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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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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綰睡的正沈,迷迷糊糊地聽見蓮枝的聲音,擡眼就瞧見蓮枝笑盈盈地站在床邊。

“小姐,您要是再賴一會床,那就真的要遲了請安了。”蓮枝站在床邊,將禾綰從床上扶了起來。

禾綰困的眼睛都快張不開了,睜眼發現床榻上,只有她自己一個了。禾綰疑惑地看向蓮枝。

蓮枝捂嘴偷笑道:“太子殿下,每日都是要上早朝的,早在一個時辰前就走了。”

禾綰摸了摸床榻,涼的,果然同蓮枝說的一樣。

“太子殿下走時還留的有話呢。”蓮枝狡黠地笑道。

禾綰一聽,好奇心就像狐貍尾巴一樣,翹了起來:“殿下說的什麽啊?”

蓮枝終於露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那小姐就快些起身,奴婢就告訴您。”

“壞蓮枝,你們最近怎麽都這個樣子啊。”禾綰嘴上是這麽說的,可身體是誠實的不行,乖乖的就起身了。

蓮枝在心中暗暗偷笑,這一招果然有效。

經過一番洗漱穿衣後,禾綰和往日一樣,端坐在梳妝臺前,等著蓮枝給她上妝。

現在滿宮裏誰不知道,殿下南巡帶回來了一對姐妹,禾綰昨夜侍了寢,現在就身處風口浪尖,剛來東宮,連根基都沒有,要是有人存心蓄意害她,只需輕輕一推就好。

蓮枝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事從權宜,害怕磨蹭的太久,誤了時辰,就不好了,所以只是給禾綰簡單的描了眉,塗了口脂。

一切都收拾好了,蓮枝一邊蹲下給禾綰戴上驅蚊的香囊,一邊交待道:“小姐,今日就讓元寶和您一塊去請安,奴婢不在您身邊,您事事也要多註意,特別是入口的東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因著元寶在屋內,蓮枝也不敢把話說的過於直白,略有些婉轉,蓮枝知道,禾綰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香囊戴好,蓮枝起身就看見禾綰的眼睛眨呀眨的,蓮枝捂嘴笑道:“殿下在您睡著的時候說,讓您多睡一會兒,還說今晚會過來的。”

禾綰總算知道魏祁說了什麽,呆呆地站著,然後笑了。

等禾綰緊趕慢趕來到虞良娣的寢宮,眾人都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禾綰也松了口氣,總算是沒有誤了時辰。

眾人的眼神都落在禾綰的身上,禾綰就跟不存在一樣,淡然自若地扶了扶裙擺。

這時禾綰才註意到,原來今早蓮枝給她的衣裳居然是淺桃色的,原先還在衛府時,禾綰衣服的顏色大多都是些尋常淡雅的,向這種桃紅的一貫是少穿的。

也不知道虞氏是否是知道了,衛玉榮和禾綰不睦,便將兩人安排到了各自的對面,一擡眼便能看見對方。

眾人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在二人身上轉悠,是不是的轉身和一旁的人說上兩句,有的甚至沒忍住偷笑出了聲。

禾綰擡眼便瞧見對面的衛玉榮,或許是昨夜沒有睡好吧,眼睛下方一片烏青,她也聽著旁邊人的打趣,臉上難看的很。

註意到禾綰在看她,她也正了正身子,依舊是一臉囂張氣焰。

禾綰覺得衛玉榮的這幅模樣,突然想一種動物,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是真的太像了。

