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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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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結

由於目光沒有交錯,男人並不能進一步了解到夏彥的事情。

再加上整個過程裏夏彥的臉始終被帽檐擋住了大半或者全部,那個男人便僅僅講夏彥當作了阿俊物色到的下家買主。

並且開始思考找個機會接觸夏彥,進行ANGEL·FIX的交易。

音樂聲自男人的胸前響起,是節奏沈穩的吉他撥弦音。

男人拿出手機接了起來:“餵……是啊,我已經找到蓧崎了,撿到他馬上就回去。嗯?蒸餾先關了,等我回去再說。繼續分裝,你知道貨不夠吧?而且似乎有新的買主出現了,還挺有錢的……是啊,嗯……”

他發出的聲音仿佛帶刺一般讓人不快,路過的行人都不自覺地不想去聽,男人一邊講電話一邊跨出步伐,順著人潮在信號燈變綠的時候走掉了。

夏彥悄悄地註視男人的消失,然後將拿到手的ANGEL·FIX塞進口袋裏。

然後有個聲音朝坐在這裏一動不動的兩人傳來。

循著來源轉過頭去,鳴海看到了阿哲、宏哥和少校。

“餵!阿俊呢?他去哪了?”

“……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鳴海說。

接著簡單地講了一下阿俊的情況,阿哲露出了傻眼的表情,搔搔頭。

“可別磕了藥之後在大街上發起瘋來啊,那個笨蛋……”

“阿俊人都走了,你還坐在這裏幹什麽?”少校問鳴海。

“沒,我這不是跟——”鳴海想說他和夏彥坐在一起,卻發現夏彥早已不見蹤影。

“什麽?”宏哥問。

“沒什麽。”鳴海搖頭。

他沒有說夏彥從阿俊那裏買走了ANGEL·FIX的事情,因為他不清楚夏彥在盤算什麽。唯一能夠確信的也不過是夏彥絕對不會對服用那種藥物感興趣。

“鳴海,你先回‘花丸’,隨便應付一下彩夏。”阿哲拍了一下鳴海的頭。

“可、可是……”

“別說得讓她太擔心,我們去找阿俊。”

未及鳴海答腔,三個人就消失在了人海中,去尋找阿俊了。

——————

“餵,入須同學,是我。”

夏彥走在通往入須冬實家的綜合醫院的道路上。

“有棲應該已經過去了才對,我先就去和你們匯合。先前拜托你幫忙安排的實驗室也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聽筒裏傳來入須低沈又穩重的聲音。

“多謝。如此便算我欠下你一個人情。”

“……阪柳同學說過你不會好心到免費教人東西。”入須說,“那麽這一次的人情是否夠讓你教一些東西了?”

“再說吧。”夏彥舉重若輕地回答,顯然不覺得是很要緊的事情。

聽筒裏傳來一聲嘆息,“好吧。”

綜合醫院依舊亮著燈,上夜班的醫生和護士都在各自的崗位上。

夏彥按照郵件裏寫的地址,前往了那間實驗室的所在樓層。

確如先前所說的那樣,有棲的確等在了實驗室內,身上還披了一件白大褂。

“來了呢。”她輕笑,“看你的表情,應該是沒有白跑一趟。”

“當然。我不喜歡做無用功。”

夏彥一邊說,一邊脫下外套掛在門邊的衣架上,然後換上入須遞過來的白大褂。

“謝了……話說,你為什麽也在這裏……”

“這裏是我家醫院的地方,擅自把珍貴的實驗室借給外人。我如果不在這裏盯著,家裏知道了會很麻煩的。”入須淡淡地說。

“有道理。”夏彥不以為意,走到實驗臺前,開始動用器具。

有棲看向他放在實驗臺上的透明袋子,伸手拿了起來。

“ANGEL·FIX?”她說,“這就是你拿到的東西嗎?”

“沒錯,借用醫院的實驗室,目的就是對這玩意兒的成分做一個分析。”

“成分分析報告應該會需要一段時間吧。”

“好在明天是星期六,不需要擔心熬夜導致第二天上課時間被耽誤。”夏彥拿起試管,將一枚粉色藥片取出來,研磨成粉末。

“安眠藥嗎?還是鎮定劑之類的藥物?”

