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最好玩的還是當初的考試啊……”高中的機房實在太好玩了，可惜機房只有一個，學生卻有很多，僧多粥少，實在是用不了幾次。而大學的機房，多是多了一些，一樣僧多粥少，大家不上課的時間比較集中，預約總有預約不上的時候。

“今天下午倒是又能去機房上課了，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出什麽幺蛾子。”實驗樓已經塌過一次，應該不會那麽倒黴，在她們上課的時候再塌一次吧?

“對了白白，你們上課的時候用機房做什麽？”連心對此還是挺好奇的。

“我們嗎？上節課是新聞讀播。”白奕看了一下手機裏的信息提醒:“這次老師不讓我們帶東西進機房了，說是在兜裏揣上校園卡手機和鑰匙就好，你們也一樣嗎？”

“我看看，還真是……”連心也收到了班長在群裏發的信息提醒。為了防止某些同學屏蔽群消息，班長專門@了群裏的所有人。

“據說是因為上次有人為了拿包走慢了一步，在樓裏摔了一跤。”白奕已經把下午需要用的東西塞進了外套口袋裏，爬上鋪準備午休。

“所以不帶包是為了安全考慮唄？那我上課之前多喝點水?啊好煩，包裏的東西都想帶啊！”雖然說包背著很麻煩，但沒有背包，白奕總覺得沒有安全感。畢竟，她可以從包包裏拿出自己需要的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誰又能說明白什麽時候能用得上呢？

“那就穿個口袋深的褲子，再加上一個外套。”

白奕自己沒有那樣的褲子，外套倒是有一件。為了抓住那一絲安全感，她幹脆覺也不睡了，一中午都坐在桌子旁邊，研究到底把哪幾樣東西放進口袋裏。

在午休時間結束的時候，她終於把能帶的東西挑了出來，全部塞進外套口袋裏。本來還算大的口袋被塞得鼓鼓囊囊地，遠遠看去，就像是在腰上掛著兩個碩大的排球。

“你這樣不累嗎？”連心看著白奕雙手拎著外套的下擺，步履艱難地下著樓梯，伸出一只手揪住了她的衣領，另一只手抓穩扶手:“少帶點東西吧，不覺得這樣走起來很吃力嗎？”如果再次碰上大廈倒塌，白奕雖然省下了拿包的時間，此刻的靈活性卻是要比背了包的人還要差，別說是逃跑了，正常走路看起來都有點懸。

“放心吧，我沒事的，只是一開始沒有背過那麽多東西，所以適應不了……嗚哇！”話音剛落，白奕腳下一歪，差點翻下樓梯。

如果是在平時，她可以輕松地穩住身子，但是現在，身上多出來的重量加大了慣性，讓她一時無法掌握平衡。幸好宿舍其他人都在她身邊，一個人伸出一只手就把她拉住了。

“回去把東西放下，或者我們擡你去機房。”喬洱點點白奕的額頭。

“擡?”

“嗯，擡豬是什麽擡法，擡你就是什麽擡法。”

白奕:“……”

差點在樓梯摔跤，又面臨被當成乳豬擡著招搖過市的威脅，白奕只掙紮了三秒就放棄了對安全感的糾結，把校園卡和手機之外的東西全部扔回了宿舍。

鑰匙?不帶！只要跟緊潘怡，還怕回不了宿舍嗎？

走進嶄新的實驗樓裏，大家在機房門口分開，各自進入任課老師申請下來的機房。

上次的分組流程已經走了一遍，這次大家更熟練了一些，幾乎是在進門之後就自動分好組，只等老師進來開啟虛擬法庭。

“已經分好組了？很好，接下來，大家每組派出一個人上來抽簽。”任課老師在系統裏輸入自己的賬號，開啟虛擬法庭:“哦，對了，這一次的成績計入考試成績當中，通過的學生可以不用參加期末的專業課筆試，直接以系統判定的成績通過。”

虛擬法庭以機房內部東側為起始點，占據機房大概百分之七十的位置。東邊的中央，是系統投影出來的法官以及陪審團，他們坐在同樣被投影出來的長桌後面，表情肅穆地看向機房裏的其他人，偶爾會隨著屋裏的動靜轉移視線，比直播間裏虛擬法庭的法官看起來要靈動許多，簡直就是個真正的活人。

