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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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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過後,斯內普說:「結束了。」

「謝謝你,教授。請先坐一下吧!」泰莎對他一笑,收起銅環就跳下窗臺把斯內普那份午餐拿出來加熱。

大貓見到斯內普坐下,大膽地跑去蹭了蹭黑色的褲腳;完全無懼於他的慍怒目光,等等他得清了貓毛才能進實驗室了。

「普朗奇肯,到窗戶邊。」

起先他聽到泰莎這麽喊,聽一次就想嘲笑一次她取名字的品味;因為尚恩在泰莎把貓帶來的頭一天說了:"那笨蛋很喜歡吃梅子燉雞,所以算這只貓倒黴。"

「我進來了―」泰莎把午餐的意大利面上桌的時候,尚恩剛好推門而入;他直接來到廚房入口附近,看都不看就朝桌子扔下一個花布小錢包,「呼―打了一架精神好多了。咦?!教授……?」很明顯,他沒註意到斯內普也在,瞬間懊惱得只想咬舌頭。

「如果我的聽力沒有提早退化,而你也沒有因為誤食曼陀羅花粉而產生幻覺胡言亂語;那麽就是我確實聽到自己的學院學生自曝打了一架,」斯內普放下叉子:「解釋經過。」

「我本來買了飲料就要回來。」尚恩手裏拿著一杯麻瓜冷飲,垂手斂容說道:「經過河堤邊發現兩個死小孩在玩泰莎的錢包,我就是去問問,既然他們承認是搶的,我就放心打了……那種程度只能說是熱身,並不需要魔法。」

斯內普挑眉,雖然不悅但是還算可以接受。「結果。」

「……沒死。」尚恩知道院長問的當然不是他,但是顯然斯內普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薄唇一抿面露慍色,尚恩連忙補充:「一個大概有腦震蕩,另一個落水,兩個都要躺幾天吧?」

斯內普不知道泰莎正在心裏幫尚恩拍手感嘆。一向自恃冷靜穩重的尚恩是要有多大的壓力才會出手打人啊?!他一定是被壓迫得心理失衡了吧?

「先去把數據數據謄寫下來。」斯內普恢覆原先的面無表情說道。尚恩像是得到特赦一樣奔向實驗室,不過數天後斯內普聽說附近的中輟生被不明人士毆傷住院,還是忍不住扶額搖頭。

與此同時,他發現泰莎正在翻閱兩本一模一樣的書。很明顯不是一開始他給的《魔法界歷史初探(上)》,泰莎嫌棄裏面沒有插圖可以看。

「泰瑞莎,那是甚麽?」泰莎左右手同時翻過下一頁,他瞥見一張畫著穿刺性魔法的咒語動態解析圖。

泰莎聞言,把其中一本闔上,封面寫著《傷害與反制:圖解厄運咒語百選-基礎篇》

斯內普一看差點翻了盤子―「這是哪來的?!」之所以如此驚訝是因為原本他確信現在這裏沒有這本書,以及,這本書在他十歲以前就消失在蜘蛛尾巷了。

泰瑞莎疑惑於他的反應如此強烈,不過她平靜無辜地說:「一本是葛瑞絲阿姨的,一本是在爐竈下面發現的。」她遞過去另一本看起來蒙塵已久的硬殼精裝書;斯內普沒有遲疑地翻開,在第一頁發現持有人的名字:艾琳.普林斯。

斯內普面色凝結,轉頭對泰莎問道:「還有其它的嗎?」

泰莎於是打開碗櫥,現在裏面有一格放滿了精裝、厚皮的各類書籍,它們看起來頗有年代了,「我上禮拜清理爐子的時候撞到頭喀了個傷口;結果一個大包袱突然出現在爐竈裏,包裹的布已經壞了,所以我把它們擺在這裏。」泰莎挑起一塊大而破舊的布巾說道。

斯內普接過來,雖然已經破了,但是上面曾畫過混淆視線的咒語跟保存物品用的符文;他想,這些舊書或許是因為泰莎無意間解除了咒語才出現的。原本以為這些都被那個生理上應該稱為父親的人處理掉了,但是他的母親……

