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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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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王妃若是果真雙頰酡紅,確有中毒之兆,不過具體診發,還得等王妃醒來之後,待臣探

其感受方能得知。如若真是毒尾蛇餘毒未盡,只得一法可解。”太醫道。

起身往阮沛身旁落座,往阮沛杯中斟了酒,輕聲嬌嗔道:

“鸞心妹妹不懂北境的規矩,硬是將舞蹈這種賣弄風騷上不得臺面的技藝往人眼前搬,沛哥哥若是惱了,回府之後說她幾句便是,何必跟她生起氣來。”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方才皇嫂舞的那三支曲子都是頌讚祖先,讚頌夫君,抒歸寧之樂的曲子,都是南煙國曲,何來賣弄風騷之說。”

阮淇見不得王蔓凝不通舞樂又搬弄是非的嘴臉,一時忍不住了。

“身為女子怎麽能在夫君以外的其他男子跟前作舞……”

王蔓凝正要和阮淇吵起來,阮沛霎時就站了起來,一聲不響的朝外走去。

旁邊侍奉的內侍,直覺一陣風過,阮沛就不見了,趕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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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心舞罷,被出塵扶著往偏殿來更衣。

“公主,你方才一舞,下面的北境人全都傻了。”

出塵得意極了。

鸞心舞完,一身熱汗,有些不太舒服,只是看出塵得意,沒心思說話,走著走著,聽見梁上有聲,停住腳步道:

“誰?”

只見一黑衣人,從梁上跳了下來道:

“沒想到有朝一日,在下竟然在梁上見識了鸞心公主曠世奇舞,也不只是有幸還是不幸。”那人說完轉過身。

“年赫!”鸞心驚喜異常。

“你怎麽來了?”鸞心飛快地跑了過去,到年赫跟前,罕見地氣喘籲籲。

“你這是怎麽了?才到北境幾日,只是跑了幾步,就喘成這樣?”

年赫扶著鸞心,見她臉上有些異樣的酡紅,心裏有些慌。

“什麽叫只跑了幾步?我方才舞得汗意琳琳,此刻有些體力不支罷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年赫扶鸞心坐到了游廊邊上方道:

“那日送親使團在濁河遭到伏擊,我得到消息就隨皇上的親隨衛隊來了,父親到了映天就身上不好,我只得呆在驛館幫著處理婚嫁事宜,本想著去你那小築找你,父親不讓,還威脅若是我去,就要打我,可憐他老人家臥病在床都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我只得呆在驛館了,你可還好?”

聽見那句久違的“你可還好”鸞心的心一下就脆弱了好幾分,勉強朝年赫笑笑,也不回答。

“我北上過後,父皇可好?還有鸞崢,還有……嗯,你們可都還好?”鸞心問完,心中發酸。

“你在濁河出事,鸞崢聽見消息就帶了他的人,往濁河趕,陛下知道後雷霆大怒,讓人把他捆了回來,一頓好揍,我隨衛隊北上映天的時候,他還在床上躺著呢,見了我就只是大吵大嚷,一會兒說我罔顧舊日情誼,見你被嫁去北境,連個屁都不敢放,一會兒又讓我去了映天好生照料你,你這弟弟,幼年被我欺負成那樣,一向怕我,沒想到那日到是擺足了太子的架子,硬是威脅我,讓我見了你就別回去了,就在映天保護你,真讓人哭笑不得。”

年赫說著,見鸞心眼角似有淚意,頓了頓,掏出兜中那日本來要送給若煙的水仙方帕,遞了過去。

“若是要哭,我就不給你講聶雲昭的事兒了。”年赫道。

“誰哭了?你才哭了呢。”

鸞心聽見聶雲昭的名字,心裏咯噔直跳。

“其實我也沒多少消息,你走了之後,我就在校場見過他一次,之後就再沒看見他。他一直被拘在聶府中,他父親不讓別人見他,連他大婚當日,拜過堂就再也沒見他這新郎官兒的影子,到是你那妹妹綺珠,如今孕態已顯。”

年赫見鸞心臉頰上那抹奇異的酡紅更甚,其餘的地方卻越發蒼白。一時語塞。想了想又道:

“那日在校場,他讓我找機會告訴你,叫你無論如何恨他也別疑他這些年對你的心意。”

正說著,鸞心看見年赫身後走出一個人,瞧清楚臉面之後,不由得猛地站了起來,站急了一時頭重腳輕,雙目發黑,登時就暈了過去。

年赫一驚,慌忙就要伸手扶住她,可還沒碰到她,就被人大力推到了一邊,年赫不備被推地往前好大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大跟頭,轉身瞧那人,只見他打橫抱起鸞心,厲聲道:

“快傳太醫。”就要大步離開。

“還北境皇嫡子,知不知禮?餵,阮沛,鸞心在煙都好好的,一個習武的公主怎麽才來映天沒幾日,身體就這樣虛弱?”

