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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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沒想到這副安陽邑全邑通緝的“屍體”竟然擁有全邑最大的一間兵器庫。
而且這間兵器庫竟然就在城東商賈府邸林立之處的地下。
鸞心隨阮沛乘轎往這兵器庫來，誰能料想到張榜通緝的“屍體”竟然能一路光明正大乘著八人擡送的大轎橫穿幾處百姓密集的集市，一路行過通行無阻呢。
阮皈讓人貼的那張告示還真蠢啊，為了顯擺自個兒射殺阮沛的功績，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也將眾人的尋屍的目光局限在了阮皈射殺的城外遠郊。
殊不知阮沛這廝在安陽邑城中逍遙快活，吃得好，睡得香，暗地裏已經坐收了一本好幾利的買賣。
鸞心斜晲著坐在一旁，正擡手撩起車簾一角，心情大好地一路笑著往外探視的阮沛，細想來這廝手上不過兩批兵器，左騰右挪，竟然已經賣出了四筆兵器的銀子。
元家的銀子兩頭通吃，年家的銀子又是兩頭通吃。
如今這廝恐怕還打算在赫連垣那裏吃下最後兩筆。
這些兵器輾轉四國，這運送的銀錢他竟也分文未出，鸞心心中的算盤打得嘩啦作響，毫不掩飾地朝阮沛一而再再而三地投過去滿臉的訝異。
“你說說，為夫那麽能掙錢就不說了，竟還能英俊如斯，於娘子而言，為夫的德行又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軟耳根子，到現在還抱著娘子一身嫩肉，不敢下嘴。你說說，你瞧瞧，你打聽打聽，哪家女子還能碰上怎麽個夫君。”
鸞心牙根一酸，咬著唇角，楞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阮沛眼瞧著鸞心一臉咬牙切切齒的酸溜溜的表情，斜眼一笑，又道：
“你那蕁芙邪，賣的也還行，個把月能入賬個一萬兩碎銀，銀子雖碎了些，可好在揩得都是那起子尋日裏慣會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富吏的肥油，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娘子掙得是義錢，一兩銀錢值萬兩道義啊，失敬失敬。”
阮沛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聲，鸞心忍無可忍地將背後的軟枕朝他仍了過去。
“阮沛你還真不嫌棄自個兒臉皮厚，你一個北域之國的儲君，竟整日盤算這搗騰銀錢的下三流商賈之事，你……”
“娘子還真一急就開始違了本心的胡言亂語，若是盤算銀錢也算下三流，你手頭那些歷年賬簿也不薄，半人高了，可不就是你一南疆之國長公主的臉皮厚度？我也不想滿腦子就是錢啊，可我滿腦子除了錢，就是你……你又讓我夠不著，吃不到，還一副鐵石心腸，硬是把人丟在一艘孤船荒灘上……”
沒想到這話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阮沛擅長的登徒子渾話，鸞心索性別過頭，緊了緊拳頭，一咬牙道：
“北境朝堂雖說是宰相王超捏著國庫的核批之權，可你捏著王家命門，國君雖守著規矩不將財權予以儲君，可你分明暗地裏能替國君朱批，也就是說國庫的錢的往來其實由著你，還有那皇室內廷的賬目，你都能任意塗抹，可你為什麽……”
“我為什麽還一副缺錢的樣子？”
阮沛將視線從車簾外撤了進來，輕飄飄地落在了自己的右手拇指的碧玉扳指上，他用左手指甲蓋磨了磨玉扳指。
“因為不夠。”
“不夠？”鸞心移過目光與阮沛對視。
“本王的錢不夠，北境的錢也不夠。”
阮沛看著鸞心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的眼神，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他不能給她的還很多……
“阮沛！”兩人下車後，鸞心於馬車前叫住了他，道：
“再給鸞錚一些時間。”
阮沛聞言，停下步子，身形頓住，鸞心瞧著他的背影，他停頓的時間不久，可她等得仿佛連呼吸也停住了一般，阮沛轉過身：
“我會給你很多很多時間。”
鸞心心一沈，再無言語，心下有了突如其來的鈍痛。
這個兵器庫跟之前關押燼爻的兵器庫在陳設構造上別無二致。
鸞心想起在北境兵器庫第一次見到燼爻時的場景，那日她曾在兵器庫的列櫃上見到過一把工藝精美的匕首，鸞心邊想邊將目光落在周遭的列架上，再不見那帶著禮器形致的兵器了，全都是實用的戰場索命的冰冷利刃。