入須冬實如同一名實驗課的旁聽生似的,提出疑問。

“如果真的是那麽溫柔的藥物,倒也不需要我來借用實驗室進行檢驗了。”夏彥回頭,嘴角掛著哂笑,“是毒品哦。”

“什——?!”入須瞪大了眼睛,“這你可從沒有說過!”

“冷靜。”夏彥不再看她,“我不是進行此類交易販賣的人,不會讓你們惹禍上身。”

“我們只是在調查這個東西的來源,然後徹底清理掉。”有棲告訴入須。

“……這種事情交給警察去,豈不是更好?”入須說。

“十分冷酷,但也很合理的意見。”夏彥挑眉,“但如果這東西的制作原材料或者制作過程非常特別怎麽辦?只需要一點點工序的改變,就能從具有極強成癮性的毒品轉變為普通的鎮定劑。”

“原來如此,你就是為了檢證這個,才借用實驗室的嗎?”

“挺好的不是嗎?”

“我知道了。但是請允許我協助。”入須冷靜地說。

夏彥與有棲對視了一眼,笑道:“也罷。藥物成分的分析也是一門課程。”

盯著被酒精燈加熱的試管內,開始出現沸騰征兆的溶液,入須說:“這件事情我猜你們應該還沒有跟周圍的人怎麽說過。也許還有其他的人在調查或者參與,但你們周圍的人之中,參與進來的人基本上沒有。”

“這種事情並不適合四處聲張。”有棲告訴她。

“這樣也好。在事情還沒有徹底嚴重到不可收拾之前,就把它處理掉。恐怕也只有你們才做得到了。”入須說。

“不用誇獎我們。我們只是認為需要去做而已。”有棲微垂的眼瞼下,是冷徹的冰藍眸子,“你只需要記住,這件事情對醫院來說,不會有害處就夠了。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產生益處。”

“那我便如此期待吧。”入須笑了一下。

夏彥躬身拿出一張便簽紙,在上面寫了幾樣東西。

“入須同學,麻煩你去取這幾樣有機分析試劑過來,實驗室裏沒有。”

“哦,我知道了。”入須接過便簽,迅速掃了一眼那幾樣試劑的名稱。

隨後轉身離開了實驗室。

將藥品的溶液滴入分析儀之後,夏彥問有棲,“你那邊有了解什麽嗎?”

“我們的人接觸到了幾個購買過那樣東西的人,但是都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有其中一個人提到了某個名字。”

“誰?”

“墓見阪。”

“很稀少的姓,可能整個神山……不,是整個千葉都不一定有第二個墓見阪了。”

“對喲。所以一下子就能打聽到。”有棲狡黠地對他笑,“貌似是個研究生,但是行蹤比較不好掌握。”

“大學生呢。如果是制作出ANGEL·FIX的人,應該很大程度來自於醫學院或者生物學院。”

“以及,那個男人每次都是單線聯系,電話號碼也是來電加密。繼續去查還會再花一些時間。”

“真是沒辦法啊。對方應該也很小心謹慎,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可能就會收手躲起來。捉迷藏的游戲雖然有趣,但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要不要讓人去扮作購買者?”

“這恐怕不太現實。”夏彥拿起袋子,盯著剩下的一片ANGEL·FIX,“如果不是今天發現了蓧崎彩夏的哥哥,我未必有辦法拿到樣品。”

“真是讓人有些好奇,墓見阪是如何做到的。”

“嗯。希望這兩片樣品能夠給我們足夠多的信息吧,”

然後,伴隨著入須冬實推開實驗室返回的腳步聲,話題在有棲和夏彥之間戛然而止。

“試劑拿過來了。”她說。

“有勞了。”

夏彥一邊填寫數據,一邊回應。

————————

新的周一。

“今天怎麽了?”夏彥問鳴海,“同學們圍在你身邊問‘花丸’那邊的事情,提到蓧崎同學的時候,她都沒有過來參與對話。”

“你註意到了嗎?”

