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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邪魔小安:難道你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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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邪魔 小安:難道你也要去?

步難書判斷的不錯, 控制眾修士的是裴洹,一旦他自身有了壓力,也就沒有那麽多精力來顧及這些被他控制的修士。

也不知裴洹使了什麽邪術, 金丹初期的修為, 居然能和溫陽、聞人平卿和萬道惟周旋許久,甚至連傷都沒落下幾個。

但被他控制的修士卻沒這般好運了, 這一強一弱的突然變化之下, 原本就拼盡全力迎戰的正道修士無法做到收放自如,這傷亡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現了。

“你做什麽!她可是被魔修控制的,我師弟不過也是為自保,也不是故意要傷她!”

“仗著明心寺廟大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大宗門教出來的都是這樣不明事理的弟子嗎?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刀劍聲中傳出幾道不太和諧的聲音,幾個不知是何門派的弟子共乘一道飛行靈器, 後面護著一個面色蒼白正坐下調息的弟子。

明靜與他們對面而立, 懷中抱著一個面色蒼白已經昏過去的女修。

他本就膚色偏白,如今連唇色都是蒼白的, 額心赤紅的蓮花印妖冶地舒展著花瓣, 絲毫沒有察覺到主人驟然暗淡的情緒。

“小小?看看我。”

像是不敢打攪她的一場好眠,他說話的聲音都刻意壓低,透著一股繾綣纏綿。

對面的弟子見他與鐘離小小的姿態如此親昵, 霎時間從心底鄙夷起他:“都說佛修戒色戒嗔, 你是個什麽和尚?是個花和尚還差不多啊哈哈哈哈!”

見他不答,幾人將他圍在中間, 以為他怕了,將話越說越難聽:“清規戒律是一套,吃喝嫖賭又是另外一套。你們說是不是?不一樣,所以不影響啊哈哈!”

探過鐘離小小的腕脈之後,發現她情況還好, 只是方才被那一刻的突然爆發消耗了太多靈力,有些過度虛脫才導致陷入昏迷。

明靜右手將她攬在懷中,突然動手,一拳就將左邊的人轟飛出去。

他微微笑起來,雙眸清亮,似一派安然的慈悲佛像,“我佛慈悲,渡一切惡穢。不如就讓小僧送幾位施主,往生去吧。”

透明的佛珠倏然變大,向他們不留情面地轟去,本來就受傷的他們哪裏扛得住,一瞬間就被砸成重傷,從天空直墜下去。

周圍的修士以為他也是被裴洹控制住了,瞬間將他包圍,什麽火焰啊冰球啊巖石啊亂七八遭砸過去,亂作一團。

北辰霧帶著其他修士趕過來時,飛在一旁的胡曜一眼就看到了鐘離小小被明靜抱在懷裏被人圍攻,心裏是火冒三丈,大喊著“你們這些魔修給我放開小小”就沖過去和這群人打了起來。

被他鼓動著,後面的修士格格也是血脈噴張,胸膛裏燃燒著一股熊熊之火,大家自發跟著他沖了上去。

北辰霧瞧著不對,但攔他們不住,只好先落在了小安坐的靈竹筏上。

他粗略一瞧,小安前後左右哪裏都是血汙,坐在那裏簡直就是一尊血染的雕塑。

從袖中掏出一個玉白的瓶子,自她頭上灑下一些鱗粉,北辰霧嘆道:“仙子何苦要承這七成的傷?其實,五成便夠了的。”

鳳尾靈蝶的鱗粉是治療外傷的靈藥,是可遇不可求的天材靈寶,權且聊表他的虧欠之意。

小安不知道他撒的是什麽,只覺得傷口處清清涼涼,痛感極快地消退下去,就連靈力也恢覆得快了幾成。

她無所謂道:“沒關系的。想來也瞞不過北辰少宮主,你知道的吧,我是靈獸修煉而成,本就比人類在防禦方面更有優勢。”

見她如此甘之如飴,北辰霧只好懵懵然點點頭。

“那個裹著繃帶的魔修男子呢?”小安在頭上比劃兩下,示意他。

按理說,北辰霧都已經找了一圈人趕過來了,那人怎麽可能追不上來。

“我們設下埋伏,誘他進了縛龍大陣中,將他困在那邊了。”

小安長出了一口氣,放松道:“那便好。”

“我們來的遲了,不知如今這邊是什麽樣的戰況?”北辰霧一指完全陷入混戰的眾人,眉間有幾分迷惑。

在漫天紛亂的靈力和人群中,最紮眼的是兩處,一處是裴洹以一己之力對抗著兩大劍修和一位金丹後期的靈修,另一處則是明靜和胡曜護著鐘離小小力抗幾十人的圍攻,打得如火如荼。

看那些圍攻他們的人,神志清楚、雙目清明,似乎不像是被控制了。

小安也有些不明白:“這……”

她正欲說話,卻見步難書從下面乘著風向她而來。

白色衣袂隨風鼓脹膨起,長發飄搖舞動,眉眼雖還是那般無波無漾,小安卻從中品出一點於她獨有的溫情之意。

她抿著唇,笑意從眼尾揚到眉梢,伸出手接住他飄忽不定的大袖中那雙尋她而來的手。

“法陣我已準備好,”他從袖中抖出一塊散發著五彩光澤的鱗片,放到小安手中,“這次須得借用那只魚的力量。這鱗片我為你保存已久,今次物歸原主。”

“你想讓黎音將他控制在陣中,用陣法將他囚住?”小安捏著那塊鱗片,如此猜測,“可黎音的八成修為不過金丹初期,一定不夠,難道你也要去?”

