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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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說不去它空間，還真就不去了。不是他慫，有江肅和十五分別強調天瀛會對江逸和他的勢在必得，他再過去純屬於千裏送人頭，這叫腦殘。
但他相信“龜縮”只是一時，江肅肯定要搞天瀛會，他就以逸待勞，等江肅把那邊都搞定了再說。不過這些事除了小太子和衛陶，安東沒有告訴胖子他們，免得他們瞎擔心。
從老院子回來的第二天就是領執照和它空間門店開業的大日子，整個過客就剩他和小太子，其餘人全跟著衛陶過去看熱鬧了。
晚上等人都回來，小太子擺了六桌慶功宴，在職和退役的掮客們都到場，一大幫人吃吃喝喝，格外熱鬧。
安東不得不承認，聽著胖子他們興致勃勃地描述門店開業的“歷史時刻”，他有點兒遺憾。能有今天的結果他至少有一半功勞吧？但轉念一想小太子，又覺得自己也不算最虧的。
喝了點兒酒，吃了不少好菜，回公寓呼呼大睡，一覺醒來繼續無聊中。
他現在不能跑活兒，但並不耽誤收入，安東小隊的名號也沒丟，因為鋒哥滿血歸來了。如果有誰是安東絕對放心的人，除了鋒哥不做第二人想。
把小隊交給鋒哥時，安東提醒他：“這倆比較二，你多費心。”
胖子和秦關就跳腳，“誰二了，我們是認真負責的好同志！”
安東問鋒哥，“你信嗎？”
鋒哥：“不信。”
安東：“那就行，走吧。”
胖子有點不解，“東哥真不跟我們一起啊？”
“我想幹嘛你管得著嗎？”一腳把胖子踹飛，“走你！”
胖子就呀呀亂叫著飛進地鐵站臺一側的空間通道，安東目送秦關和鋒哥消失在小鐵門後，回了小黑樓。
小太子正在練字，筆墨紙硯一看就是好東西，但寫的那是個啥？
安東：“鬼畫符？”
小太子：“這叫狂草！”
安東：“你寫這東西幹嘛？”
小太子：“因為我無聊啊。”
下一秒，安東緊緊地握住了小太子的手，“我也無聊，不如咱倆一起找點事兒幹幹？”
小太子也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雖然知道跟你混容易掉坑裏，但倆人一起無聊總比一個人強。”
衛陶恰好經過書房，“不如你們過來幫我查賬吧？”
安東和小太子直接跳窗戶跑了。
三天後，當楊小鋒率領小分隊歸來時，一進屋胖子就看到衣架上有件藍哇哇的沖鋒衣，上面那白道子logo直接閃瞎他豆子眼，“東哥！你不會開始送外賣了吧？”
安東正和小太子聯機開黑，鍵盤鼠標劈啪亂響，“part-time而已。”
胖子和秦關面面相覷，“行啊，士別三日，part-time都會說了。”
小太子回過頭賊笑，“我們倆人氣可高了。”
卷毛狗狗相暖男，雕刻臉吊炸天小哥，就問收外賣的妹子你心不心動？
畫個小腦斧算毛線，書法大家親孫子的狂草來體會一下。
但安東和小太子只送夜間外賣。
胖子一臉懵，“為什麽啊？”
小太子：“不堵車。”
午夜的京城，雅蘭小築周邊地區，經常能看到一輛印著大藍標的阿斯頓馬丁和一輛大切諾基呼嘯而過。
胖子嗷一聲沖出公寓門，很快就聽見他在樓下大罵：“你特麽有病啊！”用他的親親小馬丁送外賣也就算了，竟然還印logo！
為了這，胖子足足四個小時沒搭理安東，晚飯也不吃了，直接躺床上生悶氣，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但睡到半夜又被安東一巴掌糊起來嗨。
胖子剛要發飆，一伸鼻子聞見孜然味兒，立刻爬起來跑到客廳一看，秦關，小太子和鋒哥已經喝起來了，桌上堆著滿滿的烤串兒和麻小兒。
秦關招呼胖子，“來啊，沒什麽是一頓擼串解決不了的。”
安東：“不行就兩頓。”
胖子就原諒了安東。
不過很快小太子和安東對送外賣就沒熱情了，尤其在小太子收到十七張超速罰單後。
“咱們得修身養性。”小太子說，“不如練瑜伽吧。能放松，還能看一堆穿緊身褲的妹子。”
