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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螳螂捕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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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是坐牢的人,身上的危險物品那都是被搜走了的。如果是二司的密探,那是連牙縫裏的紅丸都會被沒收的。只不過,歐陽悅這個人,是個特殊,她前幾次出使行動,總沒事兒把紅丸往敵人嘴裏送,玄武司為了照顧她的這一特殊嗜好,便總是多給她備幾顆。坐牢的時候,牢房的人,習慣性地只收走一顆,卻不知道在她牙縫裏,其實還藏著幾顆呢。

所以,這次,當那差官前來柴房,想要勒死歐陽悅的時候,只在她面前打了個哈欠的功夫,就被歐陽悅一記紅丸,吐進了咽喉,氣絕當場。

“想知道,你就過來呀。”歐陽悅一句挑釁的話,讓差官們不覺渾身一顫。

“你沒病?”

歐陽悅不禁冷笑,“哼,我看是你們眼瞎吧?我只不過咬破了嘴唇而已,你們還真是好騙啊。”

聞言,差官頭子氣得臉上的肉直抽抽,當即對另外兩個喝道:“她身上帶鎖,沒什麽可怕的,咱們一起上!”

說罷,差官頭子第一個沖了上去,舉刀就砍。見此情形,另外兩個差官也沖了上來。

差官頭子一刀下去,歐陽悅看準時機,舉手相迎,刀正劈在雙手中間的木制枷鎖之間。歐陽悅原以為,說不定一刀下去,能劈斷枷鎖,可沒想到,根本劈不斷,只在枷鎖上劈出一道裂縫而已。

此時,三名差官同時舉刀,對準歐陽悅上中下三路要害而來,歐陽悅側身閃過,順勢握住了攻擊上路之人的手腕,借力跳起,帶著重鎖,雙腿飛踢,把攻擊中路者撞飛,手中緊握那人手腕不放,雙腳分開,帶著鎖鏈打了個旋風,鎖鏈一響,竟套在了攻擊下路差官頭子的脖子上,隨之用力向前一帶,鎖鏈瞬間在他脖子上卡緊。

差官頭子慌亂之中,連刀也丟了,雙手緊握鎖鏈,雙腿在地上不停地掙紮。

另外兩個差官見狀大驚,“頭兒!……”

被歐陽悅抓緊的差官,大呼一聲,結果剛張嘴,歐陽悅又一顆紅丸已經送進了他嘴裏。再看這差官,頓時氣絕,比腳下那勒得半死不活的差官頭子,死得更快。

眼前的差官中毒而死,在他倒下之前,歐陽悅隨手接過他的配刀,順勢向下一紮,被卡在地上的差官頭子,慘叫一聲之後,也斷氣了。

連死三名同伴,最後一人簡直被嚇傻了,當即靠在墻上,渾身哆嗦,幾乎差點兒就尿了褲子。

歐陽悅顧不上管他,俯身在差官頭子身上找鑰匙。

搜遍全身,終於找到了她身上枷鎖的鑰匙,隨後,坐在地上,完全無視旁邊還有一個差官的存在,開始給自己手腳上的鎖鏈開鎖。

躲在墻根兒上的差官見歐陽悅連殺三人,還如此平靜地在地上給自己開鎖,不禁心裏直喊娘。

娘啊,她在開鎖……

這開了鎖,我,我就更打不過她啦!

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一個字,跑啊。

在歐陽悅正要打開最後腳上的鎖鏈之前,最後一個差官不知哪裏來的力量,是撒腿就往門外跑,結果,剛一出門,他就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整個驛館的院子裏,空氣彌漫著血腥,到處都是死屍, 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驛丞。

這怎麽回事兒?

這話只是在心裏盤旋而過,還沒來得及多想,這差官只覺得眼前黑影閃過,脖子上一涼,不由得擡手往脖子上摸。

誒?怎麽空了?腦袋呢?再一瞧,人站著腦袋竟落地了。

我死啦?!

差官終於覺悟了,當場倒地。

……在這個屍橫遍野的院落裏,寒風呼嘯,卷起陣陣的血腥。

解開重重束縛的歐陽悅,正站在柴房門外,目睹了剛才差官被殺的過程。而她的對面,森然站立一個人,身披夜行衣,臉上蒙黑紗,目光帶著殺戮,讓人看著就生寒。

二人對立,沒有言語,歐陽悅不必問他是誰,也猜的到他是來幹什麽的?

