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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掙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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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掙錢了

進入七月,天氣炙熱難耐,放假後,林衛國記掛著采棉機駕駛員的事情,特意和趙國興請了幾天假帶著林早早回了趟昆鋼。

因為林衛國人在墨城,回昆崗也不方便,采棉機這事兒後續很多手續都是潘兵幫忙辦的,所以到了昆崗兩人先去了老幹所趙春德家,林衛國中午在岳丈家吃了頓便飯,便給潘兵打了電話,約好晚上去他家吃飯。林衛國和趙國興下午專門去商場買了些煙酒水果,去人家家裏做客總不好空著手。

大夏天一般吃飯都晚,可做客自然不好晚到,林衛國掐著點兒,一家三口六點到了潘兵家,也是趕上了周末,若是平日這個點兒可下不了班。

潘兵瞧見林衛國是當真高興,兩個人原來共事時也不過是性子相投談得來,可自那日林衛國過來工副業科問購買采棉機的事,潘兵因為孩子考高中的事兒想讓他幫忙,林衛國便將此事放在了心上,回去和林瓊一說,林瓊從師中初三老師那兒要了不少學習資料和習題,林衛國都給寄到了昆崗,快中考前,他又從林瓊那要了一些覆習資料給潘兵寄了過去。

潘兵的兒子潘小煒原本學習就不錯,但若想考上師中的高中部只怕還差些火候,若不是林衛國最後寄過來的那些覆習資料,只怕中考也不能如願以償進師中,原本潘兵是想著若是兒子考不上,他找關系花錢也得讓他上,可花錢進去總不如自己考進去的,所以潘兵一直記掛著林衛國的情。

“人來就行了,你怎麽還帶東西呢?”潘兵知道林衛國不吸煙,見他們進來先將煙在煙灰缸裏按滅,又將大風扇打開吹,“還帶了酒,好啊,今天不喝完可不準走啊。”

“喝完那我可真回不去了,”林衛國酒量不行,連忙擺手,“留著你慢慢喝吧。”

“哈哈哈——”潘兵笑著將人讓到沙發上,“你這酒量也該練練,出去應酬總是不喝也說不過去。”

“不行,這東西,下了肚子就心慌頭暈,練不來。”林衛國見煙灰缸裏滿滿的煙頭,勸道,“你這煙酒不離身的習慣還不改啊,克制一下,尤其是抽煙。”

“是該戒了,我這咽炎厲害的很,”潘兵清了清嗓子,“醫生也說讓戒煙,可試了幾次都戒不掉,沒法子。”

“叔叔阿姨喝茶——”潘小煒端著兩杯茶小心翼翼走出來,身後緊跟著他媽媽李美麗:“來來,吃水果。”瀝水籃裏堆滿了綠色的蘋果,還帶著水珠,“今早老潘去市場買的,剛下來的夏蘋果,嘗嘗看,小煒,快給你叔叔阿姨拿蘋果。”

潘小煒連忙給林衛國幾人一人拿了個蘋果,林早早從他手中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甜,但也帶著些還沒熟透的青澀,再放幾天大概會更好吃。

趙國興瞧見李美麗戴著圍裙,站起來道:“走,我幫你一起弄菜。”

“不用,這就好了,老潘說難得你們過來,弄燒烤,我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一會兒再把爐子拿到院子裏燒上炭就可以了。”李美麗說完又對潘小煒道,“你去把園子掃掃,我去拿爐子。”

“早早,你跟小煒一起掃去。”趙國興連忙吩咐林早早。

林早早正好也不願意幹坐著聽大人聊天,和小煒出去了,潘兵家的園子不小,地上鋪著紅磚,上頭搭了半邊頂,潘兵和林衛國將桌子放在下頭,再擺上椅子,一會兒正好坐著吃。

李美麗從涼棚拿出燒烤爐子,撿了些炭放進去用煤油棉球點著:“一會兒你們男人烤啊。”

