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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糾結的情感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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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插話為兩人打著氣道。

落雪聽言,突然記起風烈焰說過,張青之父乃是雲貴兩省總督,手握重兵,只要好好利用,便可以使他倒戈,從而牽制上官雷掌握在雲貴方面的重軍。

落雪有了主意,迅速站起,“爹,我曾經救過雲貴總督之子一命,我現在修書一封給他,要他勸其父一心忠於皇上,上官雷叛亂一起,要他們立刻派兵剿滅!”

“最好讓皇上再下一道密旨給張總督,雙管其下!”黎生年補充道。

“爹爹高明!落兒這就入宮!”落雪起身,“明軒你照顧好爹娘!”

“嗯,姐姐萬事小心!”黎明軒點頭。

落雪很快出了黎府向皇宮而去。上官雷的探子自是發現了落雪的行蹤,一路跟到宮門口,落雪早已發覺,突然加快速度,隱身於宮墻後,待那探子驚呆之際,又迅速出手,一招斃命!

冷笑一聲,落雪朝龍馭天住的含元殿而去。

簡單地向龍馭天稟明,三人都覺此法可行,龍馭天便立刻寫下密旨,連同落雪的親筆信,交由心腹之人馬不停蹄地送出宛安!

“不行,我得再去一封信給淩大哥,要他密切監視張青的動向。”落雪說著又寫了一封信給淩君燁。

三人又商量了一會兒,停當後,落雪給龍馭天換了藥,龍馭天本身是練武之人,身體底子好,而且又用的是最好的藥材,所以一旦毒解了,便恢覆的特別快。

落雪換藥的時候,龍馭天的雙眼一直盯著落雪的臉,眸子裏滿是溫柔與幸福。龍傲天的臉色暗下,捏著拳頭快步出了含元殿,內心翻江倒海般的難受,現在的問題不是有多少人來跟他爭落雪,而是落雪的心裏究竟喜歡上了誰,想跟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吧!

........

十二月初四,今夜註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藍夕顏已經從上官莫的口中知道了即將發生的事,也知道了皇上中的毒被那個斷臂公子所醫治好了,上官雷恐怕皇上追究下來,決定先發制人,但是還有上官舞蝶在莊王府,一方面怕蝶兒成為莊親王的人質,一方面還怕斷臂公子會下殺手。

對於斷臂公子雲恨天,藍夕顏的感情是覆雜的,尤其是知道他姓雲,光是聽到這個姓就讓她激動不已,所以,她悄悄地離開將軍府去了莊王府。

“清心閣”裏的上官舞蝶此刻更是憂心忡忡,龍傲天已經好多天沒有回王府了,外面的事情她也不清楚,只是聽說皇上被人行刺,生死未蔔,朝堂一片混亂。

是不是將要發生什麽大事了嗎?上官舞蝶不安地在屋裏走來走去,昏暗的油燈讓她心裏越發的不安起來,“阿綠,把燈全部點上!”

落雪是跟著上官莫的人馬到了莊王府的。本來她是在後面的,看到前面的一隊黑衣人後,心下疑惑,追上去才看到帶頭竟是上官莫!

上官莫留下一部分人在外面接應,自己帶了十幾個精壯漢子從王府側墻翻身進去,巧妙地避開重重守衛,直朝“清心閣”而去。

那些黑衣人漸漸接近,以突襲之勢放倒了“清心閣”外六名守衛,看那身手,訓練有素,落雪不禁暗嘆,上官雷府上的死士殺手還真不是蓋的啊!

上官舞蝶聽到一絲聲響,敏感的豎起耳朵,將身子貼在門上,朝阿綠擺手示意著,主仆二人已提了劍,一人站一邊,突然拉開門,看到奔進來的上官莫時,驚的“啊——”的一聲叫起來,上官莫忙關上門,怒道:“不許叫!妹子趕快跟大哥走!”

