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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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又是一周過去。
整個一周許斯月一直守在許清瑤身邊, 幾乎是寸步不離。
她也不出去吃飯了，直接點了醫院裏的飯。
即便不愛吃，卻也都無所謂了。
只要不與許清瑤分開, 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這一周裏, 在經過許斯月細心到極致的照料下，許清瑤恢覆得還算不錯。
心情相比上周剛醒來的那個時候，看起來也好了太多。
許斯月不會忘記她剛醒來時的模樣。
那時的她臉色蒼白, 形容枯槁，無比憔悴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疼。
再看看現在，她的面色明顯被調理得還算不錯, 整個人因為好好地休養了一番，再加上心情明朗, 自然也就恢覆得快。
哪怕再如何痛苦, 許斯月終究給了她莫大的力量與能量。
許斯月眼看著許清瑤拿起手機, 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隨後她放於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便立刻意識到, 清瑤這是給自己發了消息。
她當即拿起手機，查看短信。
清瑤：斯月, 我想出院。
在看到這句話後, 許斯月眼中閃過一絲糾結。
但下一秒便被她很好地掩藏了起來, 只朝許清瑤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清瑤，你現在還不能出院，還得繼續掛營養液。”
“頭上的傷還有你舌頭上的傷也都還沒痊愈，得讓醫生看看的。”
“還有啊, 我擔心你受不了從北城回到星城路上的顛簸，我怕你會很不舒服。”
許斯月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說著。
關於出院這件事，她所擔心的事有太多太多。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帶著許清瑤離開這個鬼地方呢, 可是她有什麽權利自私？
若是換作從前的許斯月，大概早已在許清瑤還未提起這件事情之前便帶她離開醫院了。
然而，如今的許斯月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她。
在北城發生的那些事磨光了她鋒利的棱角，讓她心生太多太多的顧慮。
許清瑤凝視著許斯月，沈思片刻後又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緊攥於手心裏的手機又震動了兩下，許斯月沒有著急去看。
她看著床頭那個人專註於查看手機打字的模樣，一時晃神。
她知道，這次清瑤發來的消息必定還是執著於出院的意思。
清瑤在這家醫院待得時間已經挺長的了，還總要擔驚受怕的，想回家當然無可厚非。
老實說，她的心也開始搖擺起來，思考著是否真要帶清瑤回家。
那麽姜言呢？
姜言的家就在星城，總公司就在星城，她們回家之後，難道就能躲得過姜言了嗎？
躲得過。
一定躲得過的。
並且，即便姜言不來找她們，她也會去找那個該死的人算賬。
清瑤：斯月，回家也能看醫生，我們回家吧。
清瑤：我想回家。
發完短信後的許清瑤睜著那雙澄澈無辜的眼睛望著許斯月，讓許斯月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地搖擺起來。
其實她心中的天平其實已經更傾向於“回家”那一側，但她仍未立刻答應，只是垂眸沈思著。
而許清瑤也並未再繼續給她發消息，默默等待著許斯月回神。
許斯月思考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鐘的時間，而許清瑤也等待了她那麽長的時間。
直至她回魂後，許清瑤依舊認真凝視著她。
兩個人靜靜對視，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並未做出任何動作，只是這樣安靜坐著，安靜站著。
從許斯月眼中，許清瑤還是看到了幾分糾結。
