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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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拍了快一個月戲，紀雲清終於要迎來他的高光戲份之一。
劇裏，陳睿追女主不成，淋雨發洩，顧禾就陪著他瘋，和他在雨裏打籃球，然後打完，背著陳睿回寢室，幫他洗澡。後半夜，陳睿生病發燒，他又連夜去校外的24小時藥店給他買退燒藥並照顧他一夜。
這場戲是夜戲，吃晚飯的時候，紀雲清都在和程楊對臺詞。
這時，導演的助理過來叫他，“小紀老師，導演讓你去一下。”
紀雲清和程楊都看向他，程楊道：“我要去嗎？”
助理搖搖頭，笑道：“程老師不用，導演就叫了小紀老師一個人。”
“哦。”程楊看著紀雲清說：“估計是單獨給你剖析一下你這場戲要什麽狀態，快去吧。”
紀雲清也覺得是這樣，點點頭，跟助理一起過去找導演了。
休息的時候，導演是有自己的專屬休息間的，是一間辦公室改出來的，紀雲清進去後，看導演還在泡茶，柔聲道：“導演，今天晚上怎麽想到喝茶了，你平時不是喝枸杞嗎？”
孫國倒茶的手頓了下，“小紀，你來了啊，過來坐下。”
紀雲清走過去坐下，手裏的劇本順勢放到茶幾上。
孫國看著那份劇本，臉色僵了一瞬，出口的聲音無奈又惋惜，“小紀，我有件事要單獨跟你說。”
“我們現在是單獨的啊，導演，你要跟我說什麽啊，怎麽看你臉色有些嚴肅？”紀雲清剛開始的語調是緩和的，還帶著打趣的意味，可說到最後，他臉色也跟著導演嚴肅了起來，心裏湧上不安，紀雲清放在腿上的手摳了一下褲子。
“導演，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孫國也不是個愛拐彎抹角的人，只是看著他欣賞的紀雲清，有些不忍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他推過去一杯茶，“小紀，你喝茶。”
紀雲清自然沒心情喝，眉宇間有些焦急，“導演，你有什麽事就直說，我受得住。”
“唉……”孫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沈吟片刻，還是實話實說了，“小紀，你今晚的戲改了。”
“改？是改到明天拍嗎？還是改了些臺詞？”紀雲清抱著一絲僥幸。孫國擡眸看著他，滿臉抱歉：“是改給別人演了，今晚你不用演了。”
“什麽？”紀雲清不可思議的睜大眼，心裏不停壓著的想法終於冒出頭來，他兩只手緊緊攥著褲子，嗓音艱澀：“改給鄒西銘了？”
孫國就知道紀雲清聰明，這個演員又有靈氣又肯吃苦，真是再好不過的苗子了，但可惜，他沒有後臺，而他一個二流導演的身份也護不住他的戲份。
“嗯。”孫國點了點頭。
紀雲清喉嚨一哽，無數的不甘委屈湧上心頭，他還以為拍了這麽久鄒西銘只在戲外作妖，不在戲裏作妖，是有什麽在牽制著他，但現在看來，他依然可以想改戲份就改戲份。
拍戲最讓人無奈的一種情況，就是演員自帶編劇每天現寫劇情加戲，也有鄒西銘這種搶其他角色的高光點加註在自己身上的。
他一個男六號，一沒閃光點，二他自己的演技也不夠好，所以劇播了三周，他完全沒什麽關註度，更談不上紅了，而紀雲清卻與他截然相反。
紀雲清現在都能想到暗地裏鄒西銘有多麽恨他，估計以為他來演這個角色就能跟他一樣紅，從而終於出手，決定搶他的戲份搶他的人設。
“導演，我知道了，還有事嗎？沒有我就出去了。”
紀雲清什麽都不鬧，如此安靜的接受結局是孫國沒想到的，也因此，他更加心疼紀雲清了，“小紀，這個行業對於你這種才起步的小明星來說是很難，隨時都能遇到資本阻礙，但你要學會看開，把這些委屈化為更好的業務能力，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更上一層樓的，直到再也沒人敢動你的角色。”
“嗯，我知道，謝謝導演，我會自己開導自己的。”紀雲清感激的對孫國抿嘴一笑，就是笑容不達眼底，看起來有些勉強。
