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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獵物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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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喘息聲、擂鼓般的心跳聲、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讓鐘靈幾乎窒息,喉嚨火辣辣的疼,仿佛下一秒就要幹裂開來。她很想停下腳步休息一下,但是身後緊追不舍的焦金人卻讓她不得不提起已經發軟的腳,繼續亡命奔跑。

大大小小的石塊不時從她身邊飛過,突然間,後背一陣刺痛,一塊拳頭大小的碎石擊中了她的後背。她腳步踉蹌著往前沖了幾步,努力想要維持身體的平衡,可惜沒有成功。

“啪”地一聲,她重重摔倒在地,地面細小的碎石割破她的皮膚,有液體滲出。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喉嚨卻是一陣腥甜,鐘靈忍不住劇烈咳嗽,好不容易蓄起的那點力氣轉眼散去。

身後的焦金人發出一陣歡呼,隨即蜂擁朝她身上撲來…

鐘靈騰地一下坐起,渾身都是冷汗。好一會兒,她才從惡夢中清醒。面前沒有焦金人,也不是自己那二十平方不到的小房間,而是老焦金人的雜亂房屋。

將額頭上的冷汗擦掉,面前景象漸漸清晰,鐘靈盯著不遠處的一堆雜物,腦子慢慢浮現出昨天發生的事情。

胃不由一陣抽搐,喉嚨更是幹渴,手腳也有些發軟,不知道是噩夢綜合征還是沒有進食的原因。

她一日一夜水米未進,出現這樣的反應很正常。

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鐘靈小心起身,先是觀察了院中動靜,見沒有異常,她便略微活動了下身體,然後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門。

再次上樹,目光落在昨晚被她系在樹上的保鮮袋上,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保鮮袋朝下的一角已經凝聚了一些清澈的淡水,也就三五口的樣子,但這足以解決鐘靈最大的生存威脅。

珍惜萬分地將這些水喝下,喉嚨的幹澀感略微得到緩解,鐘靈萬分小心地將保鮮袋貼身收好。

人可以幾天沒有食物,但卻不能三天沒有水喝。

最難的問題得到了解決,鐘靈莫名地對自己完成試煉有了幾分信心。

剛想下樹,她的目光落在身邊金燦燦的葉子上。這些看起來銳利如刀的葉片,實際上頗為柔軟,跟現實世界中的樹葉的質感差不多。鐘靈猶豫了下,最終小心摘了幾片,準備回屋後嘗試下看能不能入口。

經歷過昨日之後,鐘靈沒有再出去的打算。水的問題勉強已經解決,她覺得目前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待在屋內,等剩餘的時間過去。

只要運氣夠好,沒有意外出現,即便接下去的幾天都沒有食物,她覺得她也能挺下去。

當外面的溫度又回升到二十幾度,院門被人大力推開,一下驚醒了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鐘靈。

她騰地坐直身體。此時的她藏身在屋內某處,是她在搜尋線索時發現的好地方。位置足夠隱蔽,如果不是刻意搜尋,應該發現不了。

而且,離這個藏身之地不遠,有一個高約一米的小門,寬度也足夠她一人通過。推開這處暗門,外面就是她第一日藏身的地方。想來,那日老焦金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面前,走到就是這扇暗門。

此外,為了以防萬一,當她身上的黑土幹涸,她就往身上再次塗抹黑土。此時身上那層黑土剛塗上不久,觸手還有些粘濕,應該完全能掩蓋她身上的味道。

沈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幾個呼吸之後,屋門被人大力推開。

推門的人似乎拖著個不輕的東西,腳步沈重且有些淩亂。他一邊往裏屋裏進,一邊發出“古媽,古媽”的喊聲,隱隱帶著不耐煩。

鐘靈的心沈了下去,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老焦金人果然不是孤寡老人!