“大哥,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進來的?是王爺讓你來的嗎?”上官舞蝶驚的發出一大串問題。

“都不是,你趕快跟我回將軍府,回去再告訴你。”上官莫急著道。

“不行,大哥我走了,我女兒怎麽辦?”上官舞蝶已隱隱猜到將會有什麽事發生了,忙說道。

上官莫壓著焦急與怒氣,“妹子,不要猶豫了,一會龍傲天的人就來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不行,我不能丟下女兒!大哥我不走!”上官舞蝶低吼道。

“你想死在莊王府嗎?那雲恨天能放過你嗎?若是龍傲天知道你對黎落雪做的事,一樣也會殺了你,你不走等著他們來殺你嗎?”上官莫的眸子發出冷意,最後勸說道。

“可是傾雅怎麽辦?我要帶她一起走。”上官舞蝶堅持著。

“隨你,阿綠快點去帶傾雅過來!”上官莫沒法,只得快速吩咐著阿綠,阿綠應了一聲便迅速出去了。

然而當他們剛來到“清心閣”院中準備走人的時候,卻聽到一個惡夢般的聲音傳來,“上官舞蝶,你想走麽?呵呵,除非——把命留下!”

“是雲恨天!”上官舞蝶驚叫起來,一手護住龍傾雅,朝著上空吼道:“雲恨天,你為什麽不肯放過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殺我?”

“雲恨天!你出來!今日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上官莫怒吼著,並示意一個手下接過龍傾雅,加以保護。

然而那惡夢般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頓了一會兒,幾人繼續打算離去,卻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並且是帶著一幹侍衛來的!

龍傲天早在黃昏的時候就已經秘密回了王府,因為他知道落雪會在今夜來了結與上官舞蝶的恩怨,是以他回來了!然而他沒料到上官莫竟會潛入王府,所以便帶了人趕來堵截!

“上官莫,你視本王的親王府如無物嗎?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嗎?”龍傲天的冷眸掃過阿綠手中的包袱,冷笑道:“還是你來是準備偷偷帶走本王的王妃的?”

瞥見一旁的龍傾雅,龍傲天.怒意更盛,“本王的郡主,你們竟敢不經本王同意私自帶走?”

“來人!拿下!”龍傲天一聲吼,一場拼殺頓起,落雪暗暗地看著這一出戲,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這龍傲天出現的還真是時候!

一幕幕血腥的場面出現,兩方已各自出現傷亡,滿地鮮血,紅的觸目驚心,上官莫的人武功再好,卻禁不起龍傲天的人多,已漸漸呈現敗勢,落雪看著院中靜立的上官舞蝶和上官莫,輕笑著從高空緩緩而下,原地旋轉一圈站定,面向曾以的故人。

這一次落雪不再帶面紗,嘴角噙著輕蔑諷刺的笑,如刀似的眸子看著上官舞蝶和阿綠踉蹌後退,臉色瞬間蒼白的像紙一般,無一絲血色,身子也在不停地顫抖著,嘴唇哆嗦了好久,上官舞蝶才喃喃地發出聲音:“你......果真沒有......死......黎落雪!”

“黎落雪”三字一出,上官莫回過頭來,認命地咬著牙,道:“你竟然是那個女人!”

黎落雪三個字同樣震驚了所有莊王府的舊人,帶著錯愕齊齊地看向佇立在那裏的那個飄逸出塵的白衣公子,她便是莊王府裏那個傳奇女人——黎落雪!

落雪“哈哈哈”大笑,“上官舞蝶,你終於認出我來了!怎麽?時隔六年,你也一樣忘不了我的容貌嗎?是不是午夜夢回,夢到我向你索命?所以忘不了我?”