孫國又說：“別灰心，拍完咱們這部，我推薦你去其他劇組。”
這話的分量就重了，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導演肯這樣許諾他，這是對他絕對的看重，紀雲清站起來鞠了一躬，“謝謝導演，你對我的幫助，我會永遠銘記於心的。”
程楊得知自己的對手戲演員要換成鄒西銘，氣得摔了劇本，要沖到制片人導演面前去理論，他的經紀人一把拉住他：“小程，你給我冷靜點！”
“李哥，我冷靜不了，誰要跟鄒西銘演對手戲啊！”程楊用力甩了甩手，“我去找制片人談談，這件事應該有轉圜的餘地。”
“第二大投資商是鄒西銘的親舅舅，你覺得能有什麽餘地？”李飛沈聲一喝，把程楊拽回來，瞪著他：“鄒西銘這個關系戶後臺有多強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你之前幫了紀雲清幾次得罪了鄒西銘也就算了，我看他也沒有怪到你頭上，難道你這一次還想為了紀雲清去鬧？可你鬧了管用嗎？真正的資本咖，你以為就憑你現在的地位能撼動？”
掙紮的程楊驀地定住，他鼓著眼想要反駁經紀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聰明人有時候一點就通，就像紀雲清一樣，他只是給他發了一條平靜的微信：【今晚我不演了，抱歉了。】
李飛看程楊冷靜下來了，放開了他的手，“專業的演員面對什麽樣的對手都能演下去，小程，你等會兒給我收起你的不滿和厭惡。別讓人抓到把柄。”
“李哥，我不甘。”程楊耷拉下眉眼，眸子很深。
李飛道：“那就成為娛樂圈公認的一哥，讓資本都敬畏你。”
程楊：“……”
長長的嘆一口氣，程楊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麽了，之前鄒西銘小小的作妖他還能幫紀雲清一把，可現在這種加戲的事情已經牽涉到後面的資本，也不是他一個打工人能扭轉的了。
拍戲前，程楊也給回酒店的紀雲清發了條微信：【雲清，對不起，這次我幫不了你了。】
紀雲清看著這信息，本來還能忍受的情緒有一點繃不住了，眼睛泛了紅。
他擡頭看了看已經黑沈的天色，把傷感憋了回去，他沒有回酒店，而是出來散步了。
現在他這狀態，要是回到封閉的空間裏，肯定會崩潰。而家裏也不敢回，他跟之寒說了今天拍重要戲份的，要是他現在回去，之寒肯定就會知道他被人搶戲了。
他不想讓之寒擔心，畢竟就算告訴了之寒也無濟於事，他一個才進城打工、比他還小的弟弟又能做什麽呢。
“你是……紀雲清嗎？”忽然，一個很小的女聲喊了他一下。
紀雲清側頭看過去，只見一個抱著幾本書的戴眼鏡女生驚喜的看著他，見他看過來，激動的又說：“你真的是紀雲清！啊啊啊，我看到明星了！可以拜托你給我簽個名嗎？”
“啊？簽名？”紀雲清一個糊糊哪裏有過被人要簽名的場景，一時楞住，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就一小透明，你真要我的簽名嗎？”
“怎麽是小透明了，哥哥你現在可火了！”女生邊說邊動作利落的把卡在書殼上的筆抽出來遞給紀雲清，“再說了，哪個大明星不是從小透明起來的啊，我看哥哥未來肯定會成為大明星的！你就給我簽個名吧？”
女生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紀雲清哂笑一聲，“好，你不介意的話，我就給你簽。”他接過筆，“要簽在哪裏？”
女生立馬側身，把白T恤的短袖子晾給他看，“簽這裏。”
“會把衣服弄臟的，當心洗不掉了。”紀雲清好心提醒女生，女生卻說：“有哥哥的簽名還洗什麽洗啊，我要拿回去供起來！”
還是第一次有粉絲如此重視他，紀雲清笑出了聲，本就性格溫柔的他眉眼如春花漫開，女生花癡的開口，“哥哥，你好帥哦。”
紀雲清鄭重的簽下了自己第一個簽名，笑道：“你對我濾鏡還挺厚的，我哪裏帥了？”
“哪哪都帥！”女生接回自己的筆，眼珠子一轉，覺得此刻的紀雲清很好說話，便又小聲的說了一句，“哥哥，能再要個合照嗎？就一張！我保證用美顏拍，把你拍得宇宙無敵帥！”
