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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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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阪口安吾有時候甚至覺得十分吵鬧。

勤勤懇懇的社畜人,從來沒有過能夠準點下班的覺悟。

他的辦公室從速食泡面,再到便攜式睡袋,只有你?想不到,可折疊式躺椅,應有盡有,甚至可以出個博客攻略那種。

橫濱地勢條件特殊,再加上最近東京那邊是真的亂成了一鍋粥。

酒廠、咒術師還有特級咒物【兩面宿儺手指】一樁樁的事?情,單個拎出去看都不是多大問題,只需要?多費一些功夫就能完美解決。

可是現在,這一件件不算多大的小事情堆在了一起。

東京警署那邊就傻眼了。

畢竟警署那邊的精英們就是普通人,再怎麽強,也沒突破人類極限的那種。

偏偏最近東京的危險程度直逼昔日橫濱。

這就離譜。

警署、異能力科一家親,雖然在小事?上經常互坑,彼此都恨對方挖走了自己心儀的白菜。

但怎麽說呢,大家畢竟是兄弟部門。

雖然在心裏將?各自罵開了花,走在大馬路牙子上遇到了,誰還不是帶著一張微笑面具進行虛假無效的社交。

而現在,兄弟部門有難,異能力科當然不能落井下石。

還必須竭盡全力幫助兄弟部門渡過難關。

雙方在反覆拉鋸之後,在表面上達成了兄友弟恭的虛假表象。

警署和異能力科之間的關系,就像花瓶中的塑料花一樣,虛假但是長青。

高層一句話,下屬跑斷腿。

大概連遠在Mafia的阪口安吾都沒想到,這把火竟然還能波及到他身上。

就離譜。

異能力科抽調了三名成員前往東京幫忙。

大概是因為阪口安吾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不知是礙了誰的眼。

三名成員中就有兩個是阪口安吾的直系部下。

這概率都能去買彩票了。

阪口安吾並不想多說什麽,在種田長官的電話打來時,他也只能咬牙,表示問題不大。

在合格的社畜眼中,加班就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結果?呢?

等?阪口安吾好不容易和東京咒術界撕了個昏天黑地,馬上就能將五條悟打包稱斤輪兩賣出個好價錢的時候。

瞧瞧太宰治家的那只撒手?沒幹了什?麽?

人轉手?就把讀作五條悟,寫作燙手山芋的家夥轉手送給了自己的同班同學。

還自貼運費的那種。

這神來一筆可以說讓阪口安吾前半個月的部署與安排全部化為了烏有。

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弱點的家夥,大概這個時候都心肌梗塞送往醫院了吧。

阪口安吾也就只是比平常多喝了兩杯冷萃,靠著嘴裏咖啡的苦香勉強冷靜下來了。

“抱歉,阪口君,你?找我?”

剛剛外出任務回來的渚赫,一身風塵,卻攔不住少年眼底還未完全收斂的殺意。

稍微活動了下,找了找昔日狀態的渚赫,此時稍微有些興奮,還沒找到控制自己情緒的點。

於是原本沖動之下,跑下樓來的阪口安吾直面了那淩冽如寒風的殺意。

因?為加班昏昏沈沈的大腦,如同吸入了過量薄荷葉一樣,瞬間清醒了。

醒的不能再醒。

作為一名弱小的輔助系,阪口安吾的體術不能算差。

但怎麽說呢?

就像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間的體術差一樣,阪口安吾的體術是連太宰治都不如的程度,而渚赫?

在非搏命狀態下,渚赫和中原中也之間的勝率五五開好嗎。

非要?說的話?,四?舍五入一下,搏命狀態下阪口安吾和渚赫之間也能做到五五開。

不是渚赫生,就是阪口安吾死。

這個概率還是挺棒的。

生活雖然是個游戲,但畢竟它又不是游戲。不能存檔,不能氪金改命。

普通玩家阪口安吾只能憋屈的咽下這口氣,將?手?裏的冷萃一飲而盡,頂著渚赫關切的話?,默默又縮回他的辦公室奮筆疾書。

心裏的小本本上記仇。

瘋狂記仇。

完全不知道阪口安吾跑下來幹什?麽的渚赫,看著青年略顯狼狽的背影,扭頭看了眼身後的生面孔,“阪口君有這麽活潑?”

部下的表情一言難盡,覺得渚赫準幹部能夠將?活潑這個詞語套用到阪口安吾身上,就怎麽說呢?

充滿了魔性與詭異的適配度。

畢竟光從這背影來看,用一句落荒而逃形容一項沈著冷靜的阪口安吾並不為過。

一名優秀的,渴望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的合格社畜,總是會在多年的摸爬滾打中,對於薪資的渴望,讓他們學會了選擇性忽略上司偶爾的偏差發言。

在一些必要?場合,學者當一個聾子或者瞎子,甚至還能當個傻子。

總之就不會是個四?體健全的正常人就是了。

“您說得對渚赫大人。”

職場萬金油答話?之你?說的對。

並不知道自己被套路的渚赫在得到他人的肯定之後,肉眼可見的歡快起來。

兩人閑談間總算將?周身迫人的氣勢收斂起來,揮揮手,示意部下先?回去覆命,在部下們恭謹的鞠躬中,渚赫踱步走進了電梯。

算算時間,離午飯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了,等?他洗個澡換件衣服,正好就能開飯。

一食堂的豬排飯已經吃膩了,想吃些辣辣的東西。

部下好容易鼓起勇氣擡頭,就被拖進了那雙漆黑如墨的黑淵之中,心跳驟然加速,甚至是快要?猝死了!