“上官舞蝶,你也沒想到,沒有死掉的我,現在也是會武功的吧?這可是你當年說的啊!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說該不該用你的孩子來補償?”落雪帶著惡毒般的笑試探著上官舞蝶最後的良知。

“你——黎落雪,不準你動我的女兒!你的一切都是我害的,與我女兒無關,求你放了她!殺了我吧!”上官舞蝶聲嘶力竭地吼著,她知道,她已經沒有活路了,黎落雪不會放過她,龍傲天亦不會饒過她,現在,她只有一個女兒了!

“放了她?我為什麽要放了她?你是一個母親,又何曾想過我也是個母親?你身體裏流的是畜生的血嗎?你好狠哪!三倍的墮胎藥,你要殺的不僅是我腹中的骨肉,還有我的命!哈哈哈......”落雪提及舊事,又恨又怒,火雲劍已握手中,直指上官舞蝶!

“你斷我一臂,今日我要讓你先嘗嘗失女斷臂之痛!”落雪咬著牙,殺意隨著心緒的波動已出。

“不要啊!王爺!”上官舞蝶朝龍傲天重重地跪倒,“王爺,傾雅也是你的女兒,你救救她吧!”

龍傲天抖著手指一個跨步上前,掐住上官舞蝶的脖頸,恨道:“上官舞蝶,本王昔日對你說過的話你還記不記得?今日不僅落兒要殺你,本王也要讓你死!你這種蛇蠍女人,真該被千刀萬剮!你現在後悔了?你害怕了?本王說過你若欺騙了本王,傾雅將一生得不到幸福!你現在看到了吧?你的報應來了!”

“本王念在傾雅是本王的骨肉,不會牽連到她,但是你,非死不可!”龍傲天狠狠丟下這番話後,正打算放開上官舞蝶交與落雪,那上官莫卻突然出手偷襲,一掌擊向龍傲天的後背,落雪眼疾手快,更快地一劍向上官莫殺去,這一劍太過淩厲,逼得上官莫收回掌閃身避開落雪這一劍!

龍傲天更怒,向落雪和其它侍衛喊道:“落兒,不要傷了傾雅,其它人一律殺無赦!”

上官莫帶進來的人這會兒已被莊王府大隊人馬殺的差不多了,阿綠也加入了戰局,上官舞蝶眼見上官莫遇險,瘋了一般提劍與落雪打起來,龍傲天這會兒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是深藏不露的!

然而兄妹二人就算聯手又豈是落雪的對手,不出二十招,上官莫已被落雪劍挑飛了自己的劍,並被飛起的一腳踢於地上,上官舞蝶亦被落雪側身的一劍刺入右肩胛骨,長劍“咣當”一聲掉落。

落雪看著這兄妹二人的狼狽不堪,狠狠地笑了起來,那笑聲直透夜空,驚了所有的人,包括剛到莊王府外的藍夕顏和追尋而來的上官雷!

府外的守衛認識藍夕顏,亦知道龍傲天對這位將軍夫人的尊重,便放人進來。

藍夕顏奔到“清心閣”的時候,便是見落雪的長劍正要刺入上官舞蝶喉嚨之時,“不——不——”藍夕顏驚的大喊,跌跌撞撞地跑向那灘在地上的上官舞蝶,像護著小雞仔的雞媽媽一樣,雙手張開,擋著上官舞蝶,“不要殺她!”

“雲公子,我求求你,不要殺她!”藍夕顏淚如雨下,對著落雪哀求著。

“夫人,我從來都不會濫殺無辜,你可以問問你的女兒,曾經對我做過什麽,你問問她,她該不該死!”落雪的劍停在半空,一字一句的道。

藍夕顏轉過頭,“蝶兒,你到底做過什麽?是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娘。”上官舞蝶嘴裏吐出一大片血,說道:“娘,蝶兒連累你卑躬屈膝,向她低頭,是蝶兒不好......”

