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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敵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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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說來就來。

正午原本盛極的日頭褪去,大團烏雲隱現,傾盆大雨驟臨。

江辭辭翻身下車,摘了頭盔,胡亂抹去滿臉的雨水。

她擡起頭,望向面前這排高聳的墻壁,眉微蹙:“就是這裏了麽……C區。”

靳巖剛將摩托車停在樹下,走上前:“有標識路牌。”

豎立的路牌上,紅漆字寫著大大的“C區——擅入者無論人類或喪屍一律射殺”。

江辭辭皺了皺眉,尚未能會意這簡單粗暴的一行字,就聽到旁邊傳來了槍聲。

砰砰砰數聲,劃過耳側。

“不要再靠近了!再靠近一步我就朝腦子開槍了!”

“讓我們進去吧!求求你!我們沒有被感染!讓我們進去吧!”

城墻哨崗上,全副武裝的守衛手持狙.擊槍,齊刷刷沖著墻門外的來者。

墻下,是一對爺孫和一對夫婦——他們似乎是一家四口,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看著像是爺爺模樣的老伯按著身旁孫女的頭,朝哨崗處的守衛一個勁地磕頭。

“讓我們進去吧!求求你了!我的孫女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老爺爺竭聲吼道:“讓我們進去吧!我們沒有被感染!”

夫婦中的妻子也猛地點頭,喊道:“我們都是人類!沒有被感染!好不容易才來到這兒的,C區的感染率不是最低的嗎?快打開門,讓我們進去!”

她邊喊邊哭,一旁的小女孩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城墻上的守衛冷冷地註視著他們。

末世之中,這樣的幸存者他見過太多,僅存的憐憫也快被厭煩和麻木所吞沒,他舉著狙擊.槍,瞇起眼,神情冷漠。

“砰——”

“啊啊!”

“秀華!”

夫婦中丈夫模樣的中年男人沖上前,抱住了妻子倒下的身子,她的肩膀中彈了,血流不止,一旁的小女孩也跟著扶住她。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你——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要開槍!我們可是人類啊!”

守衛眼神冰冷:“你們膽敢再朝C區前進一步,下一槍可就不是肩膀,是頭了!”

“你——!”

另一個守衛也開了口,口氣譏諷不已:“我管你們從哪裏逃了過來,想進隔離區C區,最好先打聽打聽進入的條件!別沒事成天在老子眼皮底下晃悠!”

男人扶著受傷的妻子,強壓下滔天怒火:“你說條件……是什麽……是什麽條件?”

他仰起頭,大喊道:“進入C區的條件到底是什麽!?”

守衛冰冷的目光一一巡掠過城墻底下的四人,聲音透過暴雨傳入耳中:“喪屍。”

他冷冷道:“C區的唯一通行證——必須上繳十五頭活體喪屍。”

江辭辭黑眸一凜。

“什、什麽——”

中年男瞪大了眼,滿面不可思議,守衛目露嘲諷地欣賞著城墻下四人錯愕的目光:“你們這樣的四人隊伍,想通過C區,至少要上繳十五頭活體喪屍,少一頭都不行!”

他的目光從老人和小女孩身上掠過:“可就憑你們這樣的老弱病殘,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你們現在該做的,就是趕快離開這,E區也好,F區也好,找個地方茍延殘喘去!”

守衛的話全都落在耳中,江辭辭垂在身側的拳頭不自覺握緊:“居然……”

暴雨雨勢愈烈,天幕染上層層烏灰,電閃雷鳴聲不斷。她和靳巖剛兩人藏身於離城墻稍遠的大樹下,崗哨處的守衛並沒有發現他們。

江辭辭望向那一家四口離去的身影,高個的中年男人扶著妻子走在前頭,老人和小女孩默默跟在後面。

他們大概也是從哪個城市跋山涉水、歷經波折而來,好容易到了C區,卻被殘忍地阻隔在了這面城墻之外。

C區的城墻悍然高聳,大門死死緊閉,城墻上每個崗哨處都有一到兩名全副武裝的門衛把守著。

江辭辭眉頭緊皺:“阿靳,我們現在……”

