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批考生?”對方不知道為什麽，震驚得手裏的礦泉水瓶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對啊，怎麽了？對了，你們怎麽還不入考場?”連心記得自己去考試的時候，第二批考生已經陸續進入考場了。如果考官沒有去吃飯的話，現在第二批的第一個考生應該已經坐上考試車了。

對方頭疼地擡起手腕看表:“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而我們是第三批的考生……”申請考試的界面裏不是說第二批考生的考試時間是十點到十二點嗎？結果現在第二批考生居然還沒有開始考試？那他們這些第三批的考生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連心:“……”第三批的?

對考試時間預估不準的不僅是考生，還有考生的家長。因為快十一點的時候往家裏打電話沒打通，以為連心出事的連媽又陸續打了七次電話，在連心取包的時候又打了一次，剛好被連心接通:“寶貝兒，你在哪兒呢?”

“媽?我剛考完試。有啥事?要我在回去的路上順便去超市捎點日用品回來嗎？”連心把包往懷裏一夾，另一只手拿著手機跟連媽通話。本獸連心見她騰不出手來，就伸出小手幫她關上了存包櫃的櫃門。

“沒事，就是打電話看看你怎麽還沒回家，你逛商店去了？”

“沒有，我剛考完試，太磨嘰了，我們第一批到現在才剛考完。”連心蹲下身示意本獸連心幫忙把斜挎包的拉鏈拉好，之後抱住本獸連心站起來:“我要回去了。”

“行，路上註意安全。”

回去的路上，見本人興致不高，本獸連心疑惑地拍了拍本人的肩膀:你怎麽看起來不怎麽高興?

“不是不高興，只是感覺不太真實，我還以為會很難，結果……”連心撓撓頭:大概是備考後遺癥？考完之後總覺得渾身不得勁。

到路邊買了一小包話梅味薯條犒勞自己，連心抱著本獸連心一路吃著往回走。沒有辦法，考試時間太長，等人不緊張之後瞬間覺得餓了。

科目四?灑灑水啦，休息一下大腦再說。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幾天之後，連心抱著頭一頭磕在寫字臺上:本來以為科目一的某些題目已經很離譜了，結果科目四告訴你，沒有最離譜，只有更離譜。

對比著答案和題目，再看看評論區的吐槽，連心被題目沖擊得稀碎的心勉強拼回來了一部分:還好還好，覺得題不對勁的不只我一個，差點要瘋的也不只我一個，現在……背吧，死記硬背那種，邏輯問題就不考慮了，畢竟系統批卷只看答案不看邏輯。

假期時間看似很長，實際上，一眨眼就過去了。在這接近三個月的時間裏，連心考出了駕照，考出了摩擦力技能證書，順便去南方的幾個城市旅游了幾次，幾乎把學校之前發的獎金全部花光了。

不出她的意料之外，老爸根本就不肯讓她碰家裏的車，哪怕連心每一科目的成績都很好，還是一次過，他也不肯松口:“考證和真正開車是不一樣的。”

眼看著大學就要開學了，剛剛拿出證的連心躊躇滿志，非常想證明一下自己的駕駛天賦:“就讓試試吧！”

“沒事，你爸小氣，咱們找舅舅學車。”連媽奪過連爸手裏的遙控器:“別總看戰爭片，太嚇人了，壞蛋太可惡了，看了之後一晚上都心情不好。”

第二天剛好是周末，連心坐上舅舅的車，找了一個還沒有完全修好的偏遠路段練習開車。

“舅舅，我準備好啦！”連心坐直身子，檢查好安全帶，調整過座椅，準備發動汽車。

“等等，我還沒有準備好。”舅舅系好安全帶，從抽屜裏拽出手帕擦幹手心的汗，之後，擺出一臉誠摯的表情，握緊了車門上方的把手，一副隨時準備迎接事故現場的架勢:“行了，你可以開始了。”

連心:“……”能給新手司機一點信心嗎？啊？

開著車在路上轉了幾圈，連心覺得有點亢奮。平時在駕校都是掛一檔慢悠悠地開，如今在路上跑個四十邁都嫌慢，當然這是在路偏車少的情況下。

唯一讓她無語的是，在她開車的這一個小時裏，舅舅全程掛在把手上不肯下來，就算在中途停車的時候也不肯松開。

“對我有點信心行嗎？我在學車的時候出的最大問題只有半坡熄火而已啊！”

