覺她的走神,想到她的無子,再聽著屋內映柳生產的痛呼聲,終於止了話。

“怎的不說了?後來呢?小石頭做的壞事被他爹爹發覺沒有?”齊王妃見她不再說,笑著追問。

“被發覺了,後來被他爹爹罰站了快半個時辰,只是還沒有站夠,便又被他祖母給抱了去。”淩玉勉強回答。

齊王妃微微笑了笑。

淩玉見她不知什麽時候褪下了那層冷漠,又聽著屋裏頭嬰孩落地的啼哭聲,一咬牙,硬著頭皮道:“娘娘難不成便不曾想過誕下屬於自己的孩兒,延續自己身上的血脈麽?”

齊王妃臉上的笑容頓時便僵住了。

淩玉見狀,連忙請罪:“是我唐突了,還請娘娘恕罪。”

“你也只是問出無數人不解的話,何罪之有。”齊王妃平靜地道了句,屋內便又是一陣嬰孩的啼哭聲,緊接著便聽以穩婆在裏頭驚喜地叫了起來,“龍鳳雙胎,是龍鳳雙胎,當真是祥瑞啊!”

“龍鳳雙胎?這柳側妃果真是個有福氣的。”齊王妃挑了挑眉,看著映柳身邊的丫頭婆子們歡天喜地,爭先恐後地前去向齊王報喜,倒也不阻止。

是啊,倒真是個有福氣的!淩主暗道。

前去報喜的丫頭婆子們卻沒能見著正主,齊王早已經不在府裏,一直強撐著身子等候他到來的映柳聞言,滿是疲憊的臉上又添了幾分根本掩飾不住的失望。

齊王妃動作僵硬地抱著那個小小的繈褓,不經意間睨到她的表情,習慣性地想要再刺她幾句,可看到懷中那張紅通通皺巴巴的小臉時,那些話又不禁咽了下去。

她把懷中的嬰孩交還給奶嬤嬤,淡淡地道:“你也累了,先歇息一會吧!”

“是,多謝娘娘!”映柳當下回神,輕聲道。

她也不再多言,轉身帶著淩玉便離開了。

淩玉察覺她情緒有幾分低落,不敢再打擾,連忙告辭回了自己暫住的屋裏。

齊王妃定定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過了多久,發出一陣低低的嘆息。

孩子麽?她輕輕撫著腹部,喃喃地道。

曾經,這裏也曾孕育過一個孩子,一個來得突然,絲毫不受她期待的孩子。也許是感覺到她的嫌棄,那個孩子只在她肚子裏呆了短短不過兩個月便匆匆離開了。

她想,她根本不配當一個母親,這天底下哪有會嫌棄自己親生骨肉的母親?

她露出一個充滿苦澀的笑容。

“你這膽子可當真是大,竟敢當著王妃的面問她為何不生個自己的孩子!”淩玉回到自己屋裏,當年齊王還在長洛城時便侍候過齊王妃的仆婦壓低聲音道。

淩玉不解:“嬤嬤此話是何意?為何不能當著王妃的面問這個問題?”

“你不知道,當年齊王殿下初到長洛城不久,王妃便有了身孕,只是後來當時誰也沒有註意到,有一晚,王妃又氣走了齊王殿下,不曾想當夜忽覺腹中疼痛,待大夫前來時,那孩子便也保不住了。”

那仆婦嘆息著道:“王妃許是覺得孩子是因為自己的不懂事才會掉的,後來好長一段時間情緒都很是低落,便是對著齊王殿下也是不願再多言。”

“再後來齊王殿下便奉詔回京了,接下來之事我也就不清楚了。”

這些年她一直留在長洛城的齊王府,並沒有跟著回到京城,故而並不清楚那對夫婦在京中的情況。

不過從這回他們返回長洛城後的種種相處來看,齊王殿下待王妃更添了耐心與包容,而王妃明顯也成長了許多。

淩玉沒有想到這當中竟有這樣一段往事,一時暗悔,知道自己方才那番話必是勾起了齊王妃心中痛事。

齊王一直到夜裏才回府,才一進府便聽聞自己新得了一雙兒女,一時大喜。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晏離等人亦是喜不自勝,連連道喜。

齊王哈哈大笑,這一雙龍鳳雙胎的誕生,將他因為今日陣前承受的那番謾罵而帶來的忿悶一掃而空。

“本王瞧瞧孩子們去!”他一拂袍角,大步流星地往後院而去。

到了映柳處,竟是意外地看到齊王妃也在裏頭,他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地斂了幾分,倒是映柳看到他的出現,眼中盡是驚喜。

“殿下!”她掙紮著想要下床行禮。

齊王見狀連忙上前,輕輕按著她的肩膀:“你身子弱,不必多禮。”

