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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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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珩莒山以西的這片荒原人際旱至, 裴淵不用顧忌是否會傷及無辜,便放開了手腳來打。

淩巖猛吞了幾瓶丹藥,調整氣息, 恢覆丹田的力量,雖然不能完全恢覆,但幾瓶丹藥下去,她的修為恢覆了八成。

隨後,她加入了兩人的戰鬥中。

翁築猝不及防地被兩人圍攻,氣得他大吼大叫, 使出的招數變得陰狠毒辣、招招致命。

三人打得天昏地暗, 幾乎把這片區域的山丘都夷平了。

裴淵和翁築本是實力相當,如今裴淵多了一個合體巔峰期的幫忙, 可謂是如虎添翼, 翁築逐漸處於下風。

但不並不慌, 他知道裴淵的弱點,自然不會因一時的失利就洩氣。

他陰戾地哈哈大笑,笑得淩巖毛骨悚然。都這樣了還能笑得出,就知道他肯定有後著。

裴淵也知道他想幹嘛,便在慌忙之中抽出點空隙對她說:“你先走, 這裏有我就行。”

淩巖不想離開, 他一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收拾翁築, 她斷不會讓他陷入危險當中。

“不,我不走!”她拒絕。

在對話間, 裴淵幾道澎湃的靈力直卷起地上的塵土,洶湧地向翁築襲去。淩巖同時使用朱雀之火, 順著他的靈氣一同送了過去。

翁築艱難地接下了這來勢洶洶的靈力和朱雀火,同時他陰狠一笑道:“誰也別想走!”

話音剛落, 淩巖感覺到一道漆黑的魔氣從腳下湧了過來,瞬間把她托起。

她曾經中過翁築心頭的魔氣,她認得腳下的氣息,就是翁築的心頭魔氣。

淩巖心下大驚,翁築的心頭魔氣有多強,她領教過,雖則現在修為不同往日,可哪怕是裴淵也需要耗費不少的力氣,才能凈化它,淩巖這樣的修為還是不夠。

魔族的心頭魔氣就像人的心頭血,輕易是不會使用的,沒有想到翁築為了抓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可見他是真的被逼急了。

淩巖的腿被魔氣一下纏住了,淩巖使出了朱雀之火,仍舊不能逼退魔氣。

翁築仰天一笑:“哈哈哈,別掙紮了,你逃不掉了。”

他剛說完,淩巖就感覺腳下一輕,整個人被淩空擡起。她急忙向裴淵求助,卻驟然發現,裴淵竟然雙目禁閉、一動不動地站在地上。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翁築竟然使出了他的分魂之術,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一部分神魂分離出來,註入裴淵的識海,試圖對他進行最後一擊。

他的本體立在淩巖身前,笑得像個傻子。

“哈哈哈哈!你沒想到我會使這一招吧!哈哈哈!”

翁築在鄂岡城就曾用過分魂之術侵入裴淵的識海,那次使得裴淵神魂受損,失憶了。

如今他這麽容易就侵入了他的識海,恐怕是早就在他識海埋下了引子,讓他能這麽輕易就突破了他的防護。

修士的識海通常都是防護最為嚴謹的,像裴淵這樣的修為,除非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入侵,否則是不可能輕易進入的。

淩巖從未聽過有什麽引子可以把人的神魂引入一個人的識海,但此情此景不禁讓她寒毛倒豎。

“你到底是怎麽樣做到的?”淩巖怕得手猛烈地抖動,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她是真的害怕裴淵會因此而泯滅。

“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們的死期到了!”

說罷他不等淩巖反應就要攻了過來。

他的神魂一半不再身上,實力上有所減弱,淩巖雖然被他魔氣纏著,卻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只是她擔憂裴淵,無法集中精力對付他。

兩人在已經殘破不堪的山丘之間打得難分難解。

翁築似乎很有信心打贏她,全程不緊不慢,還笑得很猖狂。

淩巖忍不住懟他:“你別開心得太早,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分魂從來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小心殺人不成,反被滅。”

翁築淡定一笑:“那又如何?我還有半魂,他卻沒有!”說完他攻勢變猛。

他說的很有道理,淩巖心中更是焦慮了。

就在這樣分神之際,淩巖不小心被他捏住了脖子,她的靈氣一下子被他瀉了。

淩巖心中暗道不好,每次被他觸碰到,她的靈力就會被瀉掉。她已經盡量避免的了,沒想到還是被他逮住了。

翁築奸笑一聲,捏住她脖子的手越來越大力,淩巖感覺呼吸困難,眼前多了許多重影,身體裏的力氣越來越弱,感覺像是飄在了雲端。

她的身體搖搖欲墜,在她昏倒的那一刻,耳邊響起了翁築異常慘烈的叫聲.......

淩巖醒來的時候,零轍擔憂地坐在她的床邊,看見她醒來後,終於松了一口氣。

“妹妹,你終於醒了,你若再不醒就......”零轍說到這裏急急停了下來,沒有再往下說。

他的神色有些躲閃,淩巖一下子就察覺不對勁了。

她猛地坐起來問:“就什麽?”

零轍搖了搖頭,不說話。

淩巖意識到事情一定很嚴重,她使勁搖了搖零轍問:“哥哥,你告訴我吧!是不是裴淵他......”

