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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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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帶的是什麽。”魏祁笑著看向禾綰,順帶著伸手將禾綰拉到自己懷中。

禾綰剛將糕點放好,就被拽到魏祁的懷裏,順勢安心地趴在魏祁懷裏:“不是什麽稀奇玩意,不過是常見的翠豆栗子糕。”

魏祁摸著懷裏禾綰的軟發:“有了你這幾日固定的吃食,孤的腰帶都有些緊了。”

禾綰趴在魏祁的懷裏也不老實,找到魏祁別在腰間的香囊,果然是禾綰繡的那個,打開香囊,狗尾巴草編成的小兔子乖乖的躺在香囊裏。

“那也挺好的,說明禾綰這幾日的努力沒有白費啊。”禾綰說著還俏皮的皺了一下眉頭。

魏祁也難得瞧見禾綰這般俏皮靈動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放在禾綰頭上的手使勁地揉了揉。

“哎呀,發髻都亂了。”禾綰嘟起朱唇埋怨道。

“殿下都不知道禾綰有多努力,就單這翠豆栗子糕,上面的翠豆都是妾身一個一個精心挑出來了,更別說栗子了,手都快被紮破了。”禾綰說著便將自己的小指翹起摘下護甲,伸到魏祁面前好讓魏祁好好瞧瞧。

“孤的禾綰這般巧手慧心,孤定要好好嘗嘗,絕不浪費。”魏祁邊說邊捏了捏禾綰的鼻子。

禾綰目光在桌上的工具上掃蕩,好奇的開口:“殿下這些都是什麽做什麽用的啊?”

“孤想著教你畫畫。”

“畫畫?”禾綰一聽來了興致,被當今太子教導畫畫,天底下這份榮譽禾綰應是第一份了。

“嗯。”魏祁起身整理桌子上的東西。

禾綰興致勃勃地站在一旁,瞧著魏祁的動作,禾綰覺得魏祁像是有魔力一樣,做什麽事情都好看,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殿下生為男子都長得這般俊美,若是生為女子那會是何等美貌,禾綰瞧著魏祁的側臉,忍不住浮想聯翩。

禾綰其實是見過殿下的女兒的,那日段氏抱著孩子,禾綰遠遠地瞧上了一眼,那個孩子長得白白滾滾的,一瞧見人就會對著人笑。

可惜這個孩子的容貌更多的是隨了段氏,倒是沒有幾處隨了殿下,那孩子年紀雖小,卻也能瞧得出是個美人胚子。禾綰遺憾的是殿下就這一個女兒,可惜這個女兒的容貌也沒有隨了殿下。

魏祁擡眼,便瞧見禾綰呆呆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想什麽呢,快去將手洗洗幹凈。”

“哦。”禾綰說道,殿下怎麽整的像自己的阿娘一樣,原先禾綰在家時,李氏便是這般催促禾綰的。

蓮枝扶著禾綰到了書房的偏殿凈手。

禾綰在凈手,瞧著蓮枝欲言又止地樣子:“怎麽了,有什麽話就說出來。”

“小姐,算算日子,衛玉榮的東西現在應該到了衛府了。”

禾綰凈手的動作一頓:“是嗎。”

衛玉榮這個名字,好似已經被久久的存封與記憶裏,如今忽然提起,難免會讓人楞神。

“王夫人就這一個女兒,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死在了宮裏,連屍首都不能瞧上一眼,怕是要淚都要流幹了。奴婢是擔心王夫人會不會拿夫人撒氣啊?”蓮枝說著說著,小臉都快皺在一塊了。

禾綰接過蓮枝手上的絲帕,仔細的擦拭著手上的水漬:“阿娘忍氣吞聲了這麽些年,只是為了不惹事罷了,現在就算是為了研書,也不會白白讓人欺負了去。”

蓮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就算阿娘依舊忍氣吞聲,阿爹也不會讓她被人白白欺負的。衛玉榮死了,阿爹所能指望的只有我了。”禾綰勾起唇角,露出冷淡的笑。

王氏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枕邊人為了仕途,會白白搭上自己女兒的一條命,因果輪回不過如此。

“好了,別讓殿下等的時間長了。”

“是。”

蓮枝算的不錯,按著日子,東西的確是到了衛府。

衛府眾人聽見有從東宮裏來的信件,都放下手頭上的事情過來了,就連一直舊居佛堂的老夫人,都被驚動了,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出來了。

整條街道上的人都出來了,人人都想瞧瞧東宮的人長什麽樣子。

衛廣哲瞧著這堆人,都快衛府堵的水洩不通了,便叉著腰大聲嚷嚷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都圍在這裏幹什麽。”

人群中傳來聲音:“不就是自家女兒做了太子的侍妾,有什麽好得意的,說到底不就是個妾嗎?”

