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開始之?前, 亞特林的光腦收到了通訊，他?看?到來人眼神陰沈下去，隨機接通：

“諾斯替, 這個時候竟然會過來通訊，真是令人意外。”

通訊另一邊，看?到屬於諾斯替那邊的投影。

諾斯替穿著淺灰色的西服, 湛藍色的領帶掩在馬甲內，長發?順直，美麗的令人無法移開雙眼，看?到亞特林的身影他?抿唇一笑：

“我只是想知道跑到你那邊的omega, 現在是不是在你手裏。”

亞特林，擡起眼簾語氣隨意：

“啊，不知道呢, 或許是逃走了或者被販賣了, 總之?我並不清楚。”

“是嗎？”諾斯替擡眸眼含笑意, “可是她最後?的登出?記錄就是前往你的府邸。”

亞特林按壓心浮氣躁的內心, 放下腿：“諾斯替, 直說了吧, 我不覺得你特意和?我通訊只是為了一個omega。”

諾斯替垂眸思考一下：“是呢……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看?來費利克斯家的地下產業落在你手裏了。”

亞特林指甲陷入沙發?的皮革中?，他?壓低聲音說：“怎麽？看?不慣還是…眼饞？啊啊, 好可怕啊，我把那個omega還給你, 不要管我的事?這個條件怎麽樣？”

諾斯替彎起嘴角, 掩唇語氣輕蔑：“眼饞一個政治生涯完結的喪家之?犬？哈…真搞笑。”諾斯替放下手, 平靜地說，“不過已經晚了, 這次可是執政官閣下的命令。”

“……”亞特林瞳孔猛烈地針縮，他?握緊手指指甲陷入掌心，“特意通風報信？出?於當初我和?你合作的舊情？呵，還多謝你告知，我會馬上將黑市轉移到下一個地點，畢竟黑市可是一個……”

“可以在海底流動的潛地設施？”諾斯替輕描淡寫地說出?亞特林心中?的話，他?輕笑著說，一瞬間語氣陰冷下來，“我只是通知你，讓你知道你是怎麽死的。”

隨著諾斯替方全息投影的落地窗落下，地平線上的海邊島嶼出?現在影像中?，而圍繞中?心的則是海空一體的陸地機甲編。

同樣在地下，莎朗斯通放下的香檳杯中?，一個透明的機械生物爬出?酒液的瓶口散發?信號波。

諾斯替通信關閉的同時，身處在拍賣區的人明顯感受到巨大的沖擊從頭頂傳來。

咚…咚………

對潛水導彈發?射，在這個隱藏拍賣區的潛水設施上，一整片海域因為導彈的引力系數抽幹！那景象如同摩西分海般，這股類神之?力抽空海水露出?深度達到千米的海底……自然包括隱藏在海底的可動建築。

拍賣會每次舉辦的地點不固定，通過不同的渠道通往海底的建築……這就是黑市的真相！

亞特林臉上的血液霎時被抽空，他?臉色白的可怕，而管理人員驚慌失措跑過來：“亞特林大人！基地上方遭到攻擊！”

“什麽！”亞特林大駭！

在抽空的海底上方，瓦爾登軍區的列隊機甲降臨到基地甲殼上，這個承受巨大水壓的龜殼建築正在被切開口。

朱迪絲在上空的作戰指揮權的機甲內對全軍發?出?命令：“信號發?射原地已經確認！全軍包圍！”

原本光怪陸離的拍賣會被上方傳來的轟炸聲，亞特林徹底變了臉色，他?逼近光腦對另一邊的諾斯替說：“聯邦政界90％的人員都參與了黑市交易！現在這裏都是政界的名流，不光是政令院和?議會同時還有?各大軍區的代?表人！你瘋了嗎？！諾斯替！！”

諾斯替沒有?回答亞特林的話，他?迎著陽光面帶笑意，輕描淡寫地說：“迎接你的葬禮吧，蠢貨。”

……

與此同時另一邊，遙遠的埃西克星區，無人星球。

熾熱的星球表面流動這紅色的巖漿，而這個星球大氣還包含著高濃度氫氣。這樣惡劣的環境無法另任何?碳基生物生存的，但就是在這樣的生命絕地，層層毒氣下是一個人類建造的封閉城市。

