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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玉石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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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個個心懷不卻又只有忍氣吞聲女人魚貫離開,老太太斜斜勾起唇角,低聲罵道:

“一個兩個只知道守著男人身邊那一畝三分地,如今穆家是個什麽景況一點眼色都沒有,連自個兒侄子是幫誰都拎不清。”

這明顯是罵大太太了!楊若兮低眉順目站老太太身後裝作聽不見,也不知道老太太特意留下她一個是個什麽意思?

“孫媳婦,你怎麽看?”老太太罵了一陣子,突然就將矛頭對準了楊若兮;一句“孫媳婦”而不是“若兮”,其中含義不言而明。

楊若兮又不是之前那個懦弱無知千金小姐,對老太太一心為穆家發達心思看得極為明白,既然打定主意靠上這位“姑婆”,那說話就得順著她點,速腦海裏衡量一二後,淡然回道:

“段家表哥此舉雖說荒唐了點,但卻是給穆家這次回京述職拉到了一個不小籌碼。”

老太太讚同點了點頭,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袁公子和那位玉少既然是給要成婚世子置辦禮物,言語之間還有什麽郡主侯爺;不說袁公子有個大學士父親,單是這些錯綜覆雜關系就足以讓穆家傾力討好。段家是依附著咱們穆家一步步走到一方豪富,一榮俱榮、一損皆損;段家表哥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這才會特意帶著兩位公子前來穆家。或許袁公子和那位玉少喜歡正是紅袖添香,穆府不好行事,那這一程就是後契機了!夫君……”

說到此,楊若兮忍住心底惡寒,裝作一副大度閑妻模樣繼續道:

“夫君若不同兩位公子逢場作戲,哪裏有機會和兩位公子成為莫逆?進京之後圈中也定然會寸步難行。”

酒肉朋友、酒肉朋友,若是加上點“色”點綴,“朋友”之誼定然加牢固;至於大老爺,那可不是她身份可以說。

“逢場作戲?”老太太高興勾起嘴角,“這話說得好!男人嘛,逢場作戲很正常。‘妻賢夫禍少’!清風有你這麽個賢惠妻子何愁前途不顯;也只有那些個只看得到眼前那點東西人看不明白。若兮這樣老身也就放心了,回京之後還是好好攏攏清風心,早日生個嫡子傍身。”

說到這,老太太煞有介事點點頭,吩咐一旁侍候黃鸝兒道:“去,把我佛珠拿來,這半天沒摸著怎麽心裏就不舒服呢!我也幫我侄孫女念念經,保佑她早日為穆家開枝散葉。”

楊若兮可不會那麽傻相信老太太,一會兒“孫媳婦”,一會兒“侄孫女”,兩者轉換也真是頻繁。不過說起佛珠,楊若兮倒是覺得正是自己再添籌碼時候,笑著制止了黃鸝兒動作,道:

“老太太先別忙,孫媳這次收拾行囊時候倒是發現了個好東西,正適合老太太這樣一心向佛虔誠信徒。”

說著,從袖袋裏拿出了一個半尺長長方形硬紙盒,熏過檀香味紙盒上有著咖啡色回形紋,看上去高貴典雅。

不說老太太驚訝,一直陪著楊若兮秦媽媽才覺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呢!她分明記得出門時還幫著二奶奶整理過衣裳,哪裏就有那麽個盒子袖袋中?不過她一向維護楊若兮,自然不會沖出去說什麽,這也是楊若兮不想帶兩個丫鬟出門主要原因。秘密太多,得有個穩妥不多話人跟著才行。

“這是什麽?”老太太好奇看著阮嬤嬤接了東西,盒子一打開,老太太便驚呼出聲:

“若兮,趕緊收著!這麽寶貴東西怎麽如此輕忽?”

秦媽媽也忍著驚呼趕緊去了艙門四下看了一遍,心裏越發覺得奇怪,二奶奶究竟哪個首飾盒夾層裏找到這麽多東西?先是七千多兩銀票,後是一小堆各式各樣精美無比銀耳墜,現又拿出這件碧玉佛珠!

一百零八顆青碧色珠子躺黑絲絨面上閃耀著瑩潤柔和光芒,每一顆都都無名指尖大小,勻稱圓潤。

“老太太,這可不是孫媳給您,是菩薩看您心誠特意賜下!”

“這話怎麽說?”老太太楊若兮解釋時候手指就撫上那清涼瑩潤佛珠,多好手感啊!人都是有貪念,她老人家一口說出讓楊若兮收著話就有些後悔,那可是玉石佛珠串啊!玉石什麽倒不是很稀罕,前幾天她不是還轉手送了一盒子不要給楊若兮麽!關鍵是串聯珠串技術!雖然元豐號師傅也能夠磨出那麽大小瑩潤玉珠子來,可他們肯定做不出珠子上那不太顯眼小孔來,這才是這串佛珠獨特地方!