看來，斯月還是沒有考慮清楚。
沒關系，既然如此，那她尊重斯月的決定。
因為已經料到了許斯月的回應，許清瑤便準備低下頭去。
但就在她即將垂頭的那一瞬間，許斯月的聲音也同時在她耳邊響起。
她可以清晰聽出，其中帶著幾分堅定。
“清瑤，我答應你，我帶你回家。”
對於許斯月的突然改口，許清瑤不禁有些訝異。
擡眸的一剎那，她對上的是許斯月那雙寫滿堅定的眸子。
而她自己，有些驚訝，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欣喜。
可以回家，誰能不感到欣喜。
“其實我也想回家。”許斯月朝許清瑤輕輕一笑，將自己改變想法的原因講與她聽，“等我們回家了，我就去請個家庭醫生，要不就莫輕？如果莫輕有空的話我就請她來照看好嗎？雖然我跟她沒有那麽熟悉，但至少她跟你是熟悉的，清瑤你覺得怎麽樣？”
許斯月應是拋了個問題給許清瑤，但還不等後者點頭或是搖頭，前者便又繼續往下，“還有啊，我得請個保姆，把我們家打掃得幹幹凈凈，你都好一陣子沒有回家去住了，雖然我之前特意打掃過，但距離現在也已經過去好長一段時間，肯定已經積了不少灰，我們回家之前，我一定讓人打掃得幹幹凈凈，讓你安心住進去。”
許斯月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絲毫不帶累的，並且還越說越興奮。
許清瑤看她說得眉飛色舞，也不由發自真心地展露一張笑顏。
這樣的許斯月，她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了吧。
神采飛揚、精神煥發，像一只可愛的小精靈，雖然嘰嘰喳喳的話很多，也最喜歡撒嬌，卻完全不遭她厭煩，反而愈發喜歡得緊。
似想到了什麽，許清瑤又將早已自動鎖屏的手機拿了起來，蔥白指尖在上面輕點。
許斯月沒了聲音，只是耐心等待著她打完字，等待著自己的手機震動起來。
清瑤：小月牙。
清瑤：謝謝你。
在接收到第一條消息時，許斯月心中真的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激動。
雖然在看到這三個字時她真的很開心很開心，但實際上她更想聽到許清瑤可以親自喚她一聲“小月牙”。
上一次她聽到許清瑤這樣叫她是在……
回想起那段經歷的許斯月臉色驟然大變，立刻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將思緒重新帶回至當下。
而在接收到來自許清瑤的第二條消息時，許斯月的心情多少又有了些激蕩。
老實說，後面這三個字，她非常非常不愛聽，也並不想聽，甚至永遠都不想聽到這句話從許清瑤口中說出。
“清瑤，後面那句話我就當作沒看見，下次不可以再說了知道嗎？”放下手機，許斯月對許清瑤正色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再說我就生氣了，你知道我生氣的後果的對嗎，我生起氣來會狠狠地欺負你……所以，為了免受我的欺負，以後都不可以再對我說‘謝謝’兩個字了，答應我好嗎？”
說到中後段時，她的聲音逐漸輕了下來。
因她深知自己也曾對清瑤做出過很多不好的事情，而那些不好的事情，她斷定清瑤也並不願意提起，而自己現在卻又將那些事重新提了起來，盡管沒有怎麽正面地提起來，終究容易讓人聯想。
許清瑤眼波流轉，聽著聽著先是一楞，但很快便明白了許斯月的心思。
其實這件事她記得斯月曾經也對自己說過，只是自己不聽，還是不斷說著這些話。
她知道，所謂“謝謝”，這些都只會讓斯月感到兩人之間的生疏。
換位思考一下，若當斯月向她道謝時，她必然也是不愛聽的。
至於許斯月後面所說的“欺負”，她的反應倒是比對方還要從容許多。
沒有生氣，沒有窘迫，她就是十分平和地註視著許斯月，輕輕頷首，笑意溫柔。
她都已經與過去的許斯月和解了。
那麽許斯月自己呢？
小月牙，你呢？
兩個人在醫院又休息了一日。
當天晚上許斯月收拾好東西，翌日上午便帶著許清瑤離開了北城。
這是這位醫生最後一次告知許斯月應當註意的事項。
許斯月耐心且認真地聽著，一字不落地記在了心中，也十分感謝許清瑤在住院期間醫生對她的照顧。
小嫻是跟著她們一起離開的，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一次，因為沒有人提前知曉許清瑤的航班行程，自然也就沒有粉絲來接機或者送機。
