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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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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菱昨天因為不願意見齊延, 所以睡得要比往常早,今天天一亮,她就醒了。

迷迷糊糊地一睜開眼睛, 就發現自己被人緊緊地摟在懷裏, 她還沒轉過彎來,只楞楞地擡頭, 就發現抱著自己的人正是一臉疲憊的齊延。

溫以菱看著齊延,呆了好一會,腦中才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就連那些不愉快和委屈也原封不動地延續到了今日,溫以菱恨得咬牙切齒, 她可還沒消氣呢!

看著罪魁禍首自然也沒什麽好脾氣,想離他遠一點,一往後退,卻發現自己的手腕正被齊延牢牢地挾持在胸前。

竟然還好意思拉她的手, 真夠討厭的!

溫以菱面露嫌棄, 想抽回自己的手,然而對方抓得實在太緊, 她雖沒有抽動,但這力道卻把齊延給吵醒了。

見狀, 溫以菱心裏毫不愧疚,只怒視著對方。

齊延一醒來,便見近在咫尺的女子衣鬢淩亂, 臉頰氣鼓鼓的, 一雙美目中滿溢著的都是怒氣,表情張揚又靈動。這樣芳華絕代的大美人,就算是生起氣來也是好看的。

溫以菱早在昨日,就默默地下定決心, 以後不會再跟齊延說話。所以現在看見齊延發呆,她只大力地甩了甩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手,示意對方松開。

齊延很快回過神來,迅速撒手。

溫以菱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冷冷地瞪了齊延一眼後,才下了床。

她原本看到齊延睡覺時還拉著她的手,想出言刺他幾句。只是想到自己醒來時,整個身體都窩在了齊延的懷裏,離自己的那半邊床相距甚遠,實在沒辦法理直氣壯起來。

再加上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再跟齊延說話了,現在自是要無視對方。

所以溫以菱給了他那麽一個涼涼的眼神後,便自顧自地穿衣起床。

齊延眼眸微沈,這已經是對方的老把戲了。只要事情交代不清楚,能躲就躲了,躲不了的就先發一場脾氣,兩人再莫名進入冷戰狀態。然後互不說話,過個一兩日,事情就這麽不明不白的過去了。

對此,齊延很是頭疼,這辦法或許有用,可事情到底沒有解決,反而都堆積在一處,隨時都有再次爆發的可能性。

溫以菱心大,她覺得只要糊弄過去就行了,並不怎麽放在心上,事後還是樂呵呵的過。

可齊延不同,他心思敏感,許多事情都藏在心裏。不在溫以菱面前提,也只是為了維持最表面的歲月靜好。

齊延知道對方身上懷揣著許多秘密,那些隱瞞,時常會讓他覺得不安。

————

溫以菱起床後,徑直去了竈房,還未到門口,便聽到裏面已經傳來了動靜。

此時天色尚早,除非有事情,不然家裏的人一般都不會起得這麽早。

溫以菱有些奇怪,到了門口,才發現是周叔在竈臺上忙活著。

“周叔,你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溫以菱好奇地看向竈臺邊的人。

周叔心裏一頓,才道:“年紀大了,覺少,睡不著就幹脆起來。”

溫以菱倒是並未多想,只是想起她昨日摻了料的香包,道:“正好,我那裏有安神的香包,等會我拿給你。你掛在床頭,想來應該是有用的。”

周叔聽後,感謝道:“那就多謝夫人了。”頓了頓,又問,“不知大爺可醒了?”

溫以菱小臉一撇:“我才不知道他!”

周叔一聽,便知道這是小兩口還沒和好呢,只是因為心裏還記掛著要去鎮上請秦大夫過來的事情,倒也不急著相勸。

溫以菱雖不搭理齊延,但也曉得齊延身邊不便,是需要人在旁邊照料的。

此時見周叔還在忙著做飯,也不說回去看看齊延,她自己又不好意思直說,猶豫了半晌,才含含糊糊道:“我看弄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來吧。”

周叔活了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溫以菱在想什麽,心裏甚為滿意,又看了看竈臺,確實快弄好了,才道:“那我先去看看大爺起了沒?”話畢,便退了出去。

