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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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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只見他們身後連通魔域的出口, 竟然自動關閉了,同時四周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魔族軍隊都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他們清楚地意識到這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代表著什麽。

原本士氣高漲、整齊列隊的魔族人, 一下子就亂了陣腳。不是他們膽小,而是這個意外讓他們有點措手不及。

按照以往,進軍熒青的時候,魔族出口是不會關閉的,一來是便於運送物資補給,二來是為退兵做準備, 一旦打不過, 也能及時回魔族保存實力。

可是現在出口竟然關閉了,他們的後路沒有了, 前方那些奇怪的聲音越來越響, 直到出現了一隊又一隊的熒青軍隊, 他們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局

熒青西北部,昆裏雪山附近的魔族隊伍是翁築手下的一名猛將——厲天帶領的。和他對戰的是洛舍道君帶領的狼族和沖霄山弟子。

洛舍最大的興趣就是打架,這一場仗他盼了很久了,因此他打得特別起勁。跟隨他的狼族首領雖然不太讚同他作為主帥還親自下場猛打,但是看了他的戰況, 也不得不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洛舍是有真才實料的, 普通的魔兵魔將都不是他的對手。他還專挑實力強大的魔人來打, 可惜對方的主帥還窩在後方不肯出來,洛舍那裏能白白浪費這麽一次和強者對打的機會?

他不會浪費。

數月前, 他在缺月峰挑釁裴淵不成,反被裴淵坑了一把, 可他卻從中得到了啟發,用神識數完沙子後, 他便回去閉關數月,終於突破到大乘中期。

自從突破到大乘中期後,他一直磨拳擦掌,想要來一翻真正意義上的實力對抗。可鑒於要執行裴淵的計劃,他只能隱忍。如今終於有機會一展拳腳,他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為了逼厲天出來,他在魔族主力的外圍處,一邊殺魔,一邊臭罵。

厲天在軍帳內聽著洛舍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完了後,終於忍無可忍,提著雷錘就出來了。

他不是不敢出來,而是才剛一出征就出現了這的變故,他還在和軍師相議怎麽應對,還沒相量出對策,就被洛舍罵得狗血淋頭。

翁築有五個跟隨他多年的得力大將,厲天就是其中一個,他在魔族裏很有地位,這也使得他心高氣傲。如今被人這般辱罵,他絕不能再忍受了。

厲天一出來,洛舍就迎頭打了過來,兩人鬥得天昏地暗。

其餘的人絲毫沒有松懈,都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

狼族很懂得相互配合,沖霄山弟子也清楚他們的優點,因此在這一戰之前,他們就和狼族人一起訓練配合戰,如今在利用著陣法,把魔族打得痛哭流涕。

西南部的柳滄江,和魔族對戰的是水族和風刃宗,帶領他們的是馬現仲道君。

水族人向來隱居在海外,對於大陸上的事情參與得很少,但是在關鍵時刻,他們並沒有退縮。他們知道熒青一旦淪陷的話,他們水族也不能幸免,所以這一次,他們也是傾盡全力。

水族生活中大海和江河裏,他們天生擅長用水靈力,柳滄江的江水向南流,註入大海。這對於水族的軍隊行軍非常有利,生活中海裏的和江裏的水族人可以順著柳滄江,圍堵魔族出口。

柳滄江的魔族主帥,和厲天一樣是魔族五虎上將中的一個,名叫越跡。他的實力和厲天相當,在五虎上將中並排第四。

馬現仲雖然主修醫術,但他既然能當上道君,修為自然不會低。對上越跡,他沒有十分的把握能打敗他,但他準備得很充分,儲物袋裏頭放了大量的增氣丹、補靈丹等等,各種各樣的丹藥,他一樣也沒少。

落際山以東三百裏,魔族大將吞鐵是魔族五虎上將中,修為排名第三的大將,和他對陣的是呂暢道君。

梵清聖山九大道君,呂暢的修為是在排在裴淵和鄔聶之後的,對上吞鐵是旗鼓相當。

呂暢帶領的是明空山、松柔山、浮生宗的弟子,和吞鐵手下的軍隊,數量上相差很大,魔族人數眾多,可明空山和松柔山的弟子都不是吃素的,打起仗來猛如虎。

沈跡平原地界廣闊,是人族聚居之地,有多座城池和小鎮,這裏資源豐富,經濟繁榮,修士和平民都很喜歡住在這裏,當然大多數還是平民居多。

魔族之所以把這處作為出口點,就是看上了這裏平民多,修士少,外部威脅少,卻是塊肥肉。魔族生性殘酷、茹毛飲血,喜歡以人為食,被困在魔域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出來了,自然想找塊人多的地方,大吃一頓。

因此從這處出口出來的魔族人數,要比別處的數量多得多。裴淵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因此安排了數個宗派在此處等待魔族軍隊,包括有穿雲山、赤雷宗、百笑宗、罄水山以及好幾個小宗小派。帶領他們的是鄔聶道君,虔憫道君則為鄔聶的副帥。

