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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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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陽他……沒事吧?”站在門口的流采看著夙月嫻熟地為夙陽把脈。

“沒什麽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夙月舒了一口氣,方才還真是驚得一身冷汗。

“這件事我聽流景說了,其實他也很是內疚。方才我讓他跟我一道來,他卻怎麽也不答應。”流采頓了頓。“我估摸著他是怕你還在氣他。”

“氣,當然氣。我最氣他,明明自己是個旱鴨子,還非要逞強下水。要不是被人發現了,只怕救不成夙月,還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夙月的肩膀微微起伏著,難以自制心中的激動。

若是流景和夙陽有什麽萬一,她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

“你……無須自責。”流采似乎也是在嘆氣,如今這樣的局面他也自然不想看見。幸好,流景和夙陽兩人都相安無事。

夙月沈默了一會兒,一聲不吭。

“他在哪?”夙月冷不防冒出一句。

“你說景兒嗎?”流采問。

夙月點點頭。

“大概是在屋裏吧。聽下人們說,自出事到現在,他滴米未沾。”流采蹙眉。

夙月也皺眉。

流景這孩子,就不能讓人省心嗎?

“我去看看他。”夙月站起身來。

“也好。”流采點了點頭,答應了。

“不好了不好了!”

夙月還未踏出房門,卻聽見有下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興許是跑的太急了,上氣不接下氣,頓了好一會都沒把話說出來。

“什麽事?”流采眉頭鎖得更緊。

爵爺府裏的下人向來訓練有素,若不是什麽大事,斷不會如此慌慌張張。

“世子,世子他……不見了!”下人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

夙月和流采立馬變了臉色,異口同聲道:“什麽?”

還是夙月先亂了陣腳,一把抓住了那個下人,吼道:“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不見了?”

下人興許也是受了驚嚇,眼睛瞪得如銅鈴大。流景雖然平時桀驁不馴,但一聲不吭就擅自出府,還是頭一回。

“我……我也不知道。方才晚膳時間,我在小世子門外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搭理我,怕小世子是餓壞了,便推門進去,結果發現裏面一個人也沒有。我又以為是小世子去別處了,怕小世子餓著肚子,便差下人去尋,結果搜遍了爵爺府也沒有發現小世子的蹤跡。這才……這才前來稟告。”下人低下了頭,夙月那幾乎要殺人的眼神,實在是讓他害怕。

“壞了!”流采嘀咕了一句,便飛奔了出去。

夙月也不敢閑著,便一路跟著到了流景的房間。但她並不知流采緣何如此慌張,只好在門口杵著,看著流采瞎忙活。而她自己,也只能幹著急。

流采翻來翻去,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很快,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床沿下方,那裏赫然豎著一個飛鏢。

夙月趕忙走了過去。

那飛鏢夙月沒見過,但這不要緊,上面的標志她卻記得。正是明闕宮的東西。

是戎楚的人。

夙月不禁冒出了冷汗。流景在戎楚的手裏,只怕會有危險。

“還是大意了,竟對一個孩子下手。”流采低聲說了句。

“爵爺如此說來,已經知道是誰擄走了小世子?”夙月不過是明知故問,想套出流采的話。流采方才這樣說,想必也是知道戎楚綁架流景的原因的。

流采卻出奇地沒有隱瞞,幾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夙月為流采對她的信任感到驚訝,卻也對流景的安危感到擔憂。

“誠不相瞞。豐晴兩國即將大戰,晴蘭恐怕是危在旦夕。而我的命運同晴蘭本是一體。恐怕過不了幾日,這個所謂的爵爺府即將榮華不再,被夷為平地。若是姑娘你想離開,我絕不留。至於流景之事,本與你無關,其中兇險萬分,實在是不願牽連於你。”流采淡淡道。

夙月早想到封闌的野心會有按捺不住的一天,但沒有想到,這一天竟會來得如此之快。她又怎麽能離開,她已經離開過流景一次,她不願再離開他第二次。

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地保護流景,即便是拼上自己的性命。

“我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自當是與爵爺共進退。”夙月搖搖頭,拒絕了流采的好意。

“流景能得姑娘如此關心照顧,為人父親,也著實為他高興。”

“敢問爵爺,豐晴大戰定於何時?”