安東對看妹子沒什麽興趣，但反正也是閑著。
結果第一天結束就被健身房勸退了。大哥你一小時打爆三個沙包是幾個意思啊？砸場子也沒這麽砸的吧？你這樣讓我們的會員壓力很大啊！他們會覺得自己千辛萬苦練起來的C罩杯胸肌是坨屎啊！
小太子又提議去玩密室逃脫，結果安東差點把密室給拆了，嚇得人家報警。
衛陶把兩個人從治安管理所接回小黑樓，勒令他們一周內不許外出。
小太子抓耳撓腮，“要不咱倆試試十字繡？”
安東：……
於是，當衛陶結束工作準備做晚飯時，就看到小太子被綁成個“十”字木乃伊吊在門廳裏。
“安東呢？”
小太子耷拉著腦袋：“睡覺去了。”
衛陶雙臂環胸，“你也是蠢，可以帶他出去旅游嘛。”名山大川開闊心胸，去趟藏區沒準還能凈化心靈。
這個建議真是醍醐灌頂，於是等安東一醒，小太子就舉著個地球儀跑過來，“挑個地方，咱哥兒倆去浪。”
衛陶：嗯？這好像和他想象的旅游不太一樣。
但制止是已經來不及了。安東覺得能多看看大千世界也不錯，正好他前幾天看了個介紹瑪雅文明的小文章……
“所以東哥就和小太子去墨西哥了？”剛從它空間回來就驚聞噩耗！旅游竟然不帶他，胖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回兩頓擼串也解決不了！
秦關就勸他，“東哥也是無聊。”
胖子不服，“我還無聊呢！”
不是他強詞奪理，現在幹掮客真的很無聊。不再需要躲避信使團和大使團，不再有任何刺激，關鍵是再也沒有“偷偷摸摸”的那種樂趣了。
怪不得東哥給自己放假！
現在每天就跟上班似的，扛著包過去，卸貨，賣貨，對賬，盤點。販賣的東西都要按照衛陶列好的商品目錄來，雖然依然可以倒騰私貨，但隨著貿易開放，拿到執照的又不止他們一家，商品迅速豐富起來的下場就是市場需求變小了。
幸虧東哥之前跟棠棣和中央區許多商家都保持了很好的合作關系，不然高檔食品的路子非讓別家給撬走不可。
饒是如此，明知道這些客戶都是他們的，依然有膽子肥的agency來撬行市。棠棣的大堂經理就告訴楊小鋒，說別家願意比他們的貨價低兩成。
兩成啊！20%的折扣，這種砸行市的行為誰遇見誰鬧心。
胖子很想去“教育教育”對家，但一來楊小鋒是個老古板，對待競爭的態度就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二來他們被合法化的附加條件之一就是要遵守它空間的律法。
這讓早就習慣了跟安東在一起看誰不順眼伸腳就踹的胖子憋屈壞了。
衛陶有手段收拾這些惡意競爭者，但他那種徐徐圖之小匕首捅腎的做法，胖子覺得不夠爽。想當年，我們東哥那是神擋殺神的主兒，說幹誰就正面剛，神特麽“徐徐圖之”。
錢怎麽都可以賺，但賺得這麽窩火，胖子都不想幹了。
關鍵是，胖子現在也不差錢。
前幾個月跟東哥混，來錢有如大海決堤。且不說小隊分成，單就東哥給他搞的諸如β26這種原材料，造出來的LBB系列就讓他大發了一票。還有之後他開發的MK系列超遠程大狙，趕上掮客集體轉行跑野那陣子，賣得那叫一個火爆，要不他能買得起親親小馬丁嗎？
所以，既然現在這麽憋屈，幹脆他也給自己放大假得了。
又到了該送貨的日子，秦關一早起來沒看見胖子，只看到他留的紙條：我跑野去了。
秦關翻起白眼，暗嘲死胖子還真幼稚，跟鋒哥打了個電話報備，也沒太當回事兒，從小黑樓又喊上另外兩個小掮客就出發了。
左不過又去抓兔，在大使團的地盤上能出什麽事兒？再說，之前因為東哥的緣故，西山訓練場那幫學員對他們可好了，兩包辣條就幫忙抓一只兔子，簡直不能更便宜。
秦關背上背包，尋思著等胖子回來他得跟他要分成。自己脫崗玩兒去了，把活兒都扔給他，得訛他一個初音未來的手辦！
然而，秦關還真猜錯了。
胖子並沒有去西山，而是跑到動物園找周更生去了。
最近周更生正忙著統計需要轉移的變異獸，胖子能來幫個手正是求之不得。
“你怎麽今天有空了？”周更生在投餵箱裏放了些水果，很快就有猴子跑過來拿。猴子們現在跟他很親，經常有小猴子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胖子氣鼓鼓地說：“活著沒勁。”