“放心,你們就坐那兒等著吃吧。”潘兵拉著林衛國又從涼棚裏搬了張長條桌,李美麗進屋拿出準備好要烤的食材。

“弄這麽多!”林衛國一看,一盆子肉串,瞧著得有五六十串,那上頭的肉一塊都快趕上麻將大了,一串五塊,兩肥三瘦間隔著穿在鐵簽子上,還準備了不少雞翅,雞腿,茄子辣子韭菜等。“難得吃一次,那還不得多弄些,這羊可是我一早去買的羊羔肉,嫩得很。”潘兵一邊說一邊拿火鉗子去翻燒烤爐子中的炭,讓木炭盡量完全燃燒,片刻,待炭燒透後,他找了把芭蕉扇把火苗扇滅了,放上羊肉串。

“讓他們烤,熱死了,咱坐著等吃。”李美麗拉著趙國興坐在椅子上,“怎麽樣,還是城裏好吧?”

“還行,各有各的好。”趙國興笑了笑,“城裏幹凈,方便,就是花銷大。”

“哎,花銷大能掙錢也行啊,你是不知道,這兩年皮革城效益不好,都是保底工資,我都想給我們家老潘說幹脆不幹了,去城裏做點小生意算了。”李美麗看著幫忙烤肉的潘小煒,低聲道,“小煒下半年去墨城上學,我是不想讓他住校,到時候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孩子吃穿也方便,可我們家老潘舍不得團裏的工作。”

人家兩口子的事兒,趙國興不好多說,笑了笑:“現在好些企業效益都不行,我們廠也不行,東西賣出去款子收不回來,哎。”

“不能吧,你們廠裏那個油,叫什麽來著,精煉油,今年春節老潘他們一人發了兩桶,我吃著不錯啊,銷路應該很好吧。”

“銷路還行吧,內地這東西不稀罕,咱們這兒少見。”趙國興又將話題扯到她做生意上,“你想去墨城做什麽生意?”

“我有個親戚在北疆那邊種植薰衣草,說那東西銷路好,我打算在墨城試試,就是不知道墨城有沒有賣這個幹花精油,香薰之類的。”李美麗越說越興奮,“去年我去了趟內地,現在內地香薰精油,什麽美容這塊倒是很火,我問了下,開個店面不便宜,還得學美容的手藝,我也沒時間去學,開個精油店倒是可以。”

她說的這些趙國興還是頭一回兒聽說,平時逛街沒註意過這類店,美發店倒是不少,美容店還真沒發現,或許真能掙錢:“你試試,和你家老潘好好說說,若是廠裏效益不好就別拖著了,趁著還能闖的動,出去試試。”

“就是,我也是這樣想的,不行,這事兒我還得給老潘好好說說。”

“給我說啥?”潘兵拿著幾串烤好的羊肉串放在桌上的盤子裏。

“說你好,說你能幹,瞧這肉烤的,外焦裏嫩,可真香,”李美麗拿起一串先用紙巾將鐵簽子前頭的黑灰擦了,遞到潘兵嘴邊,“第一口獎勵你。”潘兵張開嘴一下子咬掉了兩塊,塞得嘴裏鼓鼓囊囊,燙的一個勁兒吸氣。

“早早,”趙國興拿了兩串遞給林早早,“你去給小煒一串,讓他過來坐會兒,一直站在爐子邊上熱死了。”

“好,”林早早拿著烤肉串先吃了一塊才去給小煒。

兩個大男人烤得汗流浹背,索性光著膀子,潘兵更是開了瓶啤酒,一邊吃烤肉,一邊喝啤酒。這頓飯一直吃到天黑透才散場,臨走時潘兵又問林衛國要不要他幫忙找采棉機駕駛員,林衛國想讓趙國興姐姐家的兒子開,畢竟是自己人,也放心,但又怕他不願意,便沒將話說死。

一家三人當晚住在趙國興娘家,趙國英出嫁後,家裏正好騰出來一間臥室,林早早和奶奶睡,林衛國兩口子住原來趙國英的臥室。

第二天是個星期一,林衛國直等到快中午下班才跟趙國興去了修造廠趙國麗家,原本趙國麗是住在這排平房的中間,林衛國兩口子搬走前,和廠裏打了招呼,讓趙國麗兩口子搬到了自己住的房子,這房裏鋪著水泥地磚,院子也比別家大,果樹又多,確實要比她原來的房子好些。