在這充斥同硫酸一樣氣體的大氣層中?，一個黑色邊緣銀色的巨大機甲懸浮在高空。

李斯特坐在這個聯邦最高列別無以應對宇宙極端環境的機甲內，俯瞰這個黑色的耐高溫金屬鑄成的城市。

滴滴滴…他?的機甲通訊中?傳來的是作戰AI的電子音。

無機質的眼眸顯現，諾亞生成與李斯特對視。

「來自諾斯替閣下的解釋，舊貴族主要操控的區域除了海下的拍賣區域“亞特蘭蒂斯”還有?負責供應的加工區“塔爾塔羅斯”，此次李斯特閣下的主要任務是將塔爾塔羅斯區域的工廠破壞，消滅這裏的資料，研究人員和?實驗體也要全數殲滅。」

“完全殲滅？”

「這裏的所有?生物都需要消滅。」

李斯特猛地握緊操縱桿。

從一開始就感受到的漩渦成真了，李斯特一開始就知道接受法厄同的橄欖枝會是怎樣的下場，但是等到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卻如此……讓人無法接受。

李斯特的雙眸陰沈下來：“實話告訴我這裏是做什麽用的。”

「依照你的身份，李斯特你應該了解，畢竟你是【善育者】」

“什麽意思。”

「這裏是一個大型工廠，生產人類的工廠。」

諾亞說。

……

塔爾塔羅斯開了一個口子，外界的巖漿和?氫氣侵入這個被封閉的城市，不過對於生活在這裏的人來說，巖漿和?氫氣並不是致命的……致命的來自人類的攻擊——瓦爾登軍區隸屬於李斯特的編隊的機甲排列用能量炮掃射這一片區域。

這是一座城市，住這的人數以萬計，隨著瓦爾登機甲列隊的掃射，這些人跑出?建築，手無寸鐵之?力的人，當即被炮彈波及血流當場。

歷代?軍區只會針對入侵聯邦人類區的外星生物作戰，類人生物都是在概率極低的範圍內，這次直接進?行對人類大面積的屠殺，這對這些軍人直面沖擊力無以言表。

李斯特的通訊被打爆了，李·哈爾的視頻通訊投射在機甲縱覽屏上：“李斯特！這究竟是什麽任務！這裏真的是反叛軍的設施嗎？！怎麽都是手無寸鐵的人！連一點反擊都沒有?！回答我！！”

李斯特咬牙看?向?AI——女性形象的諾亞，他?面目猙獰強忍著怒火問：“你對他?們下達是什麽樣的命令！！！”

諾亞面無表情地說：「僅僅是說，這是反叛軍的設施而已。當然你我都知道，這裏屬於舊貴族的生命工廠，聯邦的暗面。所以即使消滅也必須是悄無聲息無人察覺，不允許任何?影像公布在星網上。」

李斯特咬緊上牙膛，雙眼一片血紅：“怎麽可能不會發?現！！這麽多人！”

「不會被發?現的，因為所有?的一切數據流都會經過我過濾，當然如果在這之?後?即使星網上有?人為消息傳言走漏，也會有?智能檢測將其抓取銷毀——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傳言。」

又來了，

那密密麻麻的絲線再度栓緊了蝴蝶的喉嚨，李斯特忽然知道諾亞如此明目張膽的透露，就是因為他?所有?的命脈都掌握在了法厄同的手上。

諾亞頓了一下說：「此次行動的宣言，你照著念就可以。哦，對了。我給予你的密匙處於塔爾塔羅斯最底層，這個區域只能您親身前往，並且親手銷毀。」

光腦顯示，塔爾塔羅斯編號9密匙觸發?。

屬於李斯特的聲音響徹在阿斯塔羅斯的聯邦軍人的通訊中?：

“不要猶豫！此處是反叛軍的生物工廠，是汙染人類基因序列的毀滅之?地！任務來自聯邦絕密來自執政官的直屬密令！不允許離開機甲區域！消滅這裏的一切人員和?數據，為了防止潛逃人員，在確認任務後?毀滅此處城市！”

……

「亞特蘭蒂斯」

“亞特林大人，我們需要趕緊離開！”

亞特林雙目布滿血絲，他?喘著氣說：“帶上最重要的實驗品……去往最底層的地心通道！”

“亞特林大人，客人怎麽辦？！”

“讓他?們自求多福！”亞特林怒吼道，他?說完喘著氣，神經質地咬牙切齒，用安慰自己的語氣說，“沒有?關系，還有?塔爾塔洛斯。”

正當亞特林站起身調出?數據密匙時，後?背傳來針刺一樣的疼痛之?感。

亞特林倒在地上的最後?，他?歇斯底裏地睜大雙眼向?後?看?去，他?看?到的是一直陪伴在他?身邊陪伴他?長大的執事?。

執事?已經年老，枯木一樣的臉皮上雙眸幽深。

……

來自塔爾塔洛斯的第九密匙，電梯直接沈入巖漿，四?面八方的湧動的巖漿湧來……李斯特乘坐下墜的梯子像是下沈到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

