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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跌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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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追稍走一盞茶功夫,快過峰的時候,恰瞧遇見了正策馬而來的蘇顏和樓臺隱。

三人耽擱一番功夫,這便在一棵百年老樹底下乘涼。

“你不是跟你爹娘回風霜城了麽?”樓臺隱聞見烏追喚馬的聲音,詫異道。

“先不說我,你怎麽來了?”烏追急道,“阿笑呢,他在哪裏?”

樓臺隱又是一陣驚詫:“當知道你的離開的消息,他原路追你去了。怎麽回事,你沒見到言弟?”

烏追搖了搖頭,心道:“我被爹帶回城中,桂子竟然這個時候放我出來。莫非……”猶豫一陣後拍了拍馬屁股,神情緊張莫名。

樓臺道看向蘇顏:“他什麽表情?”

蘇顏道:“好像萬分緊急的樣子!”

“莫非言弟出了甚麽事?”樓臺隱著急地朝向蘇顏,“我們快跟去看看。”

“好!”蘇顏點頭。

樓臺隱眼盲,無法辨別方向。所以一路追趕對於指路的蘇顏而言,甚是辛苦疲憊。

“東邊還是西邊?”

“向西!”

“東邊還是西邊?”

“不,直走!”

響徹在林中的聲音,聽上去總有那麽一種相依為命的意思在裏頭。

等著過了小山坡,烏追才意識到後面兩人跟隨自己狂奔的腳步有多累。

忙夾了馬肚,緩緩地停下來。

“臺隱,如果你要是……”烏追吞吞吐吐,責備自己道。

“你不用擔心,我能跟得上!”樓臺隱堅定地回答,隨之望向蘇顏,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面前這人的身上,“顏妹,你會給我引路是不是?”

聽到如此親切的稱呼,蘇顏暗暗竊喜:“當然了,掌門,我會照顧樓哥哥,你且放心!”

見樓臺隱言之鑿鑿,莫不懇切。烏追也不好再說甚麽。

又疾馳了一段路。忽見前方有身穿黑白袍子的弟子策馬迎來,一步跨下馬鞍。

烏追橫眉:“甚麽事?”

弟子拱手道:“執法派小的來傳話。”擡首看向烏追,“郁金門的門主已經到了!”

“阿笑?”

“言弟?”烏追和樓臺隱驚呼道。

“快,隨我回去!”

“是!”

三人和著臨時傳信弟子一同原路返回。

傍晚的時候,才趕回風霜城中。

烏追唯恐自己的爹娘為難言笑,一下馬便風塵仆仆地去了爹娘府中。

然穿廊過院,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紅綢。

明燭高懸的室內,一坐一立的身影就映在暗黃色的窗簾上。

顯然可見,鳳凰雙俠還沒有休息。

“追兒,有甚麽事進來再說?”團起的拳頭還沒有落到門上,裏間的柳煙女俠就已經出聲了。“娘。”烏追輕聲道,“孩兒有事找你們商量!”

開門的是他的爹。

水彥大俠一眼便瞅到了他額上的汗水,關切地問了句:“追兒,你就這麽擔心爹娘把你那位好朋友給吃了?”

烏追臉上愧疚地不知道該拿一個怎樣的表情面對水彥大俠,只得垂頭道:“孩兒……孩兒……”“哈,不用解釋了。”水彥大俠道,“我和你娘已經將你的事查清楚了。別這麽急,爹娘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似言門主那樣好看的男人,你也是第一次瞧見。不外會產生那麽點貌似非分的念頭。”輕輕拍了拍烏追的肩,“說到底,他畢竟是你的兄弟。爹娘也沒必要過分地難為他。”

回頭一看,柳煙女俠款款走近。分柳撥枝地把烏追拉進,和藹道:“追兒,還好你爹替你解釋地透徹。不然為娘倒真是要冤枉你了。”手撫過耳邊青絲,“不過,你喜歡甚麽模樣的要同爹娘商量麽?你蘭妹也不是什麽不解風情的人,若是知道你自尊心強。她必定不會做個女強人。讓人看上去總不是那麽溫柔可愛。”回頭瞅著水彥道,“適才你爹說起那言門主。容貌生得俏,脾氣也不錯。若是前世投在女兒家,嫁於你做我們的兒媳婦自然是沒錯。可是事實已成定局。他畢竟長成了一個男人。你平素孤單煩惱的時候有個人傾訴也挺好的。只是……”和暖地握住烏追,“你找個可以說話的人,阿娘也不反對。但是他畢竟是個男人,你若是還沒成婚,這一天都不能安心讓個男人隨隨便便地同床共枕不是?”

鳳凰雙俠全都是操心自己的兒子。烏追聽罷也覺感動,搖搖頭沒有否決:“爹娘說得是,孩兒糊塗了。”

水彥大俠道:“追兒還有事麽?”

烏追搖搖頭,又點點頭:“那我和蘭妹的婚事……”

柳煙女俠截斷他:“天色已晚。有甚麽事等明早再同我們說!”

“好,爹娘休息,孩兒先告退了!”柳煙女俠和水彥大俠夫婦點了點頭。

烏追只地抽身返回自己的屋舍中。

樓臺隱和蘇顏正守在門外。

見著悶悶不樂的烏追,開口問道:“言弟真出甚麽事了嗎?”

烏追搖搖頭:“沒有。”

樓臺隱在側疑惑道:“那言弟呢?”

“在我們對面的那間房子!”烏追回道。

蘇顏望見一臉無奈的烏追,疑惑不解:“烏掌門怎麽這般沒有精神?”