“畢竟和以往相比太過異樣。平時她都會馬上拉著你去園藝部的。”

“這樣啊。”

鳴海有些脫力,又有些恍然。

“吵架了?”夏彥托著下巴,略帶關切地問。

但鳴海只是搖了搖頭。

他想拿著書包直接回家,但夏彥叫住了他。

“就這麽走了,不聞不問的話。今後的情況會變得更糟。”

“但是……”鳴海想辯解,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夏彥嘆了口氣,“說些你不知道的事吧。雖然這樣有暴露當事人想法的不正當性。”

“什麽?”

不過夏彥並沒有馬上回答,他把鳴海叫到了廊下拐角不太起眼的地方。

“從你我一並轉入這個班的之後,蓧崎同學就經常在座位上觀察你。”

“誒?”鳴海感覺夏彥在說笑,他勉強笑了笑,“怎麽可能……”

“我這個人啊,對視線格外地敏感。大概是托了坐在你鄰座的福,蓧崎同學的視線我倒是經常感覺到。”

“會不會是在看你?”

“不。她就是在看你。”夏彥篤定地告訴他。

“……”

“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想想吧。雖然我知道自己這麽做不是什麽好事情,但總強過不告訴你。蓧崎同學為什麽會很關註藤島,我多少能夠解讀出來。”夏彥抱著手臂,“我只會建議你不要當面去問,而是等她講出來。”

“清原你意外地有點喜歡操心呢……”鳴海感覺夏彥的口吻語重心長,打趣了一句。

夏彥不置可否,“姑且你們算是我轉學過來最先認識的人,不忍心看你們就這麽鬧僵了。”

“嗯。”

鳴海跑到了中庭,彩夏手拿鏟子蹲在花圃邊緣。他也坐在了花圃邊的紅磚上坐下,一直看著泥土和積雪融化又凝結出來的冰,完全不知該如何啟齒。

先開口的是彩夏,“藤島君還不記得班上同學的名字吧,除了清原君以外?”

“……你怎麽知道?”

“從你的說話方式感覺到的。”彩夏說,“不記得名字也沒有關系,只是你跟大家說話的時候戒心好強,好像隔著一層墻講話。就算是跟清原君,也一樣……”

“為什麽那麽在意我的事情呢?無法融入學校生活的家夥就那麽礙眼嗎?”

他忽然想到了阿俊,彩夏其實也介意著那天的事情。

但鳴海脫口而出之後,便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重了,他發現自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清原夏彥只是很好地避開了對話的引爆點而已。

“你為什麽會問這種事情呢?”彩夏傻傻地張嘴楞了三秒以後,突然臉紅了。

鳴海扭開頭,意識到不能說自己從夏彥那兒知道了她一直在觀察自己。

“我只能隔著墻跟大家講話,這樣有礙著誰嗎?清原不都沒介意過?”

“……礙著我了!”彩夏滿臉通紅,“……你礙著我了。”

她的口吻變得強硬,重覆了一遍。鳴海張著嘴,只能呆呆地盯著她的嘴唇。

“你可以不用跟班上同學混熟是無所謂。但是你跟我講話的時候防備心能不能不要那麽重?那樣讓我覺得好寂寞!我不是清原君,因為有自己的世界而不會寂寞。”

“……為什麽?”

“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難道你不懂嗎?”彩夏站起來,放大了聲音。

好幾個學生的目光集中過來。鳴海像壞掉的風扇一樣搖頭。

他不懂彩夏的寂寞,也不懂彩夏為何生氣。只是被那雙含淚的眼睛盯著,鳴海就覺得肺裏的空氣好像冰結了一樣。

“我……咦?啊,為……為什麽?”混亂的思考就像囈語一樣流瀉,“……我不懂!”

“算了,不懂就算了。”

臉頰被染上夕陽顏色的彩夏咬住下唇搖頭。

然後拿起放在花圃旁長凳上的包包,突然轉身跑開。

“……等一下!”

鳴海來不及思考,下意識伸出手去抓住彩夏的手臂,彩夏粗暴地揮手。

伴隨著什麽被撕破的聲音響起。

黃色的物體掉落在泥土上。

園藝委員的臂章變成黃色的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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