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著絲絲細雨，庫洛斯搖晃著杯中晶瑩剔透的液體，慢慢灌入喉嚨，吞進胃裏。熱辣辣的感覺讓視線有些模糊，但他很清醒。

“庫洛斯，你喝酒的樣子很有男人味誒！好帥！”

“傻話，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男人味？”

“真的。吶～吶～我們出去玩吧。”

“又想讓我擔責任？”

“庫洛斯，我最喜歡你了！”

“呵呵……最喜歡嗎？”心裏很得意，那時僅僅以為被如花似玉的丫頭誇獎而高興。現在小銀不在，迪姆也不在了。好像不該把那根發帶還給你的，不，現在……已經有其它東西留念。

我記不出清楚什麽時候開始醉生夢死，成為元帥原本只為出行方便，討厭那喋喋不休如保姆一樣的科學班。

什麽時候遇見墨傾城的呢？

那是次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出行，消滅惡魔是驅魔師存在的理由，我也不例外。落大的城鎮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但聖潔卻飛出去了，飛得很快，停在廢墟瓦片的中央。我便見到那個穿著中式衣裙的少女，素衣飄逸，深綠色墨發很長如瀑布般墜下。五官精巧細致，可見日後必然是美貌不凡，明亮的紫瞳眨巴著，有好奇疑惑但沒有一絲害怕。橫梁恰到好處的塌陷成一個小小的空間，你縮在安全的角落毫發無傷，運氣？即使如此也沒有深究。

你喏喏的低泣，死死扭著手裏的玩偶。聽過惡魔是什麽後洋裝害怕一下，翻看著手指上的聖潔。

“庫洛斯，這個硬不硬？能砸嗎？”

不願意去當驅魔師嗎？正想該如何回答時，那只黃皮老鼠翻著白眼，直接倒地裝死。你很快和老鼠玩到一起放棄這個問題，開始扯東扯西的挖掘一些有趣的事。

你用依賴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全世界只有我一人。

通常作為被元帥所尋訪到合適者，都會成為那名元帥的弟子。但你卻像受什麽刺激似得斬釘截鐵的拒絕，並直接對曳伽老頭鞠躬求教。為此我還被笑話好一陣子。你進步很快，展現非凡的實力和應變能力，契合度也達到145%，上層開始進一步考核。

閑時，你喜歡揪著我的衣角，讓我帶偷偷溜出去玩，被發現後還面色懵懂的扮無辜。個子漸漸長大後越發出塵，卻依舊喜歡和小女孩一樣拉著我撒嬌，女兒？妹妹？我沒有深想。

那天是我生日，你興沖沖跑過來說，要送一件禮物。於是我給拖著走到熟悉的燈紅酒綠的紅街。你指著那人間胸器自豪的仰頭，看，我幫你找到獵物了吧。

“傾城，這是你說的生日禮物？”我其實對於胸沒有特別的執念，不用找頭母牛。

“恩，漂亮吧？那是這的頭牌。怎麽樣？你去勾勾，騙件胸衣給我。”

“你要別人的……那個……幹什麽？”盯著那已經發育到不錯形狀的柔軟，有種探訪的欲望，生生忍下來。

“借鑒嘛！庫洛斯，你不會不行吧？”傾城斜眼掃射過來，似乎在確定他某處的功能。

是男人都無法容忍的侮辱，可卻說不出‘你要不要自己來確認’這種話。然後妥協了，誰讓自己打著口號說只喜歡女人呢？

最後呢？

最後成功了，拿到戰利品。其實想說，長成那樣不一定好看，不協調。你雙眼放光的接過去，拿著那件胸衣彎起眼睛笑得很開心，撲過來在我臉上大大啵一口，就消失了。

現在想來還覺得那是非常糟糕的生日，因為第二天起來時，胸口掛著的正是那件‘戰利品’，那股嗆人的胭脂味，洗了整整半個鐘頭才過。想去找麻煩切得知：你一早就拿任務出了門。再見面時，又跟沒事的人一樣對我笑，對我撒嬌，卻難掩眼底那份狡黠和趣味。

你喜歡用我的名目來頂缸偷跑出門的罪名，把自己弄得跟乖乖女般遵紀守法。事後，用明媚的笑容、崇拜的眼神，來收買我。似乎吃準我不會供出你來，我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吧？教團多半都是你的粉絲。如果我表現得興致缺缺時，會送上擁抱和香吻。只是輕輕的碰一下，你也不會知道，在那櫻色唇上流連的目光多艱難才移開。

你不喜歡醫院全教團都知道，但他們都以為只是不喜歡考姆伊。厭惡？懼怕？在醫院裏我看到你眼裏有這兩種情緒。教團的大家都對你很好，很愛護，你也禮貌、友好、溫和的對待除開考姆伊、神田以外的人。