無須一句話的功夫,二人各自擺好了架勢。

歐陽悅明白,這是她爭取活命的戰鬥,無論如何,她不能輸。

風聲在死寂般的驛館院中呼嘯,二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手,一招交錯之時,歐陽悅發現,這個人的武功,是她前所未見的高超。

歐陽悅雖然倔強,但她並不蠢,明顯的打不過,自然是要找機會先逃出去再說,尤其是在她餓了幾天,身體虛弱的時候,多過一招,就多一分的生命風險。

周旋數招,歐陽悅尋到機會,一招虛晃,揮手投擲,黑衣人閃身躲避,這才發現,原來只是虛擲,根本沒有飛鏢暗器,連石頭子兒都沒有。

黑衣人瞬間知道中計,回頭時,歐陽悅果然已經翻身上了屋頂,頭也不回地縱身跳了出去。

黑衣人並不急躁,只是眼角跟著挑起,顯得全然不屑。隨之縱身,追了出去。

黑衣人追出去不久,驛站的院子裏又出現另一個黑衣人,看著滿院的狼藉,眉宇間顯出慌亂,當即沖進各屋內查看,挨個翻看屍體。

“沒有……?”黑衣人悶聲自語,最後好像放松了一般,呼出一口氣,隨後,竟一把大火,把驛站,連同滿院的屍體都給燒了。

而此時逃出驛站的歐陽悅,在翻過幾家的屋頂之後,這才發現,人不吃飯,是連跑的力氣都沒有。跳躍的動作顯得越發笨拙,很快她就被而後追出來的黑衣人給攔住了去路。

二人在一間客棧的屋頂上,打了個照面,黑衣人輕蔑的一眼,與歐陽悅又打在了一處。

纏鬥之中,忽然城中火起,歐陽悅和黑衣人同時朝火光處看去。

那不是驛站嗎?

二人同時錯愕。

“著火啦!著火啦!……驛站著火啦!”很快,城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驛站的這場火來得蹊蹺,官府一看火勢就知道一定是人為的,當時立刻派出官兵,於城中搜捕縱火者。

歐陽悅和黑衣人,一個身穿囚服,一個身穿夜行衣,看來都很可疑。

黑衣人嘴角一勾,沈聲道:“看來,是得速戰速決了。”

第184搜查

對方只低沈的一聲,歐陽悅越發感覺到,對手一定是她見過的人,只是一時之間,她想不起來而已。

黑衣人話音剛落,同時高舉的刀也當頭落下,歐陽悅手無寸鐵,根本無法招架,情急之下,她擡手握住對方持刀的手腕。黑衣人眼神輕挑,不屑地註視著歐陽悅,隨之手上使力,生生以力下壓。

歐陽悅拼盡全力,抵抗對方的下壓之力。然而,以她現在的力量,與之拼力,根本就是以卵擊石,眼看那柄架在自己頭頂的刀鋒,正不斷地步步向她逼近。

就在歐陽悅自知已經無力之時,對方突然低吼一聲,重力壓了下來。歐陽悅鼓起氣,腳下一撐,但聽,“嘩啦~”一聲,屋瓦竟然被踩碎了,歐陽悅頓時失去了平衡。

屋頂被重力踏穿,歐陽悅的身子跟著墜了下去。黑衣人本想跟著跳下去,卻發現,屋瓦之下,有房梁,這房梁還很是特別,在漏洞的地方打著個三角。三角的空間有限,歐陽悅是身子瘦小,恰好從洞中掉了下去,可黑衣人的身材,卻是完全不能通過的。

一片瓦礫破碎聲之後,歐陽悅擡頭一看,也同樣看到了那個三角形的房梁架,不覺笑了,真是天助我也!

“什麽人?!”

屋瓦的聲音同時驚擾了客棧裏的掌櫃夥計和一眾客人,很多人此時都還沒有就寢,慌忙披衣起身出來圍觀。

歐陽悅最怕被人看到她一身囚服的樣子,無奈之下,看正對面有一間客房,門內沒有像其他房裏那般嘈雜,當即便沖了進去。

屋頂上的黑衣人眼看歐陽悅跑了,可是透過屋瓦的漏洞,他只能看到正下方,看不到歐陽悅的去向。

此時從樓下,各房裏跑出來的人,都聚攏在那一片碎瓦的周圍,擡頭一看,正看到屋頂上的黑衣人。

“房頂上有人!”當時有人大喊。

“快,快去報官!”掌櫃立刻吩咐。

客棧裏亂成一團,歐陽悅奪門而入的客房裏,也同樣驚悚。

本以為是安安靜靜的一間空房,可進門的剎那,她竟然恍然好似回到了東江之時。

霧氣彌漫的房間,一個女子輕紗披肩,正坐在桌前,梳理著濕漉漉的青絲,聽到門聲響動,愕然回頭,與歐陽悅對視之時,二人皆錯愕異常。

“是你……!”女子驚詫之下急忙掩住身體,眼神裏似乎帶著氣惱,但更多的卻是喜悅。

“紫嫣……姑娘?”歐陽悅也奇了,“你怎麽在這兒?”