衛玉榮現在的樣子讓禾綰想起來,衛玉榮的親哥哥,有一段日子特別喜歡鬥雞,但是運氣不好,輸到贏少的,禾綰覺得衛玉榮就像鬥敗了的鬥雞。

坐在偏殿裏的每個人都在揣著自己的算盤,誰都不知道別人可能正想著怎麽算計你呢。

眾人有小坐了一會兒,虞氏才由婢女扶著出來,坐在了正中的那個位置,禾綰因著位份低,所以離虞氏也遠,遠遠的隔著,禾綰覺得虞氏的眼下也是一片烏青。

又是和往日一樣,人人坐在一塊,個個說話是夾槍帶棒的,仔細嗅嗅今日的□□味,好想比往日都要重的多。

不過也是,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明白是因為什麽。

中途虞氏照著慣例讓婢女上茶。一群女人圍在一塊,說些有的沒的,聊著聊著眾人就將話頭,拋向禾綰和衛玉榮。

禾綰不想多搭理她們,因為實在是浪費口舌,便借口喝茶躲了過去。

蓮枝說的話,禾綰也沒忘,誰知道這杯中的茶水,經過誰的手,所以便將茶水含在嘴裏,借著喝完擦嘴,又如數的吐在了棉帕子上。

到了時辰,眾人行了禮,便各回各宮了。

今日的請安,值得一說的是,段良娣十分的反常,今日她既沒有口出狂言,也沒有不敬的行為,連虞氏都覺得她有些不正常。

禾綰也註意到了,沒有四處張揚,只是默默的記在了心裏。

和往常一樣時辰到了,眾人也都散了。

禾綰沒有多停留,元寶跟在禾綰的身後,走著回宮。

禾綰發現今日的衛玉榮也是有些反常,走在路上一言不發,也不與人言語,和自己的奴婢走著回宮。不過衛玉榮身邊的婢女走路時,一瘸一拐的,不僅讓人起了疑心。

禾綰小心的觀察著別人,忽然覺得有些異樣。回頭發現不遠處,有兩位女子正盯著她看。遠遠的禾綰也瞧不清她們的臉。瞧著兩人的位份也不高,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是尋常的。

其中的一位身上所穿的衣服,還沒有禾綰今日所穿的桃紅宮裝,來的華貴。

其中一個人,明顯的想要過來行禮,卻被一旁的人給拉了回來。

禾綰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轉身過去,微微行了個禮,淡淡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禾綰身後的元寶也是個人精,看見禾綰轉身走後,便迎了上來:“小主,方才您行禮的那兩位,奴才瞧著仿佛是趙奉儀和孫昭訓二人。”

禾綰邊聽邊點頭,示意元寶接著說下去,蓮枝雖然將人都打聽的差不多了,可只是表面而已。有些事情禾綰還是要聽的。

“說來也是可憐人,趙奉儀和孫昭訓,都是和段良娣一起她們同一時間入的宮,聽說孫昭訓的父親只是個秀才,趙奉儀的母親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婢女,都是家室清白才入的宮。”元寶盡量壓著嗓子說道。

“入宮後,兩人被分到了同一宮室,也算是有個伴兒,後來段良娣寵冠六宮,風頭無限,自然就沒她們二人什麽事了,同入宮的段良娣都生下公主了,她們的位份動都沒動。”元寶有些惋惜地說道。

“那還真是令人惋惜啊,元寶你說她們二人要做什麽。”禾綰擺弄這自己的護甲問道。

無緣無故的她們二人,為什麽會想著來找禾綰呢。

元寶也轉著腦筋思考著:“小主昨夜侍了寢,您現在殿下身邊的紅人,自然人人都想來您這裏分杯羹,亦或是尋求庇護。”

“庇護?”禾綰疑惑的說道。

“東宮中若是沒有恩寵便沒有活路,若是想要活路哦,便要擦亮眼睛,善於選擇,虞良娣和段良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元寶聲音又低了些。

“奴才猜她們也在觀望,想要尋求小主的庇護,卻又怕小主現在的恩寵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元寶的臉色皆是鄙夷。

宮中的人都是拜高踩低的,誰恩寵多,誰權勢大,便往那邊倒,這樣的人那裏都有,宮中更是比比皆是。

“很正常啊,不僅她們怕我的恩寵是鏡花水月,連我也怕啊。”禾綰話雖這麽說,可在她的臉上卻找不到一點怕的樣子。

元寶詫異的擡頭看著禾綰,禾綰察覺到元寶的詫異,嫣然一笑。

“可是怕有什麽用,什麽事情還沒有開始就說怕,那註定也做不成什麽事。我也不會入東宮,她們嫉妒我的恩?寵只是鏡花水月,我卻覺得我的恩寵還沒開始呢。”禾綰臉色淡然的說著。

身後的元寶聽著禾綰的話,有些震驚,這話放在別人身上,元寶會覺得她在開玩笑,可若是放在禾綰身上,元寶覺得這是必然。

禾綰現在就像一枝努力汲取養分的小樹苗,總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參天的大樹。

“元寶你在宮裏時間長,長的又面生,與蓮枝她們不同,我派你去辦件事。”禾綰低聲吩咐道。

“小主,您吩咐。”

“你最近去盯著段良娣那邊,特別是她身邊的婢女,一有什麽情況,馬上告訴我。”禾綰說道。

“奴才一定盯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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