趙國麗喜歡養些花花草草,林早早進了自己家原來住過的院子一瞧,頓時亮了眼睛,屋子前紅磚地面和菜園子交界處種了一排蜀葵,此時正開著花,紅黃紫黑各色,像籬笆似得將菜地隔開,屋門正中用紅磚砌了長方形小花池,裏頭種著幾株美人蕉和大麗花,菜窖周圍原本堆著的木頭柴火都收拾到院子最後頭堆著,也砌了窄窄的花池子,裏頭是大麗花,開了滿池子的花,熱鬧極了。

“大姨,你這院子收拾的可真好看,比我們家在這兒的時候漂亮多了。”林早早一進來就喜歡上了,心想原來我們住的時候媽媽怎麽沒這麽打理。

“那你就別走了,還住這兒。”趙國麗給她開玩笑。

“不行,”林早早搖了搖頭,“我還得上學呢。”

進了屋子,李雪松正在幫他爸爸做飯,瞧見人連忙打招呼:“二姨,姨夫。”

“呦,這臉上咋啦?”趙國興見他臉上紅紅的,好些地方還結著疤,嚇了一跳。

“讓火燎的。”趙國麗說著臉色就不好了。

“咋會燒了臉。”趙國興連忙走近了瞧,還好燒的不厲害,大多數地方只是有些紅,沒破相,這要是破了相,日後找媳婦只怕都麻煩了。

“在家閑的沒事兒,劃了根火柴去看汽油桶,一下子著了。”趙國麗一說這事兒就氣,這孩子從小就皮,小時候把家裏的收音機電視劇都拆開過,老人都說這是聰明,不讓訓,行吧,拆開能裝上也是本事,可大了卻不將聰明勁兒放在學習上,高中沒考上,進了職校,畢業了還不省心,天天在家裏搗鼓,這不,差點將自己給點著了。

“呀,沒傷著眼睛吧。”趙國興一想,他劃火柴不就是為了看桶裏的東西,那眼睛還不得湊過去。

“還好沒有,可嚇死我了,都沒敢回家說,你回去也別跟爹娘提啊,都好的差不多了,別讓他們再擔心。”趙國麗叮囑妹妹。

“我不說。”她看了林衛國一眼,問道,“這都畢業了,打算幹什麽去?”

“這不是跟他爹鬧呢,他爹想讓他去修造廠上班,他不願意。”

“他自己想幹嘛?”趙國興又問李雪松,“龍龍,你這都畢業了,也成人了,以後想幹什麽工作?”

李雪松不吱聲,趙國麗恨鐵不成鋼:“和他堂哥一樣,想進城!”

林衛國一聽,心道只怕讓他去開采棉機的事兒得黃了,不由暗暗嘆了口氣,他不在昆崗,采棉機交給別人又不放心,這是個麻煩事兒。

“衛國,我聽說你買了采棉機?”一直蒙頭烙餅的李大柱擡頭笑嘻嘻問道。

還沒等林衛國答話,趙國麗先開了口,聲音明顯透著驚訝,瞪著趙國興道:“你們買采棉機了?”

“嗯,衛國年前定的,”趙國興這才想起來娘家這邊的人還都不知道這個事兒。

“二十萬,你們哪來那麽多錢?”趙國麗問完就覺著不妥,“可不是小數目。”

“衛國問老家借的錢,我們哪有那麽多積蓄。”

“開采棉機的司機找到了嗎?”李大柱將餅子蓋在平底鍋裏,索性放下鍋鏟問道。

林衛國見他眼冒金光,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不動神色,道:“還沒顧得上找,這不,這次請假回來就是辦采棉機手續的。”

“你看我成不?”李大柱挺直了脊背,“我剛辦了退休手續,閑著也是沒事兒,你要覺著我能幹,工資啥的都好說,我主要是想找過事兒打發時間。”