“他們真的只是投影嗎？”連心忍不住拉住喬洱的袖子:那靈活的表情，偶爾轉動看過來的神情，還有經常轉動的眼珠子，看起來跟活人基本上沒有區別，總覺得心裏有點毛毛的。

“應該，是?”喬洱不確定地盯住陪審團當中那張看起來非常眼熟的臉:二哥?他不會把自己的面部建模數據上傳到系統裏去了吧?不能吧？

被盯住的陪審團成員:神情平靜，沒有其他動作。

因為法官和陪審團看起來太像真人，大家不自覺地安靜下來，互相交流時也盡量壓低聲音。

在這種氛圍下，第一輪參與虛擬法庭的兩個同學感覺非常不自在，在被告席原告席被系統投影到機房裏之後，他們幾乎是踢著正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的，如果不是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們都沒有發現自己不小心同手同腳了。

“不用緊張，這不是正式的法庭，你們只要做好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好。”老師為了不影響系統的判分標準，一直沒有靠近虛擬法庭投影的位置。和其他學生一起站在投影之外，她跟大家一起擠在長凳上，看著兩個被趕鴨子上架的“律師”別別扭扭地互相對望。

虛擬法庭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接觸了，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兩個學生格外緊張，大家也情不自禁地挺直腰板，努力想表現得更加莊重一些。

還沒等兩個學生做好心理建設，原告和被告也被系統投影了出來。神奇的是原告被告不像法官他們那樣憑空出現，而是在機房門口的位置被投影出來，然後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律師身邊的，看起來非常有真實感。

“這次的虛擬法庭有點厲害啊！”

“噓，開始了！”

其他人坐的位置，在現實中就是法庭裏旁聽席的位置，排排坐著面對著法官，這種過分真實的感覺讓老師的話都變得少了一些。

這一次，虛擬法庭抽出來的題目是，老賴。被告方是一個老賴?不，你猜錯了，原告方才是老賴，被告方是老賴的前妻。

至於老賴為什麽告前妻，說起來也是咎由自取。之前他借了很多人的錢，從來不還，後來被一個懂行的朋友給告了，法院下了判決要求他還錢。

然而老賴怎麽可能願意還錢呢？為了不還錢，他想了一個歪主意，那就是把自己的財產全部轉移到老婆手中，然後離婚。

“我沒有錢，我還不了錢！”面對判決，老賴得意洋洋。

然而，能給老賴當妻子還不受委屈的人又能是什麽省油的燈呢？拿到錢之後，這個前妻逐漸有了別的想法，最後……

反正老賴沒落著好，還錢的事情也沒能躲過去，然而，他當時把財產轉移是真的，離婚也是真的，他真的變成了一個窮光蛋，為了還錢，他直接把妻子告上了法庭。

順便說一句，他真的是太窮了，連律師都雇不起那種。

連心戳戳喬洱的手心:感覺這場虛擬法庭會很精彩啊！

喬洱輕輕點頭，繼續盯著那張臉熟的面孔看:虛擬頭影?還是真人投影?總覺得不太對勁。

疑似某人二哥的投影:保持肅穆莊嚴的表情。

正如連心想的那樣，原告跟被告兩人差點在法庭上吵起來，原告還跟負責當原告律師的學生抱怨免費的東西沒有好貨，抱怨自己請的這個律師都不曉得幫自己說話。

擔任原告律師的學生有點驚訝，也很是無語。驚訝的原因，是老師說過這次的原告被告都是系統模擬出來的，然而他們的智能程度好得有點離譜，比法官他們活潑多了。至於無語……

人生頭一回被老賴嫌棄，這種感覺真是……這位學生如果不是不想掛科，真的是非常想當眾把老賴噴個狗血淋頭:你個老賴還好意思嫌棄我?不還錢你很驕傲?

旁聽席的位置上，因為看戲的同時很想互相交流一下，大家不約而同地掏出手機，在各自拉的隊伍群裏打字聊天。

連心:我感覺蔡彩快要被氣得抽過去了，她的脖子上已經開始爆青筋了。

喬洱:她的心跳已經加速，呼吸也有點急促，如果不快點冷靜下來，她可能真的會壓不住脾氣把投影揍一頓，如果那是投影的話。

連心:啊？他們不都是投影嗎？

喬洱:他們的確都是投影，但我覺得，他們很有可能是真實人物的投影。

連心:……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喬洱:老師還沒發話，就算不是好事，大概率也不是壞事。

任課老師其實並沒有註意到這個虛擬法庭有什麽不一樣，她只是跟其他人一樣，覺得這次npc的智能程度有點太高了一些。

見學生快要暴走，她趕緊給學生打手勢:冷靜，記得這是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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