年赫跟在阮沛身後,絮絮叨叨,吵個沒完。

阮沛一路疾走,也不理跟來的年赫,將鸞心抱進了自己在宮裏的居所風連齋中。

一進院門,就以外臣不得入寢殿的名義,差人趕走了年赫。

阮沛將鸞心小心安置在榻上,掖緊了被角,見鸞心手中還拿著方才年赫遞給她的水仙方帕,抽了出來,打發人扔了出去。

正瞧著她兩腮的酡紅,內侍稟道,太醫院院首崔太醫來了。

阮沛放下紗帳,抽出鸞心的一只手,小心放在軟墊上,又拿出自己的方帕,仔細將鸞心的手蓋得嚴嚴實實,方喚崔太醫進來看診。

“啟稟王爺,王妃是體力透支,又沒好生用膳,體虛力乏,近日又有些多思多慮的緣故,方才暈了過去。醒來之後,用些補膳羹湯便好,只是王妃脈象還有些存疑之處,老臣不才,一時還未參透,不妨先等王妃醒來用過膳,體力恢覆之後,老臣再行把脈。”

“她雙腮酡紅有異,必不僅僅是體虛力乏的緣故,這你為何不告訴太醫。”

年赫被內廷侍衛請出去後,硬是偷偷摸摸從圍墻翻了進來。

想著鸞心在南煙時,何曾體虛力乏過,嫁給阮沛才幾天天,竟連飯也吃不好,一時火大,目露兇光,沖阮沛大聲嚷嚷。

“年將軍,公主正歇著呢,你小點兒聲,仔細吵著公主。”

出塵見年赫扯著大嗓門就沖阮沛喊,焦心道:

“還不快請出去。”

阮沛懶得跟年赫說,滿臉不耐煩,只是示意手下人趕走年赫。一時走進來十幾名侍衛就要趕年赫走。

年赫此時急了,立時就要跟侍衛們動起手來。

“皇後娘娘駕到。”

內侍官尖厲嗓音,掃清了此時劍拔弩張的氣氛。

王皇後帶著幾位太醫,走了進來。

“全都下去吧,此時王妃需安心靜養,這裏有本宮照料,定保王妃無虞。”

年赫見皇後遣走眾人,來了又帶了好幾位太醫,只得退出來等消息。

“沛兒,你……”王皇後剛想譴他離開,阮沛道:

“母後,方才太醫診過了,說是體虛力乏的緣故,並無大礙,您先回吧,此時夜宴還未結束,還有南煙貴客,今日父皇又有些醉態,母後當去照料父皇。”

方才王皇後的確是不想來的,尤其是見阮溯多年不醉,今日竟有了八分醉意,心裏不是不緊張的,可阮溯硬是要她來瞧,她只得從命,此時見鸞心並無大礙,便道:

“既然如此,你也隨我一道回去吧,這裏讓太醫和侍女們照料就好。”

“兒臣在這兒等著她醒來,母後先行,兒臣隨後就到。”

王皇後聞言,似有微訝。

見阮沛神情堅定,方出來往明月洲去了。

阮沛叫來太醫道:

“王妃幾日前曾中毒尾蛇之毒,那日用仙鶴草和垂盆草壓了一下,難道是餘毒未清?”

“何法?”

“中毒尾蛇毒者,若不當即盡解其毒,殘存的餘毒過了十二個時辰之後,愈發頑固難解,只得浸百草鴛鴦浴,需準備四十九種解毒藥草煮作浴湯,供王妃蒸泡,藥性註入肌理,遍體生寒,此時需外助陽熱,嗯……”

太醫不知自己有沒有說清楚,此時吞吞吐吐地擡起頭來,只見阮沛嘴角勾著笑出神。

這悍婦,自己本就頗通醫術,想必清楚自己的境況,難怪新婚那日,雙腮莫名酡紅,照鏡子時又一臉的糾結,想必知道總有一日非得泡這百草鴛鴦浴的。

阮沛讓太醫院準備需要的藥草,又譴內侍準備浴湯,這才坐在鸞心榻邊的書桌旁,等著鸞心醒來。

鸞心睡夢中,朦朦朧朧聽見帳外有人說什麽蛇毒,頓時就清醒過來,豎著耳朵仔細又聽,果然太醫說出了百草鴛鴦浴,鸞心一邊惱的滿臉通紅,一邊又疑惑太醫怎麽診出她體內有餘毒的?

後來又聽見阮沛譴人準備浴湯藥草,一時急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會兒想著要不然就拖著不起床,一會兒又想著要不起床以醫者身份告訴他,餘毒另有他解法,可若是他問起身上蛇毒從何而來,如何解釋?

就說在小築中碰到了毒蛇?可是小築明明被人清理的很幹凈。就這麽糾結了好久,急得鸞心一聲熱汗。

阮沛早就註意到了帳內內息雜亂,想著那人在榻上躺著不知急成什麽樣了,心裏一陣好笑,想起她體虛力乏需進膳食之事。

放下書,朝椅背上一靠,道:

“愛妃今日辛苦,太醫道需盡快用膳,用膳之後解去餘毒即可,愛妃快快起身用膳吧,年王爺和南煙皇長子已經差人來問過好幾回了,如若愛妃身體任是抱恙,讓他們明日如何安心啟程回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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