周更生就笑，“最近買賣不好？”
胖子更煩了，“不是！就是煩得慌。”
一聽不是因為錢，周更生稍一琢磨就明白緣由了，“是不是突然從非法變成合法，有點不適應了？少了那種‘犯罪’的快感。”
胖子拍他肩，“還是你懂我。”
周更生把剩下的燕麥撒進已經幹枯的草坪，“是因為外形嗎，你總忘了咱倆是一個人。”
胖子心不在焉地踢著腳下的小石頭，“其實不光外形，別的咱們也不一樣。你是官，我是賊。就算現在合法，我骨子裏也是個賊。真不明白你當初怎麽就向往加入大使團呢？”
“也許是經歷不同吧。”周更生想了想說，“我小時候家裏窮……”
“我們家也窮！”
周更生示意他別打斷，“小時候家裏窮，爸媽又是軟性子，總受別人欺負。我不知道你們那邊什麽樣，這邊要想過上好日子，要麽被天瀛會或共勉學社選中，要麽被大使團選中。但共勉學社只要學霸，天瀛會講究血統和出身，我的機會就只有大使團。另外，二年級時有一次被同學追著打，小孩子下手沒輕重，差點被他們打死，是一個路過的大使救了我，到今天我都特別感謝他。”
胖子就感慨，“我小時候也總受欺負，同學給我起外號，肥豬蠢豬什麽的，我就跟他們打。可惜我沒遇見什麽路過的信使，要不興許我也偉光正了。”
周更生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別逗了，你我心知肚明，咱們就不具備偉光正的根兒。別看我現在一身官衣，安東招呼打兔子的時候我還不是一樣眼睛放光？之前想挖你腰子的時候，不也黑心爛肺的嗎？”
胖子的心情一下就撥雲見日了。
能有一個完全懂自己的人真好啊！
“走走走，幫你幹活兒去！”
周更生現在的工作在大使團是很邊緣的，但也許是經歷過生死吧，他如今沒有了那份爭強好勝的心，覺得這樣安安穩穩的也不賴。
在他心裏，胖子是另一個自己，卻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對胖子的感情非常微妙，在慶幸能相識另一個自己的同時，又有種想報答他保護他的心思。
“你以後少出來跑野，即使是西山也少去。”
“為什麽啊？”
周更生嚴肅起來，“指揮官最近連連出手，天瀛會很惱火，小動作很多，我怕他們會對你們不利。前天就有四個跑野的掮客被天瀛會抓走了，到現在大使團也沒要到人。”
胖子一臉懵，“他們抓我們幹嘛？”
周更生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城裏還是很安全的，天瀛會膽子再大也不敢在新城下手。”
胖子忍不住好奇，“江肅幹什麽了？把這幫人惹得這麽毛。”
周更生就先跟他科普了一下天瀛會的宗旨和目標，然後才說：“指揮官的弟弟是突破空間壁壘的最佳例證，天瀛會向最高議會提交了申請，要拿他做科研，說是讓他為空間興亡做貢獻。然後指揮官公布了他弟弟在穿越扭曲空間後的照片和病歷，讓大眾知道強行突破壁壘的下場。最高議會就駁回了天瀛會的申請，連原本支持他們的民眾也有提出質疑的。”
胖子還是第一次聽到天瀛會的真實意圖，花了幾分鐘才捋順前因後果，不由憤恨道：“怪不得東哥不跑活兒了，原來是這幫孫子搞事情！”
這些人肯定是要不到江逸就惦記上我們東哥了。真特麽的，應該直接殺上門去幹死他們。
周更生與胖子同源同心，趕緊勸他：“你別沖動，這件事還得我們大使團來解決，你要對我們指揮官有信心。”
胖子根本不份兒江肅，“我憑什麽對他有信心啊！”那孫子還涮過我們呢！
周更生說：“因為我對他有信心，你要相信我。”
胖子還想反駁，但看著周更生篤定的眼神，罵江肅的話就咽回去了。
後來幫著周更生把該統計的都統計完，胖子就要走，“我得回去等著東哥去，這邊再有什麽情況你到小洋樓通知一下我們的掮客。”
“行。”幫這點小忙不在話下，而且每次去小洋樓還能蹭一頓好吃的，何樂而不為呢？