靳巖剛望向她:“單憑我們,不可能突破。”

江辭辭點點頭,她撩開濕漉漉的劉海,雨勢愈來愈大:“先找個地方……躲雨吧。”

C區邊境,某廣場空地。

江辭辭胡亂擦幹了頭發,靠著墻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幹嘛,就望著面前的火堆發起呆來。

“阿嚏——”

她摸了摸鼻子。

“阿嚏——”

江辭辭抽著鼻子,詫異地望向身旁的男人:“你……難道剛剛在罵我嗎?”

靳巖剛神情淡淡,瞅了一眼她:“你該把外套脫下來。”

江辭辭“啊”了一聲,低下頭,身上的運動外套濕的差不多了,黏黏糊糊緊貼著裏衣,這樣子確實容易感冒。她頓了頓,伸出手拉下拉鏈,要脫下來。

靳巖剛靜靜地轉開視線。

外套底下是純白T恤,露著兩只細白胳膊。江辭辭卷起運動衫,張了嘴用牙咬住一端,左手則握著另一端,就著力氣一擰。

靳巖剛開口了:“……我來吧。”

江辭辭掠了他一眼:“不用。”

靳巖剛伸出的手頓在空中。

江辭辭甩開外套,湊近了火堆,火光爍爍,雨水的氣息快要融化,她一邊烘著衣服,一邊瞥著身旁的男人:“你……不脫嗎?”

她黑瞳圓溜溜一轉,面色平靜:“不用顧忌我!”

靳巖剛默然。

江辭辭仔仔細細盯著火堆,仿佛能看出一朵花。

他頓了一兩秒,伸了手,拽起濕透的黑衣下擺,微彎下頭,利落地將上衣的T恤脫了下來。

黑色T恤還滴著水,江辭辭朝靳巖剛伸出手,他看了她一眼,遞了過去。

江辭辭攤平衣服,找了個簡易支架,和自己的運動外套一塊烘烤著。

火光竄動。

江辭辭目不斜視,烘衣服烘得很專註。

在明滅晃動的火苗間,餘光卻不可避地瞥到了身旁的人——赤.裸的上身線條流暢緊實,肌肉塊塊分明,古銅色肌膚沾染過雨水,柔化了極具侵略感的□□,顯出硬而柔亮的力量感。

“再湊近就要燒著了。”

“誒……啊!!!”

江辭辭差點跳起來,瘋狂拍打著手裏的衣服,靳巖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目光靜靜的。

“意外,意外。”

“你意外的次數……倒挺多的。”

江辭辭扶額,反駁:“我哪有!”

“在F市。”他淡淡道:“我就撞見過。不是一次兩次。”

“!?”

“在避難中心,有一次……你不知道在做什麽,切到了自己的手。被我看到了。”

“……嗯,那個真的是意外。”

“在研究所,你把我當成了實驗體,又一次想要偷襲。”

“又!?”

“最早,學校裏。你就偷襲過一次。”

回憶悉數湧上腦海,江辭辭撇了撇嘴:“你怎麽都記得啊……”

太丟人了。

“感覺……都是很遙遠的事了。”江辭辭彎了彎唇角:“明明只過了一個多月。”

靳巖剛不錯眼地註視著她的笑容,黑眸沈了沈,薄唇微動:“江——”

“你們……也是打算進入C區的?”