溫以菱這才放心,她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在竈臺邊坐著。

早飯周叔都已經弄好了,只剩鍋裏的粥還沒有熟,溫以菱沒什麽事情做,只時不時地往裏面添一把柴火就是。

又過了一會,家裏逐漸熱鬧起來。齊蒙和齊渺渺他們俱已醒了,陸陸續續地過來幫忙,只周叔一直沒有回來。

幾人把早飯端到桌上後,溫以菱吩咐齊蒙:“二弟,你去叫周叔過來吃早飯。”

溫以菱特意把“周叔”兩字擡高了聲音,以示強調。

齊蒙雖摸不著頭腦,但也只得領命而去。

周叔很快就和齊蒙一起回來,只是齊延並未出現。

溫以菱為了表明自己對齊延的忽視,自是不會開口詢問的,只專心吃自己的早飯。

誰知周叔過來後,什麽也沒說,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端了一碗粥便又回去了。

溫以菱不明所以,悄悄問齊蒙:“這是怎麽了?”

齊蒙同樣也是一臉擔憂:“我看大哥身體狀態不佳,周叔應該是過去伺候了。”

溫以菱神情詫異,她起床時,齊延不是好端端的嗎?怎麽突然就不好了?

不會是她昨天那一針出了什麽問題吧?溫以菱心裏有些擔心,這頓早飯吃得也有些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熬到周叔回來了,然而周叔竟是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只搖了搖頭,就說要去鎮上給齊延請個大夫回來。

溫以菱聞言,嚇了一大跳。這都得去請大夫了,肯定是病情突然惡化了。

想到這裏,溫以菱心底直發涼。目送周叔和齊蒙一起前往鎮上後,再也顧不得和齊延生氣,連忙回房去看他。

進了臥房,只覺和她早上離開時並無什麽不同。只是到了床邊,才發現地上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多了一灘暗紅色的血跡,看著很是刺目。

溫以菱屏息靜氣,小心翼翼地去看齊延,只見他雙眸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好似已經死了一般。

溫以菱心底寒意更甚,她不會是把人給治死了吧?

這般猜測在她腦中揮之不去,整個人被嚇得六神無主。

她顫抖著去牽齊延的手,發現他身體還有溫度,又去試了試他的呼吸,雖然微弱,但到底還有氣。

溫以菱這才小小地松了口氣,心中又悔又急,要是自己那一針,真把人家給紮出問題來,她怕是得自責而死!

齊延一睜眼,就見床邊的女子眼圈發紅,豆大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要掉不掉的,正一臉悲切地拉著自己的手,看著好不可憐。

他的心裏驀地一軟,又看溫以菱是真的被他給嚇住了,心中暗悔。早知道就不聽周叔所言,把病裝的這麽逼真,倒是讓對方真為他傷心了。

溫以菱見他醒來,臉上一喜,又道:“齊延,你再堅持一下,周叔去鎮上請大夫了,很快就回來!”

溫以菱說得他好像馬上就要斷氣了一般,齊延頗為詫異,總覺得有什麽不對。

他只以為周叔是為了順理成章地將秦大夫請回來,所以對溫以菱說了些什麽。他哪裏知道,周叔是一個字都沒說。但就是因為一個字都沒說,旁人看著才最是嚇人。

他看溫以菱哭得真情實感,心中到底不忍,一邊用指腹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一邊安慰著:“我沒事。”

“不!你有事,是我對不起你……”溫以菱太過自責了,撕心裂肺地說道。

齊延:“……我真沒事。”

“我都看到地上有血了!你就別安慰我了。”溫以菱哭得梨花帶雨。

齊延沈默著,他可不知道周叔什麽時候還給他搞了一灘血跡過來。思忖片刻,才道:“想來是因為這兩天水喝得太少,嗓子太幹導致的,你現在去幫我倒杯水過來吧。”

溫以菱聽後,這才止住了眼淚,淚眼朦朧地看他:“真的嗎?”

