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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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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錯了。”溫以菱向來能屈能伸, 認慫的速度飛快。

齊延聽後,卻是不為所動。

他現如今處於高地,看著眼前的人表情慌亂, 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似一只瑟瑟發抖的小兔子,讓人又憐又愛。

猶記得, 上次見到對方這個樣子,還是兩人成親的時候。

那時溫以菱也是極怕他的,然而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對方的氣焰越發高漲。今天趁此機會, 剛好磨一磨她的銳氣。

在齊延的步步緊逼之下,溫以菱現在整個人幾乎都癱倒在輪椅上。

她腳尖著地,一點一點地想脫離齊延的掌控,可任由她如何使力, 在齊延如鐵般的雙臂之下, 註定只是徒勞。

齊延盯著近在咫尺的絕美女子,見她睫毛又長又卷, 撲閃時仿若一把小扇子,讓人忍不住心癢癢。此時這般直直地望著他時, 澄澈瞳孔裏甚至還透出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這樣純澈的氣質和她的樣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溫以菱的五官比較精致立體,面無表情時,是那種銳利的漂亮。但只要表情動起來, 無論是喜還是怒, 整個人頓時靈動起來了。

齊延一寸寸地掃視著溫以菱的面龐,從額頭到下巴。對方的皮膚極好,總是白裏透著紅,平常就算不施粉黛, 也自帶幾分顏色。

尤其是她的嘴唇,偏菱形,紅潤潤的。

齊延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在溫以菱的唇上停留了許久,他不自覺咽了下口水,然後緊接著掩飾性地接了一句:“以後聽話嗎?”

此話一出,溫以菱頓時炸了。

她憑什麽要聽齊延的話?

溫以菱很不服氣,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她身無分文,又無處可去,為了留在齊延這裏,確實動了給人家當丫鬟的心思。

可是後來情況不一樣了,她不僅有了錢,還有那還未見過面的舅舅撐腰,壓根就不需要在齊延面前伏低做小!

此時,她便毫不客氣地往齊延的方向踹了一腳,可惜她現在姿勢不佳,腿上使不上什麽力氣,落在齊延身上,那力道也是輕飄飄的。

雖說如此,她還是堅持瞪著齊延,兩頰氣鼓鼓的:“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以前,齊延只要一冷著臉,她就莫名開始發怵。現在想來,這是完全不必要的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所以她這話說得很有底氣。

齊延聽後,自是一陣語塞,他是個聰明人,轉念間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過了好半晌,他勉強想到了一個還算理由的理由。

他道:“你我二人已經成親。”

溫以菱渾不在意地撇過了頭:“那我也不聽你的話!”

說到這些,她語氣更沖了,“而且你還是個大騙子!你的腿明明已經好了,還一直瞞著我。”

溫以菱恨得牙癢癢,她費盡心思地攢貢獻值,還不就是為了給人家治腿,結果人家把她當傻子耍呢。

自己的一番苦心付諸東流,溫以菱又氣又難過,她怒瞪著齊延:“你為什麽要騙我?”

面對著溫以菱的逼問,齊延一時之間不知該從哪裏說起。

溫以菱看著齊延,算算日子,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就是為了偷懶!”

齊延:……

溫以菱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道:“你一定是眼看著家裏的羊要出欄了,不想幹活,所以就繼續裝病。”

齊延聽後,很是氣餒,不知為什麽,自己在溫以菱心中的形象,總是和懶掛著鉤。

溫以菱還在兀自抱怨:“你不下地也就算了,在家裏作畫也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總是吩咐我給你端茶送水。”

思及此處,溫以菱突然開始掙紮,雙手猛力去推齊延的手臂。

嘴上還道:“我現在才明白,原來你是這種人,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讓他們也看看你的真面目!”

齊延見她突然發飆,身體稍稍往後避了一些,只是雙臂一直未松,迎著溫以菱的擊打,反倒拉著輪椅往床邊拖。

前面就說了,溫以菱大半個身體都癱在輪椅上,一雙腳也並非放在腳踏上,反而極不安分地拖在地上。此時一看齊延的動作,便哎喲哎喲地胡亂叫喚:“我腳疼!”

齊延聽到聲音,並未說話,動作卻是一緩。

溫以菱心中一喜,正準備找機會溜走,誰知齊延突然伸出一只手,徑直攬著她的腰往上面提了一把。

溫以菱從不知道,體弱多病的齊延,什麽時候竟然練了這麽一把子力氣。

眼看自己的反抗在齊延面前無效,溫以菱索性不再抗爭了。十分有骨氣地把腦袋一扭,也不看齊延,做出一副拒絕和他溝通的架勢。

齊延沒再繼續拖動輪椅了,先行到床沿坐下。總共也就幾步路,他幫溫以菱調整坐姿的時候,兩人就差不多到地方了。

溫以菱此時正好坐在齊延的對面,因齊延防備著她偷跑,所以長腿一伸,直接用腳勾住了輪椅。也因為這般,兩人的腿不可避免會碰著。

溫以菱的身上好像突然長了倒刺,齊延的腿一挨到她,她便故意發出“嘖嘖”聲,此舉主要是為了表露自己對齊延這個人的嫌棄之意。

齊延見狀,不由苦笑,只是想到自己做事確實不地道,對方生氣也是人之常情。

他之前本想出言好好解釋一番,誰知溫以菱情緒忽然失控,在這樣的狀況下,談肯定是談不成的。

他索性挾持對方過來,兩人面對面地坐下,應是能解除掉今日的誤會。

屋裏一片靜寂,溫以菱還在氣頭上,自是不會說話的。

齊延見對方的腦袋還撇在另一邊,咳嗽一聲,起了話頭:“我裝病,其實是有難言之隱。”

溫以菱聞言,冷嗤一聲:“編,你慢慢編。”

齊延頓住,只覺這話莫名熟悉。

好一會後,他才繼續道:“我的腿疾自你上次醫治後,確實已經恢覆了知覺,只是那時還無法站立。能夠獨立行走,也就是前幾天的事。”

“至於我為什麽裝病,此事說來話長,且事關我全家人的性命,因為不能出現任何差池,這才一直瞞著大家。”

溫以菱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意思?”

