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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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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垂果然名不虛傳,到處都是夙月沒有見過的新奇的玩意兒,夙月便決意在玄垂定居了。盤下了一個集鎮裏的一個小茅屋,夙月便在茅屋前賣起了包子。玄垂的本地人也都是熱心腸,見夙月只身一人無依無靠,也時常給她送些穿戴的東西。因為,夙月的日子過得也算有聲有色。豐都發生的那些事,她倒是很少想起了。

只是她的手卻不見好轉,依舊奇癢難忍,甚是還長出了些許黑色的紋路。剛開始夙月還沒怎麽在意,可後來她卻不得不在意了。那黑色的紋路越來越多,就像是一副漸漸齊全的拼圖一般,夙月竟看出了木槿花的紋路。一朵一朵,與她夢中出現的那個女人的手臂一模一樣。夙月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玄垂民風開放,光著胳膊的女人也有不少,可夙月還是盡可能的將自己裹得緊緊地。只是這黑色紋路卻還不停地生長,夙月知道自己擔心也沒用,便決意去晴蘭國都荊南看看大夫,也許還有解決的辦法。實在不能讓這些紋路再生長下去了。

說走就走,夙月也心知此事不能再拖。玄垂離荊南果然近的很,夙月只走了一小會兒便到了。這晴蘭跟豐國果然不一樣,雖然在玄垂已經接受了不少晴蘭的事物。但親眼一見,夙月還是充滿著驚喜。這晴蘭的人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食物都與豐國截然不同。夙月真恨不得將晴蘭逛了遍。

但一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況且帶的盤纏也不多,便只好嘟囔著向醫館的方向走去。

“沒錢就給老子滾,別在這礙眼,滾!”幾個壯漢將一個年輕男子扔到了夙月的前面,還踢了幾腳才進了屋裏。

夙月擡頭一個,正是一個賭坊。男子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看來傷的不輕。夙月連忙上去看看,那人傷的如何。

“南宮楚?”夙月睜大了眼睛,眼前這人不儼然正是南宮楚嗎?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那男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身的酒氣。披頭散發的,夙月記憶中的南宮楚截然不同。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夙月啊,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夙月拉住了她。

男子將夙月狠狠一推,搖搖晃晃地走了。

夙月心想興許是南宮楚礙於面子,不願讓夙月看見自己落魄的模樣,才如此態度。她便也不強求,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看他去往何處。

男子一路從鬧市走向了貧民窟,一路都是要飯的乞丐,夙月倒有些觸目驚心。只是給了一些零錢給一個餓著肚子的孤兒,男子便不見了。夙月一慌,繼續往巷子裏走。卻不料走到無人處,一只手卻伸出來從身後勾住了夙月的脖子。

“你跟著我做什麽?”是方才那位男子。

“你先放開我,好好說話。”夙月扯了扯男子的手臂。

男子似乎是同意了,沒有用力的手臂輕松地被夙月扯掉了。

“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男子輕笑了一聲,上下打量著夙月。“我印象中從來沒有你這麽一個人。長得倒還算不錯,只是在下不過一個乞丐,高攀不起。”

夙月走近了些,伸手撥開了男子臉上的頭發,想看的清楚些。男子倒也不躲,微微挑眉,任由夙月動作。

這麽仔細一看,倒確實與南宮楚的樣貌有些出入,起碼他沒有淚痣而南宮楚卻有。頂多是個八分像。只是,夙月仿佛在哪裏見過他。

想起來了,那天去醉紅樓抓奸,跪在老婦人腳下的人不正是他麽。夙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男子一把拍下了夙月的手,道:“怎麽?我的臉很好玩麽,手摸了那麽久也不願放下。還有你那什麽表情,跟見鬼了一樣。我長得有這麽難看?”

“不,不是。公子樣貌英俊,夙月才一時失態,還請見諒。”既然此人來路不明,況且也不認得自己了,自己還是不要惹禍上身的好,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叫夙月?”男子挑眉。

“正是。方才多有冒犯,實在抱歉。我還有急事要辦,先走了。”說罷,夙月便往原路返回。

“怪人。”男子嘟囔了一句,便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

夙月一路前行,倒還真是松了一口氣。幸好他沒有認出自己,沒準會要了自己的小命呢,想起老婦人當初一副人命關天的模樣,夙月就知道此事自己還是裝作不知道方可保命。只是這人長得與南宮楚如此相像,莫非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想著想著,夙月便到了荊南最大的醫館。這醫館據說有著全荊南最神的大夫,這大夫還經常被請去皇宮給人看病。但出奇的是,價錢卻不貴,因此來的人倒也不少。夙月排了好長的隊,才進得去裏面。

