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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歹毒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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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勾與餘瑤的衣裳玩得正起勁,被餘瑤突然抱起,它迷惑了一瞬,但很快便歡脫地搖起尾巴,轉著腦袋要與餘瑤嬉鬧。

但餘瑤徑直將它舉到顧扶辛面前,狗勾咕嚕的黑眼睛裏映出顧扶辛陰沈的臉色。

支楞著的小尾巴瑟瑟地消停下來,狗勾小心地舔出半截舌頭,討好般乖巧地任由顧扶辛打量,一動也不敢動。

狗勾擋住了餘瑤的視線,她沒看到顧扶辛要殺人的神色。

只覺得屋內突然陰森森的,莫名有些冷。

餘瑤偏頭,疑惑道:“怎麽了?”

顧扶辛收起眼底的陰狠,避開餘瑤的視線,扯起嘴角,語氣裏透著一股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沒有被安慰到但是還是很感激的掩飾:“謝謝。”

少年烏黑長發散在枕邊,原本不太鋒利的側臉線條因為緊繃而勾勒出流暢的棱角。

餘瑤自然明白顧扶辛話裏是在問她是否討厭狗勾男主,但話外是在試探她是否會厭惡與魔頭太子名字如此相似的他。

她怎麽能讓自閉自棄的小可憐傷心呢?

她上前一把握起顧扶辛的手,“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試著相信別人,被人詆毀傷害不是你的錯,你一定要愛惜你自己。”

握住的手出乎意料的冰冷,餘瑤手上的溫度一點一點沾染將冰塊沾染。

顧扶辛琥珀色的眸子透出一點光,像是被點燃了生機。

“謝謝。”

淺淡的希望在蒼白的臉上,仿佛無根的花朵,脆弱而短暫,似乎一不小心便會枯萎。

餘瑤暗下決心:不管他以前受了什麽傷,她會努力幫他走出來的。

“你不要多想,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吧。”

餘瑤使了個訣,將房間裏的溫度調得高了一些。

總感覺這裏面怪冷的,對他養傷不利的吧。

手上還殘留著少女溫熱的體溫,淡淡的幽香在空中揮之不去,一切仿佛在溫暖地發酵。

顧扶辛擡起被餘瑤握過的手,彎起嘴角,不知道為何心情有些愉悅。

許是目的達成了,餘瑤對他深信不疑,日後在問心派,名字這一點不會被深究了吧。

顧扶辛傷得比餘瑤重,經過七日的修養,皮肉肺腑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只是筋脈受損,丹田不穩,若要上乾元梯,還需進一步將養。

第八日,掌門玄虛子派人下山,請清元速速回去。

問心派的事務平日都是各個峰自行打理,掌門時常閉關,很少突然召集各峰長老。

除非,是與那件事有關……

清元交代蕭景安好生照看餘瑤二人後,便匆匆趕回問心派主峰攬月峰。

又過了兩日,餘瑤也要回去了。

系統給她發了新任務。

因為她柳州之行帶走了男主,直接打了雲家的臉,雲家大長老雲翼帶著另外幾個長老和幾個小輩上門發難。

小輩裏頭有一個叫雲棋的,是雲家的表少爺,多年以來背靠雲家,橫行霸道,無法無天。

上了問心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惡毒的計謀企圖摧毀問心派眾多小弟子的赤誠問道之心。

手段之卑劣,行為之放肆,問心派剛入門的小弟子如何抵擋得住?

幸得餘瑤的大師姐沈芷路過,當頭一喝喚醒眾人,這才堪堪穩住了小弟子們還未成型道心。

清冷師姐,高貴冷傲,原本多麽和諧的一致對外,因為不了解情況的餘瑤的加入,頓時變得混亂不堪,問心派高冷清心的形象,從此一傳十十傳百,一落千丈。

現在,她,聖母代言人餘瑤,要出發搞事情了!

餘瑤出門前,給二師兄蕭景安打了個招呼。

走到顧扶辛房門前時,餘瑤想到:這段時間他要準備上乾元梯,還是不打擾他了吧。

又想到自己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餘瑤便放下了要敲門的手,召出白光,禦劍升天。

餘瑤沒註意到,客棧中,一方大開的窗戶,正對著問心派群山。

而她遠遠消失在天際的身影,悉數落在少年琥珀色的眼眸中。

黑衣少年杵著腮幫子,靜靜看著少女離去。

就這樣走了?

不知為何,顧扶辛心中有些煩躁。

蕭景安輕輕敲響了顧扶辛的房門,雖然小師妹說了不必告訴顧扶辛,但他還是決定告訴顧扶辛一聲。

顧扶辛打開門,面上陰沈而冷漠。

蕭景安楞住,小師妹在的時候,倒沒見過顧扶辛如此冷酷的模樣。

他心下意外,連小師妹的事情都忘了說。

顧扶辛淡淡掃了蕭景安一眼,半垂的眼睫蓋住眼中不明的晦暗,他壓低聲音,盡量掩蓋住語氣裏的情緒:“我要上乾元梯,現在。”

縹緲的靈氣縈繞在直指蒼穹的群峰之間,如絮的雲朵在空中鋪織出一片柔軟,勾著淡墨的晨曦夜色,靜靜舒展在清晨的微光下。圓日破開層巒,橙金色的朝霞如同打翻的彩墨,由近及遠暈染開來。

