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氣急，竟然撿了凡間的惡習，只差沒吐一口唾沫了。但死狐貍卻不放過我，繼續收緊了狐尾，等我要死不死的時候又松開，再次問我一句舒不舒服？

我已經被磨得沒脾氣了，好在以前也被磨過，現在接受起來也不是難。不過心裏總有種老天要滅我的錯覺，不然怎麽能胡亂一走就到了這，還遇到一個膽子這麽大的九尾狐呢？

“小花妖，我問你，這世間可有比我好看的人，若不是人，妖啊，仙啊也都可以！”臭狐貍屁股一扭，我就被他的狐貍尾巴給拽到了他面前。

“你想幹嘛？”我微微仰著頭，想離這只狐貍遠一點，剛剛才被他的媚術給差點迷了心智，現在可不敢大意。

臭狐貍竟然扭扭捏捏起來，還紅了臉頰，吞吞吐吐的說“我要去搶親！”

噗....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突然感覺到自己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九尾狐一族為了怕下一代不夠純凈，從上古開始就是一族通婚。後來有了結界，更是不出青丘山，現在這臭狐貍不止偷逃出青丘山，還要去搶親，與外族通婚，這膽子大得我都有點佩服了。

“怎麽，難道我不夠資格去搶親？”臭狐貍勃然大怒，用尾巴將我更擰緊了一下。

我忙著擺手，笑卻有點止不住，半響才勉強的回了一句“你倒是夠資格，只是以你的模樣，不用搶親”九尾狐被稱為瑞獸，本就得天獨厚，容貌便是當初的神族女子也不敢與之比較。而且如今天下，能有幾個上古遺族人物，這九尾狐獨一份，就憑這個，也有不少人，妖，仙，趨之若鶩。

“哼，我容貌不需要你講，即便是我們族內也無一能與我比，若非如此，我怎麽會冒這麽大的險出來搶親？”臭狐貍極為自戀自哀的說著，下巴都昂的上天了。

自古說狐貍狡詐，我今兒見這只狐貍也不是傳言中的那麽聰明。三句兩句就把自己的底給露了，簡直可以稱之為蠢。

“我沒見過比你好看的人，我幫不了你”我輕巧的拍了拍臭狐貍的尾巴，見著尾巴松垮垮的掉了下去，滿意的笑了笑。

臭狐貍驚詫的扭屁股，可後面的狐貍尾巴卻不聽他話，軟噠噠的垂在臭狐貍身後“你做了什麽？”

“沒什麽，只是我剛從搖山下來不久，手裏沾了一點搖山上的青草汁液”我看著臭狐貍被我騙的一楞一楞的，心裏得意極了。

“果然外面的世界很險惡，你這小花妖竟然也敢傷我”臭狐貍一臉委屈的嘟著嘴，聲淚俱下的控訴我。

我扶額，無言以對，明明是臭狐貍先施媚術迷惑我，後來又用他的臭尾巴折磨我，現在怎麽變成我的不是了？何況不過是一點暗勁化作的銀針紮在他尾巴上，過一個時辰自然就消了，至於這樣麽？

“你贏了”臭狐貍真的是夠了，我都恨不得給他跪下了。這撒嬌裝可憐的本事，臭狐貍簡直登峰造極。就幾滴水珠子，一雙小眼睛，楞是把我的瞅得求饒了。

臭狐貍瞬間收了水汽，笑顏如花，一蹦跳到我面前，拉著我袖子“那你欺負我了，總不能就這麽算了，我罰你陪我去搶親”

誰說狐貍笨的？我想揍死她！

“去哪搶？”我只覺得天昏地暗，了無生趣，這虧吃的我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

臭狐貍袖子一揮，將自己變作一個少年，面如桃李，青衣長衫，青絲挽了一個墜月髻，用一根青色絲帶束起，看著縹緲出塵。

我忍不住懟了一句“你一個千年老妖變成這樣子不羞嗎？”

臭狐貍朝著我冷哼一聲，跟看著蠢貨一樣的翻了個白眼，道“按照九尾狐的年紀算，我現在還未成年”

“那你搶個鬼的親啊？”年紀小小不學好，我若是九叔，一定好好教訓他一番，讓他知道什麽是禮義廉恥。

“小花妖，我叫清月，你叫什麽？”清月拉著我，腳踏清風，朝著萬丈紅塵而去。

“紫曇”

自從認識清月，我就覺得天地昏暗，了無生趣，特別是到了凡間，清月那一副土包子的樣子，更是讓我恨不得不認識他。可臭狐貍的法術打架挺弱，但是纏人的手段一流，我幾次都沒甩掉他，只能認命。

好在丟人這種事情，久而久之成了習慣也不是那麽難忍受。只是我喝酒的本事越來越大了，比起當初東來死的時候還要大，誰讓我不願見著清月這丟人的樣子，便一口口的灌酒，灌多了，我就越來越醉不了了，酒如今對我來說都成了水了。

今兒清月又在大街上作妖，我只能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靠著，一口口的灌酒，實在不忍直視。

清月這搶親的事情毫無計劃，並且男女不限，看的我咋舌。這會正在街上到處尋釁，一會扯著這個，一會拉著那個，一會嫌棄人家眼睛大了，一會說人家鼻子不夠挺，反正看來看去，沒一個入眼的。

可他看人家不入眼，別人卻看他入眼極了，每次街上站個把時辰，就會有一堆人要搶人。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有點用，上前霸氣狷狂的拉人走人，實在走不了就拳腳相向，這些日子我都不記得到底打了多少人，反正男的女的都打，也沒什麽顧忌。

這不，又一堆人圍著了，清月喊我的聲音聽著都格外的膩味。

將酒壺裏最後一口酒喝下去，晃悠悠的走過去，一手一個將圍著的人丟開，扯出中間的清月，拔腿狂奔。

“孽障，休要放肆”無比熟悉的聲音，但是語氣清冷。我腳步頓時停了下來，拉著清月的手都在顫抖。

我也真是糊塗，這些日子陪著清月胡鬧，我都忘記了看看入的是哪一丈紅塵。如今倒好，撞到東來這來了。

緩緩轉過身，人群退開正好顯出一位男子，我微微垂首，看清了來人。東來已經不是我上次見著時候的樣子，此時的他已經剃度出家，一身紅色袈裟，手中一串白玉佛珠，正是當初的那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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