直到電梯門徐徐合上,阻隔了那雙黑淵的凝視,部下這才劫後餘生一般跌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終於活過來了 。

這就是準幹部以上的實力嗎?

光是個準幹部渚赫就有這樣的魄力,那五大幹部的實力更是不知道多強了。

一顆向上爬的種子,在部下心中默默紮根,而當事?人完全不知。

有的狗子看起來威風凜凜,實際上心裏想得卻是小羊排紮嘴把不好咬,牙齦發炎要吃辣乎乎軟爛爛的食物才行。

所以才會有距離產生美這種說法。

換好衣服,在食堂逛了一圈又一圈硬是沒找到自己想吃的東西,渚赫嘆氣,默默退出了食堂。

禮貌參考了來自中原中也午餐的紅酒牛排,以及太宰治的午餐不知名的綠色神奇藥水。

渚赫沈默片刻,打開了美食點評APP。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直接跳過了些一看評價就非常假的店,渚赫選擇是眼花繚亂,怎麽這麽多種類啊。

手?機一劃一點,大半個小時就過去了,幹癟的胃再次發出了咕咕的抗議聲。

幾經考慮後,渚赫最後選擇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烏冬面館。

說是面館,其實也就是老板在花車上支起個小棚,兩三張獨角椅,泛黃的桌面以及陳年老垢積攢下來黏膩的地磚,組成了這家烏冬面館。

“老板一份魔鬼辣烏冬!”“一份魔鬼辣烏冬!”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已經過了飯點幾乎沒啥生意,正靠在椅子上打盹的老板一個激靈,連忙起身,肩上搭上白棉布,連忙招呼人坐下。

“好的,兩份魔鬼辣烏冬。”

很明顯這位烏冬面館的老板,將?渚赫和一起坐下的不知名女士誤認為了同伴,連贈送的

因?為解釋起來太過麻煩,不論是渚赫還是後一步進來的女士都沒有解釋。

兩人默契的沒有提這一茬,畢竟也沒啥好解釋的不是?

默契的在大中午從空調房中跑出來只為了一碗不算好吃的烏冬面。

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是一種緣分。

兩人能夠相遇小面攤,一起大汗淋漓的吃著魔鬼辣烏冬,多少也算是有緣。

昏暗的小面館,毫不相識的陌生人,以及耳背的面館師傅。

小館外起風了。

“要?下雨了。”女人突然開口。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突然,走得同樣突然,像個任性的小孩兒一樣,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

渚赫隨口答道,“對啊,也不知道那家夥在家記不記得收衣服啊。”

渚赫更擔心的是晾曬在陽臺,早晨剛洗好的衣服。

女人噗嗤一聲笑了。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渚赫放下筷子,無奈地看向笑得前仆後仰的女人,“您不也是嗎?”

會在額頭紋上奇奇怪怪傷痕的女士,又有什?麽資格說他呢?

女人擺擺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抱歉,你?誤會了。”

她的孩子,那個牙牙學語的小家夥,在若幹年後,是不是也會長成如偶然遇到的少年一樣如月如星的存在嗎?

“您竟然結婚了?”也就這時,渚赫才註意到女人右手無名指上的素色婚戒,“您看起來就年輕……”

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他人對自己年齡的誇讚無動於衷。

女人笑臉如花,連連擺手?,“啊呀啊呀,我孩子明年都要讀幼兒園了。”

渚赫:!

“完全看不出來。”

從仙臺到橫濱旅游的女人很快就和渚赫打成了一片。

自稱虎杖佑晴的女人解釋道,“我懷孕的時候,我丈夫經常出差。”

但是每一次出差回家都會給她打包一份魔鬼辣烏冬。

要?躲過父親母親尖銳的雙眼,偷渡到他們的房間,吃完之後再將?窗戶大打開散味的同時,還要?刷牙漱口,將?垃圾毀屍滅跡。

“懷著悠仁的時候,我覺得那是我最幸福的時間。”

渚赫:“現在呢?”

虎杖夫人將?散落在耳鬢的碎發理到耳後,笑了,“現在吃著這碗面,就完全不是記憶中的那回事?兒了。”

“你?呢?”女人似乎並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聊,“沒趁著暑假去上補習班?”

渚赫露出一口森森小白牙,“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現在正絕讚休學中哦。”

小孩兒還挺驕傲的。

但眼角的餘光還是忍不住放在女人額頭的那道縫痕。

就真的很難不在意啊。

作者有話要說:

赫赫子:早飯吃什麽,中午吃什麽,晚上吃什麽,明天吃什麽,人類四大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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