舅舅微笑著舉起空閑的那只手，豎起大拇指，點頭，然後繼續抓住把手不放手:我說你的，我抓我的。

連心:“……算了，啊啊啊這條狗怎麽還沒走?”新手司機連心非常怕狗，因為這些狗過馬路很少看車，每次碰到有狗溜達到馬路上，連心都會情不自禁地緊張起來，生怕一個預判錯誤把狗給撞到了。

除了狗，還有人，連心反正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會放著人行道不走，非要在馬路上走，還有那些靠邊停車不亮燈的，他們的駕考是怎麽通過的?為什麽有人變道不打轉向燈？為什麽搶道還不摁喇叭？為什麽為什麽？

學了兩天車，連心的駕駛技術勉強有點進步，但在連爸眼裏，這點水平完全不能上路:“但凡路上多個紅綠燈，多幾輛車，多幾個人，你就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

連心不服氣地撇嘴:“但凡你讓我開家裏的車練手，我也不至於進步那麽慢。”

“誰說不讓你碰了，再等幾天！我的快遞馬上就要到了。”

“快遞?什麽快遞?”

“剎車器。”

“……”

安了剎車器之後，連爸終於舍得把家裏的車開出來借給連心用了，並專門找了一個車非常少的路。更棒的是，這條路上還有紅綠燈。

“感覺就跟真的開車一樣！”連心興奮地搓手，之後在連爸的指揮下暈頭轉向。

連爸:“好，拐彎了……方向盤再打一點，要壓馬路牙子了！”

連爸:“加速，加速！跑這麽慢是等著後面的車對你摁喇叭呢？”

連爸:“不要把離合踩到底再踩剎車，你這是剎車還是撞車呢？一停一頓地。”

連爸:“註意擡頭看紅綠燈！”

連爸:“註意低頭看車道是怎麽畫的，別光顧著讓我提醒，你遲早得自己開車！”

連爸:“看左邊……看右邊……看後面……看車！剎車了！不要壓線！”

連心:“……是是是。”好累，感覺眼睛都要不夠用了。原來開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這個意思嗎？

學了兩個小時之後，連心跟爸媽在路邊隨便找了一家飯館解決了中午飯，並堅決拒絕下午繼續練車:“我覺得我的大腦很累，需要休息。明天再試試吧。”

第二天……

“媽，我不想去了。”連心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感覺腿離抽筋就差一步了。”原來開車居然算體力活嗎？昨天開車回來時沒有及時放松肌肉，結果今天……不提也罷。

“你想學也學不了，我們今天都上班……不許賴床，睡到七點半就給我起來聽見沒?人越睡越懶。”連媽把早飯放在鍋裏蓋好，拎上包走出家門:真羨慕當學生的人啊，有假期就是爽。要是能早點退休就好了，到時候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又過了幾天，開學的日子終於到了。連媽幫連心打包了一堆東西，全家開著車出發去燕京，車上還坐著三個尚未開學的表弟表妹。

“姐，你考的什麽專業。”

“……法律學。”調劑結果出來之後，連心一度想重考一次:學法?需要學的教科書摞起來完全可以當承重柱了吧？

“哇哦，那樣畢業以後就會當律師嗎？”

“……大概？”

“姐，燕京好玩嗎？”

“不知道，去看看再說。”連心暗自下定決心:考慮到以後學業可能會很重，一定要在開學之初就盡早把燕京逛一遍，省得以後忙得連出校門的時間都沒有。

拿著通知書辦完手續，在熱情學姐的帶領下到達宿舍，連心沒有遇到什麽熱情的學長，也沒有發現別人有遇到什麽類似偶像劇的情節，生活似乎只是生活而已，那些或浪漫唯美或啼笑皆非的劇情，在現實中好像很難遇到。

“沒有故事，也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帥氣或者特別漂亮的學長學姐。”趁著父母去洗手間的工夫，連心抱著從超市買來的暖瓶站在路邊，跟三個表弟表妹一起打量著路過的同學:“大家穿的衣服也很普通。”

“你有沒有想過，那可能只是因為你長得比較普通……”話未說完，表弟抱頭逃走。

連心看了看手裏的暖瓶，最終放棄了教訓熊孩子的想法。

女生宿舍男士不能進入，所以最後只有連媽幫著連心收拾宿舍，連爸則開著車把幾個小孩送到了車站，交到了幾個家長的手裏。一番折騰下來，時間已經很晚了。

連媽：“明天我們在外面逛逛，下午開車回去。要是有時間出來玩，你就給我們打電話。”

“知道啦！”連心看看手機:“我先回去了。”希望大學四年的室友脾性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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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考完全是照本宣科，上路基本是從頭再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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