胖子和周更生揮手道別，兩人都沒發現遠處林子裏有一道人影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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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相信“龜縮”只是一時，江肅肯定要搞天瀛會，他就以逸待勞，等江肅把那邊都搞定了再說。不過這些事除了小太子和衛陶，安東沒有告訴胖子他們，免得他們瞎擔心。
從老院子回來的第二天就是領執照和它空間門店開業的大日子，整個過客就剩他和小太子，其餘人全跟著衛陶過去看熱鬧了。
晚上等人都回來，小太子擺了六桌慶功宴，在職和退役的掮客們都到場，一大幫人吃吃喝喝，格外熱鬧。
安東不得不承認，聽著胖子他們興致勃勃地描述門店開業的“歷史時刻”，他有點兒遺憾。能有今天的結果他至少有一半功勞吧？但轉念一想小太子，又覺得自己也不算最虧的。
喝了點兒酒，吃了不少好菜，回公寓呼呼大睡，一覺醒來繼續無聊中。
他現在不能跑活兒，但並不耽誤收入，安東小隊的名號也沒丟，因為鋒哥滿血歸來了。如果有誰是安東絕對放心的人，除了鋒哥不做第二人想。
把小隊交給鋒哥時，安東提醒他：“這倆比較二，你多費心。”
胖子和秦關就跳腳，“誰二了，我們是認真負責的好同志！”
安東問鋒哥，“你信嗎？”
鋒哥：“不信。”
安東：“那就行，走吧。”
胖子有點不解，“東哥真不跟我們一起啊？”
“我想幹嘛你管得著嗎？”一腳把胖子踹飛，“走你！”
胖子就呀呀亂叫著飛進地鐵站臺一側的空間通道，安東目送秦關和鋒哥消失在小鐵門後，回了小黑樓。
小太子正在練字，筆墨紙硯一看就是好東西，但寫的那是個啥？
安東：“鬼畫符？”
小太子：“這叫狂草！”
安東：“你寫這東西幹嘛？”
小太子：“因為我無聊啊。”
下一秒，安東緊緊地握住了小太子的手，“我也無聊，不如咱倆一起找點事兒幹幹？”
小太子也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雖然知道跟你混容易掉坑裏，但倆人一起無聊總比一個人強。”
衛陶恰好經過書房，“不如你們過來幫我查賬吧？”
安東和小太子直接跳窗戶跑了。
三天後，當楊小鋒率領小分隊歸來時，一進屋胖子就看到衣架上有件藍哇哇的沖鋒衣，上面那白道子logo直接閃瞎他豆子眼，“東哥！你不會開始送外賣了吧？”
安東正和小太子聯機開黑，鍵盤鼠標劈啪亂響，“part-time而已。”
胖子和秦關面面相覷，“行啊，士別三日，part-time都會說了。”
小太子回過頭賊笑，“我們倆人氣可高了。”
卷毛狗狗相暖男，雕刻臉吊炸天小哥，就問收外賣的妹子你心不心動？
畫個小腦斧算毛線，書法大家親孫子的狂草來體會一下。
但安東和小太子只送夜間外賣。
胖子一臉懵，“為什麽啊？”
小太子：“不堵車。”
午夜的京城，雅蘭小築周邊地區，經常能看到一輛印著大藍標的阿斯頓馬丁和一輛大切諾基呼嘯而過。
胖子嗷一聲沖出公寓門，很快就聽見他在樓下大罵：“你特麽有病啊！”用他的親親小馬丁送外賣也就算了，竟然還印logo！
為了這，胖子足足四個小時沒搭理安東，晚飯也不吃了，直接躺床上生悶氣，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但睡到半夜又被安東一巴掌糊起來嗨。
胖子剛要發飆，一伸鼻子聞見孜然味兒，立刻爬起來跑到客廳一看，秦關，小太子和鋒哥已經喝起來了，桌上堆著滿滿的烤串兒和麻小兒。
秦關招呼胖子，“來啊，沒什麽是一頓擼串解決不了的。”
安東：“不行就兩頓。”
胖子就原諒了安東。
不過很快小太子和安東對送外賣就沒熱情了，尤其在小太子收到十七張超速罰單後。
“咱們得修身養性。”小太子說，“不如練瑜伽吧。能放松，還能看一堆穿緊身褲的妹子。”
安東對看妹子沒什麽興趣，但反正也是閑著。