有老人的聲音響起。

靳辭二人動作一頓,在瞬間極有默契地握緊了身側的武器。

“別,別,小姑娘,小夥子,我們沒有惡意。”老人擺著手道。

“我們只是來這避個雨而已。”老人身旁,是一個面色不善的中年男人,男人扶著受傷的妻子,身後跟著一個小女孩。

是那一家四口。

江辭辭松了口氣:“我們也只是在這避雨。”

男人扶著妻子坐下,老人和小女孩也各找了位置,離著江辭辭他們老遠。

中年男遠遠打量著面前的少年少女,女的看著柔弱,男的沈默寡言,他目光下滑,瞥到了江辭辭的右手,一皺眉,露出鄙薄的神情。

“你們從哪兒來?”

“……D區。”

“D區哪兒?”

江辭辭微瞇起眼:“你為什麽要知道的那麽清楚?”

中年男不屑地哼了聲。

“你是高中生?還在上學?手怎麽了?是天生的還是被喪屍咬了?”

江辭辭眉頭緊皺,壓抑下怒意:“這不關你的事。”

“切,小姑娘脾氣還挺大。你們的裝備很齊全,也是想進C區吧?可惜嘍,沒有十五頭活喪屍是不可能通過的。”

江辭辭黑眸微頓,中年男輕蔑的視線掠開她,落到了靳巖剛身上,這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看上去也很年輕,頂天二十歲光景,可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遠不像是二十歲的年輕人。

他的目光冰冷如刀刃,落在身上,仿佛刀子切開肌膚一角。

中年男被靳巖剛這麽一看,還想說的話都堵在喉嚨間,悻悻收回了目光。

“老公……”那個肩膀中彈的女人突然出了聲:“我肚子好餓。”

他煩躁地看向一旁的老人,老人正安撫著孫女,他擡腳踹了踹他:“餵!老頭子!說你呢!還有吃的嗎?”

老人怔了怔神:“沒、沒了……”

“少忽悠我!”中年男吼道:“你都給這臭小鬼囤著吧?交出來!”

他一面吼,一面伸出手去奪小女孩懷裏的包,女孩驚恐地瞪圓了眼:“不……”

包被他劈手奪過,男人把裏面的東西嘩嘩全倒了出來,確實沒有任何食物,只有一只臟兮兮的粉色公仔。

中年男挑著手指撿起公仔,“嗤”了一聲。

“凈整這些沒用的。”

“啪嚓。”

他扭著皮鞋,踩在公仔上。

小女孩瞳眸瞪圓,眼眶裏霎時蓄滿淚水。

老人嘆了口氣,摸著女孩兒的頭,只喃喃著:“囡囡乖……囡囡乖……”

江辭辭皺著眉觀察著這一切。

這四個人……應該並不是一家人。

女孩縮在爺爺的懷裏,壓著聲音抽泣,和剛剛在C區墻外的嚎啕大哭截然不同,中年男給妻子處理肩膀的傷口,一面抱怨這挨千刀的C區,到了門口還不讓進,簡直沒有王法。

江辭辭從背包裏摸出一袋餅幹。

她轉過頭,看向靳巖剛,靳巖剛眉目淡淡,意思就是“隨你”。

江辭辭望向小女孩,起身。

“江辭辭。”

“嗯?”江辭辭停住腳步,轉回頭。

靳巖剛抽出武士.刀,眼神冷沈下來。

江辭辭一秒會意,舉起GSH-18,嗖地望向門口。

“嗬嘶嗬嘶”的嗥叫聲入耳,十幾頭喪屍搖晃著走來。

離得近的中年男也終於察覺不妙,握著腳旁的撬棍就跳了起來。

“媽的……”

他看向對面的靳辭二人,面色不善:“餵,你們——”

靳巖剛哪裏會搭理他,刀柄一緊,人已經撲了上去。

他手持長刀,高大健碩的身子利落異常,喪屍們甚至來不及對面前的人類作出反應,已遭劈頭而來的一刀斃命。

三五頭怪物倒下,一只還恰恰仰著面倒在中年男腳旁,男人嫌惡地踢開,飛速跑到了靳巖剛的後頭。

“小夥子,你看著很能打的樣子……”他朝靳巖剛擠出笑容。

江辭辭冷冷瞪向他。

中年男卻渾然不絕,一面往靳巖剛身後躲,一面朝剩下的幾人招手:“餵,你們還楞著幹嘛,快過來啊!”