林衛國大喜,心道果然沒猜錯,這好啊,李大柱去開采棉機肯定比李雪松去開合適,更讓人放心,“行,都是自家親戚有啥不行的,你要願意去,我就不麻煩潘兵幫忙找人了,回頭我把名給你報上,九月,十月,你哪個月去學開采棉機都行,具體時間另行通知。”

“這個培訓是免費的嗎?”李大柱又問。

“免費培訓,一次大概半個月左右,”這是昨天晚上潘兵給他說的。

“那我每個月都去。”李大柱樂呵呵露出憨厚的笑容。

“你幹嘛每個月都去?”趙國麗正搟面,聽到這話猛然擡起頭。

“在家裏閑著沒事,去湊個熱鬧,又能多學學,年紀大了,腦子反應慢,總要比年輕人多花些時間。”李大柱這話說的跟真的似的,可趙國麗一句也不信,“你去歸去,可別光顧著侃大山,這采棉機可是自家的,你得好好學。”

“你就放心吧,那方向盤上掛個燒餅連狗都能開車,我一個大活人,還能學不會開采棉機?”他這話說的粗俗,可林衛國卻不放心了,“還是得好好學,小轎車和采棉機總歸不一樣,若是操作不當造成的故障,配件在昆崗可不好配。

李大柱知道林衛國這是不放心他,不由正色道:“你放心,我還真能去玩?龍龍眼瞧著也該說對象了,不得多掙錢娶媳婦。”

“爸,你說啥呢。”李雪松羞得垂下了頭,因為臉上有傷,紅撲撲倒看不出是不是臉紅了。

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來了,林衛國又耽擱了一天去團裏辦采棉機的手續,順道給李大柱報了名,這才回墨城。

***********

十一月中旬,開始機采棉,潘兵提前給林衛國打了電話,因為是頭一回,林衛國想去親自盯著,跟廠裏直接請了一周的假,獨自去了昆崗。李大柱倒是說到做到,連著培訓了兩個月,一節課也沒落下,還真是勤能補拙,他如今開采棉機的水平已經是所有培訓的駕駛員裏最好的。

機采棉田裏的棉花是提前打過早熟劑和脫葉劑的,所有一眼望過去那可真是像下了雪似的白花花一片,連點兒綠色也瞧不見,林衛國按照團裏統一安排跟著采棉機下了地,連著忙了一周,見李大柱確實幹的像模像樣,這才放心回墨城。

待到機采棉田的棉花全部采完,林衛國又回了趟昆崗和團裏算賬,按照采花量領了錢,又給李大柱算了工資,他給李大柱的工資比別的采棉機駕駛員的要高出三百塊錢,一方面因為李大柱是親戚,另一方面是因為他不在昆崗,采棉機采的棉花裝車稱重都是李大柱一個人盯著,也該多給他。

趙國興看見林衛國從包裏拿出的五沓人民幣時眼睛都瞪圓了:“這,這麽多?”她是真沒想到。

“這還不算多,”林衛國也是高興的合不攏嘴,“今年只是試點,若是棉花品質好,明年肯定大面積種植,那咱掙得可不止這些。”

“真的,哎呀,那咱不就發了?”趙國興連聲音都變了,她可從沒想過能一下子掙這麽多錢,只想著不賠錢就行。

“咱先把小瓊的錢還上一部分,等明年掙了錢再還老家的。”他想了想,給趙國興道,“你抽空帶早早去把身份證辦了,我想給她辦張存蓄卡,以後每年都往卡裏存些錢。”

“現在就開始給閨女攢嫁妝了?”趙國興打趣他。

“說啥呢,孩子還小呢。”林衛國心裏頭美滋滋的。

“一晃就是大姑娘了,”趙國興感嘆,沈默了片刻,突然道,“前幾天李美麗給我打電話,她來墨城了。”

“李美麗?”林衛國想了想,“老潘的媳婦?來看兒子?你怎麽也沒說一聲,讓她來家裏吃飯啊,這采棉機的事兒老潘可沒少幫忙。”

“我哪能不說,她沒空,急著找地方開店呢,說是忙過了這陣子再過來。”