結果第一天結束就被健身房勸退了。大哥你一小時打爆三個沙包是幾個意思啊？砸場子也沒這麽砸的吧？你這樣讓我們的會員壓力很大啊！他們會覺得自己千辛萬苦練起來的C罩杯胸肌是坨屎啊！
小太子又提議去玩密室逃脫，結果安東差點把密室給拆了，嚇得人家報警。
衛陶把兩個人從治安管理所接回小黑樓，勒令他們一周內不許外出。
小太子抓耳撓腮，“要不咱倆試試十字繡？”
安東：……
於是，當衛陶結束工作準備做晚飯時，就看到小太子被綁成個“十”字木乃伊吊在門廳裏。
“安東呢？”
小太子耷拉著腦袋：“睡覺去了。”
衛陶雙臂環胸，“你也是蠢，可以帶他出去旅游嘛。”名山大川開闊心胸，去趟藏區沒準還能凈化心靈。
這個建議真是醍醐灌頂，於是等安東一醒，小太子就舉著個地球儀跑過來，“挑個地方，咱哥兒倆去浪。”
衛陶：嗯？這好像和他想象的旅游不太一樣。
但制止是已經來不及了。安東覺得能多看看大千世界也不錯，正好他前幾天看了個介紹瑪雅文明的小文章……
“所以東哥就和小太子去墨西哥了？”剛從它空間回來就驚聞噩耗！旅游竟然不帶他，胖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回兩頓擼串也解決不了！
秦關就勸他，“東哥也是無聊。”
胖子不服，“我還無聊呢！”
不是他強詞奪理，現在幹掮客真的很無聊。不再需要躲避信使團和大使團，不再有任何刺激，關鍵是再也沒有“偷偷摸摸”的那種樂趣了。
怪不得東哥給自己放假！
現在每天就跟上班似的，扛著包過去，卸貨，賣貨，對賬，盤點。販賣的東西都要按照衛陶列好的商品目錄來，雖然依然可以倒騰私貨，但隨著貿易開放，拿到執照的又不止他們一家，商品迅速豐富起來的下場就是市場需求變小了。
幸虧東哥之前跟棠棣和中央區許多商家都保持了很好的合作關系，不然高檔食品的路子非讓別家給撬走不可。
饒是如此，明知道這些客戶都是他們的，依然有膽子肥的agency來撬行市。棠棣的大堂經理就告訴楊小鋒，說別家願意比他們的貨價低兩成。
兩成啊！20%的折扣，這種砸行市的行為誰遇見誰鬧心。
胖子很想去“教育教育”對家，但一來楊小鋒是個老古板，對待競爭的態度就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二來他們被合法化的附加條件之一就是要遵守它空間的律法。
這讓早就習慣了跟安東在一起看誰不順眼伸腳就踹的胖子憋屈壞了。
衛陶有手段收拾這些惡意競爭者，但他那種徐徐圖之小匕首捅腎的做法，胖子覺得不夠爽。想當年，我們東哥那是神擋殺神的主兒，說幹誰就正面剛，神特麽“徐徐圖之”。
錢怎麽都可以賺，但賺得這麽窩火，胖子都不想幹了。
關鍵是，胖子現在也不差錢。
前幾個月跟東哥混，來錢有如大海決堤。且不說小隊分成，單就東哥給他搞的諸如β26這種原材料，造出來的LBB系列就讓他大發了一票。還有之後他開發的MK系列超遠程大狙，趕上掮客集體轉行跑野那陣子，賣得那叫一個火爆，要不他能買得起親親小馬丁嗎？
所以，既然現在這麽憋屈，幹脆他也給自己放大假得了。
又到了該送貨的日子，秦關一早起來沒看見胖子，只看到他留的紙條：我跑野去了。
秦關翻起白眼，暗嘲死胖子還真幼稚，跟鋒哥打了個電話報備，也沒太當回事兒，從小黑樓又喊上另外兩個小掮客就出發了。
左不過又去抓兔，在大使團的地盤上能出什麽事兒？再說，之前因為東哥的緣故，西山訓練場那幫學員對他們可好了，兩包辣條就幫忙抓一只兔子，簡直不能更便宜。
秦關背上背包，尋思著等胖子回來他得跟他要分成。自己脫崗玩兒去了，把活兒都扔給他，得訛他一個初音未來的手辦！
然而，秦關還真猜錯了。
胖子並沒有去西山，而是跑到動物園找周更生去了。
最近周更生正忙著統計需要轉移的變異獸，胖子能來幫個手正是求之不得。
“你怎麽今天有空了？”周更生在投餵箱裏放了些水果，很快就有猴子跑過來拿。猴子們現在跟他很親，經常有小猴子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胖子氣鼓鼓地說：“活著沒勁。”
周更生就笑，“最近買賣不好？”