“蝶兒,你快說呀!”藍夕顏抱起上官舞蝶,哭喊著,一手擦拭著她嘴角的鮮血。

“娘......你不用求她......她是不會放過我的......因為她的左臂是我砍掉的......她的孩子也是我害死的......”上官舞蝶慘笑著,斷斷續續地道。

“什麽?”藍夕顏呆滯了,擡眸看向依舊長劍直指的落雪。

身世驚現

雪花飄飄灑灑地落下,很快,大地變成一片潔白,照亮了漆黑的夜,也為這寒夜更增了一份清冷。

地上流淌的鮮紅的血,漸漸被雪花掩蓋,或者涼薄的雪花融入溫熱的鮮血中,已分不清是雪,還是血......

所有與今夜之事有關的人都已來到了莊王府的“清心閣”大院,也包括追尋而至的平南大將軍上官雷。

上官雷帶了黑壓壓的大批士兵,團團圍住了“清心閣”內所有的人。

“莊王爺,小兒上官莫怎麽會受傷的?小女舞蝶為何也受傷了?”上官雷壓著濃濃的怒氣,反咬一口,氣勢淩人地道。

“將軍今夜這陣勢是來我莊王府興師問罪的?”龍傲天一語反擊,更是冷若冰霜,不帶一絲笑容。

上官雷橫行朝堂多年,心機自是深沈,冷眸斜睨了一眼手握長劍,直指上官舞蝶的斷臂公子雲恨天,然後看向與他對立多年的女婿龍傲天,忽然換上笑容,道:“下了朝堂,王爺乃是老夫的女婿,莫兒也是王爺的妻兄,王爺就算不知他們是如何在莊王府受的傷,至少也不會任由賊子欺淩吧?”

上官雷這一語是在降龍傲天的軍,在場的人豈會聽不明白?他的目的就是要龍傲天與他聯手鏟除落雪,落雪淡然一笑,如同幽谷中的蘭花,清雅高潔,但那眉眼中又分明帶著不屑,紅唇只輕吐了兩個字,“隨便!”

這兩個字是說與龍傲天聽的,她想看看龍傲天到底是如何對待她的!

所有目光集中於龍傲天,沒有人再發出一絲聲響,全部在等著龍傲天的下文。

龍傲天的表情自始自終都是冷漠的,突然薄唇發出一陣輕笑,笑過之後,朗朗的男中音,清冷地回蕩在莊王府上空,“今夜所有人聽著,莊王府自這一刻起,與平南將軍府再無任何關系!莊親王妃上官舞蝶,心腸歹毒,嫁入莊王府八年,勾結其丫頭阿綠,於六年前殘害懷有身孕的側王妃黎落雪,並害死本王之子,並且這六年來從無一絲悔意,此乃大罪也!本王正式宣布,廢黜上官舞蝶正妃之位,並賜予休書一封!”

龍傲天的話一落,迅速從近身侍衛手中抽出長劍,從自己袍子上割下一塊錦緞,劍尖蘸著地上的斑斑血跡,在那錦緞上寫下了休書,然後絕然的一揮手,飄落於上官舞蝶身前,掠過藍夕顏悲痛欲絕的臉!

“龍傲天!你居然如此對待老夫的女兒!”上官雷暴怒,握著劍柄的手顫抖起來,這個時代,寡婦不會被人們介意嘲笑,但是被丈夫休掉的女人卻被視為一種奇恥大辱,所以,藍夕顏也驚愕了!

“呵呵......呵呵......”上官舞蝶左手伸出顫抖著拾起那封給她的休書,那笑裏帶著苦澀與絕望,“王爺,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但我偏偏沒有想到,我們的情分竟破碎到,我死了......也不能與你日後同葬!王爺,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你可知道你的冷落......讓我有多恨......呵呵......動手吧!剛剛我還想活著,現在卻只想著死了......”