她哽咽得說不下去了,她昏倒前翁築是占盡了氣勢的,難道裴淵他真的敗了?他會不會已經......

淩巖不敢想下去,見零轍仍舊不肯說,她又問仗打贏了沒?魔族被滅了嗎?翁築死了沒?

零轍這倒沒有隱瞞,一一回答了她。

這場戰爭大獲全勝,魔族被滅了,翁築也死了。

可是他就是不肯說裴淵怎麽樣了。

淩巖想到了一個可能,同歸於盡。

以翁築這麽強大修為,殺掉他太難了,這麽多年都滅不了他,現在滅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裴淵犧牲自我,和他同歸於盡。

淩巖不敢再想下去,便急急下了床,沖出房外。

一出房門便看見窮奇和白雪,背著她在偷偷摸摸地藏些是什麽東西。

“你們在幹什麽?”

白雪使勁搖頭,窮奇支支吾吾,扯東扯西,不知所以言。

淩巖見狀更加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了。

她步步逼近他們,居高臨下地問:“你們到底說不說。”

白雪嚇得心驚膽跳,慌亂之中一指天上:“啊!今天天氣真好!”

淩巖擡頭一看滿天的烏雲,更讓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轉身飛快地跑了出去,她一定要找到裴淵,哪怕是他的屍體,她也要不顧一切地找到。

在缺月宮裏,她遇到了很多人,他們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幹什麽,但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在隱瞞她。

她找遍了整個缺月宮,都沒有看到裴淵。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感覺整個世界像是停滯了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光澤。

她跌坐在地上,低頭哭泣,眼淚一滴一地地沒入泥土。

一線火紅的光沿著她的淚在泥土中,閃了閃。

淩巖滯了滯,微微擡頭追著那一線光看去。

眼淚蒙了雙眼,她看不清,只看見花花綠綠的東西,在眼前搖搖擺擺。她擡手擦了擦擦,才看清眼前的東西。

原來是她和裴淵一起種下的芍芙花,花兒開得很旺盛,現在正直下午,花朵是艷麗的火紅色。

看到了芍芙花,淩巖想起了過往的點點滴滴,一幕又一幕,像是夢一樣在她的腦海裏瘋狂地轉。

原來她如此的愛他,愛到沒了他,她就活不下去了。

淩巖伸手撫了撫眼前的一朵花,含著淚想把它摘下,可手伸手一半,又停下了。

這是她和他一起種下的花,裏頭有太多他們的回憶,從鄂岡城,到昆裏雪山,再到凡人城鎮,這一路以來他們經歷了太多了,其中的紐帶就是芍芙花。

她怎麽忍心把它摘下!

她不能!

淩巖收回了手,擡頭看向這一片生機盎然的芍芙花,又再陷入悲傷的時候,突然發現中間有一塊,竟然禿了。

淩巖倏地站了起來,走近一看,發現中間那片竟然被人薅了!

淩巖尖叫一聲,大喊:“是誰如此大膽,竟敢薅老娘的花?”

這一聲尖叫響遍了整個缺月宮。

仉驍聞訊趕來,看了一眼花,又看了一眼淩巖。

他滿頭問號地看著她,納悶道:“你竟然哭了?花被偷了,也不至於如此傷心吧?”

聽到傷心兩個字,花丟了的事情,她馬上就拋之腦後了,轉而眼睛一濕,淚眼見就要流下來了。

這個時候仉驍好像被什麽提著了脖子,整個人繃直了身子,隨後直挺挺地被甩出了淩巖的視線範圍。

淩巖的眼淚在眼中打轉,淚落下之前,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娘子。”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淩巖倏地止住了眼淚,飛快地轉身看了過去。

只見裴淵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服,雙手握著一束芍芙花,站在花叢中對她盈盈一笑。

看見他的那一刻,淩巖的眼淚又不聽話地落了下來,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她飛跑過去,撲入他的懷中。

“你嚇死我了!怎麽到處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裏了?”淩巖哭喊著錘他的胸口。

“讓娘子掛心了,為夫是去......”裴淵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臉龐禁不住紅了。

淩巖的腦袋從他懷裏鉆出來,仰頭看著他問:“去幹嘛?”

裴淵難得的沒有回答她,他把她的手從他身上挪開,隨後退後一步,單膝跪下,把芍芙花遞到她的面前,神色鄭重地問:“娘子,嫁給我好嗎?”

淩巖一聽,禁不住笑了起來,她第一次見人穿著喜服求婚,而且都喊她娘子了,還求什麽婚?

想起剛才遇到的窮奇白雪,以及其他本不住在缺月宮的人,個個遮遮掩掩,似乎是在藏什麽東西。現在她細細一想,才知道他們是在偷偷摸摸布置喜宴。

淩巖剛才太過急躁竟然沒有留意到他們不小心露出來的紅色喜布。

裴淵這是打算求婚成親一條龍啊!這會兒求完婚,馬上就布置喜宴,接著就拜堂成親了吧!是吧!不然他幹嘛穿喜服?

淩壓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接過了他的花。

“走吧!”淩巖拋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還在跪著的裴淵,望著淩巖的背影滿臉懵。

“娘子去哪裏?”

“拜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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