你看眾人的眼神非常柔和，但卻沒有把人放在心裏，眼裏沒有教團任何一個人。從第一次大家為你慶祝開始，就看明白那份冷漠和厭惡，以及回房時那股沒落和嫉妒。你不想接受這裏任何人，如今卻明白因為你不會留在這個世界。

隱約可以感覺你看我的眼神是不同的，你眼裏有我。有庫洛斯·瑪麗安這個人，我曾為這份不同欣喜，心裏滿滿的，微甜。

你勤奮工作，終於完成考核成為最年輕的元帥。我們相遇的機會更少了，你幾乎不再回教團來。在中國的重逢把我拉入深淵，警醒自己愛上了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

終於，我吻了你，算得上侵犯的吻了你，便開始渴望更多。‘我想要得到這個女人。’

你沒有拒絕，我順利得到你的初夜。你動情呻嚀、嬌喘，在我身下含淚求饒。這次我不想顧及你而選擇放縱欲望，在那潔白無瑕的身軀刻上自己的痕跡，卻無法刻入你心裏，有史以來最讓我著魔的女人。

第二天，你不告而別。當時怎麽想的？從未想過擁有你以後會如何。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閉上眼裝睡想你如何反應，心裏隱隱的不安，也許該做點什麽。你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幹脆起身。臨走時送我一個往常用來賄賂的親吻，和一句［我走了］。

之後，曾無數次想那時候拉住你會如何？可挨過一年的時間，我才確認自己心意。你早就金蟬脫殼無影無蹤。是我遲鈍嗎？不，只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栽在一肚子壞水的小丫頭手上。

在紅街綠巷裏流連，會註意像你的聲音，像你的眼睛，像你的笑容，像你的神態。無數女人為我著迷，卻有沒那崇拜中狡黠微光的少女。越想忘就記得越清楚，遇到再多、再美、再好的女人，也沒有蓋過心裏的光彩。逗弄著和你剛好相反又有些相似的亞連，我越發樂意欺負那個白發小鬼，十四號的寄生體，遵守保護他的承諾。

在方舟中我遇到迪姆，帶回找到你的消息。那時的心情是什麽呢？激動？更多是渴望吧。快一點，再快一點結束去找你。小銀的定位系統說明你就在方舟中，既然如此肯定在某處看笨蛋弟子的‘演出’，按下澎湃的心情，尋找惡魔工廠。

銀鈴清脆的笑聲和迪姆飛行的方向，把你再一次帶回我身邊。你沒有改變，對我的態度也沒有任何變化，是欣喜還是失望？都有吧。你太自在了，自在到沒有把我看在眼裏，賭氣般在你臉上咬了一口，那閃過漣漓眼眸讓我稍稍安心。

再見面你更加嬌美，連撒嬌的魅力指數都直線上升，我更加沒有抵抗力了。穩穩心神對戰洛亞，為那一抹狡黠的笑可以傾覆天下。我以為這次有時間可以抓住你，但千年公出現再一次感覺到距離，等得心煩意亂，無法點起叼在嘴裏的香煙。你回來了，睡在我懷裏嘟嘴抱怨一團孩子氣，心安的感覺讓我舍不得放手。一直到聖潔忽然出現打斷審問會，我才慌亂起來，你藏著太多心思，最終我仍然沒有抓住你。

耳邊響起磕磕碰碰的聲音，放下杯子握著斷罪者。偷襲的槍彈被擋在結界外，斷罪者脫手而出指著自己，偏頭避開射出的子彈，但斷罪者的屬性是不中目標決不罷休。暗自嘖嘴喚出瑪麗安，想著用身體哪個地方抵擋第一發，結界一亮彈殼撞上來掉落，胸口的黑蓮心飛出去砸向斷罪者，兩枚聖潔一明一暗，好像聽見了吵架的聲音。靠墻觀戰，只見斷罪者被暗光射得連連後退，嘴角一揚好似看見那個進入戰鬥狀態就窮追猛打的人。

黑蓮心蹦回他體內，斷罪者垂著槍口忽明忽暗像是在道歉。我有些遲疑要不要留下它，挑眉盯它一會按不定主意。

『沒關系，再鬧讓它進廁所下水道。』

“傾城以前就是這樣跟你說的？”我失笑問出來，還真像她的風格。

『是化肥，吾並未弒主。』

“原來你會說話。”二者有區別？伸手握住斷罪者，感覺比以前更順手了。

『吾主賦予靈智。區區被.操.控的意志，自不是吾對手。』

“閉嘴！不要再用她的聲音的說話。”不像，一點都不像。她會說不聽話的孩子需要調.教，鬼畜一陣子就乖巧了。

『以為想聽……』

“庫洛斯·瑪麗安。”

“這樣正式叫我名字有事？”心裏不安的顫抖，他出現在這裏幹什麽？

“我，有件事想問你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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