“不瞞老太太說,其實株洲三年,孫媳一直過得渾渾噩噩,當時好多嫁妝都被東一件西一件舍了開去;這次整理時候才發現真沒什麽好東西了。巧是,就孫媳搬到松鶴堂第二天晚上突然夢見有菩薩指了指孫媳箱子裏一個破舊首飾盒子;孫媳醒來後找出來仔細一瞧,竟然發現下面有個夾層,裏面不就裝著這件佛珠麽?您想啊,孫媳一向只顧著傷悲春秋,哪裏會有半絲佛心,想必是搬到了松鶴堂,有老太太庇佑,菩薩這才顯了靈,要借著孫媳手給您老人家添佛緣呢!”

現代,編造個佛緣什麽東西都要好賣些,何況這普遍迷信古代呢?老太太本就喜歡這串佛珠,哪裏還會多拒絕,拿手裏撥弄,笑容真摯了幾分:

“當年你爺爺沒過世時候何家還供奉著兩位從內務府出來大師傅,專門設計制造點小物件;想必這件東西就是出自他們吧。這次回京若兮也去拜訪下你幾位舅舅,以前你大舅和五舅掌管著內務府,你爺爺出事後即便是受到了牽累也不會太嚴重;我可是記得,你還有個舅爺正是內務府裏做珠寶大匠師,也不知道還不?”

說著往事,老太太神情又添了幾分蕭索,倒是楊若兮心思跟著轉了幾轉,這麽一來,進京之後見過了這些人,她珠寶店內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就能夠重見天日了;柳姨太太交付任務也可以有個出處!不過啊,看了玉瑾然對那套蝶戀花反應和今天老太太見了佛珠驚訝,怕是今後做東西覆雜程度要循序漸進了!

內院女眷船上眾人以為前面大船上一眾男人全都樂不思蜀時,前面大船上還是有人滿身烈焰!

玉瑾然一雙好看劍眉被他蹙得死緊,黑白分明眸子裏全是怒色,提著手中利劍乒呤乓啷房間內一陣亂砍。

李全等四個侍衛勸不住,只得門口苦笑;至於玉瑾然身邊兩個小廝,一個小順因著是別人所派,被他毒打了一頓還後艙房養傷;另外一個叫顧小和,是玉瑾然奶娘小兒子,這時候正屋裏桌子底下縮著,斷斷續續能勸上兩句。

“我不管!你們誰去把那個胖子給我抓進來,還有給他招女人那姓段都抓來!都不是好東西,爺今兒非得要了他們命不可。”玉瑾然一劍斬斷一劍倒地上椅子腿兒,氣急敗壞怒吼著。

“哎喲,少爺,您磕著奴才了。”小和捧著額頭痛呼道,實則是想轉移暴怒爺註意力。

臨上船之前,派回京人終於松了消息來,京城集雅樓本該六月聚會竟然提到了五月初五召開,說什麽給各地五月初十開始參加會試學子“誓師”來著;笑話,又不是西征打仗,說什麽“誓師”!分明是那有人故意搗鬼,不讓玉瑾然親近彩蝶郡主。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一向和他走得不近袁熙會攀過來稱兄道弟,他還以為回京一年總算交到了一個仗義朋友!

沒親自沖到上船就親自出手抓人卻是因為他怪癖,應該說“怪病”才對!他怕女人,特別是濃妝艷抹、香味襲人女人。這是個秘密,連他身邊親近人也不甚清楚。可袁熙他們一上船就一人摟著一個花娘進了熏著濃香艙內飲酒作樂,這讓他如何抓起!也只好拿著身邊東西出氣。

聽到小和說被磕著,他動作下意識停了下來,嘴裏還說不認輸喝道:“你可是爺貼身小廝,怎麽一點用都沒有?以後爺上馬建功立業,誰來給爺牽馬?”他砍了半天,也覺著有些累了,本來想坐下卻發現沒一張完好凳子,只好悻悻

抱劍倚艙壁上,目光投向窗外廣袤河道。

“少爺,李叔他們四個不是一直您身邊麽?”小和從桌子底下鉆了出來,給門口四人比了個“安心”手勢,湊到玉瑾然身邊低聲勸道:

“少爺,您別生氣,這次集會不成不是還有九月麽?再說了,五月集雅樓去都是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書生,您去了也覺著不舒服;彩蝶郡主也不會看上這些人。前面府試剛過,後面可還有京城會試殿試呢,就算是小家小戶小姐千金們也要等到殿試後才相看良人呢?”

“那些人能和彩蝶比嗎?再說了她和舞蝶是孿生姐妹,舞蝶都定了果敢王府世子,她肯定也要訂婚了……”雖是如此說著,玉瑾然語氣倒是軟了許多,他不知道他是氣憤被人擺了一道多些,還是喪失了一個討好洛彩蝶機會而懊喪多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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