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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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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這就去通知其他的族人,讓他們離開雁回。”虞煙神思幾轉,瞬間便下了決定,作勢便要起身。

蘇柏一把將虞煙按了下來,向虞煙解釋道,“你現在去只會打草驚蛇,逼得姜雲狗急跳墻。”

“為何?”虞煙不解。

“以姜雲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將雁回之地的渤海族人趕盡殺絕,所以他勢必要聯合皇龍軍的人,而在皇龍軍趕赴之前,你的族人都是安全的。不管漠北是否已經洩露你族人的行蹤,姜雲盤踞雁回這麽久,對你族之人多少知曉一些,若你族人現在有了大的動靜,姜雲為了貪功,只怕會提前而動,如此一來,豈不打草驚蛇。”蘇柏耐著性子,將其中的利害關系,細細向虞煙說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虞煙一時間倒是無措起來,下意識裏便向蘇柏求助道,“阿柏,那你說,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我今日已經和李文書公子約好,明日登門拜訪,你便似平常一般即可,一切等我回來再說。”蘇柏本不願插手此事,便是和李文書之子約好,那也只不過是想要借此幫虞煙重新換一個身份籍檔罷了。

可現在卻是不同,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生死與否,當如果虞煙會為此舍命,他自不能坐視不管。

“那,漠北他……?”聽了蘇柏的話,虞煙雖不至於徹底放心,但總算有了幾分主心骨,也就有了心思,去擔心漠北了。

“若沒有他,你的族人只怕不會願意離開雁回,安逸之地待得久了,又有誰會願意在回到躲躲藏藏的生活中去。”蘇柏瞧著虞煙擔憂的模樣,淡然接口,雖是讓虞煙放心,但更多的,卻是再給自己一個救漠北的理由。

“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來,我定不會給你添亂的。”蘇柏雖還只算是一個半大的少年,但虞煙卻清楚的明白,動腦子這一方面,自己並不如蘇柏。

所以,既然蘇柏開了這個口,那他就一定會想辦法將漠北給救了出來,而在這其中,她只要做好蘇柏吩咐的事,不給蘇柏添亂便可。

蘇柏瞧著虞煙仰頭望著自己一臉認真的模樣,目光不自覺的滑落在了虞煙水紅嬌艷的唇上,他擡手假意咳嗽了一聲,然後別過臉去,不再看虞煙,“現在,我便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什麽事,說吧!”虞煙蹭的站起身來,轉到蘇柏跟前,目光灼灼的望向蘇柏。

“我餓了,你該去給我做飯了。”蘇柏說罷之後,又是丟下一句,便是匆匆然進屋去了,“我先進去溫書了。”

被蘇柏這麽一嚇唬,虞煙哪還有什麽心思做飯,不好幸好之前溫了雞湯在竈房裏,虞煙隨便撿了兩個壇子菜,湊合著對付了晚飯。

心不在焉的洗漱完,雖是落寢於榻,只心緒混亂之間,又如何歇得下去。

“阿柏,我們真的會沒事嗎?”虞煙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宿,卻是越想越怕,終還是沒忍住坐起身來,抱著褥子下來床,然後蹭蹭跑到對面蘇柏床上,一臉憂心忡忡的開口問道。

“不管如何,我都會護著你周全的。”蘇柏睜開眼,望向坐在旁邊的虞煙,然後往內側挪了寸許,好讓虞煙能夠躺下。

萬事未定,他自然無法給虞煙做出任何的承諾,對於她的族人,他只能盡力,至於結果如何,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虞煙抱著褥子,極為自然的挨著蘇柏躺了下來,顯然這樣的事幾年裏並未少幹,她側著身,望著蘇柏的側臉,一臉的自責,“你說,我怎麽這麽沒用啊!這麽大的事,竟然半分都未曾察覺到,這腦子裏裝的還真是一堆漿糊。”

“這並非是你的過錯,怪只怪姜雲城府太深,過於隱忍,竟然肯花六年的時間,只為布這一個局,但還好,至少我們現在還有機會。”

蘇柏沒有轉頭看虞煙,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安撫的意思於夜中響起。

虞煙忍不住沖著蘇柏又挨近了幾分,帶著幾分冰涼的手從蘇柏的被褥傳過,挽在了蘇柏的胳膊之上,將頭臉捂在被褥之上,悶悶的聲音穿了過來。

“可是現在雁回這麽多族人在,就我和你,想把他們全送出去,這實在太難了,要是我哥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出好辦法,讓族人安全度過去。”

那明顯已經帶著幾許哽咽的聲音,讓蘇柏無法無視,他側了側身,伸出手來,將虞煙的臉從被褥上擡了起來,指腹滑過起臉頰,將虞煙臉上的濡濕抹去,手傳過虞煙的後頸,將其脖頸擡起,然後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之上。

“相信我,總會有辦法的!”