旁邊的小丫頭也被嚇傻了,大叫一聲,一把抓起床頭的衣裳順手裹在紫嫣的身上。

“誒!那房裏有動靜!”

歐陽悅和紫嫣二人還沒來得急多言,客房外喧嘩聲不斷,甚至從樓下傳來了官兵整齊的聲音。在聽到小丫頭一聲喊之後,客棧的夥計立刻警覺,對剛剛沖進來的官兵大喊。

“那房裏剛有人喊來著。”

官兵受命,在城中搜捕驛站縱火者,絲毫不敢怠慢,聽到聲音立刻沖進房門,但隔著屏風,卻只看到一個身處浴桶中的女子身影。

一眾官兵不覺看傻了。

這時,小丫頭慌忙從屏風後跑了出來,“哎!你們幹什麽?!怎麽私闖別人的房間啊?”

官兵們倒還算有秩序,雖然口水已經淌了一地,卻沒一個敢擅自跨進門去的。負責指揮的頭目,只隔著門板向內張望,“這房裏可曾有可疑人進來過?”

屏風後,女子顯得十分恐慌,身子立刻溜進桶裏,不敢言語,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來到門口的小丫頭,張開雙臂,攔著門外的官兵,“沒有沒有,什麽可疑人都沒有。你們這樣闖進別人的房裏好嗎?還看?!不許看了。”小丫頭揮手驅趕著周圍的官兵。

指揮者猶豫了一下,給官兵們發了個後撤的令,所有官兵退離了客房,而他,則輕輕推開了擋在門口的小丫頭,跨步走了進去。

“你要幹什麽?”小丫頭慌亂大喊,後邊兒追著指揮官兵,跑回屏風後,用身體遮擋住浴桶裏的紫嫣。

“姑娘,不介意我在你房裏搜查一下吧?”指揮者勾著嘴,臉上帶著懷疑,說話間已經走到床頭,看著鼓起的床鋪,臉上一絲冷笑,抽刀紮了下去。

嚇得紫嫣和旁邊的小丫頭渾身一哆嗦,不覺吞了口口水,屏住呼吸,看得臉都白了。

一刀之後,指揮者回頭輕蔑地一瞥這主仆二人,隨後伸手一掀被子,裏面竟然什麽都沒有。

指揮官兵的臉立刻沈了下來,眉頭皺起,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床鋪,臉上驚詫不已。

再看這主仆二人的表情,她們分明在害怕,可床上怎麽是空的?

指揮官兵並不打算就此離開當即俯身查看床下,也是空的,再看床架以上,還是沒人。

回頭再看,屋裏再沒有能容下一個人的地方。

難道是我看錯了?

“大人,您搜也搜了,砍了砍了,也總算能放過小女子了嗎?”躲在桶內的紫嫣,提著氣質問道。

指揮官勾了勾嘴角,“城中突然火起,在下捉賊情急,多有冒犯,還請姑娘見諒。”說罷,便大步離開了客房。

紫嫣與小丫頭互相看了一眼,小丫頭點點頭,小跑著來到門口,探頭往外看。那指揮官兵仍停在樓梯口,不時向這邊探看。

“差爺,屋頂上好有人!”

這時,樓下有人大聲高呼。指揮官眸子放亮,這才放棄了紫嫣的客房,急匆匆大步奔向樓下。

“快去查看!”

隨著一聲令下,眾官兵好似海水退潮般撤出客棧,奔走到黑暗之中。

“終於走了……”小丫頭松了口氣,吐了吐舌頭,回頭朝紫嫣擠擠眼睛,隨後把門關上了。

門窗被關緊後,紫嫣匆忙從桶裏出來,轉身把衣裳往身上一圍,背對著浴桶,“人已經走了,你快出來吧!”

話音剛落,只聽“嘩~”的一聲水響,在一片水花四濺之中,歐陽悅從浴桶裏鉆出了水面,深深地換了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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