“殿下,你可曾見過咱們的孩子?”映柳壓抑不住心中歡喜,迫不及待地問。

“還未曾去瞧過。”齊王柔聲道,只是眼角餘光在瞧見齊王妃的身影時又添了幾分不自在。

齊王妃起身,淡淡地道:“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朝著齊王福了福,也不等他反應,徑自從他身側走過。

齊王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可手指在觸及她的袖口一處時便又停了下來,緩緩地垂了下去。

當夜,她對著銅鏡,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滿頭如瀑青絲,神情茫然,渾然不覺齊王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你在想什麽?”齊王忽地開聲問。

她回過神來,擡眸望了望鏡中那人,並沒法回答。

“假若當年你沒有那般意氣用事,如今咱們的孩子已經可以落地到處走了。”齊王臉色覆雜,緩緩地又道。

齊王妃心口一痛,臉色漸漸發白卻仍是緊緊地抿著雙唇,一言不發。

齊王見狀,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憐惜來,語氣也添了幾分掩飾不住的柔和。

“我知道,當年你一直抗拒這門親事,可是為什麽?我便當真那般不堪,不堪到夫妻這般多年,你始終不願正眼瞧我?不願為我孕育孩兒?”

見她一張俏臉愈發蒼白,黑白分明的一雙清澈水眸溢滿了如同孩童一般的迷茫與不知所措,齊王心裏又添了幾分郁悶,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終於嘆了口氣,起身道:“你既不願說,我也不勉強,時辰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知道她不喜歡自己留下過夜,而他今晚亦沒有心情,只揉了揉額角,嘆息著便要離開。

“你可記得段廣林?”忽聽身後的齊王妃問,他止步回身,滿腹疑惑地反問,“段廣林?是誰?”

齊王妃死死地盯著他,良久,似是嘲諷似是不甘地道:“是啊,你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可他卻因為你而死。”

“曹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因為我而死?我連段廣林是誰都不知道!”齊王惱道。

“段廣林,乃是我娘生前替我選定的夫婿,只是兩家來不及下定,我娘便病故了。”

齊王臉色一沈,憑誰聽到自己夫人口中提及這樣身份的男人,都不會還能心平氣和。

“那與本王又有何幹?難不成你還想說本王當年對你橫刀奪愛?!”

“不,你不必奪,你是何等身份,哪需要你親自去爭奪,自有人捧著送到你跟前。”齊王妃亦冷下了臉。

“簡直不可理喻!!”齊王終於拂袖而去。

不可理喻麽?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齊王妃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她可嘗不知道自己是不可理喻,可歲月那般長,她若是事事明理,又如何能熬得過每個徹骨冰冷的夜晚?

父母早亡,爵位旁落,連早就有婚約的未來夫君,也因為自己而死。她想要,從來得不到;她不想要的,有人卻逼著她要。

她輕輕地撫著鏡中那張既年輕又蒼老的臉,年輕的只是這一副皮囊,皮囊之下,卻早就千瘡百孔,不忍目睹。

“娘娘何苦又與殿下置氣,那一位雖說生下了殿下的骨肉,但是殿下心裏最重視的還是娘娘您。”

“您瞧,這屋裏哪一樣不是殿下特意給娘娘尋來的?”貼身侍女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進來,輕聲勸道。

齊王妃沈默,看著屋內每一個精致的擺設,恍然發覺,原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屋裏已經置下那人如此多的東西了麽?

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那人已經如此不懼她的冷臉了?

圍困長洛城多日,可對方卻始終緊閉城門不予理會,趙赟心裏不可謂不憋悶。

終於,在這一日,齊王親自領兵應戰,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趙赟一聲冷笑,策馬上前。

“朕還以為你當真要當一輩子縮頭烏龜了呢,沒想到倒還有幾分血性。”

齊王亦是一聲冷笑:“你這鳩占鵲巢來歷不明之徒都敢現於人前,本王堂堂趙氏皇室血脈,又有何不敢!”

趙赟勃然大怒,齊王這番話,正正戳中了他心底最為隱痛之處,當下再不多話,驅動戰馬便朝著對方殺了過去。

城外戰況激烈,淩玉卻有幾分心神不寧,想要著人去探探程紹禟可曾前來,但滿府都是齊王之人,她又著實不敢輕舉妄動。

終於,在看到唐晉源身影時,她連忙追了上去,左右看看無人,拉著他到了一處隱蔽之處,壓低聲音問:“外頭戰事如何?你程大哥可曾來?”

唐晉源臉色有幾分遲疑,好一會才搖頭道:“我不知。”

緊接著,他的臉色又有幾分遲疑:“嫂子是打算跟著朝廷大軍回京麽?”

“若是可以的話,我當然希望如此。”

唐晉源又是一陣沈默:“嫂子,聽我一句,留在長洛城,比你回京更安全。”

“為何?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難道你覺得此番朝廷軍必然會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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