斯內普楞楞地把書闔上,良久,他稍微平覆了一些之後再度開口:「……我應該告訴過妳不要碰書。」

「教授,恕我冒犯,這不是紙制品。」泰莎說:「這是漿過的絹。」

「就算如此,這些書籍以妳極不穩定的能力來說……」斯內普的語氣變得嚴厲。「目前不到時候。」

「但是葛瑞絲阿姨在幫我們惡補黑魔法防禦課―我們都聽不懂阿方索教授的口音。而且我問過阿姨了,她把自己的借我看,說可以讓我對照一下這本上面的筆記。」

葛瑞絲.列忒寧(或尼可勞德)!妳的腦袋裏都是些甚麽!斯內普現在深深覺得這一家的邏輯思維可能跟洗碗海綿一樣到處是洞。

因此斯內普致信給葛瑞絲,表達對泰莎的學習方式他認為不適合的立場;他認為葛瑞絲身為保護泰莎的長輩,不應該放任她學習具有一定程度危險性的黑魔法,況且泰莎的學期成績並不是很理想,請她斟酌勸退。同時,斯內普提出了他個人的疑問,也許列忒寧家族的血液對於草藥有所作用,但為什麽對於下了咒的物品無須解咒便可破除,這是可大可小的問題。

結果斯內普收到一大張筆跡說好聽是龍飛鳳舞,講實話是十分潦草的回信。他掠過一長串貴族社交時常見的公關辭令(這部分尤其難以辨認),得到兩個重點:其一、魔法不分顏色,他們全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因為有幾個笨蛋先烈的遺照擺在家裏當教訓,提醒小輩們自學又濫用會死得多難看,因此他們會隨時掌握學徒們的學習程度,並且禁止在學校演練。"其他三個會得更多,不信你問。"(好吧這句話他看得十分無奈)其二、破除禁制的能力那是“祖先給的禮物/天賦”,反正現在還不會構成大問題,請魔藥學教授安心上路、不是、食用、不對、調教、錯了……安心教學。

斯內普相當詫異自己竟然沒有因為這麽短、這麽多塗改的句子萌生撕信的沖動,這是那群長了小巨怪腦袋的巫師學徒都未能到達的裏程碑。

尚恩彼時洽好從院長大人後方經過,瞥見了他手上那張熏了白梅香的灑銀宣紙信箋,還有筆法飄忽的字跡;不經意地說了:「姑姑這麽認真回信,看來心情不錯。」斯內普不語,但是尚恩跟泰莎當天被要求把整個學期要使用的泡泡莖處理完。

是夜,他冷靜下來回想。其實自己的學習歷程也不盡然多能見光,在入學前,透過母親秘密的教導,很早就有這方面的基礎;他當時也不覺得這是多邪惡的東西,刀叉不也被麻瓜拿來殺人嗎?所以他不解,為何入學後他所渴求的知識與力量被多數人視為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甚至自母親之後他最重視的、最向往的人,也因此對自己不願多做理解……

但他終究是做錯了決定。錯信神秘人的引領可以讓他們名正言順地獲得一切,又因為盲目追隨使他吐露預言……最終,這些力量也無法回護他最重要的人,即使他寧願用自己的性命交換也追悔莫及。

已經數不清多少日子是在這種悲痛歉疚刺在心臟的情緒下度過。可是看到那張高檔的信紙、滑稽的陳述句寫著"以色彩區分善惡一事如狩獵女巫者同屬無知可笑之談,焉論魔法。",其實他不是沒有感覺的。

"……況且,你會因為空腹喝咖啡胃痛然後就把咖啡戒掉嗎?啊、那是比喻,不過教授還是請你記得咖啡不要喝太兇。"那天泰瑞莎對他這麽說著,態度自然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雖然當下他還是把書給沒收了。

隔天斯內普把泰莎叫來,那本被沒收的書就攤開在桌上。

「從學期成績、以及妳本身的魔力狀況來看,獨自學習這些也許會造成不可預期的突發狀況。」斯內普的聲音很輕,聽起來仿佛在雲端飄渺;泰莎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不過她想大概跟前兩天阿姨的回信有關。

「下學期開始,每周一次檢視禁環的同時,我會考核妳這方面的學習進度。」

「嗯?」泰莎歪頭「為什麽不是直接教授黑魔法防禦課呢?」

「妳認為那位偉大的……」斯內普嘴角扯出一個貨真價實難看的苦笑。「總之,那不在我能決定的範圍。」

泰莎突然跳起來,斯內普隨即感覺一團類似彈性綿絨的東西撞到胸前,還圈住自己的脖子,他瞬間反應不能。「總之,謝謝你!教授。」

用時下麻瓜的語言解讀斯內普此刻的情緒,那就是―“STOP: 0x00000050 (0x00000000, 0x00000000, 0x00000000)”;如果要具現化他的腦內圖像,就是整片的藍天白雲。

「泰莎!過來幫忙裝瓶!」尚恩的聲音從實驗室傳來,偷襲成功的泰莎也不戀戰,立刻轉移目的地。驚嚇中帶著怒意、錯愕裏有著赧然的魔藥大師,雖然暴怒卻也莫可奈何―犯案人士跑進他重要的實驗場所。

