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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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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當雲煉緊張地來到裴淵房間的時候, 卻發現裴淵並不在。

千裏之外的琉璃山上,淩巖坐在窗前,遙望著窗外朦朧的月色。

自從離開了梵清聖山, 她便覺得無聊至極,身邊沒有了裴淵和白雪陪她聊天,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雖然琉璃山的弟子們時常來找她,但她過去的那段日子裏習慣了和白雪他們在一起,一時間沒有他們在身邊,她覺得很不適應。

淩巖回琉璃山的時候, 走得很急, 祁昱生怕她反悔,直接拉著她就下了山, 白雪和火靈直到她走了後才知曉, 若是他們知道淩巖要走, 怕是早就跟著她一起回琉璃山了。

夜已經深了,淩巖煩躁地坐在窗前,她手肘搭在窗臺上,腦袋擱在手臂上,失神地看著窗外, 不知不覺間, 便睡著了。

半夜裏, 淩巖的房間多了一個人。

本該在千裏之外的裴淵,突然出現在淩巖的房中, 他穿著一身黑衣,靜靜地佇立在淩巖的身邊。

昏暗的光線中, 他白皙的臉龐在月色的映襯下,越發顯得俊美非常。

淩巖靠在窗臺上睡著了, 裴淵漆黑的雙眸靜靜地看著她。

良久,他伸手輕輕撩起她散落在臉上的一縷發絲,撥到耳後。

淩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眼睫毛顫了顫,似有醒來的跡象。

裴淵見狀,用指尖輕輕點在她的額頭上,一縷微光沒入她的眉心,淩巖徹底陷入了昏睡。

裴淵抱起她往床上走去,她很輕很瘦,裴淵恍惚是怕她飄走似的,抱著她的手緊了緊,讓她緊緊地貼著他。

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後久久地坐在床邊看著她。

她熟睡的模樣似乎也不安分,眉頭輕輕蹙著,眼珠子一直轉動,似乎是夢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裴淵靠近她,伸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眉眼,安撫著她。

他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很好看,粉嫩粉嫩的,滿是水光,恍惚要滴出水來。

裴淵的喉頭動了動,俯身輕輕吻了吻她。

一吻畢,他擡起頭,久久地凝視著她,視線舍不得移開半寸。

淩巖輕皺著的眉頭放松了下來,眼珠子也沒有再亂轉,似乎睡得安穩了不小。

窮奇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從窗口爬進屋內,他一進來便累趴在地上,他上氣不接下氣地看向裴淵。

他大喘著粗氣說:“這麽喜歡她就直接和她說啊!三更半夜偷偷摸摸過來看她像個什麽樣?”

他挪動著快要殘廢的身子,靠坐在一根柱子上,繼續有氣無力地說:“足足一千裏的路程啊!你讓我幾個時辰之內飛一千裏的路,就是為了過來看她一眼!你這個沒良心的主人,你想累死我啊?”

窮奇心裏苦殃殃的,他任性的主人為了來看心上人一眼,硬捉著他做苦力,珩莒山和琉璃山相距千裏,即使期間有神行符加持,那也得累死啊!

窮奇問他為什麽不讓仉驍來,裴淵卻不肯說。

直到窮奇看見裴淵穿了一身夜行服,還把他身上鮮艷的黃黑相間的顏色變成了全黑色,他才明白為什麽。

他要三更半夜偷偷的來看淩巖,自然要穿夜行服,他不單自己穿,還讓窮奇‘穿’。

仉驍的龍身太大,而且又是金燦燦的,即使夜色昏暗,也依然很引人註目,而窮奇身形比仉驍小多了,更方便隱藏,因此裴淵就讓窮奇來了。

窮奇猛飛了幾個時辰才到達琉璃山,一到琉璃山,他便找了個水井,猛喝了幾桶水才緩解了些。

裴淵聽完窮奇的哭訴,覺得他很礙眼,便給他下了個禁音術,把他轟了出去。

裴淵失神地靜坐在淩巖的床邊,一向冰冷的臉龐上,染上了一絲愁雲,過往的種種歷歷在目,而淩巖的那句“沒有”則久久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他的手中握著那個在朱雀宮裏找到的木雕,這木雕應該是曾經住在那房間裏的人留下的。

他曾猜想過房間主人的名字,但他不敢肯定,於是他去問信牧,而信牧給他的答案竟然和他猜想的那人不謀而合。

他輕輕的摩娑著木雕的臉龐,這木雕已經有些年代了,可是雕刻的人很用心,使用了一種不易腐敗的木頭,雕刻完還上了漆,才使得木雕保存得這麽好。

他細細地撫著木雕,眼睛卻不離開淩巖,他似是在說情話般低聲道:“原來你這麽早就對我上心了。”

“我雖未曾見過你的真容,可是以前的日子,我時常會想起,當時不明白是為什麽,直到現在才知道,竟然是如此深刻。”

他望著木雕,他笑了笑,“我一定會讓你恢覆記憶的。”