粉絲要簽名要合照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紀雲清沒有拒絕，和女生合照了一張後，這才準備離開。
女生忙不疊的對他說了最後一句：“哥哥，加油哦，我會在網上一直為你打CALL的，我相信有一天你會成為超級大腕的明星的！”
“謝謝。”紀雲清溫柔莞爾，和女生分開後，他發現自己低迷失落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現在平靜下來，他發現自己剛才太過於反常了，不過是被搶幾段戲罷了，又不是不要他演顧禾了，雖然戲份更改的顧禾也變了味，但至少比起以前跑龍套的他依然要好不少。
他已經有進步了，微博粉絲都突破百萬了。這部戲帶給他的紅利已經足夠，他該學會知足，而不是落寞氣餒。
安慰好自己，紀雲清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仰頭籲出胸口的郁氣，燦然一笑：再接再厲吧紀雲清，你的演員路還長著呢。
—
接下來一周，紀雲清幾乎都在坐冷板凳，他的好戲份全被鄒西銘拿去了，他還帶了個編劇進組，每天為他現寫劇情，都是很好很高光的劇情，有時候連男女主的光芒都被他壓了下去。
李宥楊靈紛紛在心裏不滿，但礙於他背後的勢力沒人說什麽。
只是劇組裏的氛圍不似之前那麽和諧輕松了，每天大家都跟上戰場一樣，拍完就各回各的座位，沈默的低頭玩手機。
紀雲清這一周雖然戲份少，但也沒有回家，平時就在片場看其他人拍戲，對柏之寒和方小回關心的話，也只是含糊帶過，沒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劇組裏摳腳。
又是一段鄒西銘的高光戲拍完，他的助理畢恭畢敬的給他遞上水和毛巾，他喝了幾口，又接過來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沒朝自己的座位走，而是高調的走向紀雲清。
程楊看到，想要跟過去，被李飛拉住，“你給我老實點！”
“可雲清……”
李飛：“大家都在這看著呢，你以為鄒西銘還能打人啊？他再拽也不至於這麽蠢，好了，跟我回去休息下。”
紀雲清餘光看到了鄒西銘過來，只是裝沒看見，繼續低頭玩手機。
鄒西銘現在春風得意得很，也沒之前那麽陰郁低沈了，見紀雲清不理他，他也不介意，坐到他身邊，虛情假意的關心道：“紀老師還是少玩點手機吧，對眼睛不好。”
說完，他似乎想到什麽，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呀，我都忘了，紀老師現在沒什麽戲拍，也只能玩手機了。都玩些什麽呀？”
他傾身過來想看紀雲清的手機頁面。
紀雲清立馬反手蓋住，擡眸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鄒老師不知道隨便看人手機不禮貌嗎？”
“都拍這麽久了，我們也這麽熟了，看一下怎麽了？”鄒西銘大拽拽的開口，活像暴發戶。
紀雲清似笑非笑，“鄒老師這樣的大人物，我可高攀不起。您坐著，我還有事先走了。”
繼續聊下去打嘴仗沒意思，紀雲清惹不起鄒西銘，還能躲不起嗎？
“切，孬貨！”鄒西銘看著紀雲清逃跑的背影，嘀咕罵了一聲。以前老子讓著你，但現在你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敢跟我爭角色，你特麽也配？
新一周的四集很快播了出來，顧陳CP粉們集體捧著碗翹首以盼的等著哥哥們撒糖發糧。
隱晦點也沒關系的，我們會自己摳。
烏拉烏拉，快投餵我們吧。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個隱晦點直接特麽的隱晦到其中一個人消失了！
顧禾幾乎沒有戲份！
而和陳睿互動的全是那個僵屍演技男六號！
FUCK！
CP粉們集體摔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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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戲是夜戲，吃晚飯的時候，紀雲清都在和程楊對臺詞。
