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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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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離開了家,站在街頭看著回家的人們一時間頭腦空白。半晌,他回過神來,擡腿向水鏡原走去。

天堂將他帶到一間包廂裏,被他身上的傷口嚇了一跳。零脫下上衣,露出一身胡亂的繃帶。上好的菊正宗灑在身上蓋住血味,太可惜了。“幫我重新包紮一下吧。”“你和灰狼眾打過了?”“實力果然不錯,還沒見到氣羅,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零的口氣很是凝重。

不願意在水鏡原過夜,又無處可去,被掃地出門的零在外閑逛到日落西山。離開木葉獨自一人的時候,也未感到如此的困苦。一個孩子從他身邊跑過,拉住了大人的手,他才發現前面是游樂場。記得小時候,朔茂經常不在村裏,他和卡卡西雖然有時感到孤獨,但因為有彼此陪伴,也不感到難熬。卡卡西從小孤傲,不和其他孩子玩鬧,零就和他一起學習、訓練,直到有一天卡卡西跑到游樂場來,他們才有了其他朋友。

只要朔茂在家,就會在傍晚來這裏接他們,那是兄弟倆最快樂的時候。但是這種快樂被他毀了。零坐在攀爬架上,望著最後一絲光線埋入地平線。早就沒有人樂意與他玩耍,父親也不會帶著溫柔的笑容站在入口處。他感到寒冷,以及無邊的寂寥。

零默不作聲地離開了,卡卡西卻沒有感到輕松和解脫,反倒是更加的痛苦和煩躁。他沒辦法真的拋棄零,這是他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親人。他的親朋好友,一個個死去,留下他一人寂寞地活著,他比誰都要重感情。卡卡西很強大,也很脆弱,零是可以輕而易舉讓他鮮血淋漓的弱點。

卡卡西是很少參加聚會的,不論是自傲孤僻的童年還是不良溫柔的現在,所以他要是參加上忍間的小聚,是很讓人驚訝的。今天是阿斯瑪的忌日,紅的心情很不好,幾個人就陪她去喝夜酒。卡卡西是不太喝酒的,這次倒是和紅一個狀態。玄間本是勸酒的,結果卡卡西沒喝醉,他這個作陪的醉的不輕。

過了午夜,幾個上忍從居酒屋出來。紅豆雖不大清醒,但起碼知道自己回家。卡卡西看著玄間和紅,嘆了口氣,一手扶一個左右為難。

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走過來。零一人靜了半天,決定向卡卡西道歉,就來接他了。“哥。”卡卡西看著這個除了眼睛外與自己相似的弟弟。兩人畢竟是兄弟,不說也能理解對方想說的話。“你送玄間回去吧,我送紅。”

零瞧了眼玄間,這家夥迷糊不清,歪在卡卡西身上。“好。”他架起玄間,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零知道玄間住哪裏,即使他從來沒有來過。好不容易把人帶上樓,零掐了玄間一把:“鑰匙呢?”玄間含糊地說:“不知道。”“什麽不知道。”零撓撓頭,去掏醉鬼的口袋。

玄間很不樂意,抗拒著,抓住了他的手。忽然他將零按在了門上,用朦朧的眼睛望著零。零忘記了掙紮,一時間大腦放空,傻傻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

一個吻落在他唇上。零的心裏激起一陣要突破天際的振動,但很快又平靜下來。這只是醉酒後的意亂情迷,玄間醒來之後或許一點也不記得了。這是一個讓他想要哭泣的美夢,天亮後就會幻滅。單是因為森羅萬象,他就不能松動一點心防。零掏出鑰匙,開了門。

中午,玄間從痛苦的宿醉中醒來,捂著額頭呻【吟。昨天的記憶終止在聚會的中段,後來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誰把他送回來的。只是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麽特殊的事情,他不應該忘記,但是不論如何回想都記不起來。思索無果後,他只能放棄,想必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他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鐘,才發現自己睡到了什麽時候。玄間趕緊收拾,匆匆去火影辦公室報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起晚了。”玄間好不容易跑到火影辦公室,對卡卡西鞠躬。卡卡西的手邊放著鬥笠:“沒關系,我已經把事情交給其他人了。你不舒服的話就回去休息吧。”玄間感到很不好意思,但他的確頭很疼。他本是要走,但忍不住問道:“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嗎?”

卡卡西回答:“哦,不,是零送你的。”玄間沒想到是這個回答,零怎麽會跑過來?不知道為什麽,在知道是零送他的之後,他就更覺得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了,但回想的結果只是頭痛欲裂。“昨天你是和零吵架了嗎?”玄間想不出有第二個理由讓卡卡西那樣消沈。卡卡西擺擺手:“沒什麽,你別問了。”然而玄間卻能肯定他的猜想是正確的。

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零會變成那樣。雖然白牙死得早,但卡卡西沒有不管他,怎麽就長歪了呢?而且卡卡西那麽關心他,他就一點也感受不到嗎?只會傷卡卡西的心。他為卡卡西感到生氣,但是他卻不能幹涉兄弟兩人之間的事情。他想要回家,在途中遇到了零。

白發的男人雙手插在口袋裏,仰著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在看什麽。見到零,玄間心裏古怪的感覺更加強烈了。他有些變扭地說:“那個……謝謝你昨天送我回家。”零回過頭來:“哦,不用。”玄間將話在嘴裏轉了幾圈,才說:“你和卡卡西是怎麽了?他很消沈。”零就這樣歪著頭看著他,突兀地說道:“你還真關心我哥。”玄間楞住了,被這個問題震住了。