“三日之後,豐國戟羽將帶兵直入荊南城門,勢要拿下晴蘭。”

“三日……”夙月皺眉。

只有三天的時間,戎楚劫持流景,又能做些什麽?只怕他是要借流景威脅流采罷了。

“宣儀鬥膽問爵爺,劫持世子,對他們究竟又什麽好處?三日的時間,任誰也是回天乏術。”

“若是殺掉戟羽,事情尚有轉圜的餘地。起碼晴蘭尚能留得些許喘息之機。”流采雙眼微瞇,,眼神中分明透漏著危險的氣息。

“所以,他們是想借小世子,逼迫你就範,殺掉戟羽。”

流采點點頭。

“你可有把握?”若是從前,戟羽的功力自然在流采之下。可如今,戟羽有了怪力,不知流采還能不能將戟羽手刃於劍下?但無論如何,夙月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個人死,無論是戟羽,還是流采……

“並無事成把握,但必須一試。”流采的手輕輕握拳。

夙月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到流采的擔心。又怎能不擔心呢?他對流景的關愛絕不會比夙月少,他待流景一向視如已出。如今流景有危險,流采無論如何也要救他。

“既然爵爺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晚膳過後,可否來我院中一趟,宣儀有事對爵爺說。”夙月心中卻也有了主意。

“何事?”流采疑惑。

“來了便知。時候不早,爵爺也請用膳吧。宣儀就此告退。”

夙月並沒等流采回答,徑直回到了房中。夙月遣散了送來晚膳的下人,迅速地關上了門。想來流采如此擔憂流景,最遲今晚便會行動。夙月方才一席話,不過是為了拖住流采。

既然是夙月的親骨肉,無論如何,都應該由她去救。她欠流采的太多太多,不能再讓他冒險。

很快,夙月便換好了一整套黑色的行裝。如今夜色已黑,想來流采也快過來了。如今正是行動的時候。夙月將事先練好的丹藥和一把銀針藏進了袖子裏。

幸好夙月曾聽習原提起過,戟羽的住宅就在爵爺府的不遠處。只是戟羽除了打仗便窩在家裏,平日裏並沒有找爵爺府的麻煩。如今想來,幸好夙月早料到有要去找戟羽的一天,才不至於毫無準備,像只無頭蒼蠅。

在靜安寺裏學的輕功也總算是派上了用場,夙月很快便到達了將軍府。

只是這將軍府卻不如夙月想象中的那般戒備森嚴,只能零零星星地看到幾個守門的侍衛,下人便更是見不到幾個。整個將軍府,更像是一個鬼宅。

將軍府內幾乎沒有地方亮燈。夙月只能憑著自己的直覺,往整個將軍府的正中心,最大的院子裏去。夙月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一塊瓦片,往屋內望去,似乎屋內並沒有人。

夙月這才壯著膽子,飛下屋檐。然而前腳剛進房門,後腳就被人扼住了喉嚨。

“你是誰?”話音剛落,整個屋子也瞬間亮堂起來。

戟羽的手正死死地箍住夙月的脖子,她幾乎動彈不得,也差點無法呼吸。

“是你?”戟羽扯下了夙月蒙臉的布巾,臉色微微詫異。身上的殺氣斂了幾分,手也放了下來。

夙月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方才差一點,就被戟羽扭斷了。

“你究竟是誰?”戟羽又問道。

夙月卻沒有回答,如墨的眼眸只是盯著戟羽看。

戟羽卻被這眼神看的有些狂亂,眼睛裏多了些躁郁不安的東西。他頻頻搖頭,身體也不住地往後退,碰到了身後的茶杯也沒有在意。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我每次見你,心裏就狂躁不安?”戟羽小聲地呢喃著,表情痛苦。

然而,他的神智卻也只允許被短暫地存在。

很快,他便又變成那副六親不認的模樣,雙眼似乎盛滿了火焰。連夙月看了,都有些心慌。但她知道,她不能心慌。她必須做她應該做的事。

但是戟羽的動作還是太快了。幾乎是一個瞬間,夙月又再次被扼住了喉嚨,而戟羽,幾乎是往死裏掐夙月。

夙月掏出了藏在袖子裏的銀針,抓準機會,狠狠地往戟羽的太陽穴插去。只見戟羽哀嚎一聲,抱著頭,狀態幾乎癲狂。夙月知道時機已到,便將藏在袖中的藥丸,準確地送到了戟羽的口中。

戟羽沒有防備地吞了下去,但下一秒,他意識到自己依然中計,便迅速地推了夙月一掌。卻不料這一掌著實力量非凡,夙月被大成重傷,倒在了幾尺遠的地上。背後盡是桌椅,撞得她生疼。

可戟羽卻還不死心似的,一步步地向夙月走過來。

夙月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似乎下一秒,就是死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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