蘇柏的手指一下下拍在虞煙的背上,就像是當初虞煙從蘇家將蘇柏抱出來的那一晚,一下一下,似要拍掉虞煙心中的所有的不安。

“你真的打算提著這兩只雞過文書家嗎?這未免有點太過失禮了。”晨起,虞煙披著外衫看著蘇柏提著雞籠子便要出門的模樣,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問。

“放心便是,李文書尤好此物,定會十分歡喜的。”蘇柏笑著言道,看著虞煙臉帶倦容的模樣,擡手摸了摸虞煙的發鬢,“你在家裏等我的好消息。”

“沒大沒小。”擡手將蘇柏地手打掉,虞煙嗔怪地瞟了蘇柏一眼,那股子焦躁勁兒,已經隱於神情之中,若不細看,已是瞧不出端倪。

如此,蘇柏倒是更加放心了,又和虞煙道了一聲,這才提了雞籠往院門口而去。

“阿權,你怎麽在這?”

一打開院門,一個重物順著門板便倚了進來,蘇柏瞬間警覺,卻在看到阿權手忙腳亂爬起時,不經愕然。

“我爹說,你一個人只怕搞不定,讓我來幫你。”阿權伸了個懶腰,偏頭沖著院裏的虞煙招了招手,咧著嘴沖著蘇柏笑了一下,伸手就要從蘇柏的手裏接過雞籠。

蘇柏將手往後一挪,躲開了阿權的手,然後用空著的那只手取下荷包,放進阿權伸過來的手裏, “你既然來了,還真有一事需要你來做,拿著這錢,先去置辦一副棺木,租個牛車,備好鋤頭,在東城門口等我。”

“棺木?是哪家有喪事嗎?”阿權掂了掂手中的荷包,順嘴問道。

“你只管去辦了便是。”蘇柏直接一句搪塞了過去,並未回答阿權的問題。

好在阿權也不是個尋根究底的人,既然蘇柏不說,他也就沒有在追問,將荷包往懷裏一揣,轉身便走了。

蘇柏這才算是順利出了門,到了李文書家時,李文書之子李文清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瞧著蘇柏過來,忙是迎了上來,待瞧見蘇柏提著的雞籠,又是取笑了一番,這才讓家仆接過雞籠,引著蘇柏進了府裏。

今日李文書正是輪休之際,且知曉李文清同窗上門拜訪,身為一家自主,自然得出面客套一番,只這一見,便是一眼焦灼在了蘇柏帶過來的鬥雞之上,他此生別無其他嗜好,唯這鬥雞一項,乃是念之如狂,這蘇柏投其所好,是李文書瞧著蘇柏,自然也就順眼了十分。

不過收人之禮,總需要得客套幾分,問明緣由才是。

“賢侄,你這是?”待請蘇柏落座之後,李文書目光落在雞籠之上,似有不解之意。

“晚輩唐突,頭次登門拜訪,不知大人喜好,便尋了這鬥趣之物,大人若是喜歡,平時解解乏便可,若是不喜,交到竈房直接蒸食了也可。”

蘇柏起身,執晚輩禮,面上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窘然,向李文書回道。

李文書聞言一口氣瞬間被噎住在喉嚨處,眼角不自覺抽了抽,雖未上手觀摩一二,但李文書也不難看出,蘇柏送來的鬥雞乃是一等一的珍品,這要是上桌吃了,豈不暴殄天物!

不過,蘇柏此言,倒是然李文書放下心來,不懂鬥雞,那也就不懂這份禮在他這裏的份量,甚好,甚好。

李文書怕蘇柏無心說出什麽讓他添堵的,倒也是不跟蘇柏客套了,“這倒是有趣,那老夫就多謝賢侄的美意了 。”

“大人喜歡,晚輩便安心了。”蘇柏臉上頓然浮現幾分如釋重負來,他說罷之後,看了看李文書,一副欲言又止,猶豫不覺的模樣,表情似有掙紮,片刻之後,又隱忍了回去,回身落坐。

這連番表情,往在李文書眼裏,怎會不明蘇柏定然是有所求,若是平常,蘇柏既然不提,他只當不知便可,不過今日,他得了這鬥雞,心情甚美,又看在蘇柏乃是文清的同窗份上,若蘇柏之求,不算過分,他倒可成人之美。

“賢侄,可是有什麽難處,不妨說出來,看老夫可否為賢侄搭把手。”

蘇柏瞬間眼前一亮,面容也是明媚了幾分,他急急忙起身,沖著李文書俯首一鞠,“晚輩確實有幾分難處,近日得家書傳信,知小姨一家遭難,如今僅餘表姐一人,娘親和我商議,想要將表姐接了過來,這籍檔一事,確實有些為難。”

蘇柏說得含糊吞吐,李文書一聽卻是知曉了蘇柏的意,多有百姓為了避稅之事,隱瞞家中人口,未於縣衙登記造冊,這常年久居一地還好,若要遷於旁處落居,便有諸多問題。

不過,這對他而言,確實不過是舉手之勞。

“小事罷了,那姑娘姓甚名誰,籍貫何地,年方幾許,我這便替你辦了。”

“多謝大人!表姐身份籍貫晚輩已先抄錄於此,讓大人費心了。”蘇柏面露喜色,將早已準備的紙,遞了上去。

“文清,好生招呼。”李文書打開瞟了一眼,便是起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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