進屋的焦金人喊了幾聲見沒人回應,便住了口。他開始在屋裏不停走動,同時還發出一些細細簌簌地翻找東西的聲音。有好幾次,焦金人都從鐘靈面前經過,從鐘靈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別在腰間的利器。

鐘靈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心中則不停思量著被發現後的應對。

也許是老焦金人不在家的情況很常見,屋內的焦金人並沒有覺得異樣,幾分鐘後他便停下了腳步。

接著,拖動重物的聲音再次響起,並且離鐘靈藏身的地方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

“嘭”的一聲,有東西重重倒在地上。然後,腳步聲往外走去,接著傳來院門被關上的聲音,屋內再次歸於平靜。

鐘靈躲在暗處一動不動,等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確定焦金人真的走了以後,才萬分謹慎地將擋在她面前的雜物撥開一條縫。

視線朝下,入目的是地上躺著的一個人。

微胖,身上的西裝已經看不出原先的顏色,應該是被人一路拖著沾染了不少黑土的緣故。他面朝下看不出生死,脖子上幾條血痕張牙舞爪地露著,如果仔細看,衣服仿佛也是血跡斑斑。

他的雙手反扣,被繩子一樣的東西緊緊捆著,看起來就跟一只粽子似的。

鐘靈無數次感激自己沒有近視,雙眼4.9的視力能讓她盡可能清晰地觀察到目標。

所以,在觀察了五分鐘之後,鐘靈基本可以確定,這應該也是一個如同她一樣的倒黴鬼,在空間重疊的時候進入了這裏,然後被抓了起來。

看他偶爾起伏的胸膛,應該還有一口氣在。

抓人的焦金人既然將獵物扔在這裏,應該是存著在這裏處理獵物的打算。十有八九,這人應是跟老焦金人同住,那日只是恰好有事沒有回來而已。

想到這種可能性,鐘靈的手心頓時滲出一陣冷汗。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原本想要在此處躲上幾天的計劃就行不通了。

鐘靈神色變得嚴峻,腦中念頭飛快轉動,最終她目光一凝視線再次落到胖子身上。

迅速撥開雜物走近昏迷的胖子,不到一分鐘,鐘靈就將胖子身上的口袋翻了個底朝天。她的收獲不錯,焦金人大概覺得獵物已經到手,並沒有搜刮胖子的東西。

半包口香糖,半塊巴掌大小的巧克力,一個打火機,一包沒拆封的煙,中華牌的。

最讓她激動的是,竟然有一個橘子。雖然已經被壓的汁水沒了一半。

狠狠咬掉一半的巧克力,又將橘子吞下。幾分鐘後,一股暖流從腹中升起。

巧克力的救急效果果然強大。鐘靈暗自決定如果這次能夠成功回去,她一定會貼身帶上幾包巧克力,睡覺都不拿掉的那種。

地上的胖子顯然受傷不輕,鐘靈翻找東西的時候,已經發現他外傷不少,應該是被抓的時候有過一番反抗。

不過好在這些都是皮外傷,如果是重傷,鐘靈可能又要改變計劃了。

感受到氣力恢覆了不少,鐘靈不再耽誤,她毫不猶豫地朝胖子的人中狠狠壓下。

胖子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驚嚇過大,對這樣的強刺激遲遲沒有反應。鐘靈來回換了幾次手,巧克力帶來的氣力都差不多消耗了七七八八。終於,在胖子的人中高高腫起的時候,他終於有了反應。

一身汗的鐘靈坐在胖子身邊,看到他微微掀起眼皮,然後翻了幾個白眼試圖睜開眼睛。猛然間,胖子一激靈,還沒徹底睜開眼睛,他臉上的表情就已經變得驚懼萬分,張開嘴巴下意識地就要大喊,不過嘴巴裏早已被鐘靈塞了塊破布,所以只能發出嗚嗚的叫聲。

“想要活命,就不要大叫。”鐘靈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臉上,低聲喝道。

窗戶開著的縫隙雖然小,但如果叫聲太響的話,也會傳到外面。

鐘靈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許是聽到正常同類的聲音,而且還是個女的,胖子這才下意識地停下了叫喊。雖然臉上的肌肉還在不受控制地抖動,但最終還是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

待見到鐘靈這張正常人類的臉,胖子明顯松了口氣。他想要伸手做些什麽,卻發現自己被繩子緊緊捆著。頓時,剛剛消失的慌張又迅速堆上面龐。

“不要叫,引來焦金人你我都要死。”鐘靈盯著胖子的眼睛,面上不見絲毫表情。胖子呆楞之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面色漸漸發白。

他連連點頭,垂眼看向自己嘴裏塞著的布條,又看向鐘靈,目露懇求之色。鐘靈也不猶豫,一把扯掉了塞在胖子嘴裏的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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