這時，導演的助理過來叫他，“小紀老師，導演讓你去一下。”
紀雲清和程楊都看向他，程楊道：“我要去嗎？”
助理搖搖頭，笑道：“程老師不用，導演就叫了小紀老師一個人。”
“哦。”程楊看著紀雲清說：“估計是單獨給你剖析一下你這場戲要什麽狀態，快去吧。”
紀雲清也覺得是這樣，點點頭，跟助理一起過去找導演了。
休息的時候，導演是有自己的專屬休息間的，是一間辦公室改出來的，紀雲清進去後，看導演還在泡茶，柔聲道：“導演，今天晚上怎麽想到喝茶了，你平時不是喝枸杞嗎？”
孫國倒茶的手頓了下，“小紀，你來了啊，過來坐下。”
紀雲清走過去坐下，手裏的劇本順勢放到茶幾上。
孫國看著那份劇本，臉色僵了一瞬，出口的聲音無奈又惋惜，“小紀，我有件事要單獨跟你說。”
“我們現在是單獨的啊，導演，你要跟我說什麽啊，怎麽看你臉色有些嚴肅？”紀雲清剛開始的語調是緩和的，還帶著打趣的意味，可說到最後，他臉色也跟著導演嚴肅了起來，心裏湧上不安，紀雲清放在腿上的手摳了一下褲子。
“導演，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孫國也不是個愛拐彎抹角的人，只是看著他欣賞的紀雲清，有些不忍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他推過去一杯茶，“小紀，你喝茶。”
紀雲清自然沒心情喝，眉宇間有些焦急，“導演，你有什麽事就直說，我受得住。”
“唉……”孫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沈吟片刻，還是實話實說了，“小紀，你今晚的戲改了。”
“改？是改到明天拍嗎？還是改了些臺詞？”紀雲清抱著一絲僥幸。孫國擡眸看著他，滿臉抱歉：“是改給別人演了，今晚你不用演了。”
“什麽？”紀雲清不可思議的睜大眼，心裏不停壓著的想法終於冒出頭來，他兩只手緊緊攥著褲子，嗓音艱澀：“改給鄒西銘了？”
孫國就知道紀雲清聰明，這個演員又有靈氣又肯吃苦，真是再好不過的苗子了，但可惜，他沒有後臺，而他一個二流導演的身份也護不住他的戲份。
“嗯。”孫國點了點頭。
紀雲清喉嚨一哽，無數的不甘委屈湧上心頭，他還以為拍了這麽久鄒西銘只在戲外作妖，不在戲裏作妖，是有什麽在牽制著他，但現在看來，他依然可以想改戲份就改戲份。
拍戲最讓人無奈的一種情況，就是演員自帶編劇每天現寫劇情加戲，也有鄒西銘這種搶其他角色的高光點加註在自己身上的。
他一個男六號，一沒閃光點，二他自己的演技也不夠好，所以劇播了三周，他完全沒什麽關註度，更談不上紅了，而紀雲清卻與他截然相反。
紀雲清現在都能想到暗地裏鄒西銘有多麽恨他，估計以為他來演這個角色就能跟他一樣紅，從而終於出手，決定搶他的戲份搶他的人設。
“導演，我知道了，還有事嗎？沒有我就出去了。”
紀雲清什麽都不鬧，如此安靜的接受結局是孫國沒想到的，也因此，他更加心疼紀雲清了，“小紀，這個行業對於你這種才起步的小明星來說是很難，隨時都能遇到資本阻礙，但你要學會看開，把這些委屈化為更好的業務能力，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更上一層樓的，直到再也沒人敢動你的角色。”
“嗯，我知道，謝謝導演，我會自己開導自己的。”紀雲清感激的對孫國抿嘴一笑，就是笑容不達眼底，看起來有些勉強。
孫國又說：“別灰心，拍完咱們這部，我推薦你去其他劇組。”
這話的分量就重了，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導演肯這樣許諾他，這是對他絕對的看重，紀雲清站起來鞠了一躬，“謝謝導演，你對我的幫助，我會永遠銘記於心的。”
程楊得知自己的對手戲演員要換成鄒西銘，氣得摔了劇本，要沖到制片人導演面前去理論，他的經紀人一把拉住他：“小程，你給我冷靜點！”