阮沛帶著鸞心乘吊籠來到更深的地下，兩人都不在搭話，別樣的沈默，留給了鸞心更多的思索時間。
年輝其人何其狡猾，千年的老狐貍，蟄居南煙邊境多年，一朝得入煙都，咬著煙都的肥肉就不再松口。
當日他入煙都景象還歷歷在目，才在煙都大街，就綁走了彼時正跟廖遠打架的年赫，順手還一並將聶雲昭也送回了聶府，單單放走了她夜鸞心。
照說用他抓兒子的淩厲手段，將她截住送回皇宮，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單單放了她，放了她也無甚稀奇，畢竟是公主，可他明明知道纏住他們三人的是西祁的廖遠。
是不是在那時候，年家就已經搭上了西祁的廖家呢，後來她的送嫁馬車連聶家的死士都沒能尋住，偏偏就被廖遠能準確無誤地截住了。
當日若不是丁婆婆引誘廖遠，她中了軟筋散之後，夠廖遠占天大的便宜了。
鸞心默默沈思，循著阮沛帶路的步子，來到了一處石室。
“年叔叔這些日子，身體可是十二萬分的康健呢，既然寶刀未老，賊心又如何會死呢？”
鸞心站在石室的門口，須臾就跟囚在當中披頭散發的年輝對上了眼神。
“哼……事到如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公主也省省口舌。”
年輝盤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話畢，又緩緩將雙目合上了。
“年家大逆不道，謀逆叛國，自然逃不過被殺被刮。不過想來年叔叔也知道，鸞心作為晚輩對年長一輩的親友總還有許多好奇之處，今日特來請教。”
年輝許是對鸞心直截了當表明來意的做法有些詫異，他睜開雙眼，頓了頓，嘴角這才抽出一絲詭異的似笑非笑。
“年某如今事敗，已是將死之人，年家滿門註定死在夜氏的手裏，年某又何必浪費口舌，讓仇者快。”
年輝再一次合上雙目。
“年叔叔說的不錯，戰事了結之日，就是我夜氏斬殺年家滿門之日，年氏與夜氏並無相欠，自是兩廂無話可說，鸞心此番也不白聽年叔叔的故事。”
年輝聞言，雖仍緊閉雙目，可眉心微蹙。鸞心看在眼裏，往前邁入石室中，立在年輝三步遠的地方，輕聲道：
“被年氏一族只當作年赫如夫人的若煙，得夫君擡愛，真是好福氣，如今竟有了身孕呢，本宮的人在下門關，格外照應她，如今胎相穩固，若是年叔叔今日故事講得好聽，本宮一高興，許能看在與年赫少年情誼的份上，留他一脈。”
年輝猛地睜開雙眼，一雙眼眸，凝著渾濁卻尖刻的眼神狠狠地刺向鸞心。
----------
三日之後，南煙戰事果如阮沛所說，戰況急轉直下。
南煙太子夜鸞崢於南煙長水邑一帶重創年家叛軍，傳聞年家叛軍中夾雜的西祁軍卒，卻在與南煙太子一戰中，突然了無蹤跡。
與此同時，西祁三皇子赫連垣，領命南下平息左翼將軍廖遠謀逆之事。
西祁太子赫連坤受牽連，被西祁國君禁足東宮，西祁朝野上下一片震動。
往日裏夾在太子與三皇子之間搖擺不定的個別謀臣軍吏，紛紛拜至三皇子門下，一時間受昔日霾水戰敗拖累，門可羅雀的三皇子府邸又恢覆了昔年間門客如雲，聲勢日旺的景象。
南煙太子夜鸞崢南下一戰，生擒了年家軍少帥年赫，南煙太子命一同南下平叛的將軍聶雲昭押送年赫回煙都等候國君發落。
太子本尊卻率太子親衛徑直南下，一路周濟安撫受戰事波及的南煙百姓。
一時之間，未及弱冠之年的南煙太子聲望日隆，受災的百姓從太子親衛處領得充足的銀錢和藥品，對親身南下的太子感恩戴德。
這日時至端午，太子夜鸞崢的衛隊終於行至此次戰事的初發之地。
此時的下門關已有盛夏之景，暑日高懸，樹木青蔥。
戰事初起之時，叛軍首將年赫為此地守城之主，戰起之時，此城城門洞開，未設抵禦，並無受戰事波及，城中百姓依然如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夜鸞崢立在年赫府邸平闊的樓頂處，四處了望，凈潔的蒼穹，湛藍無垠。
下門關景致高遠開闊，終年幹燥，少雲少霧，與潮濕多雨，霧氣繚繞的煙都城大不相同。
夜鸞崢神思一蕩，心想年赫這廝在這兒小日子過得還挺不錯。
放著這麽些個悠哉的小日子不過，非要兵戈向北，圖了個不得安生，還真是唏噓。
太子夜鸞崢將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落座在一處搖椅上。夏日裏陽光刺目，鸞崢將雙目一合，自顧自擺動了下脊背，搖椅跟著上下晃動，地面上的一人一椅的日影跟著搖椅伸長又拉回，伸長又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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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副安陽邑全邑通緝的“屍體”竟然擁有全邑最大的一間兵器庫。