裴淵一直坐到五更天,才捉著窮奇重新返回珩莒山。

翌日,淩巖滿臉懵地發現自己和衣躺在床上睡覺,但是她怎麽想都想不起自己是什麽時候爬到床睡覺的。

她記得自己睡著之前好像是坐在窗前看月色,淩巖走到那扇窗前,發現窗戶已經被關上了。

嗯......這是一件靈異事件。

不過她不信鬼,而是信有人在搞鬼,於是當日她在房間的四周設置了屏障,禁止外人進來。

到了晚上,裴淵又來了,這一次,淩巖早早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裴淵輕易破開了她的屏障,從窗戶進入了她的房間。

與昨晚一樣,他讓淩巖陷入昏睡,然後靜靜地坐在床邊註視著她,一坐就坐到五更天,才揪起門外累趴的窮奇離開。

離開前還把被他破開的屏障補完整。

而淩巖醒來後,發現她設的屏障完好無損,似乎從來沒有人進來過,可是她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她的嘴唇竟然一片瘀黑,似乎是被什麽狠狠蹂|躪過似的。

淩巖:......到底是什麽人在搞鬼?竟敢欺負她這個琉璃山小公主?

淩巖這次不會就這樣罷休了,她決定找出這個人。

於是乎,當天晚上她沒有睡覺,她爬上屋頂躲起來,靜靜地觀測四周的動靜,打算把這個人當場抓獲。

裴淵再次來到琉璃山時,遠遠地發現她藏在屋頂沒有睡覺,於是乎他和窮奇隱去身影,然後遠遠地給她下了昏睡術,淩巖當即打了個哈欠,趴著屋頂睡著了。

裴淵來到屋頂,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坐在自己的身側。

“怎麽今晚不睡覺?”他樓著淩巖坐在屋頂上自言自語道。

“你還記得嗎?我們以前也像這樣一起看過星星。”裴淵說到這裏頓了頓,眼睛出神地看著遠方,像是在追憶遙遠的記憶:“那時候,你是我娘子。”

裴淵擡首望向月朗星稀的夜空,淡淡地回憶著過去。

哪怕淩巖什麽也沒有聽到,他依然敘說著過去的種種,從她到了缺月峰,再到後來他失憶,他幾乎都說了一遍。

月色明媚,照灑在屋頂上,把裴淵和淩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四周寂靜得很,蒼茫的夜色中,裴淵低沈的語聲似是朦朧情話。

樹上鳥巢中熟睡的小鳥,也被他的情話打動,側著耳朵傾聽著,時而發出一聲響亮的叫聲以附和他的情話。

屋頂風大,裴淵沒有讓淩巖呆在屋頂多久,他把她抱回了房間的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才離開。

次日,淩巖再次在自己床上醒來。

淩巖:......到底是哪個家夥幹的!她明明在屋頂的,怎麽醒來又回到床上了!?

淩巖氣得暴走,這個人幾次三番闖進來,而她卻一點也沒有察覺,顯然對方的修為在她之上,可是修為比她高的,在琉璃山也不少啊!

她曾想過會不會是裴淵,但是她聽說裴淵去了千裏之外的珩莒山,這麽遠的距離,不會是他,所以她第一個就排除了他。

她懷疑過是祁昱,還去探過他的口風,可是闖進她房間的人這麽鬼祟,當面問肯定是不承認的,淩巖也沒有問出什麽來。

她苦想了一個上午,想出了一個計策,既然如今嫌疑最大的是祁昱,那就去纏著他,不讓他有機會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她不但自己去,還拉上幾個師弟師妹,纏著他讓他教靈術。

但是計劃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淩巖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當日白天,窮奇便獨自一獸便闖入了淩巖的房間,叼起了她就往外跑。

淩巖掙紮了沒兩下,便被窮奇敲暈了。

他拐了淩巖後,便往珩莒山飛去。

窮奇是心裏苦啊!連續三天,他來來回回地飛了總共六千裏路,他實在是太累了,幾日的時間,整只獸都瘦了下來,精神疲憊不堪,為的僅僅只是緩解自家主人的相思之苦。

這幾日裴淵白天留在珩莒山留意魔氣的動靜,晚上卻跑到千裏之外的琉璃山去看淩巖,每日都如是,害得窮奇翅膀都快要殘廢了。

窮奇心想,既然他如此想念淩巖,那不如幹脆把她拐到珩莒山,這樣裴淵就能每天都看到她了,不用飛這麽遠,多省力呀!

於是窮奇為了以後不用每日飛兩千裏路,就趁著白天裴淵外出查探魔氣之時,再飛兩千裏,偷偷跑到琉璃山,把淩巖拐回了珩莒山。

裴淵和幾位道君在珩莒山附近查探情況,找了一整天都沒有發現新的裂縫出現。

臨近傍晚,裴淵回來宮殿,他走到房間門口,便看見窮奇趴在院子中,他疲憊的臉容在看見裴淵後,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裴淵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推開了房門,果然看見床上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淵見狀狠狠甩了窮奇一個眼刀子:多事!

窮奇一臉真誠:讓你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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