衛廣哲也不甘示弱:“你們家要是有本事,也將自己的女兒送過去呀,也不瞧瞧你家女兒的長相,怕是給殿下提鞋都不配,個個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衛廣哲說完還覺得不解氣,還往地上呸了一口痰。現在的衛廣哲可是沒有半點文人墨客的風度。

老夫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扶著衛廣哲,:“兒啊,先將人家請到屋裏吧。”

東宮的人沒有停留過久,只是放下信件就離去了。衛廣哲本還想將人留下喝杯茶呢。

“娘,不用將李氏請過來嗎?”衛廣哲說道,衛廣哲環顧四周,發現沒有李氏的身影,疑惑的問道。

“有什麽好請的,她一個妾就好好的在內院待著就行,難道要請她過來丟人現眼嗎?”老夫人冷淡地說著。

瞧著他娘這幅樣子,衛廣哲也不好多說什麽。

眾人瞧著桌上擺著的兩份信件,一份只是普通的信件,鼓鼓厚厚的,像是在裏面放了一個較大的東西。

另一個就不同,木盒子上面黏著一封信,信上有著娟秀的字跡,“阿娘親啟”在信的下角還寫著秀氣的三個字。

“這麽大的木盒,裏面不知道有多少好東西,我的這個孫女真是不懂事,心裏就想著她娘了,沒有半點想到她爹爹和她路都走不動的祖母。”老夫人說話的時候,話裏話外的酸水都快冒出來了。

“娘。”衛廣哲難堪地說道,禾綰這樣做也是沒什麽問題的,人家送給人家娘親的,沒什麽毛病。

只是老夫人話裏話外的酸味,都快飄到衛府外了。

王氏站在一旁,眼睛也是在兩封信件上打轉:“這份是禾綰的,那這封應該就是玉榮的了。”

王氏的話剛落音,手就慌慌張張地去拿信件,生怕被人同她搶一樣。

老夫人瞧王氏這幅沒規矩的樣子,忍不住當眾翻了個白眼,衛廣哲夾在王氏和老夫人身邊也是左右為難。說什麽都不對,索性幹脆就不說。

王氏著急忙慌地打開信件,滿腦子都是她的玉榮。

只見王氏將信件打開,裏面也沒有放著什麽稀奇玩意,只有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和一個香囊。

王氏看著香囊越看越覺得眼熟,這個不就是當時她親手給衛玉榮繡的香囊嗎。

當時的衛玉榮找到王氏,說自己馬上就要入宮了,身上總是要有些值錢的東西,好壓壓場面,不想讓被人看輕自己,不能被其他人給比了下去,也就想找王氏要一些貴重的珠寶。

王氏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自然是有求必應,還將自己簪子上的珍珠拆了下來,王氏更是親自將珍珠縫制上去,所以王氏根本不會認錯,這個香囊就是衛玉榮的。

這種貼身的物件不是應該好好的在衛玉榮身上嗎,怎麽會在信封裏。

王氏不敢在接著往下想,她害怕事情真的和她想的一樣。

衛廣哲也瞧見王氏的臉色越來差,便想著湊近瞧瞧。

衛廣哲拿起信封裏的紙,仔細端詳著,紙上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字,可衛廣哲看著看著臉色突變,身子也搖搖欲墜,若不是身後有個桌子撐著,怕是就要當場跪在地上了。

王氏也註意到衛廣哲的神情,拿過衛廣哲手中的信紙,隨便的瞥了一眼,只見信紙上用娟秀的字跡寫了幾個字“衛玉榮害人未遂,已被處死,香囊運回,可做衣冠冢,願君節哀。”

王氏不可置信的看著信紙,眼神灼熱,仿佛要將信紙盯出一個洞來。

她不相信,幾個月前還在家中蹦蹦跳跳的人,還叫囂著說以後要做皇妃的人,怎麽會死了,怎麽會。

王氏拿著信紙顫抖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我的玉榮明明好好的在東宮做皇妃,怎麽會死了,怎麽會。”

一旁的衛廣哲終於晃過了神,衛玉榮死了,衛廣哲自然是難過的,可他是個男子,況且衛廣哲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沒了一個不是還有一個嗎,所以衛廣哲並沒有過分傷心。

衛廣哲走到王氏身邊輕輕地將王氏摟到自己懷中,王氏有了發洩的點,更是在衛廣哲的懷裏哭的泣不成聲。

老夫人拄著拐杖在一旁冷漠地看著一切。

老夫人心中所想的同衛廣哲沒什麽兩樣。死了一個不是還有一個嗎?有什麽好哭的。反正死的是個女兒,女兒和路邊的小貓小狗沒什麽兩樣,兒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老夫人並不想知道衛玉榮是什麽死的,現在同衛玉榮相比她更想知道的是木盒裏的究竟是什麽好東西。

王氏也自然是瞧見老夫人的冷漠的神情,許是王氏現在被氣昏了頭,竟然直接向老夫人說:“玉榮沒了,難道娘你就沒有一點動容嗎,您的心腸是石頭做的嗎?”

老夫人顯然是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口舌:“我是你的婆母,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同我講話。”

老夫人說話的時候,手裏的拐杖砰砰作響,好似下一秒就要砸到王氏的臉上。

說完頭也不回,拄著拐杖健步如飛地走了,仿佛剛剛一瘸一拐的樣子,不是她一樣。

王氏瞧著老夫人如此冷漠的樣子,一口氣沒上來,竟然直接直直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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