齊延道:“詳細的我並不能告訴你,不過這件事乃上一輩人的恩怨,和你我無關。我是廢人,也能放松那些窺伺齊家之人的警惕性,瞞著你,也是為了不牽連於你。”

溫以菱一臉迷茫:“牽連我?”

齊延點頭:“是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並非我故意欺瞞你。”

溫以菱似懂非懂,不過聽齊延說的,好似十分厲害的樣子。

齊延認真地看著溫以菱,說:“我這麽做,也是出於對你安全的考慮。”

這話溫以菱倒是聽明白了:“可是你欺騙了我的感情!你知道嗎?我為了給你治病,花了多少工夫!”

齊延供認不諱:“這確實是我的錯。”

溫以菱瞄他一眼,見他認錯態度端正,倒是小小地消了點氣。

誰知齊延緊接著說道:“不過,我雙腿痊愈的事暫時還不能走漏風聲。”

“什麽?意思是我現在還得幫你保守秘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溫以菱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囔道。

齊延道:“那要如何你才願意幫我?”

“除非……”

溫以菱腦中正在飛速琢磨著,想到齊延之前裝病時,自己每天給他端茶送水,心裏倒是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摸著自己的下巴,打量了齊延的全身一眼:“很簡單,從今天開始,你給我當丫鬟。比如幫我倒倒茶呀,然後每天給我捏腿,對了,還得給我講故事,必須是我喜歡的那種。”

“總而言之,就是對我唯命是從!”溫以菱劃重點。

前面還好,全部都是溫以菱往常幫齊延做的,後面的講故事就完全是她的一己私欲了。

好幾個月前,溫以菱把買回來的話本都看完了,夜裏覺得無聊,想著齊延看了那麽多的書,肚子裏肯定是有料的。

便磨著齊延給她講了一個,誰知對方的態度極其敷衍,她一直為此忿忿。今日趁此機會,當即要求道。

齊延聽後,默默吐槽:也就這點出息了。

面上卻裝出一副百般掙紮的模樣,好半晌,才點了頭,又強調道:“但是僅限於你我單獨兩人,要是有其他人在,我還得繼續裝病,你也必須配合我。”

溫以菱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向齊延打包票:“我知道啦,在外面的時候,我們兩個還跟以前一樣,在家裏你就得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齊延聞言,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就被溫以菱一口打斷。

“你放心,咱們家這些人,就屬我演得最好!”溫以菱大言不慚道。

兩人很快就此事商量好了,溫以菱因新收獲“丫鬟”一名,頗為得意。

她現如今也算翻身做主人了,自然是要逞一下威風。皺著眉頭,掃了一眼齊延支棱著的腿,吆五喝六道:“看你這坐沒坐相,趕緊把腿給我收回去。”

齊延瞥她一眼,沒吭聲,腿倒是收回去了。

溫以菱心中暗爽,模仿著齊延平常的樣子,脊背挺直,氣質要從容,要把輪椅當作龍椅來坐。

待她自認為自己把氣質拿捏得差不多後,下巴微揚,吩咐著:“你去外間給我倒杯茶,不要太燙,也不要太涼,要剛剛好的。”

齊延瞧她嘚瑟的小模樣,心中又好氣又好笑,自己以前可沒有這般吹毛求疵。雖然無奈,還是依言起身,出去幫她倒茶了。

溫以菱打量著齊延離開的背影,見他步伐穩健,行走時動作流暢又自然,絲毫看不出勉強。

她見對方的雙腿恢覆得這麽好,心裏也不禁長舒一口氣。

想她照顧齊延這麽長時間,現在剛好讓他還回來,也能一報對方仗著自己身體上的病痛,折騰她幹活的仇。

溫以菱眼睛滴溜溜地一轉,想到要欺負齊延的事情,尤為興奮。她雙腳著地,輕輕一劃,輪椅就帶著她轉了好幾個圈,格外瀟灑。

待喝了齊延親自奉上來的茶後,心裏就更為痛快了。

她學著齊延之前折騰她的方式,一會叫他去尋什麽話本,一會又讓他推著她滿屋子轉悠。

因不能出去,所以折騰齊延的方式到底有限。

齊延今日十分配合,或是因為他心中有愧,對待溫以菱,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逆來順受了。

兩人就在房間裏鬧了好一會,直到聽到外面的院門被人拍響了。

溫以菱一聽到聲響,立馬從輪椅上下來,推齊延上去坐好。

她之前可聽齊延說了,這件事事關全家人的性命,她還是知道事情輕重的。

齊延見她一臉緊張,安慰道:“和平日一樣就行了。”

溫以菱點頭稱好。

很快,周叔就去開了院門。

又過了片刻,周叔過來稟告:“夫人,是陶公子來了,特來邀你一起賞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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