老人和小女孩扶著受傷的女人跑了過來,中年男拉著妻子:“秀華,這小夥子很厲害,我們就……”

游蕩的喪屍數量不少,江辭辭配合著靳巖剛的近戰開槍輔助,她槍法很準,動作更是敏捷靈巧,中年男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這麽厲害,靦著臉誇道:“你這小女孩,斷了一只手還能這麽強,真沒想到……”

江辭辭完全高興不起來,惡狠狠瞪他:“你為什麽不去打喪屍,躲我們後面?”

中年男嗤笑:“這種時候傻子才往前站……”

江辭辭側過頭,黑眸都銳利起來:“你說什——”

“江辭辭!”

靳巖剛眉峰急蹙,就在江辭辭偏個頭的空隙,一頭喪屍已經從她身後撲了上來。

眼看著飛撲過來的喪屍就要將人咬個正著,中年男嘴裏嘖了一聲,身手倒是很敏捷地溜到了一旁。

江辭辭瞪大雙瞳。

“砰——”

“砰砰砰——”

短機槍的嗖嗖掃射聲劃過耳膜,眾人身前的喪屍接連倒下。

血氣彌漫,喪屍的血漫到了小女孩腳邊,她捂住嘴,壓抑下快要沖破喉嚨的尖叫。

面前的喪屍中彈倒下,江辭辭長長呼出口氣。

“是誰?”

她擡起頭。

面前是三個持沖鋒.槍的男人。

身形高壯、皆著黑衣,走在最前的男人蓄著短須,留著及肩的長發,雙眼狹長銳利。

“你們……是誰?”

面前的喪屍全被他們解決了,她卻沒有絲毫放心,手中的槍握得更緊。

這三個男人武器精銳、著裝統一,面相看著就不是什麽善類,雖說不能以貌取人,但一時也斷定不了敵友。

有人卻斷的很快。

中年男人拉著妻子飛速湊到了胡須男面前:“這位大哥,幸會幸會,我們從g市來的,哎呀,這一路上奔波的,到了C區卻被拒之門外,這群狗王八蛋說什麽通行證是十五頭喪屍——”

他諂媚的笑擠到整個臉上,見風使舵的終極奧義被完美詮釋,江辭辭嘴角抽了抽。

她看向身後的小女孩,她渾身打著哆嗦,眼睛早就哭得通紅,這樣的小姑娘怎麽可能是那個無恥中年男的女兒,江辭辭蹲下身,把那一袋餅幹遞給了她。

沒有遞成。

胡須男壓根沒有理會中年男,他朝身後兩個手下擺了個手勢。

“砰砰——”

江辭辭睜大圓瞳。

小女孩額頭中彈,仰著面倒了下去。

“囡——”

“砰——”

老爺爺也應聲倒下。

中年男的諂笑還幹巴巴掛在臉上。

胡須男看了他一眼。

“你——”

中年男瞬間臉色巨變,身旁的妻子也尖叫起來,他拉住了妻子的手,轉身欲逃。

“唔——”

針管插入,脖子一涼。

“白宸,註意點用量。等會還需要。”

胡須男冷冷出聲。

麻醉入體,這對夫婦兩眼一翻,“砰”一聲齊齊倒地。叫做“白宸”的黑衣人放下手裏的麻醉.槍,吹了個口哨:“兩頭,再湊一個人就成了。”

另一個黑衣人則抓著地上的一男一女往黑色麻袋裏裝,語氣十足嫌惡:“明明可以直接抓到四個,可惜老人和小孩C區那群看門狗都不算。”

“楚哥,”白宸努了努嘴,笑得像根刺:“這兩人怎麽辦?”