“不——,蝶兒,你死了娘怎麽辦?”藍夕顏哭喊著,爬到龍傲天的身邊,跪下,乞求著:“王爺,蝶兒犯的錯讓我來承擔吧!求你不要這樣對蝶兒,好不好?你們還有共同的女兒啊,請你看到女兒的份上,饒了蝶兒,收回成命吧!我願意代替蝶兒接受所有的懲罰,好不好?”

“夫人!你回來!你怎麽能向他下跪?你回來!”上官雷怒吼著,身旁兩個近身手下已奔過來要攙起藍夕顏,藍夕顏本一個毫無武功的弱女子,此刻卻似突然有了無窮的力量,憤力推開兩個護軍,踉蹌起身,拉著龍傲天的衣袖,繼續哭道:“王爺,求求你了,饒了蝶兒吧!求求你了!”

龍傲天不忍藍夕顏如此傷心,但要他改變主意卻是萬萬不可能的,只得狠下心,別過臉,道:“夫人,本王尊重你,但是有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誰造下的孽便要誰去承擔,你又如何能代替?”

落雪聽此,想到展月容為自已所受過的痛苦而傷心落淚的模樣,心裏的恨更是如海一般深,便發出一聲長笑,言語更加淒然淩厲,“上官舞蝶,縱使你的娘再怎麽求他,也沒用!因為,今夜你一定要死在我黎落雪的劍下!”

落雪一語既出,那長劍便已向上官舞蝶心口刺去,上官雷的人早有提防,幾枚暗器搶在落雪的劍速之前擊向落雪的面門,落雪只得收回這一劍,先解決背後偷襲的這一幹人!

喊殺聲再次響徹雲霄,龍傲天的護衛軍見情況有變,自是立刻與上官雷的人打了起來,兵器相撞的聲音不斷傳來,夾雜著淒厲的慘叫聲,落雪招招淩厲,所到之處,天雷變色,九州雲動,一大片一大片的人倒下,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似乎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女人!

上官雷沒有動,龍傲天亦沒有動,藍夕顏已被帶到了上官雷的身邊,兩眼焦急的看著所向披靡的白衣公子!

落雪長劍佇立,火雲劍已全身通紅,落雪眉間的血紅印記更加的妖嬈,像一團燃燒的火一樣,燒著所有人的心。沒有人再敢近身,因為死了一地的人便是他們強沖上去的下場,落雪嘴角噙著嗜殺的笑意,一步一步走向上官舞蝶!

在所有人都認為上官舞蝶必死的時候,在上官雷亦絕望的閉上眼的時候,藍夕顏奔出來了,幾乎在落雪的劍差一寸沒入上官舞蝶心口的時候,死死地抓住了落雪的手腕,“不要......不要殺她......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落雪怒意更現,剛欲運功震開藍夕顏,那夜在將軍府門口的事突然在腦中冒了出來,這個女人曾經也拼死保護過她,雙眸輕顫了一下,“你讓開!我不想殺你!”

藍夕顏繼續抓著落雪的手腕,並身子一軟,向下跪去,雙眼緊緊盯著落雪拿劍的手,生怕眨個眼睛,這劍就會刺向上官舞蝶,但那眸在落雪的腕間停住了,豎起的衣袖露出那赫然在目的梅花痣。

藍夕顏的雙眸定定地看著那梅花痣,臉色瞬間蒼白地如今夜的雪,接著全身顫抖起來,雙眸晶亮地移向落雪的臉龐,嘴唇張了又張,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落雪被藍夕顏突然的轉變弄得莫明其妙,便道:“夫人,請你讓開!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你......你剛才說......你叫黎......落雪?”藍夕顏終於發出了艱難的聲音。

落雪疑惑的點頭,“是。”

“那麽......你是個女子?”藍夕顏眼睛更加發亮,小心翼翼地問著,生怕驚了落雪。

落雪再點頭,“夫人,就算我是女子,又如何?”