底層的門扉層層打開，眼前的一切對任何?人都是難以言表的沖擊——映入眼簾的是無窮無盡的培養基，膠質的營養液內是……人類。

那些罐頭一樣的東西層層疊疊的排列在看?不見盡頭的空間內，幾千？幾萬？還是更多？！

李斯特睜大雙眼，目眥盡裂。

“這裏是…哪裏？他?們……又是…什麽…？！”李斯特聲音空洞，幹澀的如同被紙擦拭過的黏膜。

機甲內傳來諾亞沒有?起伏情緒的聲音：「按照聯邦的說法，他?們的身份和?你一樣都是【善育者】。」

“什麽——”

機械的無機質聲音解釋道：

「在天空島之?外，不在生令院掌控之?內，舊貴族用他?們曾保存的omega建設的工廠，要不然為何?即使到了現在的聯邦，舊貴族家族裏出?現的天才?alpha還是如此多且耀眼，不過看?來他?們生產的也多數是劣質品，無論是怎樣的手段也無法解決“omega臨界值”問題。」

“………”

「omega數量是有?限的，有?研究表明omega的生理會根據心理和?環境多方面影響，換句話說，如果將她們單純作為生育機器、加工、摘除額前葉，她們產生的卵只會越來越劣質，甚至不會出?產下一個omega，……所以天空島是多方面數據研究計算出?來的最適合安置omega的場所。」

整個空間很靜，驚到能聽到實驗艙內流動的液體聲音，和?李斯特血液極速流動的聲音。

好荒謬啊，屬於李斯特·吉爾伯特的存在真的很荒謬。

李斯特的喉嚨發?出?嘶啞的笑聲，他?低下頭右手捂住臉：“把不被你們承認的人類稱作劣質品嗎？真是可笑又荒謬的結論…”

機械聲再度響起：

「畢竟像你這樣的【擅育者】，實在是自然選擇中?的奇跡。」

…… ……良久的沈默，李斯特從手中?擡起頭，一雙眼睛睽向?上方…那個名為諾亞的AI投影處。

“……你是誰？”李斯特眼神冷冽。

機器人的合成影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優雅的、沈穩的、醇厚的男性alpha的聲音。

“……啊，被你發?現了，李斯特。”

在數不盡的光年距離，法厄同坐在執政官的椅子上，雙手交叉，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投來的李斯特機甲艙內的影響。

李斯特透過虛空與法厄同對視，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兇狠與憎惡：“法厄同，你是什麽時候看?著這一切並且替代?諾亞說話的？”

法厄同將茶杯放在杯托上，語氣淡然：“啊——是在你進?入第九層的時候，我實在好奇你的表現所以接管了連通權限。”

李斯特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恐怖，你是想看?到我知道真相後?的表現嗎！”

法厄同輕瞥眼眸：“這一次行動，是聯邦從上到下的洗牌，當然即使是在你看?來無辜的實驗品也無一例外。啊忘記說了，你應該知道我必須消滅這些無辜的實驗品的原因吧。”

“為了維持人類基因的純凈。”李斯特說。

法厄同點點頭：“自從人類走向?認為的基因篩選這一步後?，自然篩選就註定要淘汰，否則面對越來越坎坷的宇宙環境，基因體質脆弱的人類是無法生存下去的。

李斯特，這就是作為我的同盟者應該知道的秘密，而知道這個秘密的你也擁有?了登船的門票。”

“…尼德霍格知道嗎？”李斯特問。

法厄同彎了彎眼角：

“很抱歉他?並不知道，他?的教父保護的他?很好，所以我才?不想用他?。”

李斯特面無表情問：“用我是因為我最適合或者是最容易被處理？”

法厄同輕笑：“哈哈哈哈，不要用這麽殘忍的說辭。不過……已經綁上瓦爾登軍區的你確實是如同待宰的羔羊了。”

說著，法厄同眼神冷下來，嘴角勾起，一字一句緩慢地說：

“李斯特，選擇吧。

你願意選擇從前那個肆意妄為的【擅育者】身份的你，還是如今作為瓦爾登軍區的總督，一念之?間決定數萬軍人命運的你呢？”

天空島的陽光無比明媚，法厄同的紫色眼眸，陰暗的如同扭曲的黑洞。

“選擇另一方……代?表另一方被你舍棄。

李斯特，我很好奇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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