而進攻沈跡平原的魔族主帥是五將中修為最高的穹筮。

穹筮沒有想到一下子來了兩個道君,他素來聽聞梵清聖山人傑地靈,當今世上修為高深的修士幾乎都在梵清聖山。

他料想會與道君對陣,卻沒有想到一下子來了兩個道君。

他並不是怕打不過,而是不喜歡打沒有十足把握的仗。

穹筮的修為雖然是五將中最高,但他的個性極其陰險,一點高手的清高氣質也沒有。和人對戰的時候,即便打得過,也會暗中耍小陰謀,讓人防不勝防。

這次遇到兩個道君圍剿,其中一個還是裴淵之下的鄔聶,穹筮定然不會乖乖地硬碰硬。

他在看到鄔聶道君的樣貌時,笑了。

“原來是你這個龜孫子?”穹筮輕蔑地瞥了他一眼。

鄔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認識,便想不理他。

可那“龜孫子”三個字,特別的刺耳,鄔聶雖是從來不介意別人罵他,畢竟罵他得人太多了,他早就免疫了。可是熒青的人可以罵他,不代表魔族人可以罵他。

“畜牲,你罵誰呢!”鄔聶扯著嗓子回懟,他從來沒有把魔族當是人,在他的觀念裏頭,魔族就是比獸族還要低等的畜牲。

穹筮咬了咬牙,強忍著想要打爆他的頭的沖動,嗤笑一聲道:“怎麽?你不認識我了麽?八百年前你投靠我魔族,出賣熒青的事,也不記得了麽?”

此話一出,把熒青在場的各派人士給驚著了。

他們早就聽聞八百年前的那場神魔大戰出了叛徒,把朱雀族給害了,卻沒有想到叛徒竟然是鄔聶?

這可還得了,他們的主帥是叛徒,那這場仗還怎麽打?

一時間各種眼光朝鄔聶掃了過來,有半信半疑的、有怒視的、有憤恨的,甚至有的人準備逃離戰場,軍心開始不穩了。

穹筮就是想要這樣的效果,動搖對方的軍心,讓這場仗不戰而勝。

鄔聶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神色一凜,似乎被觸碰到了什麽開關似的,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就變了。原本他對魔族嬉笑怒罵,此刻卻變得生人勿近。

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狀態不對勁,熒青各派本就半信半疑,如今見他這般狀態,心就更涼了。這導致了熒青一方的軍隊還沒開戰就出現了騷亂。

面對搖搖欲墜的軍心,鄔聶在心裏幾經掙紮後,把心一橫,狠瞪穹筮道:“不好意思,八百年前本君還沒出生。”

穹筮聞言一驚,後又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發現認錯人了,不過他不會輕易放過他。他譏笑一聲道:“哦?原來不是你呀!噢!我想起來了,是鄔淳博!”

聽到這個名字,鄔聶渾身一顫,冷汗不經不覺地流了下來。然而穹筮仍舊沒有停,他像是要和他敘舊似的說:“你是他的孫子對不對?你和他長得得太像了,我差點認錯了。”

“不過沒關系,多來往來往就不會認錯。你呀還打什麽仗,快過來叔叔這邊,我帶你回魔族看看,你爺爺以前時常來我家做客......”

穹筮在那裏說過不停,而鄔聶已經氣得滿頭大汗。

他的爺爺鄔淳博是叛徒,這件事一直是他隱藏的最深的痛處。他一直不敢提起,也不願意相信,每每想起這件事都感到羞恥無比,甚至成了他的心魔。

他有時覺得自己很可笑,他向來自傲自大,做什麽事情都隨心所欲,可偏偏對這件事情如此抵觸。

他曾勸過自己,那不是他的錯,只是生為鄔家人,他沒得選擇罷了,他以為自己真的放下了,可當午夜夢回,他又會在這樣的噩夢中醒來。

每當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他都會大聲嘲笑自己,自辱自罵地大喊“鄔聶你個廢材!不就是叛徒之後麽!有什麽可怕的!我鄔聶就算把天捅破了也不怕!”

盡管鄔聶的性情和鄔淳博很相似,膽子大得什麽都敢幹,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偏偏就是對這件事有心理陰影。現在被穹筮捅了出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叛徒鄔淳博之孫。可他是鄔淳博之孫不代表他會背叛熒青。

“你閉嘴!”鄔聶朝穹筮大吼一聲,“不要把我和鄔淳博扯在一起,他是他!我是我!甭想本君和你們這群畜牲同流合汙!”

熒青的修士從他們的談話中總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們的主帥不是叛徒,他的爺爺才是。

虔憫道君是知道鄔聶的這段往事的,他也知道鄔聶不會叛變。

礙於鄔聶的身份比較敏感,怕各族的修士會有所忌諱,虔憫道君發話說:“各位不要聽魔族人的唆擺,鄔聶道君和我們都是發過心魔誓的,他絕不會是叛徒。即便他的祖輩背叛了我們,也不代表他會背叛!各位不要被魔族人的三言兩語蒙蔽。”

熒青各族聽了後,軍心重新穩固了起來,穹筮的離間計失敗了。

重整軍心後,鄔聶道君和虔憫道君帶領著部隊和魔族激戰了起來。

魔族的主力部隊不是在沈跡平原,而是在珩莒山以西,魔王帶領著他的十二魔將和魔族最強大的軍隊,出現在珩莒山西部的荒原上。

梵清聖山、琉璃山、黃沙宗、狐族、鳥族齊集在荒原上,當然了還有龍族仉驍和神族裴淵。

翁築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地算計了這麽久,竟然著了裴淵的道。

他已經敗給他一次了,當時的他才六百歲,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個毛頭小孩。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敗給一個毛頭小孩。

這些年來,他立志要滅掉裴淵,占有他的力量,一雪前恥。卻不曾想竟然出師不利,一踏出魔域叫被包圍了。

他果然是一個很強大的對手,八百年過去了,實力更勝從前。

面對四面楚歌的局面,翁築氣得咬牙切齒,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情緒,嗤笑一聲說:“你以為把我包圍了,就能贏得了我?裴淵,你還是太年輕了!”

他話音剛落,便“嗖”一聲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個快如閃電的黑影閃進了熒青的軍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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