而且這間兵器庫竟然就在城東商賈府邸林立之處的地下。
鸞心隨阮沛乘轎往這兵器庫來，誰能料想到張榜通緝的“屍體”竟然能一路光明正大乘著八人擡送的大轎橫穿幾處百姓密集的集市，一路行過通行無阻呢。
阮皈讓人貼的那張告示還真蠢啊，為了顯擺自個兒射殺阮沛的功績，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也將眾人的尋屍的目光局限在了阮皈射殺的城外遠郊。
殊不知阮沛這廝在安陽邑城中逍遙快活，吃得好，睡得香，暗地裏已經坐收了一本好幾利的買賣。
鸞心斜晲著坐在一旁，正擡手撩起車簾一角，心情大好地一路笑著往外探視的阮沛，細想來這廝手上不過兩批兵器，左騰右挪，竟然已經賣出了四筆兵器的銀子。
元家的銀子兩頭通吃，年家的銀子又是兩頭通吃。
如今這廝恐怕還打算在赫連垣那裏吃下最後兩筆。
這些兵器輾轉四國，這運送的銀錢他竟也分文未出，鸞心心中的算盤打得嘩啦作響，毫不掩飾地朝阮沛一而再再而三地投過去滿臉的訝異。
“你說說，為夫那麽能掙錢就不說了，竟還能英俊如斯，於娘子而言，為夫的德行又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軟耳根子，到現在還抱著娘子一身嫩肉，不敢下嘴。你說說，你瞧瞧，你打聽打聽，哪家女子還能碰上怎麽個夫君。”
鸞心牙根一酸，咬著唇角，楞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阮沛眼瞧著鸞心一臉咬牙切切齒的酸溜溜的表情，斜眼一笑，又道：
“你那蕁芙邪，賣的也還行，個把月能入賬個一萬兩碎銀，銀子雖碎了些，可好在揩得都是那起子尋日裏慣會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富吏的肥油，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娘子掙得是義錢，一兩銀錢值萬兩道義啊，失敬失敬。”
阮沛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聲，鸞心忍無可忍地將背後的軟枕朝他仍了過去。
“阮沛你還真不嫌棄自個兒臉皮厚，你一個北域之國的儲君，竟整日盤算這搗騰銀錢的下三流商賈之事，你……”
“娘子還真一急就開始違了本心的胡言亂語，若是盤算銀錢也算下三流，你手頭那些歷年賬簿也不薄，半人高了，可不就是你一南疆之國長公主的臉皮厚度？我也不想滿腦子就是錢啊，可我滿腦子除了錢，就是你……你又讓我夠不著，吃不到，還一副鐵石心腸，硬是把人丟在一艘孤船荒灘上……”
沒想到這話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阮沛擅長的登徒子渾話，鸞心索性別過頭，緊了緊拳頭，一咬牙道：
“北境朝堂雖說是宰相王超捏著國庫的核批之權，可你捏著王家命門，國君雖守著規矩不將財權予以儲君，可你分明暗地裏能替國君朱批，也就是說國庫的錢的往來其實由著你，還有那皇室內廷的賬目，你都能任意塗抹，可你為什麽……”
“我為什麽還一副缺錢的樣子？”
阮沛將視線從車簾外撤了進來，輕飄飄地落在了自己的右手拇指的碧玉扳指上，他用左手指甲蓋磨了磨玉扳指。
“因為不夠。”
“不夠？”鸞心移過目光與阮沛對視。
“本王的錢不夠，北境的錢也不夠。”
阮沛看著鸞心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的眼神，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他不能給她的還很多……
“阮沛！”兩人下車後，鸞心於馬車前叫住了他，道：
“再給鸞錚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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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給你很多很多時間。”
鸞心心一沈，再無言語，心下有了突如其來的鈍痛。
這個兵器庫跟之前關押燼爻的兵器庫在陳設構造上別無二致。
鸞心想起在北境兵器庫第一次見到燼爻時的場景，那日她曾在兵器庫的列櫃上見到過一把工藝精美的匕首，鸞心邊想邊將目光落在周遭的列架上，再不見那帶著禮器形致的兵器了，全都是實用的戰場索命的冰冷利刃。
阮沛帶著鸞心乘吊籠來到更深的地下，兩人都不在搭話，別樣的沈默，留給了鸞心更多的思索時間。
年輝其人何其狡猾，千年的老狐貍，蟄居南煙邊境多年，一朝得入煙都，咬著煙都的肥肉就不再松口。