行醫的是一位老頭,滿頭白發,面相倒還算祥和。況且他都是一個一個分別接診,外邊的人根本看不到裏邊的情形。這倒正合夙月的心意,她可不想自己手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讓人瞧見,沒準還當自己是怪物呢。

“姑娘是要瞧什麽毛病?”老頭正低頭寫著上一位病患的藥方。

“最近身上有些不舒服,發癢。”

“手伸出來,讓老夫把把脈。”

夙月聽話地將手遞了過去。老頭細細為他拔了把脈,道:“姑娘這是有身孕了。只是不該有發癢的癥狀,可還有別的不妥之處?”

“什麽?身孕?大夫可有弄錯?”夙月從沒想過自己會懷上玄夜的孩子,畢竟只有一次,怎麽就那麽湊巧。

“沒錯,老夫行醫多年,難道連懷孕這種事都瞧不出來麽。只不過姑娘懷的尚早,害喜的癥狀還不太嚴重罷了。”

夙月哦了一聲,又失神了。

“姑娘還真是奇怪。來這的女子聽說自己有了身孕,哪個不是喜出望外,像姑娘這般失魂落魄的倒是少見。只不過姑娘方才說身上發癢,我看懷孕倒未必有關。能否讓我看看發癢之處?”

夙月終於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片刻,才慢慢了拉起了左手的衣袖,只見那黑色紋路比起昨日似乎又多了些。

“不僅發癢,還長了些不該有的東西,還請大夫一定要幫我。”

老頭一看,卻大驚失色,連手中的筆都未握住,直接掉到了地上。夙月也被大夫的反應嚇了一大跳。

“大夫,這是怎麽了?是絕癥麽?”夙月有些忐忑。

老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夙月一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總讓夙月感到有些不對勁。“不,不是絕癥,只是這藥方子開起來有些棘手,老夫得出去和徒弟商量一會兒。還請姑娘在這屋裏稍等片刻,不要離開。老夫去去就來。”

夙月一聽不是絕癥,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便由著老頭走了,自己在屋裏呆著。

看病的地方正處在二樓,窗外的風景都被另一棟樓給擋住了,夙月實在等得有些無聊。這老頭確實去了太久。

“餵,我看你都要睡著了。”

原本正在打盹的夙月猛地擡頭,發現不知何時窗外竟倚了一個人。正是方才夙月遇到的那個男子。

“你怎麽在這裏?”

“我不可以來麽?”男子輕笑。

“不,當然不是。大夫方才出去了,應該快回來了。你是有事找他麽?”夙月指了指對面的凳子,示意男子可以坐下來,不必在窗上靠著。

“要是他回來,你可就慘了。”男子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開玩笑。

但夙月一想到老頭方才的表情,卻又確實感到有些不對勁。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夙月走了過去。

男子伸手指了指窗外。夙月伸出頭去,從這裏看,正好可以看見一樓門口的情況。那老頭已經回來了,只是身後還跟著一群侍衛服裝的人。

夙月立馬明白了男子的意思。“他們是來抓我的?”夙月指了指自己。

男子不可置否的笑了,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從這裏跳下去,二是等著被抓。”

夙月思索了一會兒,身子便往外傾了些,打算從這裏跳下去。

“有膽識。”男子輕笑了一聲。“只可惜有勇無謀。”

夙月看了男子一眼,沒明白男子的意思。豈料男子一把將夙月橫腰抱起,帶著夙月從二樓飛了下去,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原來你會武功,那怎麽還在賭坊門口叫人欺負?”

“現在是說這些閑話的時候麽?”男子指了指二樓正向下看的侍衛。

“你會幫我嗎?”

男子並沒有說話,又帶著夙月使了輕功。他的輕功確實不錯,雖然比起流采的還差些,但是要甩開那些草包侍衛倒是綽綽有餘了。

很快,他們便到了荊南的城門。

“走吧,看你也不是荊南的人。到了玄垂,他們便無法管你了。”男子揮了揮手,示意夙月快走。

“多謝。敢問公子大名?當日定當登門道謝。”

“我本就是一個居無定所的人,你又如何登門道謝?”男子說完,便用了輕功飛走了。

空中突然散落了許多樹葉,還有一小字條,恰如其分地落在了夙月的手心。

“若你找得到我,任何事我都會幫你。——戟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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