泰莎幸運地在斯內普的盛怒過後才出實驗室,尚恩日後得知這名同胞幹了這麽扮豬吃老虎的大事,直覺自己其實也是虎口餘生……不過今年的暑假也到頭了。做為尚恩提供血液研究的回饋,斯內普應葛瑞絲的要求制作了幾種罕見藥劑讓他們帶回去。

二年級剛開始,珀爾就被父母征召回家幫忙,暫時中斷交換學生生活,他在拉文克勞的麻吉們頗感遺憾。但是泰莎在學校的其他課程大有起色(自然這也是比較級),至少所有科目的表現占全班的中間值。

韋斯萊雙胞胎選拔進了格蘭芬多的魁地奇球隊,"兩位打擊游走球的技巧就跟惡作劇的天份一樣無懈可擊",雅各如是說。

噢!黑魔法防禦課的阿方索教授自請離職,理由是他在暑假前往東方熱帶島嶼旅游,邂逅一名家裏開葬儀社的比基尼辣妹,為此他決定上演一場愛相隨。尚恩對此漠然表示:希望他藉此接觸到正確的東方術法理論,重點是滾得越遠越好。

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沙金來自中亞,是個照課本念書的中年男子。由於瘦骨嶙峋,臉上顴骨突出,看來弱不禁風;身上披掛著包括袈裟、披肩、彩條之類的配件,因為過於飄逸,有時會被城堡裏的雕像或盔甲絆住而跌倒;根據他本人在課堂上所說,因為體質特殊容易吸引鬼魂,使他煩不勝煩才配戴這些驅鬼的東西。由於那些布料上熏了檀香、樟腦什麽的,鼻子敏感的尚恩、雅各跟泰莎苦不堪言。

雅各某次在魔藥課上難得吐嘈:“常見鬼?是他自己鏡子照太多吧?啊嚏!”

喬治好心遞給他面紙:“兄弟!你果然是―”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弗雷德語帶感嘆地說。

一個走道之隔的尚恩礙著自尊與學院隔閡,默默對他伸出大拇指表示同意。

然後板著臉的魔藥學教授從後方不動聲色默默走過。剛剛四人的互動盡收眼底,他大概了解泰莎像馴鹿的紅鼻子是怎麽回事了。

稍晚,在有求必應室,泰莎手裏多了一瓶魔藥。「把這個喝了。」

「唔?謝謝,不過教授,我沒感冒。」泰莎說道

「妳的鼻過敏問題造成的體液飛濺會汙染到我的私人書籍。」

如果有一個人用討債的語氣向你示好,要不要接受呢?反正泰莎是沒得選擇的。

「喝完把上星期的氣胸咒語演練出來。」斯內普丟了只施了放大咒的白老鼠在地上,泰莎真心表示幸好他選的不是蟑螂。

收回心神,先前幾次練習的白老鼠被不上不下地折磨了很久,最後看不過去的指導老師終於出手幫牠解脫。“不夠專註。”他的結論如上。

“教授,施咒的時候要想什麽?”泰莎反問道“阿姨說我的意念不夠強烈。”

“……我無法準確回答妳。”斯內普淡淡地拒絕了這個問題。需要強烈意志驅動的魔法,就算他人加以暗示,本人沒有自覺的話也是事倍功半。

然而某次白老鼠被時輕時重、反覆無常的囓咬咒逼急了,撲向眼前施咒的泰莎,結果是一旁的斯內普把她撞開,那只老鼠則差點咬上他的臉。不用說泰莎自己也被嚇住了,從那次後,泰莎施咒的準頭以他的標準來說就……正常了。

斯內普認為大概是泰莎自保的本能被刺激到的緣故。其實她的文字理解不錯,但是實際操作有時就卡在魔力的穩定度上面。偏偏泰莎對這類……冷僻魔法,雖然懵懂,卻自有一種天生的感受力;從施咒到作用雖然比較慢,但是一般來說收效相當良好。

只是使得好的咒語幾乎上不了明面,而且都帶了混沌不明的魔力痕跡,這讓魔藥學教授不知道該欣慰還是捏把冷汗。泰莎也說不出所以然。“你問為什麽?……就是覺得像喝拿鐵一定要多加點牛奶……那樣的……念頭。覺得這一句咒語好像這樣施展出去比較……適合?”

斯內普心生疑惑,她的文字表達能力跟自己不在同一個次元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尚恩不是只會欺負家族裏新來的泰莎,而是出於現實關系上的自我防衛、或是排斥,一般時候他還是正常的少年。

珀爾暫且在本篇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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