不僅如此，自打那日許清瑤的新劇殺青之後，迄今為止粉絲們便再也沒有得到過她的消息。
也因許斯月提前與醫院打過招呼，不讓他們將許清瑤住院的消息透露出去，醫院自然遵守職業道德，將消息掩蓋了下來。
打車回到家中，小嫻幫著將許清瑤的行李拉進屋子，就放在門口處。
許斯月去北城時也帶了兩件衣物，後來被姜言不知丟到了何處。
不過也無所謂，都是身外之物，她並不在乎那些丟失了還可以再買回來的東西。
至於她的身份證……可笑的是，那日連同許清瑤的手機一並被姜言還回來的，還有她的身份證。
“小許妹妹，要我再做點什麽嗎？”環視一圈，見地面和一切家具上方都幹幹凈凈，看起來應是有人來打掃整理過，她是無法在這方面幫許清瑤與許斯月做些什麽了。
那麽其他事情呢，是否還有其他事情，是她可以幫忙做的呢？
“沒了，你走吧，謝了。”許斯月直接謝絕了小嫻的好意，盡管她並不喜歡小嫻，但這一路過來訂機票、取行李以及叫車都是小嫻幫的忙，她便還是向對方道了聲謝。
她知道，許清瑤喜歡有禮貌的人。
於是她盡量去成為這樣的人。
“好，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既然許斯月已經“趕人”了，小嫻也就不腆著臉繼續賴在這裏了。
因為不想讓熟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許清瑤不許小嫻叫上工作室的司機老張，於是她們從機場過來的路上她叫的是輛出租車，而現在她也只能自己再另外叫輛車回家了。
“對了！”正當小嫻準備轉身離開之際，許斯月突然又叫住了她，“清瑤的事情不能告訴你們工作室其他人。”
“放心，我不會的。”小嫻向許斯月保證道，並未立刻離開，等待著看許斯月是否還有話要說。
果真如她所想，許斯月還有最後一句話要說，“還有小嫻，要是聯系到姜言，務必請聯系我。”
“好，我會的。”小嫻再一次點頭保證，別說是小許妹妹了，她現在都迫切想要找到姜言，把所有前因後果都給問清楚。
小嫻離開之後，偌大的一棟別墅內便徹底只剩下了許斯月與許清瑤二人。
許斯月挽著許清瑤帶她在沙發前坐下，稍作休息，而她轉頭去廚房燒水。
她的動作迅速利落，很快又折回，在許清瑤身邊坐下。
兩個人緊挨著，許斯月伸手從許清瑤背後摟住了她的腰際。
“清瑤，有沒有覺得特別想念呀？”
俏皮話語落在許清瑤耳邊，甜甜的氛圍連帶著許清瑤的心情也一並愉悅起來。
她輕輕點頭，腦袋往許斯月肩上靠了靠，而許斯月也立刻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許清瑤頭上的繃帶已拆，現在只在傷口處貼了一塊紗布，情況看起來沒有當時那般嚇人了。
只不過，她偶爾會有些頭疼，有時也會有幹嘔的情況發生，醫生說這是後遺癥，日後一定要好好休養調理。
每次看到清瑤那副模樣，許斯月總是心疼得要命。
可她沒有辦法幫清瑤消除這個後遺癥，所以每當清瑤惡心欲嘔時，她輕撫對方後背的手都會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許清瑤痛苦，她也會跟著一起痛苦。
可她痛苦，許清瑤卻不想她痛苦。
惡心想吐這件事沒法偽裝，但每當頭疼欲裂時，她都會獨自默默忍受，並不讓許斯月發現。
替許斯月減輕負擔，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許斯月又說：“現在我們已經回家了，房間我也讓阿姨布置好了，一會兒我帶你上去休息。”
許清瑤並未回應她，但她知道清瑤一定也是同意的。
此刻，兩個人緊緊相依，互相給予彼此溫暖。
縱使無言，但所有想說的話都在這個擁抱當中了。
從北城到星城雖乘坐的是飛機，奈何許清瑤身子弱，一路過來還是有很大不適。
在喝了一杯溫水之後，許斯月攬著她上樓回了房間。
許斯月帶許清瑤去的就是她們從前一直睡的那間房間。
許清瑤並未抗拒，只是在走進這間房中時還是免不了楞了一下。
許是太久沒有人來，這間房中顯得冷冷清清。