“李哥，我冷靜不了，誰要跟鄒西銘演對手戲啊！”程楊用力甩了甩手，“我去找制片人談談，這件事應該有轉圜的餘地。”
“第二大投資商是鄒西銘的親舅舅，你覺得能有什麽餘地？”李飛沈聲一喝，把程楊拽回來，瞪著他：“鄒西銘這個關系戶後臺有多強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你之前幫了紀雲清幾次得罪了鄒西銘也就算了，我看他也沒有怪到你頭上，難道你這一次還想為了紀雲清去鬧？可你鬧了管用嗎？真正的資本咖，你以為就憑你現在的地位能撼動？”
掙紮的程楊驀地定住，他鼓著眼想要反駁經紀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聰明人有時候一點就通，就像紀雲清一樣，他只是給他發了一條平靜的微信：【今晚我不演了，抱歉了。】
李飛看程楊冷靜下來了，放開了他的手，“專業的演員面對什麽樣的對手都能演下去，小程，你等會兒給我收起你的不滿和厭惡。別讓人抓到把柄。”
“李哥，我不甘。”程楊耷拉下眉眼，眸子很深。
李飛道：“那就成為娛樂圈公認的一哥，讓資本都敬畏你。”
程楊：“……”
長長的嘆一口氣，程楊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麽了，之前鄒西銘小小的作妖他還能幫紀雲清一把，可現在這種加戲的事情已經牽涉到後面的資本，也不是他一個打工人能扭轉的了。
拍戲前，程楊也給回酒店的紀雲清發了條微信：【雲清，對不起，這次我幫不了你了。】
紀雲清看著這信息，本來還能忍受的情緒有一點繃不住了，眼睛泛了紅。
他擡頭看了看已經黑沈的天色，把傷感憋了回去，他沒有回酒店，而是出來散步了。
現在他這狀態，要是回到封閉的空間裏，肯定會崩潰。而家裏也不敢回，他跟之寒說了今天拍重要戲份的，要是他現在回去，之寒肯定就會知道他被人搶戲了。
他不想讓之寒擔心，畢竟就算告訴了之寒也無濟於事，他一個才進城打工、比他還小的弟弟又能做什麽呢。
“你是……紀雲清嗎？”忽然，一個很小的女聲喊了他一下。
紀雲清側頭看過去，只見一個抱著幾本書的戴眼鏡女生驚喜的看著他，見他看過來，激動的又說：“你真的是紀雲清！啊啊啊，我看到明星了！可以拜托你給我簽個名嗎？”
“啊？簽名？”紀雲清一個糊糊哪裏有過被人要簽名的場景，一時楞住，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就一小透明，你真要我的簽名嗎？”
“怎麽是小透明了，哥哥你現在可火了！”女生邊說邊動作利落的把卡在書殼上的筆抽出來遞給紀雲清，“再說了，哪個大明星不是從小透明起來的啊，我看哥哥未來肯定會成為大明星的！你就給我簽個名吧？”
女生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紀雲清哂笑一聲，“好，你不介意的話，我就給你簽。”他接過筆，“要簽在哪裏？”
女生立馬側身，把白T恤的短袖子晾給他看，“簽這裏。”
“會把衣服弄臟的，當心洗不掉了。”紀雲清好心提醒女生，女生卻說：“有哥哥的簽名還洗什麽洗啊，我要拿回去供起來！”
還是第一次有粉絲如此重視他，紀雲清笑出了聲，本就性格溫柔的他眉眼如春花漫開，女生花癡的開口，“哥哥，你好帥哦。”
紀雲清鄭重的簽下了自己第一個簽名，笑道：“你對我濾鏡還挺厚的，我哪裏帥了？”
“哪哪都帥！”女生接回自己的筆，眼珠子一轉，覺得此刻的紀雲清很好說話，便又小聲的說了一句，“哥哥，能再要個合照嗎？就一張！我保證用美顏拍，把你拍得宇宙無敵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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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忙不疊的對他說了最後一句：“哥哥，加油哦，我會在網上一直為你打CALL的，我相信有一天你會成為超級大腕的明星的！”