“你是不是......出生於下雪之時?”藍夕顏抓著落雪的手開始輕顫,嘴唇也變得顫抖起來。

“夫人,你到底要做什麽?”落雪蹙起了眉,不悅地道。

所有的人都被藍夕顏弄的不知所已,難道她是為救女兒而拖延時間嗎?

“你告訴我,是不是,好嗎?求求你,告訴我。”藍夕顏懇求著落雪,眼淚不停地往下落,“今天是十二月初四,是你的生辰,對不對?”

落雪全身僵住,驚問道:“你怎麽知道?”

“你的脖子上戴著一枚金鎖片......刻著你的生辰八字,對不對?”藍夕顏已經快泣不成聲了。

落雪有一瞬間的暈眩,大腦呆滯著,除了黎家父母和師公,還有龍傲天、風烈焰外,就沒有人知道關於金鎖片的事了,為什麽這個女人會知道?

落雪就在原地呆立著,面容僵硬,定定地看著藍夕顏。

而上官雷卻趁所有人都楞在那裏的時候,尤其是落雪的遲鈍之時,一個眼神,近身的黑道高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落雪射出三支淬著劇毒的銀針,那銀針破空而來,速度之快,令人避無可避,待落雪察覺之時,已經來不及了,龍傲天亦來不及去擋那毒針,而偏偏落雪福大命大,在那毒針離她眉心一寸之時,被三枚銅錢擊中,落於地上!

龍傲天激動不已,奔至落雪身邊,而落雪只呆楞了一秒鐘,便飛快地把手從藍夕顏的雙手中抽出來,對著夜空大喊:“風大哥?風大哥?”

一襲藍衣錦袍,瀟灑俊逸的青年公子從頂上緩緩落下,眾人看去,不是風烈焰又是誰?

“落兒,風大哥來遲了!”風烈焰走近落雪,唇角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卻又略帶擔心的道。

“不晚,剛剛好!”落雪亦回了一個甜蜜的笑臉,龍傲天看著兩人眉眼間傳遞的情意,心下一酸,忙別過臉去。

落雪記起藍夕顏,忙回過神反手扣住藍夕顏的手腕,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情的?誰告訴你的?”

“我......最後問你,你的親生父親是不是叫做......雲——天——歌?”藍夕顏將“雲天歌”這三個字咬得非常重,一字一頓,震憾著落雪的心。

落雪身子幾乎一軟,被風烈焰大手撐住,落雪緊緊盯著藍夕顏的眼睛,突然厲聲道:“為什麽你知道我爹爹?你是誰?”

“我......我是......我是你親娘啊!”藍夕顏發出高喊,跌倒在地......

往事如煙

那一年,雲天歌二十三歲,正是血氣方剛、義字為先的年紀。

雲天歌得到了師父玉塵子的真傳,他本身天賦奇稟,是個練武的絕材,玉塵子便將一身武藝盡數傳給了這個他從小養大的孤兒。

雲天歌從二十歲開始闖蕩江湖,一身武藝名動天下武林,一顆俠義心腸威震八方。

那時的雲天歌是得意的,天下沒有他不敢去的地方。

…………

藍夕顏是潞州參將佐領上官雷之妻,此刻正坐在馬車裏向徐州而去。藍夕顏這一趟是回娘家省親,兩個兒女還小,路途遙遠便沒有帶在身邊。

一小隊便衣官兵護送,再加上幾個隨行侍候的丫環,馬車已出了官道,在林間行走著。

“夫人,您累了吧?要不要停下休息一會兒?”馬車外一個丫頭問道。

藍夕顏嬌柔的聲音響起,“不用了,繼續走吧。”

“是,夫人。”

行了一會兒,突然林子上空俯沖下來兩只受了傷的鷹,馬兒受驚,駕著馬車瘋了一般向前沖去,藍夕顏驚的大叫,在馬車翻來跌去,身後的護衛奮起直追,但人怎能快的過馬的速度?