“開店?她不是在皮革廠上班嗎?怎麽,不幹了?”林衛國有些意外,這次回去還見著老潘了,沒聽他提起啊。

“上回去她家吃燒烤就聽她說想來墨城開那個什麽店來著,精油店,說是家裏有親戚在北疆重薰衣草,打算進薰衣草精油之類的產品過來賣,估計是開這類的店吧,還讓我合夥。”趙國興語氣中透出些蠢蠢欲動。

林衛國和她夫妻多年,自然聽的出來,免不了打擊媳婦不切實際的念頭:“你可別答應她,這東西有沒有銷路先不說,光是合夥生意就不能做,再好的關系,搞不好就老死不相往來,傷感情,她要是忙不過來你過去幫忙沒問題,可入夥是絕對不行的。”

趙國興眼睛一暗,她就知道林衛國不會同意,還好沒答應李美麗,可想想又不甘心,不免辯駁幾句:“怎麽叫合夥生意不好做,你瞧瞧劉春麗劉春芳兩姐妹,不是合夥買的卡車拉貨嗎,周世軍都開了快一年了,也沒見她們有什麽矛盾。”這還是她夏天跟林衛國一塊兒回昆崗去劉春芳家知道的。

“現在是沒矛盾,誰知道以後有沒有,再說,人家那是兩姐妹合夥,你跟李美麗能比嗎?”林衛國見趙國興不聽勸,盤算著趕緊將錢還了,省的放在家裏鬧心。

趙國興倒不是一定要去做生意,雖然廠裏效益沒有從前好了,可工資還是按月發著,她如今又不在化驗上,去師部培訓了一周,剛調去管理檔案,工作也比原來輕松不少,怎麽也不可能不幹了,她主要是聽不慣林衛國那說話的語氣,好像她幹什麽都不行似的。

卻說林衛國原本打算先還林瓊的錢,剛要了卡號,還沒顧上打,就接到了老家的電話,閑話家常中弟弟說起了打算在鎮上蓋一棟兩層小樓,兄弟倆帶著老爹老娘一起住,林衛國便改了主意,決定先把錢給老家,蓋房子可不是小數目,弟弟雖沒有讓他還錢,可他一點兒也不還實在說不過去,只得給林瓊打了電話說明情況,林瓊也知道老家要蓋房子的事兒,自然能理解林衛國。

到了十二月,劉春芳和周世軍突然來了,周世軍原本肝臟不好辦的病退,結果退休後不好好休息,去開貨車掙錢,累出了肝硬化,過來治療,趙國興嚇了一跳,這才幾個月不見周世軍就瘦的不成樣了,劉春芳也好不到哪兒去。

趙國興專門請了一天假,找陳紅兵給周世軍辦理的住院手續,又領著周世軍去做了各項檢查,待他累得躺在床上睡了才和劉春芳說了會兒話。

原來周世軍這病是遺傳,他爸爸哥哥就是肝癌去世的,周世軍也是虧了有個姐姐嫁了個老外,每年寄藥回來才將病情控制住,若不是開貨車,大概也不會一下子厲害了。

“唉,還是健康最重要,掙了錢身體沒保護好,錢可不都要交醫院。”趙國興想到從前周世軍身體好的時候下河撈田螺那個活蹦亂跳的勁兒,如何也跟現在床上躺著的人聯系不到一塊兒去。

“早知道他如今這樣,當初就不該答應春麗買車。”劉春芳嘆了口氣,“我和世軍姐姐商量過,他這病還得想辦法出國治,他哥哥就是這麽死的——”劉春芳話沒說完就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趙國興勸了半天,劉春芳才緩過來,嘆了口氣:“我大姑子家的孩子在國外開中國餐廳,已經說好了,出錢給我們辦簽證,等我們出去了再去她店裏幹活還錢。”

“那玲玲怎麽辦?”趙國興十分理解劉春芳的心情,“她不上學了?”

“要是世軍的病能拖,就等她高中畢業,要是等不了就我們先去,讓她在這邊住校,家裏親戚幫著照看,等畢了業再去。”

趙國興嘆了口氣,見她堅定的眼神,也沒在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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