齊延肯定地點了點頭,周叔這架勢弄得也太大了,此時只能自己開始找補。

溫以菱果然心裏好受了不少,扶著齊延坐起來後,又忙著去外間幫他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此時冷靜下來後,略過地上那一灘血跡不提,重新打量齊延的面容,只覺他臉色雖蒼白了一些,但也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樣,這才慢慢放了心。

她就說,醒來時明明還好好的,怎麽就吃個早飯的功夫就不行了。

溫以菱在心裏開始打起了馬後炮,小聲埋怨著:“周叔也真是的,不好好跟我說清楚,還害我白擔心了一場。”

又看齊延放下了手裏的杯子,連忙問道:“你還要一杯嗎?”

齊延搖了搖頭,溫以菱便殷勤地把杯子撤走。

過了一會,她又重新坐了回來,打量了一眼齊延,問:“你現在可還覺得有哪裏不舒服?”

齊延琢磨了一會,才道:“可能是有些上火,應是沒有什麽大事。”

溫以菱聽後,並沒有想象中的放松,經歷了剛剛的事,她還有些後怕,扶著齊延躺下後,又心有餘悸地讓他閉上眼睛。

齊延拗不過她,只得依言躺下。

溫以菱自己也沒走,就坐在床邊守著,只要齊延一睜開眼睛,她就趕緊催促他休息。

周叔回來的要比溫以菱想象中的早,他在鎮上沒耽誤太長時間,回程時為了節省時間,還特意雇了一輛馬車。

溫以菱出來迎接時,見周叔請回來的這位秦大夫四十來歲的樣子,胡子拉碴,穿著隨意,提著一個半舊的藥箱。因為眼神太過渾濁,給人一種頹廢的既視感。

和往日見過的大夫都不太像,她心裏不免有些懷疑,這大夫,會治病嗎?

心中雖是這般想,面上卻是一點也不敢露的,只好言好語地請他進去。

齊延聽到動靜,此時已經醒來,溫以菱連忙過去扶他坐起。

周叔也搬了個凳子到床邊,秦大夫落座,老神在在地開始把脈問診。

溫以菱見他動作很是熟練,這才稍稍放了些心來。

把脈期間,溫以菱站在床邊,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她見那秦大夫撚著自己雜亂的小胡須,雙眼似睜未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落在溫以菱眼中,卻覺得他這是在故弄玄虛,活活像個江湖騙子。

溫以菱皺著眉頭,只耐著性子等他下結論。

片刻後,秦大夫終於收手,他沈吟半晌,才道:“可否容老夫摸一下老爺的雙腿?”

齊延頷首答應。

秦大夫當即起身,他並未將齊延的褲腿撩開,只隔著褲子從齊延的小腿一路捏至大腿,在雙膝處更是反覆試探。

因為秦大夫一直低著頭,所以溫以菱看不見他的表情,自然也發覺不了對方的眼睛隨著時候過去,越來越亮。待他再次起身時,眼裏卻已經恢覆成一開始的渾濁。

秦大夫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朝齊延說道:“聽老爺之前所言,昨日腿疾發作得格外厲害,想來是病情再次嚴重了。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只能開個活血的方子試試。”

溫以菱一聽,頓時急了,怎麽可能還嚴重了呢,按理來說應該是痊愈了,這秦大夫果真是個害人不淺的江湖騙子!

齊延卻像是習以為常似的,並未說什麽,只讓周叔領他到外間去開藥方子。

溫以菱警惕地目送大夫去了外間,一回頭,見齊延神情有些失落,便悄悄湊到了齊延的耳邊,低聲說著秦大夫的壞話:“齊延,你別信他的,我一看他的樣子,就覺得他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庸醫。”

說到這裏,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地說道:“你相信我,你這腿肯定能好,等會我再讓周叔給你重新請個大夫回來。”

溫以菱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說漏了嘴,齊延晦澀不明地看著她,答應了一聲後,才道:“我現在有點餓。”

溫以菱連忙站了起來,很是熱心地說道:“那我去竈房裏看看有什麽吃的。”話畢,人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了。

待她走後,那位秦大夫再次踏入裏間,渾濁的雙眼裏如今全是驚喜之色:“賀喜大爺,膝蓋處斷裂的筋骨竟然都已經完好,只需再勤加鍛煉,雙腿徹底痊愈指日可待!”