就在藍夕顏幾乎要跌出馬車的時候,一道白衣人影從天而至,只幾下的功夫,便制住了瘋馬,馬車停下來,藍夕顏掀起簾子,便楞在了那裏。

白衣飄飛的身影,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面冠如玉、棱角分明,一頭墨發只用一支玉簪綰住,自然而隨性地垂在雙肩,有如謫仙一般佇立在那裏,說不出的瀟灑出塵,俊朗不凡。

藍夕顏的心“咚咚咚”地跳著,臉色微微紅了,不自然地低下了頭。

雲天歌的雙眸亦無法從面前女子的臉上移開,他,從未見過這樣美的女子,眉眼如黛,面若桃花,擡眸的剎那,眼波流轉,顧盼生輝,那一盈盈淺笑間,令世上所有的景物皆黯然失色,這樣的美,說是傾城傾國也絕不為過。

雲天歌就這樣看著藍夕顏,良久,才輕語道:“小姐,剛剛受驚了,你,沒受什麽傷吧?”

藍夕顏聽到那清朗的聲音,心下又是一跳,鳳眸輕擡,唇邊還是那淺淺的笑意,“我還好,謝謝壯士相救!”

“沒關系,舉手之勞而已。”雲天歌被這笑意震懾了心神,一時呆楞在那裏,好半天薄唇才輕吐道。

“夫人——”護衛和丫環們追了上來,看到藍夕顏安然無恙,皆放下心來。

“夫人,這位是?”一個領頭的護衛躬身問道。

“剛剛是這位壯士救了我!”藍夕顏看一眼雲天歌,臉上一熱,慌忙轉過頭去。

“請大俠受我等一拜,感謝大俠救了我家夫人!”所有的下人向雲天歌跪下拜謝。

“夫……人?”雲天歌此時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兒不是一位待字閨中的姑娘,而是一位已婚的婦人。

一種淡淡地失落湧上心頭,雲天歌臉色暗然,強擠出幾個字,“不用客氣!”然後便如來時那樣,突然離去。

“夫人?夫人?”丫環叫著亦失了神的藍夕顏,“夫人,咱們該上路了!”

“哦。”藍夕顏良久才回過神,掩去眼角的不安與難過,重新在車裏坐好,“走吧。”

她分明看到,剛剛那個白衣男子,傷心了……

雲天歌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表情木然,翻身上馬,緩緩地向著藍夕顏前進的方向走著,心情變得沈重起來。

…………

馬車裏,藍夕顏閉起了眼睛,腦中浮現出的一直是那張俊逸的臉龐和那雙清澈見底,又猶如一汪深潭的眸子。

藍夕顏懊惱地搖搖頭,瞎想什麽呢?她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想這些做什麽?

“小紅,告訴他們,趕快點兒。”藍夕顏將頭探出車窗,吩咐道。

“是,夫人。”

馬車就快出了樹林了,寂靜的林子裏只聽到“達達達”的馬蹄聲在飛快地奔跑著。

然而藍夕顏註定不會和雲天歌就這樣分手錯過。

就在即將躍出林子的時候,馬兒再次驚了,這一次是因為前方的路被二三十個彪形大漢擋住了!

這些強盜的手裏每人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令人心顫。

“你們的馬車裏有什麽人?”為首的強盜高聲喊道。

所有護衛軍立刻將馬車圍起來,長劍出鞘,“爾等好大的膽子,沒看見官家的馬車嗎?”

“哈哈哈!官家又怎樣?老子們劫的就是官家!識相的將所有的錢財和女人留下,自己滾蛋,否則別怪老子們一個不留!”

強盜們紛紛yin笑起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護衛軍不再羅嗦,直接迎上,與強盜們展開了惡戰,然而這批強盜們居然個個武藝高強,僅一會兒的功夫,便殺死了所有的護衛軍。

血流如註,腥味濃郁,為首的強盜漢子提著滴血的大刀走向跌坐在馬車跟前的兩個瑟瑟發抖的丫環,猥褻的摸了一把小紅的臉,“全部帶走!”