當日他入煙都景象還歷歷在目，才在煙都大街，就綁走了彼時正跟廖遠打架的年赫，順手還一並將聶雲昭也送回了聶府，單單放走了她夜鸞心。
照說用他抓兒子的淩厲手段，將她截住送回皇宮，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單單放了她，放了她也無甚稀奇，畢竟是公主，可他明明知道纏住他們三人的是西祁的廖遠。
是不是在那時候，年家就已經搭上了西祁的廖家呢，後來她的送嫁馬車連聶家的死士都沒能尋住，偏偏就被廖遠能準確無誤地截住了。
當日若不是丁婆婆引誘廖遠，她中了軟筋散之後，夠廖遠占天大的便宜了。
鸞心默默沈思，循著阮沛帶路的步子，來到了一處石室。
“年叔叔這些日子，身體可是十二萬分的康健呢，既然寶刀未老，賊心又如何會死呢？”
鸞心站在石室的門口，須臾就跟囚在當中披頭散發的年輝對上了眼神。
“哼……事到如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公主也省省口舌。”
年輝盤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話畢，又緩緩將雙目合上了。
“年家大逆不道，謀逆叛國，自然逃不過被殺被刮。不過想來年叔叔也知道，鸞心作為晚輩對年長一輩的親友總還有許多好奇之處，今日特來請教。”
年輝許是對鸞心直截了當表明來意的做法有些詫異，他睜開雙眼，頓了頓，嘴角這才抽出一絲詭異的似笑非笑。
“年某如今事敗，已是將死之人，年家滿門註定死在夜氏的手裏，年某又何必浪費口舌，讓仇者快。”
年輝再一次合上雙目。
“年叔叔說的不錯，戰事了結之日，就是我夜氏斬殺年家滿門之日，年氏與夜氏並無相欠，自是兩廂無話可說，鸞心此番也不白聽年叔叔的故事。”
年輝聞言，雖仍緊閉雙目，可眉心微蹙。鸞心看在眼裏，往前邁入石室中，立在年輝三步遠的地方，輕聲道：
“被年氏一族只當作年赫如夫人的若煙，得夫君擡愛，真是好福氣，如今竟有了身孕呢，本宮的人在下門關，格外照應她，如今胎相穩固，若是年叔叔今日故事講得好聽，本宮一高興，許能看在與年赫少年情誼的份上，留他一脈。”
年輝猛地睜開雙眼，一雙眼眸，凝著渾濁卻尖刻的眼神狠狠地刺向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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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南煙戰事果如阮沛所說，戰況急轉直下。
南煙太子夜鸞崢於南煙長水邑一帶重創年家叛軍，傳聞年家叛軍中夾雜的西祁軍卒，卻在與南煙太子一戰中，突然了無蹤跡。
與此同時，西祁三皇子赫連垣，領命南下平息左翼將軍廖遠謀逆之事。
西祁太子赫連坤受牽連，被西祁國君禁足東宮，西祁朝野上下一片震動。
往日裏夾在太子與三皇子之間搖擺不定的個別謀臣軍吏，紛紛拜至三皇子門下，一時間受昔日霾水戰敗拖累，門可羅雀的三皇子府邸又恢覆了昔年間門客如雲，聲勢日旺的景象。
南煙太子夜鸞崢南下一戰，生擒了年家軍少帥年赫，南煙太子命一同南下平叛的將軍聶雲昭押送年赫回煙都等候國君發落。
太子本尊卻率太子親衛徑直南下，一路周濟安撫受戰事波及的南煙百姓。
一時之間，未及弱冠之年的南煙太子聲望日隆，受災的百姓從太子親衛處領得充足的銀錢和藥品，對親身南下的太子感恩戴德。
這日時至端午，太子夜鸞崢的衛隊終於行至此次戰事的初發之地。
此時的下門關已有盛夏之景，暑日高懸，樹木青蔥。
戰事初起之時，叛軍首將年赫為此地守城之主，戰起之時，此城城門洞開，未設抵禦，並無受戰事波及，城中百姓依然如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夜鸞崢立在年赫府邸平闊的樓頂處，四處了望，凈潔的蒼穹，湛藍無垠。
下門關景致高遠開闊，終年幹燥，少雲少霧，與潮濕多雨，霧氣繚繞的煙都城大不相同。
夜鸞崢神思一蕩，心想年赫這廝在這兒小日子過得還挺不錯。
放著這麽些個悠哉的小日子不過，非要兵戈向北，圖了個不得安生，還真是唏噓。
太子夜鸞崢將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落座在一處搖椅上。夏日裏陽光刺目，鸞崢將雙目一合，自顧自擺動了下脊背，搖椅跟著上下晃動，地面上的一人一椅的日影跟著搖椅伸長又拉回，伸長又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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