但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dbq，下章吧，下章見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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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與許清瑤分開, 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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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相比上周剛醒來的那個時候，看起來也好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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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她臉色蒼白, 形容枯槁，無比憔悴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疼。
再看看現在，她的面色明顯被調理得還算不錯, 整個人因為好好地休養了一番，再加上心情明朗, 自然也就恢覆得快。
哪怕再如何痛苦, 許斯月終究給了她莫大的力量與能量。
許斯月眼看著許清瑤拿起手機, 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隨後她放於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便立刻意識到, 清瑤這是給自己發了消息。
她當即拿起手機，查看短信。
清瑤：斯月, 我想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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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便被她很好地掩藏了起來, 只朝許清瑤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清瑤，你現在還不能出院，還得繼續掛營養液。”
“頭上的傷還有你舌頭上的傷也都還沒痊愈，得讓醫生看看的。”
“還有啊, 我擔心你受不了從北城回到星城路上的顛簸，我怕你會很不舒服。”
許斯月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說著。
關於出院這件事，她所擔心的事有太多太多。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帶著許清瑤離開這個鬼地方呢, 可是她有什麽權利自私？
若是換作從前的許斯月，大概早已在許清瑤還未提起這件事情之前便帶她離開醫院了。
然而，如今的許斯月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她。
在北城發生的那些事磨光了她鋒利的棱角，讓她心生太多太多的顧慮。
許清瑤凝視著許斯月，沈思片刻後又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緊攥於手心裏的手機又震動了兩下，許斯月沒有著急去看。
她看著床頭那個人專註於查看手機打字的模樣，一時晃神。
她知道，這次清瑤發來的消息必定還是執著於出院的意思。
清瑤在這家醫院待得時間已經挺長的了，還總要擔驚受怕的，想回家當然無可厚非。
老實說，她的心也開始搖擺起來，思考著是否真要帶清瑤回家。
那麽姜言呢？
姜言的家就在星城，總公司就在星城，她們回家之後，難道就能躲得過姜言了嗎？
躲得過。
一定躲得過的。
並且，即便姜言不來找她們，她也會去找那個該死的人算賬。
清瑤：斯月，回家也能看醫生，我們回家吧。
清瑤：我想回家。
發完短信後的許清瑤睜著那雙澄澈無辜的眼睛望著許斯月，讓許斯月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地搖擺起來。
其實她心中的天平其實已經更傾向於“回家”那一側，但她仍未立刻答應，只是垂眸沈思著。
而許清瑤也並未再繼續給她發消息，默默等待著許斯月回神。
許斯月思考了差不多有五六分鐘的時間，而許清瑤也等待了她那麽長的時間。
直至她回魂後，許清瑤依舊認真凝視著她。
兩個人靜靜對視，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並未做出任何動作，只是這樣安靜坐著，安靜站著。