實際上零的懷疑只是捕風捉影,玄間對卡卡西只有兄弟情罷了。但這個時候,玄間沒有及時地解釋,便讓零以為自己猜測的沒有錯。“不要再讓他擔心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就打算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完一輩子嗎?”零沈默了很長時間,他有想過,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控制森羅萬象的方法,或許可以擁有他失去的生活。但是他又害怕,在他還未完全控制森羅萬象的時候,有一次意外出現,就足以後悔終生。

“我的宗旨是及時行樂啊!”他用一種感嘆的口氣說。越是深愛的人,就越是要遠離。他既不能回應卡卡西的親情,也不能述說對玄間的愛意,他與森羅萬象,與隱世糾纏不清,只有保持距離才能保護他們。

玄間沖了過去,說道:“你難道沒有心的嗎?難道一點點愧疚都沒有嗎?”他怒氣沖沖,顧不得周圍的人,抓著零的衣服:“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擔心你?找不到你,他急得要命!你就不能為他著想一次嗎?你們是親兄弟啊!”零感覺心臟被一只無形地手攥住了,又悶又疼,有千言萬語堵在嗓子裏。他只是撥開玄間的手,冷淡地說:“你憑什麽管我?”

玄間憤怒地喘著氣,他沒見過比這更不可理喻的人了。“你真令我討厭。”玄間說罷,轉身就走。他知道,他無法更深地插手零的事,他與旗木兄弟沒有那麽親密的關系,但讓他看著朋友那樣為難傷心,又痛苦不已。

零被甩開了,他站在街上,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他擁有的真的很少很少,拼命地渴求著溫暖,卻連伸手都不敢。眼巴巴地看著面前的快樂,站立在透明的玻璃後面。他尋找著一條能夠抵達歸處的路,看似已經找到了頭緒,實則終點遙遙無期。森羅萬象是那樣博大的智慧,只有六條一人成功地控制了它,哪裏是說知道方法就能控制的。

這樣也好,越是厭惡他,就離他越遠,森羅無法傷害到玄間。零用一切理由來安慰自己,卻還是傷心難過。就好似整個人變成了碎片,心也好,身體也好,都變成碎片了,或許他從來都是支離破碎的。他深吸了一口氣,順著街道走下去。沒有人再關註他,他只是木葉中不重要的一個忍者,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是卡卡西的弟弟。

天黑了,水鏡原開始熱鬧。零在喝他的第四杯銀色子彈。烈酒讓他痛快極了。酒是一種好東西,能讓他暫時地忘記那些不快樂的事情。

褐色半長發的男人在旁邊落座,零歪過頭去,醉眼朦朧中險些將這個人看作是玄間,然而玄間是不可能來這種地方的。“我請你喝酒吧。”男人提出邀請。零瞧見天堂抿著嘴要往這邊走,遞過去一個“別管我”的眼神。“去你那裏吧。”他直接了當,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來這裏不可能為了其他事吧。”他用額頭抵著男人的肩膀,合著酒氣吐出醉人的話,眼神卻毫無旖旎的色彩。

聲色犬馬只是偽裝,然而他堅持保守著的東西有什麽意義?沒人會為此感動。他是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了的人,還不如真像扮演的那樣,縱情享受,免得這短暫的人生空白無趣。

兩個人暧昧地靠在一起,相攜離開。他們來到一家單身公寓,親吻著轉移到臥室。零摔在單人床上,男人親吻著他的臉和脖子,手從短袖衫的下面伸進去。相比之下,零則冷淡的多。他配合著,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像剛才決定的那樣灑脫,毫無芥蒂地享受一【夜【情。

親吻轉移到了唇上,他偏頭避開。“果然還是不行。”“怎麽了?”零推開了他,坐起來:“很抱歉,我果然不能繼續下去。”沒有人能夠代替玄間,即使是第二天就拋之腦後的露水情緣也不行,只要他的心裏存在著玄間,他就不可能做那種事。男人很是氣餒,但也沒有過多糾纏,畢竟大家都是木葉的忍者,搞太僵不好。

零離開公寓,拉了拉衣服,想要把脖子擋住。夜風吹得他有點冷,突然覺得自己非常可憐。誰都以為他是個放蕩不羈、閱人無數的風流種,但實際上他只是個暗戀無果的可憐蟲。他不想回家,被卡卡西看出端倪,又不願意再回到水鏡原,明明在自己的村子裏,卻落得無處可去的狼狽境地。他坐在秋千上,慢慢地晃著。昏暗的路燈在地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卡卡西四處張望著,尋找著他那個不省心的弟弟。雖然他說了叫零滾出去不要回來的話,但昨晚他們已經算是和好了。再者,類似的氣話也不是沒有在過去的多次爭吵中出現過,零那次不是任性地離家出走,然後像是沒事般不知那天就回來了。他匆匆走過零可能去的所有地方,卻一無所獲。甚至他都要懷疑這小子又離開木葉了。最終他在游樂場發現了零。

這人低著頭坐在秋千上,孤單的叫人心疼。就好像一個流浪了太久的孩子,找不到回來的路了。卡卡西記得零小時候因為內向,想要和同齡人玩,又不敢主動,就一個人坐在旁邊看著,直到他去接他。他知道零有很多秘密,也清楚他那糟糕的性格,但在這時卻無法責怪他的任性。坐在那裏的只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零感到有人走過來,剛擡頭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腦袋。卡卡西揉了揉那頭白發:“為什麽不回家?還在生我的氣?”零感受著這份溫暖,眼眶發酸,他一句話都不說。卡卡西看著那個頭頂,感到疑惑,突然發現這沒心沒肺的人在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坐飛機回家,起的好早,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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