胖子更煩了，“不是！就是煩得慌。”
一聽不是因為錢，周更生稍一琢磨就明白緣由了，“是不是突然從非法變成合法，有點不適應了？少了那種‘犯罪’的快感。”
胖子拍他肩，“還是你懂我。”
周更生把剩下的燕麥撒進已經幹枯的草坪，“是因為外形嗎，你總忘了咱倆是一個人。”
胖子心不在焉地踢著腳下的小石頭，“其實不光外形，別的咱們也不一樣。你是官，我是賊。就算現在合法，我骨子裏也是個賊。真不明白你當初怎麽就向往加入大使團呢？”
“也許是經歷不同吧。”周更生想了想說，“我小時候家裏窮……”
“我們家也窮！”
周更生示意他別打斷，“小時候家裏窮，爸媽又是軟性子，總受別人欺負。我不知道你們那邊什麽樣，這邊要想過上好日子，要麽被天瀛會或共勉學社選中，要麽被大使團選中。但共勉學社只要學霸，天瀛會講究血統和出身，我的機會就只有大使團。另外，二年級時有一次被同學追著打，小孩子下手沒輕重，差點被他們打死，是一個路過的大使救了我，到今天我都特別感謝他。”
胖子就感慨，“我小時候也總受欺負，同學給我起外號，肥豬蠢豬什麽的，我就跟他們打。可惜我沒遇見什麽路過的信使，要不興許我也偉光正了。”
周更生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別逗了，你我心知肚明，咱們就不具備偉光正的根兒。別看我現在一身官衣，安東招呼打兔子的時候我還不是一樣眼睛放光？之前想挖你腰子的時候，不也黑心爛肺的嗎？”
胖子的心情一下就撥雲見日了。
能有一個完全懂自己的人真好啊！
“走走走，幫你幹活兒去！”
周更生現在的工作在大使團是很邊緣的，但也許是經歷過生死吧，他如今沒有了那份爭強好勝的心，覺得這樣安安穩穩的也不賴。
在他心裏，胖子是另一個自己，卻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對胖子的感情非常微妙，在慶幸能相識另一個自己的同時，又有種想報答他保護他的心思。
“你以後少出來跑野，即使是西山也少去。”
“為什麽啊？”
周更生嚴肅起來，“指揮官最近連連出手，天瀛會很惱火，小動作很多，我怕他們會對你們不利。前天就有四個跑野的掮客被天瀛會抓走了，到現在大使團也沒要到人。”
胖子一臉懵，“他們抓我們幹嘛？”
周更生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城裏還是很安全的，天瀛會膽子再大也不敢在新城下手。”
胖子忍不住好奇，“江肅幹什麽了？把這幫人惹得這麽毛。”
周更生就先跟他科普了一下天瀛會的宗旨和目標，然後才說：“指揮官的弟弟是突破空間壁壘的最佳例證，天瀛會向最高議會提交了申請，要拿他做科研，說是讓他為空間興亡做貢獻。然後指揮官公布了他弟弟在穿越扭曲空間後的照片和病歷，讓大眾知道強行突破壁壘的下場。最高議會就駁回了天瀛會的申請，連原本支持他們的民眾也有提出質疑的。”
胖子還是第一次聽到天瀛會的真實意圖，花了幾分鐘才捋順前因後果，不由憤恨道：“怪不得東哥不跑活兒了，原來是這幫孫子搞事情！”
這些人肯定是要不到江逸就惦記上我們東哥了。真特麽的，應該直接殺上門去幹死他們。
周更生與胖子同源同心，趕緊勸他：“你別沖動，這件事還得我們大使團來解決，你要對我們指揮官有信心。”
胖子根本不份兒江肅，“我憑什麽對他有信心啊！”那孫子還涮過我們呢！
周更生說：“因為我對他有信心，你要相信我。”
胖子還想反駁，但看著周更生篤定的眼神，罵江肅的話就咽回去了。
後來幫著周更生把該統計的都統計完，胖子就要走，“我得回去等著東哥去，這邊再有什麽情況你到小洋樓通知一下我們的掮客。”
“行。”幫這點小忙不在話下，而且每次去小洋樓還能蹭一頓好吃的，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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