齊延早在秦大夫的手在他膝蓋處徘徊時,便已經預感到了,此時雖然高興,卻沒有像秦大夫那般情緒外露。

秦大夫難掩激動地在房中來回踱步,過了一會,才想起了正經事,囑咐道:“大爺,你這筋骨雖然好了,但雙腿常年沒有行走,就算是鍛煉也得循循漸進,不可太過激進了。”

齊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將醫囑都默默記在心裏。

秦大夫將該囑咐的都囑咐完了,看著身體突然好了的大爺,心裏很是好奇,便問道:“只是不知是哪位神醫出的手?”

齊延神情一斂,想到那個性子跳脫之人,良久後,才道:“不知其名諱,早已經走了。”

秦大夫聽後,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是了,像這樣醫術高超的神醫,向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齊延估摸著溫以菱快回來了,便朝他擺了擺手:“你開了方子,就趕緊回去吧。”

秦大夫垂首答應著,出去將之前沒有寫完的方子寫完。

等溫以菱端著粥回來時,秦大夫已經走了。

溫以菱撇了撇嘴,趁著別人不在,她終於可以大肆吐槽對方的醫術了。

齊延見她一口一個庸醫,不由失笑。

要是揚名西北的秦大夫知道有人在背地裏這麽議論他,只怕一張老臉都得紅透了。

待齊延喝完粥後,溫以菱倒是想起了一回事,問:“周叔哪去了?”

齊延答道:“去送秦大夫回鎮上了。”

“糟了,我剛剛忘了叫他再請一個大夫回來了。”溫以菱突然站起,表情很是苦惱。

齊延定定地打量著她,見她早已忘了昨天的不高興,一心都想著自己。

就在此時此刻,他突然想和溫以菱徹底解開兩人之間的心結。尤其想知道,為何溫以菱幫他治好了腿疾,卻又不敢告訴他?其中又有著什麽樣的隱情?

他覺得,自己是時候該和對方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

溫以菱倒是不知道齊延心裏在想這些,她滿腦子還是在想著秦大夫之前的話。

她剛剛去竈房的時候,再次拿出藥物的說明書翻看,確確實實對齊延的癥狀。至於秦大夫為什麽說齊延的腿疾又嚴重了,她只能將事情怪罪在秦大夫醫術太差的原因上。

她現如今只想趕緊再多請幾位大夫回來,確認齊延的雙腿好了,她才能安心。

兩人心思各異,沈默了半晌後,最終還是齊延最先開了口。

“我們坐下來聊一聊吧。”

齊延這話一出,溫以菱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她僵硬地扭著脖子,回頭看了看齊延。見他表情嚴肅,一臉正經,活像她小時候最害怕的數學老師,此時腦中只餘一個念頭,她想溜。

齊延一看她表情,就猜到她在打什麽主意了,難道自己有這麽嚇人嗎?

他神色緩了緩:“你先坐下,如果實在有不想說的,你可以不說。”

也許是齊延這話說得實在誠懇,溫以菱猶豫了一會,還是在齊延的對面坐了下來。

齊延今日好似怕嚇著她,語氣格外的溫柔:“你昨天,是不是想幫我治療雙腿?”

溫以菱不安地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才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又忙補充道:“我真的沒有想害你,那……那秦大夫說得不對。”

齊延並未在這個問題上太過糾結,繼續道:“那你為何不願意告訴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藥丸,還有輪椅,都是出自你手吧。”

溫以菱眼眸微垂,這個問題她沒辦法回答。

她不喜歡撒謊,只是很多時候,她不得不撒謊。

無論是她穿越者的身份,還是來自未來的系統,說出來都太過駭人聽聞。同時也是她最大的秘密,或許是潛意識為了自保,她無法向第二個人透露。

齊延見她不說話,並沒有繼續追問:“罷了,你既然不想說……”

誰知溫以菱突然擡眸,看著齊延,反客為主道:“我確實有秘密,但是你不是也有事情沒有和我說嗎?”

齊延的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縮,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溫以菱眼中精光乍現,難得的機敏:“別以為我不知道,從平江府城回到村裏,這一路上你花了多少銀兩?怎麽到現在還沒花完呢?”

最後,她下了結論:“你肯定是偷偷在哪裏藏了私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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