小安拉著他的衣袖,想他受傷如此,怎麽還能不要命地再沖上去。

“你放心,我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他眉眼微垂,又濃又長的睫羽遮住眼瞳和內裏冰冷異常的情緒,“小安,喚他吧,要聽話。”

他伸手柔柔在小安頭上拂過,哄孩子一般勸她。

一道無形的靈力氣壓傳來,場中打得不可開交的眾人於同一時間聽到了來自九星盈月宮少宮主的傳話,大家紛紛退到兩邊的開闊處。

那些原本被控制的修士神志被沖擊得更加呆滯,全部呆立不動,其他人順手一提,將他們盡數都拉了出來。

腳下一道巨大的法陣無聲轉動起來,隨之而至的還有一柄無光無色的黑色扇子。

裴洹獨自一人留在中央,徒手合掌,大喝一聲,繼而抓住了那把扇子。

還沒等他得意,背後突然閃過人影,一道飛踢狠狠落在他脖頸間,將他踹下去好幾丈。

緊接著一道魚形虛影就出現在他身後,柔順的雪色長發自虛影間飛蕩而出,一只修長的大手牢牢鎖住他的肩膀。

天上的眾人只聽見一聲低低的“哼”聲,隨後虛影中另一只手握拳揮出,又將裴洹直轟出十幾丈,直打得他嘴角吐血。

裴洹堪堪穩住身形,用袖子擦掉嘴邊血跡,微瞇著眼睛去看這兩個人,笑道:“哪裏來的幫手,好大的一股蠻力。”

“步難書,”他遙遙對著那邊喊話,眼神陰鷙又逐漸燒起瘋狂的火焰,“你以為就憑你們兩個,就拿得下我嗎?哈哈哈哈哈!”

眾人心驚肉跳地看著他,在他周身真的燃起一片地獄般的火焰,來自魔的氣息成百上千倍地攀升著。

裴洹雙眼被一片赤紅色席卷,面部平白生出一張白色的面具,將他整張臉都遮蓋起來。脖頸和手背上的血管生出盤根錯節的黑色脈搏,背後突然撐開一道黑色的羽翼,遮天蔽日,看著就叫人心驚。

他的樣子,已經完全不能算是個人了。

他的聲音像被粗糲的石頭磨過,刮過耳朵讓人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裴洹扭轉著脖子,發出清晰的哢哢聲,陰惻惻地笑著說:“三十年前你們的先輩都不曾將我邪族消滅,三十年後的你們,也勢必跟他們一樣,化為枯骨廢土!”

在這般令人膽寒的情況之下,步難書卻旁若無人地嗤笑出聲來,“今日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無面之邪!”

黑扇倏然間變大了數倍,向他削砍過去,在變大的黑扇上,那些用金色小字題寫的繁覆符文這才顯露出來。

其他的人或許不清楚,但親生父母被邪族所害的步難書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從前,他只當父母是突生心魔,才在那場大戰中被正派修士殺死。

故而溯離真人讓他下山前去雙格仙州祭拜亡父亡母他不肯徑直前去,反而一路上都在躲避那個地方,從雙格仙州旁邊的碧落谷繞道前往兩儀蘭榭,再前來於藍州,

在環滁秘境的時候,他於玉龍上仙的洞中無意間找到一本記載上古邪魔的書卷,在那書卷之中,將邪與魔完全分開,作兩種劃分。

邪乃是嗜血食肉、罪惡滔天,魔則是欲念過重、道心不凈、靈力倒行逆施。

千年來滄海桑田,日新月異。

後人不知出於什麽心思,刻意淡化邪與魔之分別,到如今,將邪認作魔,又將魔認作邪。

一點心魔便要喊打喊殺,除之後快。殺著殺著,積少成多,這魔也便被養成了邪。

三十年前魔易祛之,三十年後邪卻肆意生長,成了這般醜惡的模樣。

他父母的靈魂,想必也在這無面邪的軀殼之中,被烈火煎熬著,等待他的救贖。

步難書雙眸又是憤怒又是悲涼,眼框中飛出一滴純凈、滾圓的淚水來,瞬間被急劇扭曲的靈氣氣壓絞成蒸氣。

踏著腳下離魂之陣啟動的聲音,他將手中之扇向那邪物拼盡全力斬下。

“還我父母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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