燦爛的霞光下,幾只仙鶴穿梭其間。

餘瑤禦劍飛行,忽而如騰飛的蝴蝶,飄逸地在空中拉出優雅的弧線,忽而又如直擊雲霄的鷹雀,割開綿軟雲層。

經過幾天的練習,餘瑤已經熟練掌握了修仙界禦劍法則——從入門到精通。

問心派位於穹蒼群山,大小峰巒總計萬餘,其中以攬月峰為首的七大主峰,更是洞天福地,靈氣濃郁。

餘瑤的目的地,是位於望月峰的練劍臺。

此時玄石所鑄的練劍臺上,白衣弟子擺陣練劍,運劍而上,挽劍而起,又反身斜刺而出,繼而再一技整齊的順勢而刺,回手挑劍。

動作整齊劃一,風姿瀟灑,氣勢十足。

雲棋打著扇子,在隨從的包拱下,慢慢悠悠踱步而來。

“謔,還像那麽回事。”雲棋指著扇子,輕佻地評論臺上眾人的劍陣,仿佛在花樓挑三揀四的浪蕩花心公子。

但臺上眾人專心致志,絲毫不為雲棋的言語所動,仿佛雲棋就是那天邊吹過的風,飄過的雲。

護衛勸道:“表少爺,問心派門規甚嚴,我們能通過問心石的試煉隨長老們前來已屬不易,這般恐怕……”

實在是不妥啊。

問心派不準外人進入,就算是借著門派交流之名前來拜訪,也要過一過那問心石。

雲棋甩起手,輕瞥手背上金燦燦的“心”字,不屑地扯起嘴角譏笑,心下道:裝神弄鬼。

“行了,不就是問心派嘛,面上裝得清心寡欲,高高在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當真得道成仙了。”雲棋不以為意,“我看啊,不過都是一些只知道練劍的呆子。”

雲棋努努嘴,“把我帶來的東西放出來,我就不信,他們抵擋得住這個。”

護衛為難,雲棋皺眉威脅:“嗯?”

護衛無法,只好走上來,把雲棋的挑釁修飾得委婉一些:“我家公子從家鄉帶了些特產,想送與諸位道友,還望諸位道友務必收下,莫要嫌棄。”

說罷,也不管臺上眾人有何反應,一團團潔白柔軟的小圓團子被一個個倒在了練劍臺上。

小圓團子紛紛散開,蹦跳著往練劍臺內側跑去。

什麽東西?

還在練劍的眾人偷偷瞥了一眼那些小團子,舉劍的手,開始微微有些顫抖。

一個年歲最小的弟子顫顫巍巍,一動不敢動。

那小小個個的團子,已經毫無阻礙地攻到了他的腳邊,嗅動的白胡子一簇一簇,好奇地擡起兩只前腳順著他的腿往上嗅探。

小弟子終於率先被攻破防線。

他收起劍,再也忍不住,抱著腳下的兔子便是一陣猛rua,“是兔子啊,居然真的是兔子啊,我已經三年沒有rua過毛茸茸了!”

他這話順利勾起了還在苦苦堅持的弟子們一入問心深似海,從此rua寵是路人的悲慘回憶。

是啊,太慘了,他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rua過毛茸茸了!

乒乓啪嗒的扔劍聲此起彼伏,再也控制不住內心欲望的弟子們紛紛繳械投降,一個接一個抱起潔白柔軟的小白兔,開始猛rua。

“太可愛了,我已經十年沒有摸過毛茸茸了。”

“練劍算什麽,毛茸茸什麽的也太好rua了吧。”

“嗚嗚嗚,我想我家的麻辣兔腿了……”

悲痛欲絕的感慨彌漫練劍臺,現場的氛圍,在眾多毛茸茸愛好者的肺腑之感中,變得歡快極了。

雲棋一打扇子,嘴角露出勝利的笑,呵,天下第一劍派,不過如此!

雲棋的笑還沒漫到眼角,一道不和諧的聲音便淩空響起:“你們在做什麽?給我放下!”

來了來了,一直躲在天尚等待時機出場的餘瑤看著禦劍而來的白衣女子暗自搓手。

白衣少女清麗高冷,身姿翩然,容貌昳麗,眉眼精致,滿頭青絲在風中輕輕蕩開一些弧度。

宛如謫仙般高貴,又高冷出塵,不染凡塵。

沈芷冷著臉,面無表情的冷漠讓她的氣勢格外鋒利,如同吹毛斷發的利刃,碰之即碎。

“沈迷玩物,你們竟然被這些東西迷惑了心智!”字字堅冷,宛如冰錐。

“是大師姐!”

“大師姐來了!”

“快放下!”

東倒西歪抱著靈兔的弟子們,在沈芷發話之後,瞬間執劍歸位,腰板站得筆直。

沈芷是清元門下餘瑤的大師姐,也是問心派當仁不讓的首席,論實力、論秉性、論容貌無一不優。

問心派的修行奉行清心寡欲,一心問道,摒除雜念,決不可在修行之時三心二意。

雲棋一上來便放出了如此卑劣的手段——毛茸茸之擊,實在是用心歹毒!

沈芷輕飄飄落在練劍臺上,姿態高傲,她拔出白霜劍,在空中劃出一個金色的圓圈,那些在地上暈頭轉向的小兔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牽引,悉數落到金圈之中。

“雲家這個大禮,我問心派弟子收受不起,還請雲公子拿回去。”

雲棋嘲諷道:“送出去的禮,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當真不要?”沈芷冷冷問道。

雲棋挑眉:“自然。”

“好,那邊將這些兔子殺了洗了燉了,今晚全吃了吧。”

就是這句!

餘瑤從雲後飛出,做出一副“恰好”經過的模樣,施施然落到練劍臺上。

她杏仁大眼裏盛滿了難以置信的驚訝,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大師姐竟然如此狠毒,然後顫抖地說出了那句準備已久的經典:“兔兔這麽可愛,怎麽可以吃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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