從許斯月眼中，許清瑤還是看到了幾分糾結。
看來，斯月還是沒有考慮清楚。
沒關系，既然如此，那她尊重斯月的決定。
因為已經料到了許斯月的回應，許清瑤便準備低下頭去。
但就在她即將垂頭的那一瞬間，許斯月的聲音也同時在她耳邊響起。
她可以清晰聽出，其中帶著幾分堅定。
“清瑤，我答應你，我帶你回家。”
對於許斯月的突然改口，許清瑤不禁有些訝異。
擡眸的一剎那，她對上的是許斯月那雙寫滿堅定的眸子。
而她自己，有些驚訝，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欣喜。
可以回家，誰能不感到欣喜。
“其實我也想回家。”許斯月朝許清瑤輕輕一笑，將自己改變想法的原因講與她聽，“等我們回家了，我就去請個家庭醫生，要不就莫輕？如果莫輕有空的話我就請她來照看好嗎？雖然我跟她沒有那麽熟悉，但至少她跟你是熟悉的，清瑤你覺得怎麽樣？”
許斯月應是拋了個問題給許清瑤，但還不等後者點頭或是搖頭，前者便又繼續往下，“還有啊，我得請個保姆，把我們家打掃得幹幹凈凈，你都好一陣子沒有回家去住了，雖然我之前特意打掃過，但距離現在也已經過去好長一段時間，肯定已經積了不少灰，我們回家之前，我一定讓人打掃得幹幹凈凈，讓你安心住進去。”
許斯月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絲毫不帶累的，並且還越說越興奮。
許清瑤看她說得眉飛色舞，也不由發自真心地展露一張笑顏。
這樣的許斯月，她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了吧。
神采飛揚、精神煥發，像一只可愛的小精靈，雖然嘰嘰喳喳的話很多，也最喜歡撒嬌，卻完全不遭她厭煩，反而愈發喜歡得緊。
似想到了什麽，許清瑤又將早已自動鎖屏的手機拿了起來，蔥白指尖在上面輕點。
許斯月沒了聲音，只是耐心等待著她打完字，等待著自己的手機震動起來。
清瑤：小月牙。
清瑤：謝謝你。
在接收到第一條消息時，許斯月心中真的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激動。
雖然在看到這三個字時她真的很開心很開心，但實際上她更想聽到許清瑤可以親自喚她一聲“小月牙”。
上一次她聽到許清瑤這樣叫她是在……
回想起那段經歷的許斯月臉色驟然大變，立刻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將思緒重新帶回至當下。
而在接收到來自許清瑤的第二條消息時，許斯月的心情多少又有了些激蕩。
老實說，後面這三個字，她非常非常不愛聽，也並不想聽，甚至永遠都不想聽到這句話從許清瑤口中說出。
“清瑤，後面那句話我就當作沒看見，下次不可以再說了知道嗎？”放下手機，許斯月對許清瑤正色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再說我就生氣了，你知道我生氣的後果的對嗎，我生起氣來會狠狠地欺負你……所以，為了免受我的欺負，以後都不可以再對我說‘謝謝’兩個字了，答應我好嗎？”
說到中後段時，她的聲音逐漸輕了下來。
因她深知自己也曾對清瑤做出過很多不好的事情，而那些不好的事情，她斷定清瑤也並不願意提起，而自己現在卻又將那些事重新提了起來，盡管沒有怎麽正面地提起來，終究容易讓人聯想。
許清瑤眼波流轉，聽著聽著先是一楞，但很快便明白了許斯月的心思。
其實這件事她記得斯月曾經也對自己說過，只是自己不聽，還是不斷說著這些話。
她知道，所謂“謝謝”，這些都只會讓斯月感到兩人之間的生疏。
換位思考一下，若當斯月向她道謝時，她必然也是不愛聽的。
至於許斯月後面所說的“欺負”，她的反應倒是比對方還要從容許多。
沒有生氣，沒有窘迫，她就是十分平和地註視著許斯月，輕輕頷首，笑意溫柔。
她都已經與過去的許斯月和解了。
那麽許斯月自己呢？
小月牙，你呢？
兩個人在醫院又休息了一日。
當天晚上許斯月收拾好東西，翌日上午便帶著許清瑤離開了北城。
這是這位醫生最後一次告知許斯月應當註意的事項。
許斯月耐心且認真地聽著，一字不落地記在了心中，也十分感謝許清瑤在住院期間醫生對她的照顧。
小嫻是跟著她們一起離開的，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一次，因為沒有人提前知曉許清瑤的航班行程，自然也就沒有粉絲來接機或者送機。