“謝謝。”紀雲清溫柔莞爾，和女生分開後，他發現自己低迷失落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現在平靜下來，他發現自己剛才太過於反常了，不過是被搶幾段戲罷了，又不是不要他演顧禾了，雖然戲份更改的顧禾也變了味，但至少比起以前跑龍套的他依然要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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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好自己，紀雲清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仰頭籲出胸口的郁氣，燦然一笑：再接再厲吧紀雲清，你的演員路還長著呢。
—
接下來一周，紀雲清幾乎都在坐冷板凳，他的好戲份全被鄒西銘拿去了，他還帶了個編劇進組，每天為他現寫劇情，都是很好很高光的劇情，有時候連男女主的光芒都被他壓了下去。
李宥楊靈紛紛在心裏不滿，但礙於他背後的勢力沒人說什麽。
只是劇組裏的氛圍不似之前那麽和諧輕松了，每天大家都跟上戰場一樣，拍完就各回各的座位，沈默的低頭玩手機。
紀雲清這一周雖然戲份少，但也沒有回家，平時就在片場看其他人拍戲，對柏之寒和方小回關心的話，也只是含糊帶過，沒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劇組裏摳腳。
又是一段鄒西銘的高光戲拍完，他的助理畢恭畢敬的給他遞上水和毛巾，他喝了幾口，又接過來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沒朝自己的座位走，而是高調的走向紀雲清。
程楊看到，想要跟過去，被李飛拉住，“你給我老實點！”
“可雲清……”
李飛：“大家都在這看著呢，你以為鄒西銘還能打人啊？他再拽也不至於這麽蠢，好了，跟我回去休息下。”
紀雲清餘光看到了鄒西銘過來，只是裝沒看見，繼續低頭玩手機。
鄒西銘現在春風得意得很，也沒之前那麽陰郁低沈了，見紀雲清不理他，他也不介意，坐到他身邊，虛情假意的關心道：“紀老師還是少玩點手機吧，對眼睛不好。”
說完，他似乎想到什麽，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呀，我都忘了，紀老師現在沒什麽戲拍，也只能玩手機了。都玩些什麽呀？”
他傾身過來想看紀雲清的手機頁面。
紀雲清立馬反手蓋住，擡眸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鄒老師不知道隨便看人手機不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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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清似笑非笑，“鄒老師這樣的大人物，我可高攀不起。您坐著，我還有事先走了。”
繼續聊下去打嘴仗沒意思，紀雲清惹不起鄒西銘，還能躲不起嗎？
“切，孬貨！”鄒西銘看著紀雲清逃跑的背影，嘀咕罵了一聲。以前老子讓著你，但現在你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敢跟我爭角色，你特麽也配？
新一周的四集很快播了出來，顧陳CP粉們集體捧著碗翹首以盼的等著哥哥們撒糖發糧。
隱晦點也沒關系的，我們會自己摳。
烏拉烏拉，快投餵我們吧。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個隱晦點直接特麽的隱晦到其中一個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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