滿是黑毛的大手一把掀起簾子,藍夕顏強自隱忍著,緊緊咬著嘴唇,狠狠地瞪著這個魔鬼一般的強盜漢子。

“哈哈!這個更好,好一個美嬌娘啊!兄弟們,把這個帶回去,做老子的壓寨夫人!”

藍夕顏怒罵出聲,“大膽賊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殺人搶人,我相公乃是潞州參將佐領,你今日敢劫了我,他一定會派兵剿滅你們!”

“哦?潞州參將佐領?哈哈,老子還殺過比他更大的官兒,你放心,老子先帶你回去,等咱們成了好事,老子再慢慢地等著你相公的到來!”

所有強盜們狂妄不羈地大笑起來,藍夕顏也被強行拉下馬車,帶去了前方三十裏外的黑虎寨。

雲天歌一路慢慢地跟著,他本身四海為家,沒有固定居所,走到哪算哪,便帶著一絲幻想的跟著藍夕顏馬車的車轍印向前走著。

然而他跟到這裏,被眼前的慘像驚的楞住了,滿地的護衛軍屍首,被砸碎的馬車,再也看不到那個女子的身影。

雲天歌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心泛起,直沖頭頂,四處找了一下,一個女子的屍首也看不到,雲天歌不禁又有些慶幸,這是不是說明她,還沒有死?

雲天歌這幾年闖蕩江湖的經驗迫使他冷靜下來,分析眼前的情況。

看樣子,只死了男兵,那兩個丫環也沒有死,而且現場找不到一點錢物,應該是劫匪所為,是哪一路劫匪呢?

雲天歌仔細查看了這一帶的地形,再過五十裏便是徐州的地界了,這周圍只有三十裏外的黑虎寨,會是他們所為嗎?

雲天歌狠狠地咬咬牙,且去看看再說!

雲天歌重新上了馬,“駕”的一聲,抽動馬鞭,向黑虎寨奔去。

…………

黑虎寨裏。

“哈哈哈,妹子,老子勸你就從了吧!看到下場了沒?你要是還不答應,老子就來硬的了,上了你之後,老子再把你像你的兩個丫環一樣,丟給他們這一群餓狼,輪著享用你,怎麽樣?哪一種更好一點?”那為首的老大yin笑著單手擡起藍夕顏的下巴,滿臉橫肉便要貼上藍夕顏的臉。

藍夕顏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看著一邊小紅和阿蘭被那些個賊人輪番蹂辱而慘叫著,心裏又悲又恨,淚如雨下,喃喃地叫著:“小紅,阿蘭!”

“你殺了我吧!我不會屈服的,我就是變成厲鬼也要你們償命!”藍夕顏絕望的雙眼狠狠地盯著面前的人,“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了那將要貼上她臉的老大。

“踐人!”那男人怒吼著,“那就別怪老子不懂憐香惜玉了!”

藍夕顏的右臉頰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迅速變得紅腫起來,胸前的衣衫被撕裂開來,露出貼身的裏衣。

藍夕顏知道保不住清白了,一張嘴便朝自己的舌頭咬去,但那惡心男人眼疾手快,拿起旁邊的一塊臟帕子便塞到了藍夕顏的口中。

藍夕顏悲憤交加,眼睛裏迸著強烈的恨意與烈火,看著那惡心男人一件一件撕裂自己的衣衫,看著其它強盜們站在一旁欣賞的表情。

“大哥!”一個強盜人還未進來,已大聲喊道。

那惡心男人停下繼續撕扯藍夕顏衣服的動作,轉過頭,怒吼道:“你他媽的幹什麽?想壞老子的好事?”

那喊話的強盜進來,是一個看起年紀不大的少年,看到他們老大的怒氣,戰戰兢兢地道:“老大,不是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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