烏追再次回道:“不妨礙。趕馬行路太累罷了!”

話畢,對面房門呼啦一開,迎面相對的那人長身玉立,白袍袖角在夜風中烈烈作響。

沒有習慣握著的折扇。

沒有從容不迫的風流笑容。

疲倦的面上掛著對面相顧不相識的感傷。

烏追直接走上去,一把抱住了言笑的頭,語聲喃喃地問:“他們為難你了嗎?”

腦袋從烏追桎梏的擁抱中探出來了些,一雙眼睛朝著頭上的那雙眼眨了眨。言笑掙脫道:“被你抱得這麽緊,不被人為難死,也被你給掐死了!”

烏追安心地笑了笑:“如果是被人欺負,還不如被我給掐死了!”

“小追追,你太過分了。”言笑猛敲了敲烏追的手臂,“敢欺負我,你就死定了!”厲眼瞅著,防備地幹瞪著。

“我爹娘怎麽會臨時改變主意了?”烏追困惑,“那夜他們把我迷倒帶回來,可又沒有對你不利。哎。我真想不明白他們葫蘆裏賣的甚麽藥?”

這時,樓臺隱和蘇顏已經走了過來。

樓臺隱凝重的眉色一挑,當下分析:“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我想伯父伯母是另有打算!”恍然記起自己剛剛入城聽得守門弟子的話,“聽他們們說,明日老掌門要回來了?”

“我師父?”烏追狐疑,“上次爹娘還書信告訴我,師父去了崧山。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回來了?”嘆了口氣,嚇壞地說,“莫非是爹娘把師父請回來的?”

“有這個可能!”樓臺隱沈思一會兒,道,“你有問過麽?甚麽時候成親?”

烏追左顧右盼,沒想到樓臺隱會在這個情況下提及自己的活事,著緊地望向言笑,卻見他斂眉微微笑著。

“別胡說。甚麽成親,我……我怎麽可能答應呢?”烏追急道。

“不會麽?四姑娘可是你將明媒正娶的女人!”樓臺隱激道。

“我,反正我不會娶她。”烏追的目光在言笑的臉上游走不定,“師叔一事還沒有查清。而且我還想同阿笑游山玩水,我們還要……”

“別說了,小追追。”言笑語氣冷冷地笑,“成親方能傳宗接代。再說,你我之間,關系好,又何必在乎不在乎這些俗禮呢?”他舉步而走,“這裏太悶了,我出去轉轉!”

烏追在背後喊:“那好,我陪你!”

烏追一路尾隨到閣樓後的小竹林。

秋風縷縷,穿梭在竹林間,不經意地扶起了兩人耳鬢的烏發。

言笑失落地走在前面,烏追默默地隨在後面。

走到幽僻的角落,聽到曳動竹葉的風聲,言笑的腳步才停了下來。

他轉過臉,竟然像孩子一樣哭了。

以前只知他如孩子般天真地笑著。卻不知孩子的心某個時候破碎了,卻也可以發出如此震耳欲聾的聲音。

“小追追,你知不知道我說地風輕雲淡,其實我心裏難受地要命!”

烏追單腳跪下去,輕輕地摟住言笑,涕泗橫流地說:“我知道,我什麽知道。說實話,我突然想起以前在竹影宮的那些日子。雖然是個殺手,可想做甚麽都是自由的。沒有爹娘又何妨,不用在意什麽孝道,不用顧忌履行甚麽媒妁之言!”

言笑一把將烏追按倒,瑟瑟竹林下,背心貼著冰涼的地面。

火熱的唇角卻覆上去。

離唇之後,他的手不安分地摩梭著烏追的眉眼,嘴裏喃喃道:“好像,真的好像!”

烏追問道:“阿笑,你說甚麽?”

言笑回神過來,抹掉眼淚道:“沒,沒甚麽。什麽都沒有,又有甚麽?”

烏追雙手撐著地面,瞪著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不是。你放心,我很好。”言笑拿下撫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我知道小追追跟著我來,其實也不是純粹地散心。對不對?”

烏追點頭:“是。”言笑拿手奇怪比劃了一下,突然噗嗤一樂:“你說我這手也真怪。沒有扇子以後竟然格外地靈活了。”

烏追怪異地盯著他:“你折扇呢?”

言笑抿了抿唇,十分無奈地笑:“打架的時候被人折斷了。”

“折斷?”

“是啊,水墨折扇。我最喜歡的一把!”言笑再次往胸前比劃了一下,“你說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霸氣?”

“才沒有。阿笑舞動折扇,像個小孩子。”烏追樂道。

言笑張大嘴巴,露出遺憾的表情:“啊,就只是像個小孩子嗎?”

“不,也不全是。”烏追也再胸前奇怪地比劃一下,“比如這樣就很像個睿智的男人。”

“睿智?”言笑道,“越聽越覺得自己是個狡猾的狐貍。”

“如果你是狐貍,我就是那塊甘心被你吃掉的肉?”烏追寵溺地說,“明日我會同爹娘講。阿笑,我絕對不會讓蘭妹成為我的妻子。我知道,你也會支持我的對不對?”

“是,只要小追追可以永遠同我在一起,什麽事情我可以忘記,什麽悲傷我都可以忽視。”言笑堅定地擡起頭來,“這天底下,我只要這麽一個承諾。縱然拋去初衷,我也毫不在乎。”

突然攬著烏追。

一個分不開的擁抱。

可對於當局者來說,身處迷霧之中,便永遠辨不清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請支持!後面內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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