不僅如此，自打那日許清瑤的新劇殺青之後，迄今為止粉絲們便再也沒有得到過她的消息。
也因許斯月提前與醫院打過招呼，不讓他們將許清瑤住院的消息透露出去，醫院自然遵守職業道德，將消息掩蓋了下來。
打車回到家中，小嫻幫著將許清瑤的行李拉進屋子，就放在門口處。
許斯月去北城時也帶了兩件衣物，後來被姜言不知丟到了何處。
不過也無所謂，都是身外之物，她並不在乎那些丟失了還可以再買回來的東西。
至於她的身份證……可笑的是，那日連同許清瑤的手機一並被姜言還回來的，還有她的身份證。
“小許妹妹，要我再做點什麽嗎？”環視一圈，見地面和一切家具上方都幹幹凈凈，看起來應是有人來打掃整理過，她是無法在這方面幫許清瑤與許斯月做些什麽了。
那麽其他事情呢，是否還有其他事情，是她可以幫忙做的呢？
“沒了，你走吧，謝了。”許斯月直接謝絕了小嫻的好意，盡管她並不喜歡小嫻，但這一路過來訂機票、取行李以及叫車都是小嫻幫的忙，她便還是向對方道了聲謝。
她知道，許清瑤喜歡有禮貌的人。
於是她盡量去成為這樣的人。
“好，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既然許斯月已經“趕人”了，小嫻也就不腆著臉繼續賴在這裏了。
因為不想讓熟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許清瑤不許小嫻叫上工作室的司機老張，於是她們從機場過來的路上她叫的是輛出租車，而現在她也只能自己再另外叫輛車回家了。
“對了！”正當小嫻準備轉身離開之際，許斯月突然又叫住了她，“清瑤的事情不能告訴你們工作室其他人。”
“放心，我不會的。”小嫻向許斯月保證道，並未立刻離開，等待著看許斯月是否還有話要說。
果真如她所想，許斯月還有最後一句話要說，“還有小嫻，要是聯系到姜言，務必請聯系我。”
“好，我會的。”小嫻再一次點頭保證，別說是小許妹妹了，她現在都迫切想要找到姜言，把所有前因後果都給問清楚。
小嫻離開之後，偌大的一棟別墅內便徹底只剩下了許斯月與許清瑤二人。
許斯月挽著許清瑤帶她在沙發前坐下，稍作休息，而她轉頭去廚房燒水。
她的動作迅速利落，很快又折回，在許清瑤身邊坐下。
兩個人緊挨著，許斯月伸手從許清瑤背後摟住了她的腰際。
“清瑤，有沒有覺得特別想念呀？”
俏皮話語落在許清瑤耳邊，甜甜的氛圍連帶著許清瑤的心情也一並愉悅起來。
她輕輕點頭，腦袋往許斯月肩上靠了靠，而許斯月也立刻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許清瑤頭上的繃帶已拆，現在只在傷口處貼了一塊紗布，情況看起來沒有當時那般嚇人了。
只不過，她偶爾會有些頭疼，有時也會有幹嘔的情況發生，醫生說這是後遺癥，日後一定要好好休養調理。
每次看到清瑤那副模樣，許斯月總是心疼得要命。
可她沒有辦法幫清瑤消除這個後遺癥，所以每當清瑤惡心欲嘔時，她輕撫對方後背的手都會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許清瑤痛苦，她也會跟著一起痛苦。
可她痛苦，許清瑤卻不想她痛苦。
惡心想吐這件事沒法偽裝，但每當頭疼欲裂時，她都會獨自默默忍受，並不讓許斯月發現。
替許斯月減輕負擔，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許斯月又說：“現在我們已經回家了，房間我也讓阿姨布置好了，一會兒我帶你上去休息。”
許清瑤並未回應她，但她知道清瑤一定也是同意的。
此刻，兩個人緊緊相依，互相給予彼此溫暖。
縱使無言，但所有想說的話都在這個擁抱當中了。
從北城到星城雖乘坐的是飛機，奈何許清瑤身子弱，一路過來還是有很大不適。
在喝了一杯溫水之後，許斯月攬著她上樓回了房間。
許斯月帶許清瑤去的就是她們從前一直睡的那間房間。
許清瑤並未抗拒，只是在走進這間房中時還是免不了楞了一下。
許是太久沒有人來，這間房中顯得冷冷清清。
但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dbq，下章吧，下章見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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