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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文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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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曇怔了怔,才想起餘公子是何人,頓時愁眉不展,道“他來做什麽?”

小桑搖搖頭,碰上一朵鈴蘭珠花,道“餘公子並未說明來意,只是讓小桑將此物轉交給小姐!”

紫曇奇怪的拿起珠花,看著珠花上拙劣的繡工,還有顏色漸退的暗沈,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紫曇不明白一朵破舊的珠花有什麽深意,便反覆細看起來,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這是我的珠花!”紫曇驚訝的說道,隨即望著小桑道“你去請餘公子到前院花廳.....不,還是去前院的翠蕊亭吧!”

小桑驚訝的望著紫曇,不解的問道“小姐要見餘公子嗎?”

紫曇沒有回話,只是專註的望著手中的珠花,思緒已然飄遠。小桑見此,乖覺的下了繡樓,去通稟餘公子!

翠蕊亭乃是水榭,潺潺流水之上有一種綠色的花,開的很美,故而榮老爺子為亭子取名翠蕊。湖邊有兩顆垂絲海棠,桃紅的葉片隨風飄落,像是一場桃花雨,極美極美。

紫曇先行過去,吩咐下人準備了茶水,然後獨自靜坐亭中等候!小桑帶著餘公子到的時候,正好一陣清風拂過,讓紫曇如同花中謫仙,美麗而不可侵犯!

“小姐,餘公子來了!”小桑上前通稟道。

紫曇轉過頭,淡淡的看著餘公子,淺淺一笑,道“餘公子請坐,小桑,你去外面守著!”

小桑不解的望著紫曇,見紫曇並無解釋的意思,便欠身告退!

“榮小姐,小生有禮了!”餘公子穿了一襲白底翠竹的衣衫,襯得原本就俊秀的臉,更多了幾分雅氣。

紫曇起身見禮,而後擡手做請,道“公子請坐吧!”

餘公子禮數周全的應下,與紫曇對桌而坐,面前的清茶升起裊裊清香,配著怡人的環境,十分美好!

紫曇將珠花拿了出來,問道“小女子冒昧,不知公子何處獲得此物?”

餘公子望著紫曇,淺淺一笑,道“小姐真的不記得餘某了嗎?”

如此熟稔的神色讓紫曇越發不解,故而歉意的笑了笑,道“這珠花乃是我兒時初學刺繡所做,雖然繡工不好,但是極得我喜愛,卻不知道何時落在公子手上?”紫曇不想貿然去回答餘公子的問題,怕自己失禮,便說起了珠花!

餘公子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神傷,道“此物乃是故人所贈,可惜故人當面,已不覆往昔情誼!”

“故人?”紫曇喃喃了一句,觀餘公子神情並不是無的放矢,頓時覺得自己十分理虧,便越發凝神的去想往事。

“你是文謙哥哥?”紫曇突然驚呼的問道!

餘志文笑了笑,道“丫頭,你終於想起我了!是的,我如約來找你了!”

紫曇臉上的驚喜頓時成了驚嚇,低頭看著手中的珠花,沈默不語!

當年,紫曇只有六歲,榮老爺子也還未當上禮部官員,被外派在明州做官。明州地小又偏遠,榮老爺子為了民生,整日在外忙碌,完全無法顧及紫曇,只是請了一堆教書先生教導紫曇。紫曇年紀小,性子不大坐得住,每天念書十分乏悶,便愛偷偷的跑到後山去玩。

初初幾次偷跑出去,紫曇一直無事,但是有一日因為前夜下雨,後山泥路濕滑,紫曇一不小心掉進了瀑布下的水潭中,差點喪命,幸好一個路過的小哥哥救了她。紫曇被救以後,雖然害怕,但是不敢回家,只能央求小哥哥陪著她,後來發現自己的珠花掉在水裏,紫曇心情十分的不好,小哥哥便下水將珠花撈了起來,讓紫曇開懷一笑。

從此後紫曇就與此人成了玩伴,時常在後山一起玩耍,直到榮老爺子任期屆滿,舉家回京,才斷了聯絡。當時紫曇知道自己要走了,很是舍不得小哥哥,便把自己最愛的珠花給了他,讓他以後一定去找她。

紫曇來到京城後,整整祈盼了三年,可是小哥哥一直沒出現,後來紫曇便漸漸的忘記了此人,以及那一段過往!

沒想到十幾年後,當初的小哥哥找來了,卻早已經不是她想要的了!

“文謙哥哥,對不起.....”紫曇萬般無奈的說道。若是當初他來了,紫曇一定會很高興,但是現在,紫曇卻再也無法高興起來!

餘志文苦澀的笑了笑,道“丫頭,別說對不起,是文謙哥哥來晚了,不怪你!”

紫曇黯然的低著頭,理虧的不敢去看餘志文!當年她雖然年雖小,但是的確做出過承諾,如今反悔,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丫頭,文謙哥哥知道你現在心中已經有了別人,文謙哥哥也明白,我這樣做不好,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然盡力了!”餘志文看著消瘦了不少的紫曇,心中十分憐惜,可是他什麽都做了,這門婚事已經不容反悔,他無力去改變什麽了!

何況若是他真的強硬不娶,只怕榮老爺子還會尋另一個人將紫曇嫁出去,到時候紫曇連思念那人的權利都沒了,以後的日子只怕更加生不如死!而他,至少能保證紫曇依然可以愛著別人,也能好好保護紫曇,不勉強她做任何事,讓她盡可能的快樂!

紫曇越發的無地自容,明明是她毀約在先,如今還要餘志文來為她百般周旋,她怎麽有臉見幼時的文謙哥哥?

“放心,丫頭,我會一直保護你,等到了適當的時機,我會放你自由的!”餘志文說完,起身離開,不願意讓紫曇看著他越發的難受!

紫曇緊緊的拽著手中的珠花,眼淚一滴滴的落在手指上。心中的愧疚已經將紫曇淹沒,此時此刻,紫曇真恨自己!

紫曇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大喜的日子也隨之而來!榮府被裝扮得喜氣洋洋,道喜的賓客絡繹不絕,十分熱鬧。每個人都很開心,但是紫曇的心卻冰涼一片。

紫曇早早的便被眾人簇擁著收拾打扮,穿上喜服,前去大堂拜別爹爹。紫曇望著眼露不舍的榮老爺,恭敬的遞上茶杯,哽咽的道“爹爹,今日女兒出嫁,以後爹爹一人在府中要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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