江辭辭和靳巖剛背靠著背,全神戒備。

“你們是誰?想做什麽?”

她瞪視著被叫做“楚哥”的胡須男,手.槍高舉,語氣冷然:“別過來!”

“你們想進C區吧?”

胡須男開了口。

他的眼睛狹長鋒利,目光更是刀子般刻毒:“十五頭活體喪屍,普通人不可能輕易湊齊。”

江辭辭微瞇起眼。

“但,我們有辦法。”

胡須男勾了勾唇,目光在靳巖剛身上流轉:“我很欣賞你的身手,我們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你若加入我們,便可以成功進入C區。”

他眸光一偏,落在江辭辭身上:“小姑娘,你的身手也不凡,槍法這麽準的女人我在末世裏還從沒見到過。只不過,可惜了,我們剛好還缺一個人。”

他話音初落,名叫白宸的人就動了起來。

他像暴起的叢林獵豹,旋身飛撲向江辭辭,靳巖剛眉峰急蹙,武士.刀橫刀襲來,白宸挑起嘴角,等的就是他這一擊——他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竄到江辭辭背後,橫臂一勾,厄著她的脖子就勢一擋,靳巖剛咬牙,武士.刀的攻擊死死止住。

“你這渾蛋——”

被人當了人肉盾牌,江辭辭怒不可遏,舉著槍往身後掐著她脖子的男人悍然擊去,白宸急急偏頭一扭,冷笑:“小娘們還挺兇!”

“阿東!麻醉.槍!”

白宸接過麻醉.槍,江辭辭見勢不妙愈發大力掙紮起來,他目露兇光,貼到了江辭辭耳旁,笑得薄涼:“別亂動!給老子睡一會,等會還有更刺激的——”

靳巖剛的目光冷到極點:“住手!”

“別動!”

他身後,胡須男和阿東舉著沖鋒.槍,齊齊向他。

靳巖剛握緊刀柄,臉色完全沈了下來。

胡須男盯著他,笑:“你別亂動,我們‘獵屍者’可是出了名的惜才,只要你肯配合,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

靳巖剛的黑眸冷冷掠過他。

有把握。

至少七成。

他迅速巡梭過現場的三人,以及這片空地每一處角落。

麻醉.槍,黑色麻袋,一對夫婦,還有江辭辭。

附近應該停著一輛車,車上還有他們的人。

負責開車的,負責搬運的——至少還有兩個人。

靳巖剛瞇起眸子,殺意淬於眼底,像是暗湧的火焰。

有把握。

即使是這麽多人。

他也有把握。

“唔——放開我!放開我!別湊過來!放開我!”

“媽的,這小娘們怎麽回事,我都註射一管了,她怎麽還不暈?”白宸驚詫不已,江辭辭不僅沒暈,還掙紮得更厲害,他嫌不耐煩,擡起手一巴掌落下。

“——痛!”

靳巖剛刀鋒一樣的目光襲來。

“楚哥,這小娘們還不暈,我再給她一管?”

胡須男揮了揮手,應了。

“唔——唔唔!!”

靳巖剛咬住下牙,拳頭不動聲色地握緊。

江辭辭再天賦異稟,也似乎無法抵禦兩管麻醉藥下來的強度。她顫著長睫,手還握著那把GSH-18,雙眼慢慢闔上。

昏過去之前,她喃喃了最後一聲“阿靳。”

“如何?”

白宸接住了倒下的江辭辭,胡須男朝靳巖剛攤了攤手,以強有力的心理素質忽視了眼前這個男人殺人一樣的目光:“跟我們走嗎?”

七成把握……剩下的三成裏,卻有一個例外。

靳巖剛望向江辭辭雙目緊閉的臉,眸色深暗,一言不發。

“我們的據點離這不遠,就在E區邊境。”胡須男勾了勾唇,已經明白了這個男人做出的選擇:“你不會後悔的,我們很歡迎——像你這樣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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